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年關將至,學校也早就放假,余浩在屋子里面倒騰著那大鐵桶和簸箕,李鵬和虎子更是干得熱火朝天,看著對方好的成品,也加入了李鵬他們的銷售隊伍,畢竟年底了,就是平時舍不得買,過年也能狠狠心買些回家打個牙祭。
“瓜子,老余家瓜子,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啊,來來來,嘗嘗。”
余浩在人頭攢動東單北大街上,一邊叫賣一邊伸手讓人試吃手里的瓜子,這聽到免費試吃,不一會兒功夫,余浩周圍圍了不少人,所以東西并不愁賣。
“余浩?”
聽著有人喊自己名字,余浩轉頭看向那人。
“真的是你啊,你怎么在這兒?”
從上了大學,鐘從云已經好久沒見到過余浩了,余浩現在這么缺錢嗎?鐘從云眼里透過一絲擔憂。
“鐘從云?逛街呢,我這會兒有點忙,咱回頭再聊,回頭再聊啊。”
余浩邊給旁邊的人找錢給貨,邊回答鐘從云一句。
“從云,你認識啊?”
“朋友。”
“你朋友就干這?”
鐘從云旁邊的女生對著余浩上下打量了一番,滿臉的鄙夷,模樣生得倒是不錯,怎么就尋思做這行呢,想來是沒啥家底兒,嘖嘖,沒前途,自己好歹大學生,前途就不用說了。
“喂,給我來四包。”
鐘從云皺了皺眉看著前去的女同學,沒有說話。
“兩毛。”
余浩伸手接過錢把東西遞過去,轉頭又跟其他顧客寒暄起來,并沒有理會女生的無禮,其實也能理解,現在的人,不論是士農工商還是工農兵學商的思想還是根深蒂固,包括好些做買賣的人,自己也很自卑,但是余浩,賺錢有啥自卑的,咱不偷不搶的。
“這人真沒素質。”
女生拿過東西,對著鐘從云吐槽,對于女生的不客氣,鐘從云有些無語。
“人人平等,虧你還是大學生。”
說完也沒等旁邊的女生,自顧的走了,之前還覺得這同學是個好的,沒想到還是這么膚淺。
“從云,你怎么了。”
對于正處于突然的生氣,女生有些懵圈,自己也沒干啥啊,難不成就因為自己說剛剛的男同志不好?
熙熙攘攘,都是準備年貨的人,這帶出攤的都賣完,看時間也不早,余浩才回去把東西收拾收拾往大雜院兒趕。
“小余!”
這前腳剛踏進院兒里,身后就傳來傻柱的聲音。
“柱子哥。”
余浩笑著打了聲招呼。
“你小子,我說咋成天的見不到人影,原來是跑到街上做買賣去了,你小子是不是缺錢啊,這可不興干啊,這能有什么前途,好好上你的學才是正道。”
傻柱湊到余浩跟前,挑著眉小聲說著,說完又苦口婆心的勸了一句,余浩沒有否認,畢竟十二月那大會一開,很多事兒已經可以去嘗試,現在整個社會都在摸著石頭過河。
“沒事兒,我心里有數。”
“你有數,你有個屁數,到時候讓人給你告發嘍,有你好果子吃。”
見余浩油鹽不進,傻柱嘟囔幾句,反正自己已經勸過了,算仁至義盡了。
兩人剛從那穿堂走過,閻富貴對面那屋,慢慢打開,伸出個頂著斑禿的腦袋看著兩人的方向,這人是院兒里的光棍胡癩子,年輕時凈干些偷雞摸狗的事兒,什么偷看寡婦洗澡啊,跟路過的女生吹口哨,這事兒以前沒少干,當然也沒少挨打,只是有易中海幾位在院兒里管著,才不敢太放肆,畢竟這家里就他自己一個,惜命得很,相比起棒梗倒是多了些謹慎。
剛剛這傻柱和余浩的話,他可聽得清清楚楚,這余浩在街上做生意賺錢呢,每個月還有學校發的,這一個月到手得多少錢吶,他一個人根本就用不完,想到這兒,胡癩子嘿嘿一笑又鉆到自己那黑黢黢的屋子里。
第二天,天才微微亮,余浩已經起床洗漱好準備出門。
這剛出門,路上人并不多,但總覺得今天怪怪的,余浩有些謹慎,倒不是迷信,只是這第六感,有時候該信還得信。
余浩沒有選擇之前的路往小院子那邊去,反而拐到旁邊的巷子里,找了個視野死角等了一會兒,果不其然,自己剛躲進來,后面就跟進來一個賊眉鼠眼,滿頭癩子的人,這人他知道,閻富貴對門,不太有存在感,攏共就沒見著過幾次,但是跟著自己干啥,余浩有些疑惑皺眉。
見胡癩子進到巷子,余浩走到胡癩子身后,沉著聲音,問道。
“找我?”
胡癩子轉身看到比自己高上一個頭的余浩,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倒沒覺得有啥,十七歲的逼崽子,有啥好怕的。
“余浩啊。”
“你誰啊?”
“我是你胡叔啊,你不認識我?咱一個院兒的啊。”
“我還你大爺呢,少跟我攀關系,跟著我干嘛?!”
見余浩還是一副生人勿進的表情,胡癩子繼續開口。
“你這小伙子,氣性這么大,好歹我是長輩。”
“我聽尼瑪。”
說完,轉身就要走,見余浩要走,胡癩子伸手拉著余浩。
“余浩,聽我說完聽我說完。”
“放手!”
看著拉著自己胳膊的手,一把把胡癩子撥開,拍了拍胡癩子拉過的地方,余浩有些犯惡心,其實沒啥,就是看著胡癩子突然潔癖了。
“行行行,余浩啊,聽說你在街上做買賣?你這反正一個人,這錢你也用不完,不如,你指縫漏點?救濟救濟你胡叔,不然,我這嘴不定兒把得住門兒。”
“你聽誰說的?一天天的聽風就是雨,有沒有腦子了?還我給你錢,我是你爹啊我給你錢,滾犢子!”
“小逼崽子,別不識好歹,老子是給你面子才好好跟你說的,別給臉不要臉!”
胡癩子有些生氣了,連余浩這個孤兒都敢罵自己了。
“余.......”
胡癩子還想說些什么,余浩這邊已經有些不耐煩,這大冬天的,早晨多冷啊,跟自己逼逼叨叨半天就是想要勒索自己。
想到這兒,余浩果斷的快速抬起手,朝著胡癩子面門一個日字沖拳下去,胡癩子往后一仰,受著力道一屁股坐到地上,瞬間鼻血順著胡癩子的蒜頭鼻流了出來,胡癩子都沒想到這余浩,話都沒說兩句竟然直接就動手,這小子不講武德啊,看著胡癩子有些懵圈的坐在原地,余浩抬腿快步離開,自己還有事兒忙呢,反正又沒人見著自己動手,又沒有監控,誰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