軒轅蕓以為蒲涯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連連點頭，向蒲涯道謝。

蒲涯留意著李露的神情。

依舊古井無波，明明掛著淺淡笑容，但卻總有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

冷意這個詞不太確切。

更多的還是如同靈體那樣，沒有生氣的姿態(tài)。

期待中的表情變化沒有出現(xiàn)，蒲涯也沒有對此深究。

“老師這兩天都會在醫(yī)務室，你要是感覺不舒服，放學后也可以繼續(xù)來找我。”

他思索過后，決意換種方式暗示。

反正這次來女寢，就沒指望能得出什么有效情報。

能初步接觸到李露，確定下是什么樣子，就已經足夠。

而且……

【葬神之軀】

蒲涯對這個新名詞很感興趣。

既然有值得關心的內容，就得立即調查清楚。

在留下這句話后，他就動身離開了房間。

李露的目光一直凝聚在他的身上，久久沒有挪移。

軒轅蕓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露露怎么了？”

“嗯，沒什么。”李露淺笑回神：

“有點頭暈，晚點上完課，我也去醫(yī)務室看看。”

軒轅蕓關切道：“你怎么了？好好的怎么突然頭暈了？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我一個人就行。”

……

蒲涯靠在辦公椅上，雙腳翹在一個小板凳上，頗為愜意地享受午后時光。

在他身后，兩只柔軟小拳頭正在有節(jié)奏地敲著肩頭。

黃小皮滿臉寫著屈辱，但是動作卻寫著口嫌體正直：“你確定她下午會來？就是那個李露。”

蒲涯坦誠道：“不確定啊，怎么了？”

黃小皮啞口無言，愣住好一會兒：“可你回來的表情，明明是非常信誓旦旦的！”

“菩提老祖敲孫猴子腦袋時，也不確定它會不會明白，我還能和小神仙比不成？”

“菩提老祖？孫猴子？啥玩意兒。”

“我和笨逼聊不來，敲你的肩膀去。”

“……”

黃小皮兩邊腮幫鼓起，手上不由得多用了幾分勁。

又在羞辱我！

我砸死你！

“你為什么獎勵我？”

黃小皮瞪眼：“耶？”

蒲涯：“剛剛是不是沒吃飯啊，我還納悶怎么一點力氣都沒有的。干的不錯，你要什么獎勵嗎？”

“呃啊啊啊——”

正在這時候，蒲涯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屏幕高亮，響起電話鈴聲。

蒲涯只瞟了眼，沒有動手。

黃小皮一跺腳，替他接聽起來，雙手端著貼在耳朵邊。

蒲涯打了個呵欠：“黃哥，怎么事？”

黃日升扯著標志性大嗓門，嚷嚷道：“怎么事？不是你問我那個葬神之軀是什么的嗎？”

蒲涯笑道：“找的這么快？這東西比招靈體質的信息好找啊？是很常見嗎？”

“常見？那倒不是，只是有過比較詳細記載的案例，而且只有唯一一例。”黃日升的語氣變得嚴肅：

“你先告訴我，你是在哪里得知到這個名詞的？”

總不能說是面板提示吧？

蒲涯按照國際慣例胡扯：“今天天氣真好，黃哥您吉祥。”

“又來這套。”黃日升頗為頭疼：

“這次可不是鬧著玩的，你要是能確定下來的話，還是說明白比較好。

“我能理解你有自己的調查渠道，但是這個玩意兒不同尋常，建議謹慎對待。

“媽的，說起來也好笑，為什么所有少見情況，你都能碰上？先是抄家畫皮鬼，再是葬神之軀。”

“人生如戲啊靚仔，而我注定是戲里的男主角。”

“別他媽玩尬的。”

蒲涯把話題拉回正事：“所以，這個葬神之軀到底是什么。”

黃日升解釋道：“字面意思，埋葬著神靈的身軀。”

“神靈？和靈體有關系嗎，還是真的存在神的概念？”

“嗯……這就涉及到驅魔人一些比較早的說法了，你基本功還是太欠缺。”黃日升道：

“在很久前的記載中，有人曾對靈體從何而來，做過相應研究。那是批很古老的驅魔人，在行業(yè)內一直被奉為極限。

“經過很漫長的取證，他們得出結論，其實靈體并不是來自我們這個世界，而是有人故意投放的。

“驅魔人始祖將投放者稱為神靈，關于這個行為，他們有個更確切的形容詞——豢養(yǎng)。”

蒲涯順著思路提問：“這些高高在上的神靈，在人類世界豢養(yǎng)靈體？他們的目的是什么？”

“豢養(yǎng)靈體？不不不，你理解錯了。”黃日升深吸口氣。

緊接著說出的內容。

便是連蒲涯，也能感受到他沉重的壓力。

“按照先祖?zhèn)兊囊馑迹切┥耢`真正豢養(yǎng)的……是人類，是包括我們驅魔人在內的所有人類。甚至就連驅魔人的力量，也是神靈給予的。

“所有人，都只是祂們用以打磨時間的樂子，投放靈體只是為了看到……無力的反抗與掙扎。

“而葬神之軀，就是從當時留下的一種說法。

“相傳，那些驅魔人們付出了很大代價，成功獵殺到了一只神靈。他們將祂分成好幾份，分別封印進了幾具身體。

“身體是活人，會隨時間流逝而消亡。但是封印的神靈，在某種禁制打破前，則將被永恒禁錮。

“可惜傳下來的資料大多丟失，沒有詳細說明，葬神之軀的意義究竟是什么。”

蒲涯琢磨著總覺得哪里有點眼熟：“這個設定我在哪里見過，是不是分成了九份啊？”

黃日升驚訝道：“你怎么知道的？”

“這個葬神之軀，是不是還有別名，叫什么人柱力。然后得到葬神之軀的人，是天生的驅魔人好苗子，天賦極佳。”

“對對對！你情報收集不錯啊！”

“當九具葬神之軀合在一起的時候，還能合成一個完整的神靈。這個神靈的力量，是所有驅魔人修煉體系的源頭，力量足以滅世。”

“可以啊！知道這些你還問我？你上哪整得消息？”

“東洋漫畫里。”

“哈？”

蒲涯總結道：“反正大致來說，就是這個葬神之軀是把雙刃劍，一個不小心會很危險，對吧？”

黃日升含糊道：“沒啥問題，你要是遇到了記得及時上報。就算有難言之隱，最好也是和我或者孫哥商量。

“我們會看情況決定，要不要采取強制管理措施，或者是匯報給總部。”

“明白了。”

嘟嘟嘟……

電話掛斷，黃小皮放好手機，接著捶背。

蒲涯抬眼看向她：“老登，你聽說過這東西嗎？”

“沒有，我好多東西都記不住了，而且我實際存活的時間并不算長……老登！？”黃小皮后知后覺地注意到名詞不對：

“你說我老！？”

“哦，也就是說你啥也不知道是吧。”

“是又怎么樣！”

“那你不是老登了。”

“嗯？”

蒲涯嫌棄道：“爆不了金幣的算什么老登。”

黃小皮氣的抓頭發(fā)：“淦！”

蒲涯看了眼墻壁上掛著的時鐘。

下午五點半，學生差不多該放學了。

假如李露確實有想法，那她應該會準時出現(xiàn)。

沒有的話，另想辦法接觸便是。

“樂，這個世界還有漩渦鳴人，我是真沒想到的。”

“什么人？”

“捶你的肩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