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洋殺了劉正風,或者劉正風殺了曲洋?”
曲洋呆愣在了飯桌上,
“老頭子怎么能殺劉師弟?”
此時就連一門心思干飯的曲非煙,也張大了嘴巴。
“不是讓你真殺。
只要某位德高望重的正道中人,告訴江湖人,曲洋殺了劉正風,那曲洋就是殺了劉正風。
接下來,尋魔教長老報仇,那就是衡山派的事情了。
五岳劍派怕是不會齊心到為劉正風報仇的地步。”
林平之也懶得理會這個笨蛋老頭子。
左冷禪要的,是借著劉正風與曲洋勾結,謀算衡山派。
一旦劉正風被曲洋殺了,那就證明,衡山派還是很正派的。
那么,死了的劉正風,就對他沒有任何好處了。
沒有好處的事情,左冷禪會去做?
“對了,忘了問了,余滄海在哪里?”
對于如何破局,搭救劉正風,林平之思慮了很久,有了自己的辦法。
但要做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誰會站出來證明曲洋殺了劉正風?
這個人,最好是嵩山派的人。
當然,要是如“君子劍”岳不群這樣的人說了,江湖人應該也信。
但是畢竟沒有嵩山派的人說出來,更有說服人。
將這件事先按下,劉正風金盆洗手還早,青城派可是就在周圍。
侯人英這會兒也疼麻了,踉蹌著站起來,就要離開。
聽到林平之的話,煞白的臉上,閃過一絲怒氣。
“不知道。”
轉頭,就扶著桌子,走出了酒樓。
“我以為你會殺了他。”
曲洋也不再去想怎么殺劉正風的事情,倒是很奇怪林平之的舉動。
竟然就這樣放侯人英離開了?
“我有一個想法,但還要靠機緣。
先留著吧,等到將來,說不定就能用上。”
內力的增長,是一個很緩慢的過程。
像左冷禪,少林方證,華山岳不群等人,都是上了年紀,內力才渾厚起來。
但是在這個江湖上,還有一個辦法,能夠快速的增長內力。
吸星大法。
神教前任教主任我行縱橫江湖的內功心法。
能夠吸取別人的內力,提升自己的內力。
但現在任我行還在梅莊地牢,而以現在林平之的武功,想要殺進梅莊。
嗯,也不是沒有機會,單純就是去找死。
青城派的太監們,還是再養養吧。
“林少俠,你說的可是青城派的一行人?”
侯人英走了,正當林平之以為,他要在這里釣魚余滄海的時候,說書人湊了上來。
“咦,你知道?”
林平之問道。
說書人悄悄的靠近了些,低聲道:
“林少俠說的那個故事版本,比我編的要好。
正好,在下曾聽聞青城劍派一行人的動向。
算是投桃報李。
不瞞少俠,有小道消息說,青城派的人跟嵩山派的搞在了一起。
說是發現了那神教長老曲洋藏身之所,昨天就帶著人進山了。”
“什么?”
林平之忽的意識到了什么。
他們昨天離開的山村,這是正好和余滄海一群人錯開了。
與曲洋對視一眼,兩人都意識到了問題。
“多謝告知,這錠銀子算是報答。”
林平之又從懷里摸出一錠銀子,放在說書人手中,
“對了,林平之英明神武,智慧通天,武功蓋世,以后要這么說,知道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小老兒記下了。”
說書人一張臉,笑成了菊花。
想要拜謝,卻見原本還在桌上吃喝的三人,已經飄出了酒樓。
三人兩馬,行動極為迅速,跨上駿馬,飛揚而去。
遠遠地,傳來林平之的吼聲,
“對了,幫我們結一下賬。”
說書人猛地呆住。
……
林平之三人,縱馬狂奔。
心中都有一點不好的預感。
他們離開了,可那里的村民還在。
“駕!”
三人一路疾馳,到了晚間的時候,已經再次上山。
斜陽西垂,山里一片寂靜。
這個點,正常時候,村子里應該飄起裊裊炊煙才對。
越是靠近山村,兩人的心情就越是沉重。
奔馬踏上山崗,山村的全貌映入眼簾。
曲洋蒼老的臉,忽的一紅,張口噴出一口鮮血。
騎在馬上的身子,搖搖欲墜。
視線所及,橫七豎八的,不知道躺著多少的尸體。
血染紅了大地,澆在凌亂的雜草上面。
兩匹馬靠的近了,坐在曲洋身前的曲非煙,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是淚流滿面。
“爺爺,他們為什么要殺了這些叔叔伯伯?”
縱然是隨著曲洋走南闖北,見慣了世間的黑暗。
曲非煙也想不通,堂堂名門正派,怎么會做出屠村滅戶的舉動?
“他們為了一本辟邪劍法,就滅了我福威鏢局。
要不是……”
要不是他穿越而來,取了辟邪劍法,此時,也如同喪家之犬,在山野中奔逃,看不見前路。
林平之翻身下馬,拔劍出鞘。
一路向著村子里面走去。
只是沿途所見,讓他明白,余滄海一行人,大概已經離去了。
村民的血液已經干涸,凝固在大地上。
老人孩子的尸身,有的倒在路上,有的倒在門口。
“小豬弟弟。”
曲非煙抱著一個孩子的尸體,摩挲著發青的面容。
“二狗哥哥。”
這個小丫頭,就這樣一路走著,一路將那些個玩伴,擦干凈面容。
曲洋如喪考妣,整個人失魂落魄。
跟在林平之身后,一語不發。
“沒有一個活口,都死了。”
走遍了村子,一個活人都沒有發現。
林平之拔劍四顧,無邊的怒火涌上心頭。
尸體上的傷口,很明顯可以看出來,來自于青城派與嵩山派的劍法。
青城派,嵩山派,以后一個也不能放過。
村子里有人尸體上遍布傷痕,很明顯在身前,遭受了嚴刑逼供。
這些人沒有找到他們三人,便將一腔怒火,發泄到了這些無辜村民的身上。
而原本曲洋的住所,被翻動的一片凌亂。
除了曲非煙不時傳出的哭泣聲,兩人都沉默著。
將村民們的尸體,匯聚在一起。
曲洋默默的找來鐵鍬,挖下一個有一個墳墓。
就在村頭,將所有人都埋了。
昨晚這一切,已經是一彎月亮爬上的夜空。
“是老頭子連累了你們。”
曲洋蹲坐在地上,看著連綿的墳頭。
他與這群人生活了數年,早已經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正道魔道,真的就不能相容嗎?”
曲洋仰天長嘆,蒼老的臉頰上,淚水滾滾而下。
“狗屁的正道魔道。”
林平之忽的罵出了聲,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你學武功,難道就是用來哭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