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你醒了?”無情剛一進門,見昏睡多日的容夷終于醒過來,很是躍鵲的道。
容夷點了點頭,抬手按了按很是脹痛的頭,詢問道:“我睡了多久?”
“三日!”
聞言,容夷眉頭立馬皺成一團,“她怎樣了?”那日他直接就暈了過去,也不知道她到底如何了,沒想到這一睡竟是三日整,若是小月兒……他真是連想都不敢。
無情自然知曉容夷口中的她是誰,瞧了她一眼,垂了頭去,道:“蕭小姐已經穩定住了!”說罷,便停了下來,遲遲未說出后面的話。
容夷聽到穩定住了,心立馬就安了不少,可見到無情的模樣,稍安的心又提了起來,沉了臉色,暗啞著聲,“接著說。”
“蕭小姐,至今……至今未醒過來,青蓮姑娘說,雖是沒了性命之憂,但……但……怕是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了!”無情支支吾吾了許久才將話說完,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竟像個老娘們似的,說個話都要斟酌半晌,還扭扭捏捏的。
話音一落,容夷立馬就翻身下床,剛想往外走去,卻是腳下一軟,無情眼眸一征,轉眼便將他給扶了起來,“主上先用些吃食,原本就耗盡了內力,失了不少學,又在床上躺了三天,除了湯藥和水一點吃的都未進,哪里還有力氣過去,就算過去了又能如何?”
容夷眉頭皺得又緊了幾分,冷靜了些許,才聽了無情的話,在無情的攙扶下坐會了床上,這么一刻,他竟覺得自己就像個廢物一般,連想去看心愛之人,都沒有力氣走出門去。有可能醒不過來是什么意思,他的小月兒怎么能醒不過來呢,他們還有好多話沒說,還有還多事沒做,他還要十里紅妝娶她的,她怎么能醒不過來!
吃了些東西,緩了許久,容夷才算是有了力氣,一刻也不愿多等的朝著葉子凡的院子去,如今他內力盡失,自然只能由無情帶他去。
兩人到時,便見如寧正與面色憂愁的三奶奶,在外邊交談什么,見到容夷來,三奶奶立馬走上前,那日容夷尋她要蕭清溪,就將他與令月的事說與她聽了,她也知曉了容夷并非表面那般紈绔,是個值得托付之人,所以也并未有任何的阻攔之言。
不曾想令月竟被大奶奶害得這般,蕭清溪死了倒是無礙,她可以說是將蕭清溪與蕭桃華關在一起時,被蕭桃華誤殺了。反正二人都是的瘋了的,自然不會有人懷疑什么,況且以世人對蕭清溪的看法,她死了對世人來說反而是件值得高興的事了。
可令月卻是未能完好無損,方才葉神醫與那位青蓮姑娘的話,她可是聽得清清楚楚,令月很有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這個消息對她來說可謂是晴天霹靂。
“容公子,我求你了,我知道你神通廣大,你救救令月吧,她若是醒不過來,就算還活著又有什么用,不過是空留一副軀殼!”三奶奶聲淚俱下的乞求著容夷,就差點沒給容夷跪下。
令月才及笄一年都不到,她都還未嫁人,還處于花季的年歲里,若是醒不過來了,豈不是要在床上渡過這一生,她如何能忍心看令月這般。
“三奶奶且放心,我定不會讓令月就此躺著的,我定會想盡一切法子,讓她醒過來,你且先回去處理蕭清溪與大奶奶的事,這邊便交與容某人了,順帶的令月中毒一事,還是瞞著為好,省的閑言碎語的,壞了她的名聲。”容夷一面冷靜的安撫著三奶奶,另一面卻是急得恨不得立馬沖進去,看看小月兒到底如何。
得到容夷的保證,三奶奶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朝著他不停的點頭說謝,容夷點了點頭,便與無情一同進了門。
三奶奶緩了許久,才將所有情緒都壓了下去,面色回歸正常的走出葉子凡的院子,上了馬車回蕭府,蕭清溪一事好解決,大房那邊便先用失蹤搪塞著,大不了出動人手滿城找也是可以的,以容夷那般深藏不露的樣子,定是不會留下蛛絲馬跡讓人找到的。
“主上!”
葉子凡見是容夷來,便喚了一聲,將位置讓開來,青蓮也瞧了他一眼,往一旁挪了些許。
看著毫無異樣的蕭令月,容夷一時間說不上話來沉寂了良久才道:“難道就沒有辦法能讓她醒過來么?”
青蓮頓了許久,“法子到是有一個,那便是日日與她說些歷經的事,讓她刻苦銘心的事,把她喚醒過來,不過這法子效果微乎其微……”說到最后,連青蓮自己都有些哽咽了,因為她連她都不清楚,還有什么能喚醒令月。
葉子凡也是沉著臉,令月如今的狀況他也是明白的,與其說她是沉睡,不如說是假死狀態,變成這般的人,一般不大可能會醒過來,所以就算知曉了如何喚醒她的法子,怕也是難以讓她醒來的。
“微乎其微總比毫無可能好,你們先出去吧!”聽到還有可能喚醒小月兒得容夷,緊縮的眉頭才松了些,抬手撫了撫她的臉,平淡無奇的說著。
聽了他的話,眾人也都算識趣,紛紛起了身,朝著房外走去,無情合上門后,房中便只剩容夷與蕭令月二人了,看著她安靜的的睡顏,容夷忍不住的想敷上去親了一口。
心頭卻是不同往日一般愉悅,反而很是苦澀的揪心痛著,微微嘆了口氣,唇角勾了勾,道:“小喬可還記得,我曾與你說過莫要將你自己賠給了公瑾人,如今里面時光一晃,小喬不僅賠給了公瑾,公瑾也是賠給了小喬的。如今小喬病了,公瑾好生擔心,所以小喬趕緊醒過來可好,你若是再不醒來,我怕是要生氣了……”
說罷,便直勾勾的瞧著蕭令月,期望她能有些許反應,但蕭令月卻沒有一絲不同,依舊靜靜的躺著,令他更為失望的是,無論他如何說,蕭令月也都沒有一點變化。
索性,他從來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人,一日不行,那邊兩日,兩日不行,便三日,他就不信,不能將令月喚醒過來。
大奶奶被關到金陵閣后,便每日都受著非人的折磨,青蓮空下來了,也是常去關照關照她,那一手的好毒,讓大奶奶可謂是生而不能,死而不得。只要她一想到蕭令月如今還在床榻上昏迷不醒,她便想將大奶奶片片凌遲了,可凌遲對她來說又太過輕松了,所以她要好好的,慢慢的招呼大奶奶,讓她嘗嘗苦痛,明白什么叫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容夷終日里都在陪著蕭令月,金陵閣的大小事務便都交與了無情無殤二人,偶有大事才回來來問容夷,因為他們知曉,主上一心一意都在蕭小姐身上,也識趣的不常來打擾他。
三奶奶那邊處理得倒是漂亮,一點口舌都沒留下,大奶奶尋了小半月都未尋到,大老爺也就放棄了,從提了以為妾氏做了夫人,原本大奶奶娘家人還頗有微詞,最后還是不了了之,將這事翻了過去。畢竟大奶奶是個嫁出去的女兒,是潑出去的水,況且婆家的老一輩人也是不剩了的,剩下的也都是愛答不理,這兩年落魄,大家也都自顧不暇,哪里還有精力去尋大奶奶。
對外宣布蕭令月身體不適,在家養病任何人都不見,她無雙郡主的身份壓著,即便有的人求而不得見,也只能暗暗說兩句,什么也做不了。
眨眼睛便是一月過去,容夷依舊每日陪著蕭令月同她說話,如寧跟著無情學功夫越發的拼命,這一月時間竟快趕上了夜幽。顏夕也是搬了過來,同如寧一同居住,說是相互照顧,其實是放心不下蕭令月,想隨時知曉她的情況。
顏夕給容夷端了晚飯后,便出了門,小心的合上,看著灰蒙蒙的天空又開始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顏夕不免開始思慮起來,這雨都下了七八日了,怎的這般想之前郡主與她假設的情形差不多。
若真如郡主所假設的一般,如今的也是不必驚慌的,前朝那水閘已經啟用了,河道也早已打通了,想來是毫無顧慮了的。
她這邊想著,皇宮也是八百里加急的送了信箋,云嚴一看要信后,便大嘆蒼天有眼,佑護北朝,隨后賞賜了一大堆的東西,親自送到了梅貴妃的宮殿,抱著梅貴妃便不愿放手,直稱她是上天派來拯救北朝的仙子。
梅貴妃一時有些受寵若驚,不明白皇上怎會突然這般,不過等她緩過神來時,云嚴已經去御書房見大臣商量國事了,便只能懷著疑惑,等他回來在做詢問。
她受賞一事很快便在宮中傳開了,都說宮中女人最為會做表面功夫,心頭嫉妒得要死,卻是一個一個的上趕著送禮過去巴結。
袁潔聽聞后,連飯都吃不下,看著滿桌的佳肴,一心卻尋思著,皇上怎的會突然大肆的賞梅貴妃,平日里他即便在寵愛梅貴妃也不會像這般,究竟發生了什么他才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