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軍上下所有將士的目光都緊盯著柳東旭,只要大帥一聲令下,他們就全軍沖鋒。
柳東旭也沒墨跡,立刻解開戰馬的勒口,將手中的長刀往前一指。
“殺!”
霎時間,吼聲立刻在茫茫原野,群山之間響徹,無數起義軍將士沖殺出去。
馬蹄聲,奔跑聲,喊殺聲響徹天際,大地仿佛都在顫抖。
震撼著大地和群山的喊殺聲中,柳東旭一馬當先,率領飛龍軍向官軍沖去。
緊接著,文星宇和崔鳳寬從官軍的左翼切入;孫宥利和鄭圣翰從官軍的右翼切入。
申承佑和樸孝信,一左一右跟在柳東旭身旁,率領著飛龍軍直沖敵陣!
左翼的文星宇抱定了一個心思,雖然他的兵馬要繞遠路,但一定要搶在飛龍軍前面,將官軍的中軍大纛旗砍倒。
他要向柳東旭、申承佑等將帥,甚至要向整個起義軍證明,他文星宇更適合做飛龍軍的統帥。
他手舞大刀,左劈右砍,與之照面的官軍無不身首異處,血濺當場。
如果說飛龍軍像利劍般插進官軍的胸膛,那文星宇和他麾下的將士,則更像是在嘎官軍的腰子。
鄭圣翰沒有想到,文星宇會沖殺得這般快,他也顧不得孫宥利,獨自一人提著大刀,脫離大隊,直沖官軍的中軍大纛旗。
很顯然,現在的局面,柳東旭也沒有想到,三路起義軍的將領,居然都在直奔官軍的中軍,目標都是官軍的大纛旗。
許瑀和張奉僉的兵馬雖然多,可畢竟是民兵,戰斗力跟兩萬官軍差不多。
正當官軍準備將他們包圍起來,想慢慢吃掉的時候,起義軍的主力如從天而降,立刻將兩萬官軍殺得難以招架。
林栽洙之前不是沒與叛軍交戰過,特別是與洪景來麾下的叛軍,他更是交戰過數次。
如果當時不是叛軍人多勢眾,樸基豐這個主將又特別廢,他的定州城根本不會丟。
哪怕之前被洪景來攻破了定州城,林栽洙還是不覺得叛軍有多強。
可他如今遇到的這伙叛軍,戰斗力卻強悍無比,甚至感覺朝廷的禁衛軍都有所不如。
當三路起義軍如利劍般殺向他的中軍時,林栽洙知道自己如果不做點什么,那此戰必敗。
他緊握大刀,召聚親兵,盯著正向自己殺來的柳東旭,終于下定了決心。
林栽洙領著五百親衛,沖向殺得最兇橫的柳東旭,哪怕對方身后還跟著兩個同樣兇猛的叛軍將領,以及強悍無比的精銳騎兵,他也義無反顧沖殺過去。
擊敗一支軍隊,并不是要將他的所有士兵都殺死,而是要打破他的指揮系統,讓敵軍全軍陷入一種恐慌。
這樣敵軍才會變成無組織的亂兵,人人看不到取勝的希望,只為自己活命而四散奔逃,敵軍也就敗了。
很多時候,打戰就是打后援,打經濟,可同樣是打軍隊的組織力和士兵的意志力。
這也就是為什么有的軍隊會望風而逃,而有的軍隊則會死戰到底。
有時候,精神的力量,甚至比物質的力量還要強大。
對于熟悉軍事的柳東旭而言,他十分看重這一點,這也正是他親率飛龍軍,直撲官軍中軍的主要原因。
柳東旭和林栽洙都在英勇沖鋒,都想斬殺敵軍主將,所以很快就對上了。
柳東旭一年前就名震半島,而同樣在平安道的林栽洙,自然看過他的畫。
柳東旭也是如此,他要擊敗某個敵人,肯定會事先了解對方的情況,拿到對方的畫像。
兩個主將雙眼對上,全都毫不猶豫,提刀就向對方沖去。
柳東旭曾經可是當過幾年兵,穿越來這里一年多,又與麾下將領學了不少武藝,自然不怕廝殺。
而且戰場之上,他一個全軍統帥與敵軍統帥對上,如果退縮的話,必然會嚴重影響己方士氣。
林栽洙知道自己無路可退,也自然不會退縮,提著大刀就沖向了柳東旭。
“賊將,納命來!”
“休傷吾主!”
柳東旭正要與林栽洙對戰是,樸孝信突然殺了出來,直取林栽洙。
林栽洙一見樸孝信來勢兇猛,不敢大意,轉身迎戰。
兩員猛將短兵相接,廝殺得難分難解。
柳東旭知道樸孝信能應付,便沒有參與他的戰斗,而是去斬殺林栽洙的親兵。
對方這些親兵的實力也極強,如果不將他們全力斬殺,很可能對起義軍造成不小的傷亡。
而另一邊,申承佑以最快的速度翻過兩道土崗,他看見漫山遍野盡是官兵。
一處戰場,尹郁烈揮著大刀,向文星宇沖殺過去。
正當文星宇將一個官軍騎兵斬落馬下時,他眼角的余光,瞥見一個敵將朝自己縱馬殺來,他故意裝作沒看見。
申承佑站在高處,見文星宇似乎沒有發現那個敵將,正想大喊提醒,形勢陡然轉變。
原來是那敵將沖到文星宇近前,正要揮刀砍殺下去時,文星宇猛然轉身,大喝了一聲。
那敵將猝不及防,嚇得大驚失色,就連他坐下的戰馬也不聽使喚。
說時遲,那時快,文星宇手起刀落,一刀砍向那敵將的脖子,直接將對方的頭顱斬下。
這被文星宇斬殺的敵將,正是徐春輔帳下大將尹郁烈。
申承佑見文星宇斬殺了一員敵將,血氣上涌,將手中的大刀臨空一指。
“跟我來!”
隨后,兩百飛龍軍跟在申承佑的身后,所過之處,留下一片片殘缺不全的尸體。
鄭圣翰幾乎是單槍匹馬沖入官軍陣中,他仗著強大的武藝,在敵軍中亂殺,更何況孫宥利就領著兵馬在他身后,讓他越發有恃無恐。
其實孫宥利不想與官軍交手,無論怎么說,他曾經也是一名官軍將領,現在讓他與官軍廝殺,心里多少有些過意不去。
可他他知道,自己已然入了起義軍,在也沒有回頭路。
雖然同樣是在廝殺,只不過他并沒有文星宇那般兇猛積極而已。
此時此刻,起義軍和官軍已經全部廝殺在一起,展開了一場慘烈的戰斗。
就在兩軍殺得天昏地暗之時,起義軍將士們忽然歡聲大喊。
“官軍的大纛旗倒了!”
果不其然,申承佑率領飛龍軍沖到官軍的大纛旗面前后,一刀砍倒,然后將起義軍的旗幟立了起來。
瞬間,所有官兵仿佛失去了力氣,全都頹廢地放下高舉兵刃的手,失去抵抗意志的他們,開始潰散奔逃。
兵敗如山倒!
林栽洙和金爔仗著武藝高強,又有不少親兵保護,才得以逃出戰場。
而趙恩錫作為軍師,基本沒自己的親兵,武藝也沒那么強,最終被兩個起義軍士兵生擒,押到了柳東旭面前。
趙恩錫看著漫山遍野的尸體,聽著痛苦的呻吟和垂死的哀嚎,嚇得兩條腿不停地顫抖。
被押到柳東旭面前后,他看見對方身旁全是渾身血漬的兵將,一把跪倒下去。
“將……將軍饒命!”
柳東旭用腳尖勾起趙恩錫的下巴,想確認他的身份。
“你就是徐春輔的狗頭軍師,趙恩錫?”
“不敢不敢!”
趙恩錫一個勁地磕頭,希望對方能饒了自己。
“我本來都準備告老還鄉了,可徐春輔那混蛋非要拉著我給他出謀劃策,我這才不得已當他的軍師。
請將軍饒我一命,我可以為起義軍出謀劃策,幫將軍奪回安州和定州。”
這種時候,趙恩錫為了活命,什么話都能說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