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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打蛇打七寸

“我們都明白的,二弟!你放心吧,我的嘴很嚴,不會透露出去。”朱標信誓旦旦的拍了拍胸脯。

朱棣也是拍了拍胸脯,隨后抱拳:“俺也…哦不對,二哥您放心!我也有分寸,不會透露一丁點出去的。”

聽到這倆兄弟的保證以后,張安世這才放下來。

他可不想自己在哪一天睜開了眼睛,然后有一大群官兵把刀子架在他脖子上,然后說有人舉報你在私下議論朝廷之事,將他帶走砍頭。

一想想那畫面,張安世就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

為了讓自己的這兩兄弟了解更多,張安世決定還是再跟他們講一講皇權和相權方面的事情。

反正都已經說開了這個話題,要是不講的清楚一點那太可惜。

“其實,相權跟皇權之爭自古皆有!如今胡惟庸門生遍布朝堂,看似鮮花似錦,烈火烹油,實際上這是他敗王之兆,要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盛極而衰。”

張安世不緊不慢的開口,讓兄弟二人聽得一頭霧水。

明明胡惟庸是具有優勢的,為什么會盛極而衰呢?

二人也不說話,繼續聽著張安世講。

聽他怎么解開這問題。

張安世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現在這大權獨攬,但如若繼續持續下去,那世上誰還知道有皇帝?要說起來,這皇帝豈能容忍他?”

“其實如果是個普通皇帝也就算了!但要知道當朝皇皇帝乃是開國強主,他從一位草根一路逆襲奪得天下!要知道,當初陳友諒那些不可一世的梟雄可都是敗在了如今的這位皇帝手中。”

“然而現如今一個書生竟敢大權獨攬,難道這還不是敗亡之兆嗎?如今,皇帝的容忍已經到了極限!但可惜了這胡惟庸還不知道收斂,再這樣下去,皇帝的耐心定會耗盡,如果有一天耐心被耗沒了,到那時候可就是這胡惟庸人頭落地之日了!”

一口氣說了這么多,說實話張安世是有些口渴的,嗓子也是不由得發毛。

他端起自己的茶喝了兩口,沖著眼前正在思考的兄弟兩人問道:“我說,你們明白了嗎?”

而在隔壁包廂的老朱在聽完張安世說的一番話后,不由得露出驚訝的神色,同時內心里也是越聽越滿意。

這滿朝堂的那些大臣的眼光居然連眼前的這個少年都不如。

到現在了還絲毫看不出這一點,只是看到胡惟庸權勢滔天,于是就如墻頭草一般,一個個的竟敢都朝著胡惟庸靠攏。

當然了還有許多老狐貍,就比如李善長還有劉伯溫這些人早已察覺,并沒有那么愚蠢。

一想到李善長,老朱就轉頭似笑非笑的看向李善長,語氣平淡:“善長啊!你也聽到這少年剛剛說的這些話了吧?在你看來,這少年說的是如何啊?”

“微臣不敢!微臣沒有任何看法,微臣對陛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鑒微臣對大明絕無異心!!!”

李善長心中一驚,語氣帶著顫抖。

他可不敢和老朱談論這種敏感的話題,萬一說錯一句話那可是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地步。

只能跪地立刻表明忠心,表明立場。

老朱看著跪在地上的李善長,也不知是嘲笑還是單純感覺好笑,總之是哈哈一笑:“善長啊善長,咱原來聽別人說你有一顆玲瓏心咱還是不信,這回咱是真的信了!行了,起來吧!別跪著了。”

李善長擦了擦頭上的汗,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

但內心還是驚魂未定。

這個少年一席話落下,他就知道胡惟庸以及胡惟庸的同黨算是死定了啊!

他們誰也逃脫不了老朱的屠刀,很顯然這少年的話絕對說到了老朱的心坎兒里。

別看現在這些大臣一個個跟在胡惟庸屁股后面風光無限,耀武揚威的。

但一等到胡惟庸敗亡之日,這些靠攏過去的大臣一個都跑不掉!

可是自己?

李善長思索著,內心中反問了一聲自己。

自己之后又該如何自保?

當下他在腦海中已經是緊張的思索起來。

這胡惟庸可是他舉薦給老朱的,也是他將之前什么也不是的胡惟庸,一步步扶到了現如今的這個宰相位置,如果要論罪責,自己絕對會是第一個被問罪的。

現如今李善長不奢求加官進爵,他只求一家平安。

哪怕被流放了也是最好的結果!

而在另一邊,張安世并不知道就因為自己剛剛的一番話,就已經讓老朱敲定了心里的想法。

“明白了!二弟。”

“我也明白了!二哥!”

二人紛紛點頭表示。

隨后,朱標目光流露出不解:“可是二弟,我覺得雖然這胡惟庸權勢越來越大,絲毫沒有要衰敗的跡象啊?和你這說盛極必衰豈不是自相矛盾了嗎?”

“呵呵!”張安世冷笑一聲,說道:“如果能被我們這些人都看出來他有衰敗的跡象,你感覺他自己能看不出來嗎?到時候他一定會有對策的。”

“而現如今皇帝越對他放任,讓他的權力越大那也就越說明了他即將下臺!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打蛇要打七寸這句話?”

“打蛇打七寸?你的意思是……”

朱標貌似已經反應過來,眼中流露出一絲光彩。

張安世點點頭,繼續說道:“這句話就是在說,做任何事都要一擊斃命!只有等到毒蛇逼近你的時候,你才能打七寸,懂了嗎?”

朱標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朱棣也是一拍手,一副如夢初醒的樣子:“既然這樣說來,父,哦,父親說的果然不錯,怪不得前段日子離開京城,去黃山行宮待了半年,原來是準備先讓胡惟庸蹦噠著,然后再悄悄的把胡惟庸給扳倒!趁其不備,達到一擊斃命的效果。”

“沒錯!”張安世投去一絲贊許的目光,自己的這個四弟平日里反應很慢,現在終于開竅了一回,讓他感覺到欣慰。

但注意到剛剛朱棣的話,張安世有些疑惑:“黃山行宮?四郎你父親居然這么深受皇帝器重??”

張安世只聽到了朱棣說他父親去過黃山行宮,至于后面的就沒怎么聽清。

“額……”

朱棣愣住。

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了朱標。

朱標看到自己的這個四弟激動之下居然不小心說漏了嘴,也有些慌亂。

“嗯!二弟,其實不瞞你說,我和四郎我們的父親其實是陛下的義子!只不過不怎么受到器重,上次陪著陛下去了一次黃山行宮。”朱標急中生智,隨口胡謅了一個身份。

朱標和朱棣都不想在張安世這里暴露自己們的身份,因為如果被張安世得知他們是皇子,試想一下對方和他們相處時還能像現在這么融洽嗎?

畢竟張安世只不過是一個小老百姓,面對強大的皇權一定會有太多顧慮。

漸漸的他們之間會有隔閡,說不準還會給張安世帶來麻煩。

倒不如就像現在這樣幾個人以兄弟的身份來相處,至少能夠保持這來之不易的情誼。

難怪!

張安世恍然大悟,難怪這兩兄弟看上去錦衣玉食,比一般的公子哥穿的還要好。

雖然張安世之前也猜測過這兩兄弟的身份,但沒有想到過這兩兄弟居然會和老朱還扯上關系。

但很顯然朱標和朱棣兩兄弟的顧慮都是在杞人憂天而已。

因為張安世本來就是來自于現代的靈魂,對于身份什么的都不太在意,在他看來都是人人平等。

就好像現在,盡管知道這倆兄弟身份有點特殊,但絲毫不影響張安世用原來的目光看待他們。

在他眼中這倆兄弟還是那兩個鐵憨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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