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真的不考慮換一下嗎?”
林平之還想最后再努力一下。
眾人擺脫了嵩山派的人,借著月光,在山林中走了一個時辰,才到了一處鄉下村落。
原來曲洋這幾年,一直在村里隱居,平常研究音律,就連武藝,也是荒廢了下來。
偶爾出門,也只是與劉正風琴蕭相合,不再理會江湖的風波。
這一次,若非是洞簫老者被追殺的上天無門,神教的教眾找到了曲洋,他也不會出現。
村頭一株柳樹,正是柳絮飄飛的季節。
眾人到來的時候,一個小姑娘,站在門口,也不怕黑,只是靜靜的等待著。
直到看到他們走近,臉上才綻放出笑容來。
一眾人也沒有睡意,便在院子里,像簸箕一樣蹲坐了下來。
撇開了雙腿,談起這一次莫名的被嵩山派追殺。
“眾兄弟是被老夫連累了。”
曲洋面有愧色。
“長老說的什么話?
咱們這些人,哪個沒有受過長老的恩惠?
便是這神教之中,若非長老護著,早就被裹挾著生死不由己了。
又哪來如今的逍遙?
長老如今既然決定退出江湖,弟兄們自然是唯命是從。
江湖路遠,咱們還能被長老護一輩子嗎?”
洞簫老者將竹簫搭在嘴邊,悠揚的簫聲蕩起。
林平之聽了剎那,只覺得這老人家吹的真好。
那個悠長……那個抑揚頓挫……
百無聊賴,屁股一挪,靠近了曲洋,低聲問道:
“前輩,真的不再考慮換一下嗎?”
說著,還將手伸進了背包,從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冊子來。
曲洋嘴角明顯的一抽,蒼老的臉上閃過驚恐,
“小家伙你再拿這個臟東西在我面前晃,我就把你割了的消息傳遍江湖。”
曲洋是真的怕自己忍不住就看上一眼,林平之的那種速度,就連他看了都發酥,再結合他的年齡,這辟邪劍譜中,天知道記載著多么讓人難以抵御的武功。
林平之無所謂,嘿嘿笑著說:
“只要前輩您愿意跟我換武功,這個您倒是隨便傳。
晚輩不在乎的。”
曲洋:“……”
這人還要臉嗎?
任林平之纏了半個晚上,曲洋也不屈服,別說交換了,就連指點他兩招都不答應。
于是乎,美美的睡了一覺的林平之,便將主意打在了曲非煙身上。
洞簫老者一大早,便帶著人離開了,走的時候與林平之約好,讓他在這里等三天,一定會有林鎮南夫婦的消息。
這也就是神教才有這種能量了,換做其他任何一個門派,都不敢說三天之內,找出一個人來。
但神教三教九流,販夫走卒,田間農夫,青樓老鴇,乃至于幫派之主,江湖散人,想要在江湖上討生活,就與日月神教脫不開聯系。
所以,林平之安心的住了下來。
“煙兒妹妹,你爺爺是不是和劉正風那個了。”
朝陽升起,曲洋躺在竹椅上閉目養神。
林平之練了一路劍法,搬運周天,修行了一番內功,便纏住了曲非煙。
曲非煙父母自幼雙亡,跟著曲洋長大,江湖的險惡是見了不少,但哪里見識過林平之這種硬套近乎的人。
一聽這話,當即是嚇的花容失色,
“你別瞎說,哪個了?”
小姑娘也是見過青樓女子,聽過江湖段子的,那些個亂七八糟的事情,早有了解。
但萬萬沒想到,嵩山派這么可惡,竟然如此中傷自己的爺爺。
“就那個嘛。”
林平之挑挑眉。
“到底哪個?”
曲非煙也是急了,難不成真跟自己想的一樣?
“哎呀,就是兩個人正魔相交,一個撫琴,一個吹簫,還準備一起退出江湖。”
林平之非常認真的問道。
曲非煙一瞬間瞪圓了雙眼,眼珠子都要蹦出來了,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
“要不然你以為是哪個?”
“我還以為是那個。”
“哎呀這不就是那個。”
“對對對,就是那個,就是那個。”
曲非煙長長的喘了一口氣。
林平之感覺自己已經成功的拉近了兩人的關系,擁有了共同的秘密。
于是目光灼灼的盯著曲非煙,
“煙兒妹妹啊,你看,這閑著也是閑著,要不咱倆比劃兩招?”
曲非煙心頭又是一跳。
只覺得這位林家哥哥眼睛像是要吃了她一樣,就這樣死死的盯著她看。
“他不會是要那個吧。”
曲非煙低下了頭,用眼角的余光瞅了瞅。
“不過長的是真的好看,這皮膚感覺比我的都好。”
這么一想,心底瞬間閃過一絲小竊喜,又一想,
“不過自己到底還是個孩子,這位林家哥哥也太急了吧。
難不成是盯上了爺爺?”
可轉念一想……
林平之等不住了。
不是,就比劃兩招。這小丫頭又是害羞,又是偷瞄,又是搓衣角的,干什么?
難不成打架還跟相親一樣?
他決定打破這種詭異的氣氛,
“那哥哥就先出手了哈。”
說完,也是不客氣,拔劍出鞘,一招松風劍法中的招式,就攻了過去。
曲非煙下意識一閃,手中一桿袖珍版的竹簫一搭。
林平之急忙變招,同樣是松風劍法的招式。
“咦?”
三招一過,曲非煙驚訝。
這似乎是青城一脈劍法的路子?
跟著曲洋走南闖北,小丫頭的江湖經驗遠遠比林平之的要豐富的多。
心中驚疑,卻沒有說出來。
兩人又是一番纏斗,林平之展開松風劍法,倒也是見招拆招,打的有來有回。
上百招一過,曲非煙的招式中,不免便開始重復了起來。
畢竟是小丫頭,能夠在這個年齡,學會一門劍法,都算是天賦上佳。
百招一過,自然是招式用盡。
林平之忽的一退,長劍一封。
這一次用的卻是辟邪劍法的劍招。
兩人長劍相撞,林平之腦海中機械聲音響起:
“你悟性驚人,領悟了竹簫劍法。”
同時,一番明悟,一番記憶忽而涌上心頭。
那是竹簫劍法的一招一式,從生疏到熟悉,如同溪水流過,印刻在他的腦海中。
“哈哈,我會了。”
林平之長笑一聲,手中劍式一變。
再次出手,已經換成了竹簫劍法。
兩人同一種劍法交手,一時間充滿了美感。
此時,不但曲非煙驚呆了,只能機械的跟著林平之的劍式或封或擋,被動的應對。
就連曲洋也從竹椅上坐了起來,
“這?
打一遍就會了?”
這種事,就跟天方夜譚一樣。
是他自己悟性好,還是那本臟東西武功的原因?
割了就能有如此悟性?
這一刻,就連曲洋,這個荒廢了武功兩三年的人,也忍不住開始浮想聯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