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后,當李逸再次睜開雙眼時,眼中的疲憊雖未完全褪去,但那雙猩紅的三勾玉寫輪眼已恢復了靈動與銳利,光芒更加內斂、沉穩。他嘗試著調動一絲魂力,雖然總量因透支而下降,但流轉間更加順暢、凝練,根基在毀滅邊緣被強行拉回后,似乎被打磨得更加堅實。精神海的狀態也穩固下來,感知力似乎比受傷前更加清晰了一些。
毒不死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靜室門口,高大的身影幾乎堵住了光線。朗崖和宇濤如同兩座鐵塔,侍立在他身后兩側。毒不死看到李逸眼中恢復的神采和身上趨于穩定的氣息,那張巖石般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墨綠色的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極其隱蔽的放松和更深的審視。他感知到李逸的狀態確實穩固了,但聽朗崖和宇濤說比賽場上李逸出現過短暫出現的、迥異于三勾玉形態的眼睛,還附帶了類似邪魂師那般可以操控黑火的能力。毒不死知道那絕非本體武魂正常的二次覺醒!那更像是一種被極端情緒引動的、失控的異變!同時李逸的第一武魂和第二武魂能夠同時使用,這是大陸上從未出現過的情況,但第二武魂使用期間那沖天而起的、冰冷純粹的殺意,始終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頭。
“根基穩固了?”毒不死的聲音如同悶雷,在靜室中回蕩。
李逸站起身,微微頷首,動作間帶著一絲大病初愈后的虛弱,但脊背挺直:“謝宗主賜藥,已無大礙。”
“你倒是不怕我,沒聽過外界是怎么說我這本體宗的嗎?”
“聽過,但是更多的是說本體宗護短,對于本體武魂擁有者都視如家人。”
“哈哈哈哈,看來我本體宗做事都是有目共睹的。”毒不死仰天大笑,笑聲豪邁,但眼神卻銳利如初。
“現在換一個話題,你說你無大礙?”毒不死嘴角扯出一個冰冷的弧度,目光銳利如刀,仿佛要將李逸從里到外剖開審視,“朗崖和宇濤都跟本座說了。賽場上那雙失控的眼睛,那詭異的黑火,還有你那所謂的‘第二武魂’使用時,那幾乎凝成實質的殺意!”他的聲音陡然加重,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李逸,告訴本座,那到底是什么?那種力量,那種殺意,絕非尋常!”
李逸心頭一凜。朗崖和宇濤果然將一切都匯報了。他沉默片刻,猩紅的寫輪眼平靜地迎上毒不死審視的目光:“宗主,那雙眼睛我稱之為‘萬花筒寫輪眼’,是寫輪眼的更高階形態。黑火是其能力之一‘天照’。”他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解釋這超越常理的存在,“至于雙武魂同時使用,我也不明所以。而殺意……”他眼中閃過一絲復雜,“是伴隨劍武魂與生俱來的東西,我也無法完全掌控。并且,那種狀態是暫時性的,已經消退,我目前無法主動引動,更無法再使用那黑火。”
“萬花筒,天照”毒不死低聲重復著這兩個陌生的詞匯,墨綠色的眼眸中精光閃爍。他并未聽過這些名字,但李逸的解釋,結合朗崖宇濤的描述,印證了那力量的詭異與強大。
“暫時性的?無法主動引動?”毒不死敏銳地抓住了關鍵點,“也就是說,你根本沒能真正掌控它?它只是曇花一現?”
“是。”李逸坦然承認,“那種狀態的出現,似乎……與極致的情緒有關。”
“極致的情緒……失控的異變……”毒不死咀嚼著這幾個詞,眼神變得更加銳利和深邃。他背著手,在靜室中踱了兩步,沉重的腳步聲如同鼓點敲在人心上。片刻后,他猛地停下腳步,轉身盯住李逸,一股磅礴而充滿壓迫感的精神威壓瞬間籠罩了整個靜室,空氣都仿佛變得粘稠沉重:
“很好!既然它需要極致情緒才能顯現,既然你根本沒能真正掌控這份力量……那本座就幫你一把!”
他的聲音如同驚雷炸響,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
“本座要的不是曇花一現!本座要的是你徹底掌控那雙‘萬花筒’!將它從失控的異變,變成你手中真正的力量!”
“朗崖!宇濤!”
“屬下在!”兩人感受到宗主話語中的決絕,齊聲應道,聲震屋宇。
“帶上他,隨我來。”毒不死言簡意賅,話音未落,身影已化作一道墨綠色的流光,沖天而起,直向墨玉峰那云霧繚繞的峰頂掠去。速度之快,幾乎在聲音消散前便已消失。
朗崖與宇濤沒有絲毫遲疑。朗崖大手一揮,一股柔和卻堅韌的魂力便托起了還有些虛弱的李逸。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發力,強大的魂力波動爆發開來,緊隨著宗主離去的方向,帶著李逸也化作兩道流光,破空追去。
墨玉峰頂,罡風凜冽。一座由整塊墨玉雕琢而成的古樸靜室,如同亙古磐石般矗立于此。毒不死的身影已然先至,靜立在靜室緊閉的石門前。當朗崖和宇濤帶著李逸落在峰頂堅實的巖石上時,毒不死并未回頭,只是隨意地一拂袖。
轟隆隆……
沉重的石門仿佛被無形的巨手推開,無聲地向內滑開,露出里面幽深的空間。
毒不死率先邁步而入。朗崖和宇濤立刻帶著李逸緊隨其后。靜室內光線略顯昏暗,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沉靜、厚重、仿佛能沉淀靈魂的氣息。墻壁、地面、穹頂之上,隱約可見繁復玄奧的紋路,此刻雖然沉寂,卻散發著一種古老而內斂的力量感。
毒不死走到靜室中央站定,目光如炬地掃視著四周墻壁上那些看似古樸、甚至有些陳舊的復雜紋路,沉聲道:“啟動心獄!”
隨著他一聲令下,毒不死自身龐大如淵似海的精神力轟然爆發!這股力量遠超朗崖宇濤,瞬間充斥了整個靜室!靜室墻壁、地面乃至天花板上,那些看似古樸、甚至有些陳舊的復雜紋路驟然亮起!散發出蒼茫、厚重、仿佛能鎮壓靈魂的古老氣息!這是本體宗秘地特有的精神類法陣,專為錘煉核心弟子意志、激發潛能所設,平時處于沉寂狀態,唯有宗主或特定權限者才能激活。
朗崖和宇濤沒有絲毫猶豫,立刻盤膝坐下,各自占據法陣的一個關鍵節點。他們將自己的精神力毫無保留地注入法陣之中,全力輔助毒不死激活并維持這座名為“心獄”的精神法陣的運轉!兩人的額角瞬間見汗,顯然維持這種強度的法陣對他們魂斗羅級別的精神力也是巨大負擔。
嗡——!
整個靜室仿佛活了過來,空間微微扭曲,光線變得迷離。一股無形的、沉重到極點的精神壓力如同實質般降臨,牢牢鎖定在靜室中央的李逸身上!
毒不死冰冷的目光穿透法陣的光芒,鎖定臉色驟然變得蒼白的李逸,話語如同重錘:
“李逸,此乃我本體宗的秘地‘心獄’!它的力量,就是挖掘!挖掘你內心最深處的恐懼、痛苦、憤怒、絕望……將你極力隱藏的負面情緒全部翻掘出來!你的任務只有一個:在這心獄之中,沉淪于這被放大的情緒洪流!讓它們點燃你!給本座找回那雙萬花筒的眼睛!”
他語氣森寒,帶著殘酷的決斷:
“至于你劍武魂,從現在起,絕對禁止使用!它的殺意只會污染你的精神,混淆你的意志,干擾這純粹由心獄引動的情緒之力!在徹底掌控萬花筒之前,那柄劍給本座封印起來!朗崖宇濤,維持法陣的同時,給本座盯死他的魂力波動!若他敢動用那柄劍,立刻示警,本座會親手將他從心獄中轟出來!視為失敗!”
“本座要的是最純粹、最極致的情緒催生的力量!再次激活萬花筒,若你做不到,就在這‘心獄’里,承受無盡痛苦與絕望,直到你的意志崩潰,或者……成功!”毒不死的聲音斬釘截鐵,沒有絲毫回旋余地。
“心獄!開!”
隨著毒不死最后一個字落下,被法陣和他浩瀚精神力加持的“心獄”之力,如同無形的滔天巨浪,瞬間將靜室中央的李逸徹底淹沒!
“呃——!”李逸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悶哼,身體猛地一僵,雙眼中的三勾玉寫輪眼猩紅光芒驟然亮到極致,隨即——光芒瞬間熄滅,如同被強行掐滅的燭火!他挺直的身軀失去了所有支撐的力量,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朗崖眼疾手快,身形一閃,在李逸身體觸地之前穩穩扶住了他。此刻的李逸,雙目緊閉,臉色在法陣幽光的映照下顯得異常蒼白,呼吸變得極其微弱而悠長,仿佛陷入了最深沉的睡眠。然而,他緊蹙的眉頭和微微抽搐的眼瞼,以及額角瞬間沁出的細密冷汗,都無聲地訴說著他精神世界正承受著難以想象的沖擊。
“宗主?”朗崖看向毒不死,帶著詢問。宇濤也維持著法陣節點,目光聚焦在李逸失去意識的身體上。
毒不死墨綠色的眼眸冰冷地注視著昏迷的李逸,感受著“心獄”法陣穩定運轉時傳來的、屬于李逸精神世界劇烈波動的反饋。那反饋如同洶涌的暗流,顯示著平靜表象下正席卷著滔天巨浪。
“不必管他。”毒不死的聲音低沉而毫無波瀾,如同在陳述一個事實,“心獄已將他拖入自身精神的最深處。朗崖,宇濤,維持法陣穩定,隔絕一切外界干擾。你們只需確保兩點:一、法陣持續運轉,能量供給平穩;二、嚴密監控他的身體狀態和魂力波動,那柄劍若有異動,立刻示警!”
“遵命!”朗崖小心翼翼地將李逸平放在靜室中央法陣光芒最盛之處,與宇濤一同退回到節點位置,全神貫注地維持著法陣運轉,同時精神力如同最精密的探針,鎖定了李逸的身體。他們能清晰地感知到李逸體內魂力的沉寂,尤其是那股冰冷的殺意,被牢牢壓制在武魂本源深處,沒有絲毫泄露。但李逸精神層面的劇烈動蕩,即使隔著法陣,也讓他們感到心驚肉跳。
毒不死如同沉默的觀察者,矗立在法陣核心邊緣。他的目光穿透了李逸緊閉的眼瞼,仿佛看到了那被“心獄”無限放大的精神煉獄深處。
“去吧,小子。”毒不死的聲音低不可聞,只有他自己能聽見,“沉入你最深的恐懼,直面你最不愿觸碰的夢魘,讓那極致的情緒點燃你的力量,本座就在這里,等著看……”
他頓了一下,冰冷的嘴角似乎勾起一絲難以察覺的弧度:
“等著看,你究竟能從這心獄里,帶回什么。”
靜室陷入了絕對的死寂。只有“心獄”法陣古老紋路散發的幽光在緩緩流轉,發出低沉如遠古呼吸般的嗡鳴。朗崖和宇濤如同兩尊石像,一動不動,精神高度集中。毒不死則像一座亙古存在的山岳,散發著沉重而壓抑的氣息。
而平躺在法陣中心的李逸,對外界的一切已毫無知覺。他的意識,正被“心獄”那無可抗拒的力量,拖拽著、沉淪著,墜向那片由他內心最深處、被千百倍放大的未知恐懼之物所構成的絕對黑暗與絕望的深淵。
昏迷中的他,身軀幾不可察地微微顫抖了一下,仿佛在抗拒著那即將吞噬他靈魂的景象。
海神閣內
從本體宗回來的言少哲告知了所有人談判結果,對于心高氣傲的史萊克而言,無疑是苦澀的妥協。將核心弟子拱手讓給擄走他們的敵人“培養”一年,還要搭上交換生計劃,這簡直是奇恥大辱。但穆恩的冷靜和毒不死展現出的絕對實力,讓史萊克不得不吞下這顆苦果。但鏡紅塵則對這個結果相對滿意,一年時間,足夠李逸在本體宗獲得巨大成長,待其回歸日月,必將成為更強大的助力,而交換生計劃也成功實施。如果順利還可以讓自家孫輩得到十足的歷練。
海神閣內,氣氛依舊沉重。仙琳兒坐在椅子上,臉色鐵青,錢多多拳頭捏得咯咯作響,顯然對毒不死恨之入骨,對這個結果更是難以接受。王言、仙琳兒等人也面色凝重。
“一年…整整一年!雨浩他們落在那個綠毛老頭手里,誰知道會遭受什么!”王冬第一個忍不住,聲音帶著壓抑的憤怒和擔憂,“本體宗那是什么地方?那是用毒藥和酷刑磨礪弟子的魔窟!雨浩的傷還沒好透,素素洛洛那么柔弱…”
貝貝按住激動的王冬,沉聲道:“王冬,冷靜。玄老和諸位宿老已經盡力周旋了。毒不死親口承諾保證安全,又有兩邊代表在外監督,至少明面上,他們不會做得太過分。這一年,對雨浩他們來說,未必全是壞事。本體宗在挖掘本體武魂潛力方面,確實有其獨到之處。”
“貝貝說得對。”言少哲的聲音響起,他眼中閃爍著一種奇異的光芒,仿佛穿透了眼前的困境,看到了某種更深遠的東西。他走到閣樓中央,目光掃過眾人,最終落在閉目養神的穆恩身上。
“老師,諸位宿老。”言少哲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此次劫難,固然是我史萊克之恥,霍雨浩、藍氏姐妹被擄,李逸也深陷其中。但禍兮福所倚,這看似屈辱的‘一年之期’與后續的‘交換’,或許蘊藏著一個前所未有的機遇!”
他的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連玄子也抬起頭。
“機遇?”仙琳兒皺眉,“言少哲,你指的是什么?”
言少哲深吸一口氣,目光灼灼:“諸位可還記得,百年前,震動大陸的‘黑白圣龍’傳說?”
海神閣內瞬間安靜下來。黑白圣龍——龍神斗羅穆恩與龍皇斗羅龍逍遙!這對亦敵亦友的絕世強者,他們的傳奇故事是史萊克的驕傲,也是魂師界難以逾越的豐碑。
“老師與龍逍遙前輩,”言少哲的聲音帶著崇敬,“他們出身不同,立場相悖,一個代表史萊克的光明與秩序,一個最終棲身于圣靈教。但龍前輩行事,縱使身處對立,亦有其磊落之處,絕非邪佞!他們的對立與競爭,如同陰陽兩極,相互磨礪,相互印證,才最終將他們雙雙推向了極限斗羅的巔峰!他們的碰撞,譜寫了一段不朽的傳奇!”
他的目光變得更加明亮,語速也快了起來:“而如今!命運仿佛在重演!結合老師得到海神的指引,霍雨浩與李逸魂環相似,魂技相似,武魂潛力皆深不可測,命運已然糾纏。霍雨浩,身負頂級本體武魂靈眸、極致之冰,心性光明磊落,乃我史萊克傾力培養的未來核心,如朝陽初升!而李逸……”言少哲的眼神變得銳利,“此子在大賽之上的表現,諸位有目共睹!其手段凌厲狠辣,招招致命!為了破解殘局,可一腳將霍雨浩踢飛;為控場,黑炎翻涌,阻敵困敵,無所不用其極;近身搏殺,劍指關節穴位,戰法精準而冷酷;更擅以智謀設局,以未激發之魂導器為餌,消耗對手,戰術高效,不擇手段!他代表著日月帝國魂導巔峰之力與一種為求勝而生的、近乎本能的戰斗意志!”
他頓了一下,聲音充滿力量:“他們二人,皆出自星羅帝國。只是一個尚正,光明坦蕩;一個重效,為達目的戰法凌厲!分屬兩國,理念迥異,本應是時代的宿敵!但如今,因本體宗之劫,被命運強行扭結于同一熔爐——毒不死那老怪物的‘龍潭’!在這一年的高壓磨礪與生死搏殺之中,他們必將被迫激發自身最大的潛力!他們之間,也必將產生最激烈的碰撞與競爭!霍雨浩需在李逸的狠辣與智謀中淬煉出更堅韌的鋒芒與警惕;李逸亦需在霍雨浩的光明與堅持中,面對另一種強大的可能,尋得自身道路的錨點!”
言少哲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激昂:“這相克相生、相互砥礪之局,不正與當年老師與龍逍遙前輩的宿命何其相似?立場雖殊,目標或異,卻因這極致的對立與競爭,反成彼此登頂武道之巔的磨刀石與階梯!這難道不是天意嗎?這難道不是在孕育一個屬于新時代的傳奇嗎?”
他看向穆恩,語氣帶著無比的期待:“老師!這難道不是天意嗎?霍雨浩與李逸,這一對因緣際會糾纏在一起的天才,他們一個是光明之子,一個身負神秘魔瞳,他們的對立與競爭,或許就能續寫新的‘黑白圣龍’傳說!一個屬于新時代的傳奇!”
海神閣內一片寂靜,所有人都被言少哲這個大膽而充滿想象力的構想震撼了。將眼前這屈辱的困境,解讀為孕育新一代傳奇的契機?將霍雨浩與海神欽點的重要人物李逸這對身份立場截然不同的少年比作穆恩與龍逍遙?
玄子眼中閃過一絲異彩,但隨即又被對毒不死的恨意沖淡。王言陷入沉思。仙琳兒眼中則流露出復雜的神色。
一直閉目的穆恩,緩緩睜開了眼睛。他那雙深邃如同古井的眼眸中,沒有激動,也沒有否定,只有一片看透世事的平靜,以及一絲難以言喻的滄桑。他仿佛看到了百年前與龍逍遙并肩而立又分道揚鑣的歲月。
“少哲”穆恩的聲音低沉而緩慢,帶著一種穿透時光的力量,“傳說從來不是刻意為之。它誕生于時代洪流,成型于個人抉擇,淬煉于血火磨礪。”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海神閣的墻壁,望向了遙遠的本體宗方向。
“霍雨浩,李逸。”穆恩輕輕念著這兩個名字,語氣平淡無波,“他們的路,才剛剛開始。是成為相互磨礪的砥石,還是你死我活的仇敵,抑或是譜寫新的篇章皆在緣法,皆在己心。”
他沒有肯定言少哲的構想,但也沒有否定。那平靜的話語,卻如同重錘敲在每個人心頭。穆恩的目光最終落在言少哲身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許:“做好我們該做的。史萊克的榮耀,不在于固守過去,而在于為未來鋪路。”
言少哲深深一躬:“弟子明白!”
海神閣內的氣氛,因言少哲的構想而少了幾分絕望,多了幾分對未來的復雜期許與沉重責任。黑白圣龍的傳說能否延續?霍雨浩與李逸,這對被命運強行扭結在一起的少年,在本體宗那殘酷的“龍潭”之中,又將迎來怎樣的蛻變與碰撞?
穆恩點點頭再次開口:“這次去日月帝國交流除了名單上的人其余的學生想去就都讓他們去吧,魂導器未來是大勢,多學點東西總還是好的。”
“可是老師,這樣不會耽誤他們日常修煉嗎?而且魂圣以后還是魂師更占優勢”言少哲聽后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別老拿舊眼光,舊想法來看新事物。你看這次大賽有幾家學院的魂師是沒用魂導器的?更多的是結合體,而且日月帝國那邊派來的交換生估計也是沖著這來的。不要求所有人都會做魂導器,但起碼最基礎的都要會用。如果這次面對死神使者我們的代表隊能用防御型魂導器,這次的傷亡還會像現在這么重嗎?別再做魂師無敵的夢了,該醒了!魂導器早已不是輔助,而是魂師成長路上的關鍵一環!琳兒你們魂導系和極限單兵計劃要加速了,以后史萊克的稅收70%作為你們研發的經費,在下一屆大賽前我希望看到兩邊之間有所結合。”言少哲聽后只能沉默,這是他老師,海神閣閣主的話。哪怕再不樂意也只能憋著。
反觀仙琳兒和錢多多如同春風拂面般得意,“多謝穆老,我們會努力的。”穆恩看到二人表態后示意這次會議結束,眾人也都散去。
出了海神閣后,言少哲叫住王言。
“王言,你不是一直對本體武魂感興趣嗎?這次給你個機會,本體宗有大量的本體武魂供你研究,你收拾一下。”
“多謝言院長,我馬上就去準備。”王言朝言少哲鞠了一躬后連忙跑向自己的宿舍收拾了起來。
王言離開后言少哲撥通了杜維倫的魂道通訊器。
“院長,您找我什么事?”
“這不是和日月那邊有個交換生計劃嗎,你問問武魂系有誰愿意去?想去的就準備一下。”
“院長,武魂系有必要去嗎?我們學院終究還是以魂師為主的。”
“老師說了以后魂導器是大勢,要我們與時俱進,還給魂導系撥了很多經費。這件事情你安排一下吧。”
“好的院長,我這就去。”掛斷電話后杜維倫通知各班班主任這件事,又在外院的名單中尋找適合的人參加交換生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