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武功,是家傳而來。
包括了點穴,劍法,輕功,掌法。”
曲洋站在太陽下,神色肅穆。
“后來,我將劍法與點穴之法融合,合二為一,用竹簫使出來,成了一門專打周身大穴的法門。
你看好了。”
曲洋手中竹簫閃動,出手如電。
林平之皺著眉仔細觀看,心頭與自己偷學自曲非煙的竹簫劍法相互印證。
這一次,倒是沒有提示音響起。
不過,曲洋一路劍法使完,林平之對于這門劍法的領悟,再次提升了一個境界。
曲非煙畢竟年少,雖然天資不錯,但比起曲洋這種在劍法上沉浸了數十年的大家,不管是出手的角度,還是力量的掌控,都不是一個層次的。
“這套劍法,你在煙兒那里,已經學會了。”
曲洋感慨了一句。
神色有些郁郁,卻又帶著些釋然。
江湖就是這樣,總有那些個天資聰穎,超凡脫俗的人。
他們總是能用十分之一的力氣,完成別人需要十二分的力才能做成的事情。
劍法對于林平之而言,便是如此。
“前輩劍法極為精妙,能為晚輩演繹一變,令晚輩茅塞頓開,當真是感激不盡。”
林平之長劍一揮,劍式展開。
曲洋的劍法,主打一個“點”字。
這本是他闖出來用于竹簫的打法。
但到了林平之手中,這個“點”字,紛紛化作了“刺”字。
劍尖舞成了幻影,點點寒芒閃爍,如星辰墜落。
“你的悟性,當真讓人嫉妒。”
曲洋巋然一嘆,等到林平之一路劍法使完,便又踏前一步。
“輕功老頭子便不教你了。
你的那門輕功,就算是我,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
唔,或許……”
曲洋頓了頓,又道:
“我便再教你一路掌法。
掌法與劍法不同,手持長劍,自然是一戳一個洞。
但掌法要配合內力來使用。
你畢竟年幼,內力根基淺薄,等到將來內力提升了上來,才能發揮出這門掌法的威力。”
曲洋說著,雙手不斷拍出。
同時,口中念念有詞,講的是內力的運行,搬運。
“我們使用內力,便是搬運丹田之中的內力,流過經脈。
所謂含而不露,便是將內力藏在經脈中,等到臨敵之際,才一吐為快。”
曲洋一邊演繹掌法的招式,一邊講解他這一門內力的修行法門。
林平之仔細的聽著,內心卻閃過一絲疑惑。
曲洋所講的內力的運用方式,跟他領悟的不一樣。
他都是將丹田中一縷內力點燃,化作一種奇特的力量,填充道四肢經脈之中,然后爆發出力量來。
而曲洋所講,更像是單純用內力與打人,并沒有點燃。
心中藏著疑惑,林平之并沒有說出口。
他的這種用法,也并不是辟邪劍譜上記載的,只是他認為,內力應該這么用,便這樣用了。
現在看來,似乎和別人的用法不同。
很快,曲洋的講解就到了尾聲。
林平之腦海中,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你悟性驚人,領悟了無名心法。”
“你悟性驚人,領悟了曲式掌法。”
同一時間,一縷內力由丹田中自然而然的生成,流轉經脈,游走周天。
而原本就存在于丹田之中的青城派內功,與新生的內功,涇渭分明,各自占了丹田的一半。
“聽明白了沒有?”
曲洋收掌,吐氣開聲。
“多謝前輩傳功,衡山劉正風前輩之事,晚輩一定全力周旋。”
林平之深深的一揖。
江湖上,門戶之見極重,自家的功法,不會輕易外傳。
曲洋能夠全心的教他心法,掌法,劍法,這是莫大的人情。
更何況,這次能夠救回父母,還要多虧了人家。
“你這一遍,又會了?”
曲洋卻是有點懵。
要知道,這套掌法,他足足練了一年,才全部掌握。
更別說內功修行法了,入門極難。
“晚輩已心有所悟,明白了其中的關節。”
林平之說著,輕飄飄拍出一掌。
丹田中剛才修行而來的無名內功,悄然炸裂。
一股無形無質的力量,從經脈中流淌而過,涌到了掌心。
林平之一掌拍下,內力運作之下,手掌虎虎生風。
“這一掌打的……”
曲洋凝視了良久,方才哈哈大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不知為什么,眼淚就流了出來。
到最后,反倒是提起竹簫,悠揚的簫聲伴隨著白云,環繞著整個山村,游蕩。
接下來的幾天,林平之每天又多了兩種必須要練習的武功。
曲洋所傳的掌法,比他家傳的,要深奧的太多。
而林鎮南夫婦,也逐漸的恢復了起來。
林鎮南曾問起林平之的武功,他也只是搪塞了過去。
開竅之法,他也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辟邪劍法不自宮練劍的法門,他還需要再仔細的研究。
此時卻是不能告訴父親了。
時間一晃就是十天,林鎮南夫婦,也即將離開。
其實是老父親待不住了。
福威鏢局被青城派捏了個干凈,曾經的那些兄弟,還有雇主托運的鏢物,都遺失殆盡。
這要是林平之平平凡凡,那林鎮南便自己找個地方,隱姓埋名,這輩子也不會再行走江湖了。
可如今兒子這么優秀,兩人試招,林鎮南在兒子的手上,走不過十個回合。
“平之,只要為父不死,福威鏢局的招牌,就不會倒。
我還要趕回去,處理善后的事情,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林鎮南說著,忽然就有一種兒大不由爹的感覺。
果然,林平之聽了,只是搖了搖頭,
“爹,弱小才是一切的原罪。
余滄海敢動咱們福威鏢局,不就是因為咱們的武功,比不上先祖遠圖公嗎?
我要再走走,再看看,再學學。
不僅僅是要讓福威鏢局不再被人這般欺辱,還有,那余滄海既然找上了咱們,往后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青城派不死,我念頭不能通達。
想必余滄海也是一樣的,依舊在惦記著辟邪劍法的秘密。
爹你這一次回去,還是要極為小心,最好隱姓埋名,再躲藏一段時間。
咱們福威鏢局被青城派挑了的事情,怕是已經傳遍了江湖。
爹你朋友多,不妨散播些假消息。
就說你為了開辟蜀中的市場,給青城派送了大量的銀子。
而余滄海也正是因為貪婪,才帶著青城派一門弟子,殺了福威鏢局眾人,搶了福威鏢局錢財。
要斷青城派的根,不僅僅是要殺了他們這么簡單。
總要讓江湖人知道,動了我們福威鏢局,是要付出代價的。”
父子兩人短暫的交談,林鎮南夫婦翌日便離開了山村,喬裝打扮而去。
林平之將兩人送出了極遠,直到看不到遠處的山村,才駐足。
回頭,卻見風吹動山林,木葉紛紛搖曳,一波一波,將風兒送往遠方。
“余滄海,咱們開始了。”
林平之再也沒有什么可顧忌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