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是我久久未見的爸爸，還有笑得無比諂媚的班主任。

“李大妞可是我們學校的第一名，只要他去了xx職高，他們就給三千塊的獎學金，這錢可不少了。”

班主任笑得見牙不見眼：“一中臥虎藏龍，就算大妞去了也不一定能考上大學。職高畢業就能直接工作，還是中專學歷類。”

一輩子土里刨食的爸爸，什么時候被人這么尊敬過，我估計他都沒聽懂什么意思，只紅著臉搓著手，不停地說：“好好好，老師說什么就是什么，老師總不會害了孩子。”

“我不去，我要去一中。”

這話聲音不大，卻讓辦公室的其他老師都頓住，他們不敢置信地看著我。

“我聽說一中給了我們學校保送名額，我是第一名，這名額不給我給誰。”

班主任笑容僵硬在臉上，嘴里趕緊找補：“你這孩子，我不是為了你好嗎，你以為自己第一就了不起？人家一中厲害的多了去了，你去也是墊底。”

“王老師，你閨女總分404去了不是更墊底？不如把去職高的好事讓給她吧。”

班主任當時變了臉，用手狠狠拍桌子：“你這孩子，你怎么聽不懂好賴話呢，真是不識好人心。李爸爸，這樣的孩子我教不了，你帶走吧。”

爸爸不敢得罪班主任，卻敢抽我，他這個人最看重的就是面子，而我的存在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自己的人生有多么失敗。

對于打我這件事，他比誰都嫻熟。

當場脫下鞋，對我臉開始抽，我沒來得及躲，右臉狠狠抽了一下，口腔全是血腥氣。

我爸仍不解恨，指著我的臉怒罵：“你這個小畜生，當初生出來就應該把你掐死，人家老師對你這么好，你竟然不識好人心，我打死你。”

我在辦公室上躥下跳：“你怎么不讓妹妹去上職高，我聽說她才考200多分，憑什么。”

聽我提起妹妹，爸爸面上怒色更甚：“你有什么資格跟你妹妹相提并論，她長這么漂亮，將來可是要做大明星的，你連鞋都給她提不上。今天我就在這里把你打死，省得你丟人現眼。”

我早就不是三年前，任他暴打不知道躲避的小女孩，我一把沖出辦公室，頭也不回的回了班級。

這人多，他礙于面子不會打我。

但我爸不顧我的意愿，當著班主任的面夸下海口，一定會讓我上職高，不會辜負班主任的期望。

我的座位靠窗，透過窗戶，我看到爸爸對班主任點頭哈腰，一路小跑地離開學校。

此時此刻，心里比誰都明白，如果我不做點什么，或許我的一輩子真就這樣了……

很快我的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