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所有人都望向了艾莉爾，她們的視線讓艾莉爾感到胸口發悶，呼吸緊促，纖白的嬌嫩脖頸滲出細細的冷汗。

“這個魔女愛上了人類？還是F級的殘次品？給我我都不要。”

“不可能吧，大概只是這家伙便宜好用才買回來的。”

這場景讓艾莉爾回想起了令人作嘔的學院生活。

“你們是不是誤會了什么？艾莉爾大人怎么會喜歡上我這種人呢？”

李昂接過莉莉絲手中的購物袋，向她們解釋道：“我只是會做點家務，懂得一點農藝，又稍微擅長一些關于深淵探索的攻略知識罷了，說到底，就是一個不足掛齒的低賤人類。”

這些話都是李昂為了騙過這群魔女的演技，自然她們怎么笑都無所謂。

但是，這在艾莉爾的眼中卻是另一副光景。

她茫然若失，怔怔地望向了李昂。

原來他是這么想的嗎？

艾莉爾又看向那些魔女，她們的笑容猶如魔鬼的面具，笑聲仿若豺狼的嘶鳴。

在所有人詫異的注視下，艾莉爾走到李昂旁邊，雙手搭在肩上，扭正他的身子，再用力下壓迫使他彎腰屈膝，直至兩者視線平齊后，抱著他的頭用力貼了上去。

“？？？”

“？！”

眾魔女瞠目結舌地望著兩人，臉上紛紛泛起一片緋紅。

畢竟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與人類這么做，對魔女而言相當于是社會性死亡，完全舍棄了名譽與羞恥。

“哈。”

艾莉爾如蜻蜓點水般與側臉分離，迅速將李昂拉至身側，觀察其他魔女的反應。

女仆長緊咬嘴唇，面露難色：“你…真是不知廉恥！而且你為什么能這么自然啊？！”

“當然是因為我經常會做這種事啊。”艾莉爾的嗔笑中帶著一絲勉強，臉已經燒得如開水壺般羞紅。

但這般反應并不全是因為說謊的羞恥……

艾莉爾能感覺到，在和李昂發生親密接觸的同時，有一股火熱的能量在朝著她的體內涌動，充盈著胸膛。

這是與陰冷的污染完全相反的暖流，她只在即將升階時感受過相似的體驗。

艾莉爾扶住胸口，向其余的魔女宣誓道：“這樣你們都知道了吧？李昂·阿托芬是我家的榮耀公民。”

坦蕩的話語令其他魔女頓時啞口無言，萬萬沒想到，這家伙居然還是個純變態！

今天真是活久見了。

但誠實的變態就不會被嘲笑了嗎？

不可能的，魔女們只會將其當做笑料，將快樂播散到敦克爾城的每一處角落。

【“噓”。】

全場肅靜，心驚肉跳。

“干得不錯，就連我都被嚇了一跳。”莉莉絲抬手指向兩人，“但你現在就和那些榮譽公民一樣，壽命將至，垂死掙扎，甚至瘟疫會提前帶走你的性命，你連安靜地死去都做不到，而你的主人，也將因此停留在一階，再無翻身之日。”

“但你現在還有一個機會，那就是向我們哈姆家族宣誓忠誠…你應該知道怎么做吧？跪吻禮，以及一些虔誠的宣誓，再是…以后不得與你的原主人進行主動來往。”

李昂眉頭一皺，感覺有點不對勁。

他總覺得對方多少了解些自己的信息，而且還有意想把自己帶走。

他致謝道：“非常感謝您的慈悲，但是，我覺得自己應該能挺過這次瘟疫，甚至還能打破【榮譽公民】的魔咒，為阿托芬家族提供一定的利用價值。”

“人類，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嗎？”

“若是不信，您敢與我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打一個賭嗎？若是我們挺過了瘟疫，且艾莉爾大人在瘟疫結束前成功邁入了二階，那就算做我們贏，而您，也必須要滿足我們一個愿望。”

女仆長勸道：“莉莉絲大人，您不用與這種小丑計較，直接讓我們殺了他即可！”

“唉。”莉莉絲閉上眼眸，輕輕呼出一口氣。

下一刻，她抬手朝著女仆長的身前虛空一抓，竟握住了【小丑】一詞，同時，女仆長身上的妝容與著裝迅速發生更換，變得如同馬戲團里的小丑一般。

“莉莉絲大人！”女仆長握住自己的紅鼻子，驚聲大呼道。

“呵呵，這副模樣還挺適合你嘛。”莉莉絲收起笑容，轉而用嚴肅的神情看向李昂，“看到了嗎？我的能力是【文字】，無論是人們口中的言語，還是書上的字體，我全部都能將其化作現實。”

“而這，只是我能力的冰山一角而已。”

莉莉絲沉下臉，眼中竟流露出一絲認真的意味，“我接受了，愚昧的人類，但我并沒有需要從你們身上得到的東西，所以，我需要更改一個條件。”

李昂躬身行禮：“悉聽尊便。”

“你家的主人不是要升到二階，而是至少要趕上我家的天才新生代魔女……她們倆應該年齡相近吧？她叫艾莉爾，而我家的叫賓尼，似乎她們以前還在同一個學院。”

艾莉爾神情一愣，似乎賓尼這個名字讓她產生了緊迫感。

“我沒意見。”李昂替艾莉爾答道。

莉莉絲只是保持著微笑，注意力全在李昂身上，“我很期待你們的掙扎，但可惜，你會死在這場瘟疫中，不過嘛，我依舊會給你留下一條生路，你隨時可以向我們求饒道歉，當然得趁你沒死之前。”

“不過要是你到最后都不肯認輸，那在你死后，我會殺掉你的主人，然后再找到所有與你相關的人，一個一個，斬盡殺絕。人類，我可不相信你對那些曾經一起共事的同類沒有一絲感情。”

李昂遲疑了一瞬：“還真沒有。”

“很好，希望你到時還能這么嘴硬。”莉莉絲的眼角微不可查地一抽，回過身一抬手，在場的所有魔女都跟著她消失在了原地，徒留下一個半球體結界，以及一對互相緊靠的人類與魔女。

在飛躍回哈姆領地的途中，女仆長向莉莉絲不解地發問：“您今天興致勃勃啊，為什么要和一只人類說這么多沒意義的話呢？”

莉莉絲的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我看上他了。”

“莉莉絲大人！”

“開個玩笑而已，你們都這么不解風情嗎？”

莉莉絲的腦海中又閃過李昂的面容。

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人類確實有些特別，也難怪自家的小魔女會那么在意他，剛剛就連她也有點想將那人納入麾下了。

可惜，現在看來還是得讓對方自己動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