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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后秦史
  • 尹波濤
  • 1393字
  • 2024-02-05 16:08:03

一 史書體例與紀事方式

關于《十六國春秋》的撰述體例,《魏書·崔鴻傳》中云:“以劉淵、石勒、慕容儁、苻健、慕容垂、姚萇、慕容德、赫連屈孑、張軌、李雄、呂光、乞伏國仁、禿發烏孤、李暠、沮渠蒙遜、馮跋等,并因世故,跨僭一方,各有國書,未有統一,鴻乃撰為《十六國春秋》,勒成百卷,因其舊記,時有增損褒貶焉。”[5]《史通·探頤》中亦云:“觀鴻書之紀綱,皆以晉為主,亦猶班書之載吳、項,必系漢年,陳志之述孫、劉,皆宗魏世。”[6]簡言之,崔鴻認為五胡十六國是“跨僭一方”的僭偽政權。猶如《漢書》《三國志》中記載吳廣、項羽和孫權、劉備事跡時以漢、魏為正統,他在《十六國春秋》中記述五胡十六國史事時亦是以晉為正統。換言之,他既承認他們“各有國家,實同王者”的歷史事實,因此在紀事詳略上比照皇帝的規格,又遵循他所處時代確定的正統王朝序列,在體例上將它們視為“假名竊號”的僭偽政權,采用當時的正統王朝——晉的紀年。關于崔鴻《十六國春秋》,《北史·崔肇師傳》中記述了一個有趣的事情:

齊文襄嘗言肇師合誅,左右問其故,曰:“崔鴻《十六國春秋》述諸僭偽而不及江東。”左右曰:“肇師與鴻別族。”乃止。[7]

其中,齊文襄即高歡長子高澄,在其弟高洋建立北齊之后,他被追謚為文襄皇帝。崔鴻《十六國春秋》沒有將東晉政權視為僭偽而述及,以此為由,高澄認為應該誅殺崔鴻的后人崔肇師,在他的親隨告知他崔肇師并非崔鴻的后裔才罷手。由此可知,在時人的觀念中,“假名竊號”的僭偽政權是《十六國春秋》的記述對象。

關于“載記”,劉知幾認為,“夫戰爭方殷,雄雌未決,則有不奉正朔,自相君長,必國史為傳,宜別立科條。至于陳、項諸雄,寄編漢籍;董、袁群賊,附列《魏志》。既同臣子之例,孰辨彼此之殊?唯《東觀》以平林、下江諸人列為載記。顧后來作者,莫之遵效。逮《新晉》始以十六國主持載記表名,可謂擇善而行,巧于師古者矣”[8]。其中陳、項指秦末的陳勝和項羽,董、袁指東漢末年的董卓和袁紹、袁術,平林、下江分別指新莽末年綠林農民起義軍中的平林兵和下江兵。這些勢力的共同特點是出現在王朝更迭時期,而且是新王朝統一戰爭中的失敗方,因此不能納入正統王朝序列。顯然,劉知幾認為相對于列傳,載記這一體例更適合用來記述上述勢力。至唐修《晉書》時,載記體例的適用對象有了更清晰明確的限定。《十六國春秋》述及的前涼和西涼政權,其統治者在唐修《晉書》中入列傳而未入載記。對此,王鳴盛曾指出:

張軌、李暠皆應入《載記》,因暠乃唐之先祖,不稱名,改稱其字,升入列傳,于是聊援軌而進之,以配暠耳。軌書稱藩于晉,暠亦遣使奉表建康,然彼皆已割據一方,改元建號,尚得為晉臣乎?[9]

張軌和李暠分別是十六國時期前涼和西涼政權的創立者,他們之所以由具有貶斥色彩的載記“升入列傳”,王鳴盛認為是因為“軌書稱藩于晉,暠亦遣使奉表建康”,即他們奉東晉為正朔。這在《晉書》的論贊中得到了印證,在其中他們分別得到了“歸誠晉室,美矣張君”和“王室雖微,乃誠無替”的肯定。[10]簡言之,唐修《晉書》中“載記”體例的適用對象是那些稱帝建元且不承認東晉正統王朝地位的僭偽政權。在敘事體例上,載記似本紀而仍黜之以僭偽,似列傳而仍以國君為綱編年記事。

綜上所述,《十六國春秋》和《晉書》載記的記述對象和敘事體例比較類似。因此,今存《十六國春秋·后秦錄》和《晉書·姚弋仲載記》關于姚氏祖先的紀事方式基本相同,且較《魏書·羌姚萇傳》詳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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