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幫我一個忙，可以嗎？”

包國維來到幾個小青年身旁，俯下身子說道。

幾個小青年正互相訴著苦，突然被包國維打斷，于是目光都齊齊看向了他。

“包國維，什么忙，我們快要上工了，可沒有太多時間幫你哦！”

一個剃著光頭的大腦袋小青年講道。

包國維撲棱了兩下手，意思是叫他們把頭湊近一些。

“這個忙，不叫你們白幫，我給你們工錢！說不定，以后還能帶你們掙錢？”

提到錢，幾個小青年心中都來了些精神頭。

包國維要帶哥幾個工錢，以后還能帶咱們掙錢？

莫不是講笑話？

還未待有人提出質疑，包國維就再次開了口：

“我一會兒要賣些東西，你們來當捧哏的，過來買我的東西。”

言罷，一只裝了些泛黃碎紙片的紙簍被從旁邊抱來。

包國維指著上面做了標記的紙條說道：

“然后，你們再從我這筐里抽幾張紙，最上面幾張都是大獎，我用鉛筆做了標記。

抽到這些紙條后，你們就作出一副極為高興的樣子，大喊：我中錢了！我中錢了！

怎么樣？花不了你們多長時間！”

聽完包國維的話，幾個小青年面面相覷，就這么簡單？

這難道就能掙到錢了？

“國維，你要賣什么？”

“那兒的蓮子粥，看到沒？就是那個小推車上面的！清涼解渴，還能補血補腎、治熱病、里頭還加了糖，辦完事我請你們喝幾口？”

聽到包國維要請大家喝幾口蓮子粥，小青年們眼里都冒光，尤其是聽到這里粥頭還加了糖，更是垂涎欲滴。

“好啊好啊！咱們現在就開始吧！”

“不急不急，王二狗，我這兒還有一些東西，我在碼頭南邊賣，等我開賣過了一刻鐘，你再吆喝著賣這些紙！”

魚與熊掌可以兼得，包國維不僅要賣抽獎飯，而且還要賣刮刮樂，有本生意和無本生意都要做。

聽到包國維的話，王二狗頓時覺得這人是真兒個瘋了，難道是昨日搬個米袋染上熱病了不成？

“啥？你要賣紙？而且是賣這些碎紙？上面還鼓包一樣貼著其他紙，想寫字恐怕都費勁！

國維，你莫不是開玩笑？這哪會有人買呢？”

包國維擺了擺手，不想過多解釋：

“你只管賣就是了，我到時候請你吃一頓白鹽飯！你干一下午頂多也就掙六七分吧？

一份白鹽飯都五分錢了，而且還不用做那么久工！

不過事先約法好，賣這些紙無論掙多掙少，所有收益都歸我哈？

諸位兄弟都有見證哈！到時候我請大家吃臭豆腐！”

包國維已說要請了幾位小青年吃粥。

此刻聽到以后還請吃臭豆腐，幾個小青年更是喜出望外，頓時連連答應。

而叫王二狗的人更是興奮，覺得自己掙大發了，兩頓飯就這么解決了？

……

包國維推著裝粥的車，一路上其他的小攤販眼中都露出敵視的目光。

自古同行是冤家，更何況是這種照面就能見到的，包國維被敵視太過正常，他早已有了心理準備。

“怎么又來一個？還要賣粥，還真以為自己能填飽這些大肚漢？”

有小攤販拖動著不便的腿腳，走到熟識的攤販旁邊，面帶不屑的說道。

包國維來個空地，剛剛擺好攤，起小火給粥加熱，就一個小青年走過來。

他掏出錢要了一碗粥，又從旁邊的筐里拿出一張紙條，大叫道：

“噫！好了！我中了！我中錢了！是五毛錢！”

他的嗓門很大，況且錢可是個敏感詞，頓時有不少碼頭工的注意力被吸引過來。

見人們的注意都被吸引過來，包國維大叫道：

“買東西，可以抽紙條！紙條上面寫多少就中多少！必中錢，不中包賠！五分錢的一份的粥最多可以中一塊大洋！”

說完這話，包國維從兜中掏出一大把錢，這些都是幾厘的小錢，堆在一起嘩啦啦的響著，加起來一共五分錢。

只晃了幾下，這些錢就被一齊倒進了小青年的手中。

這看得其他碼頭工們眼睛都直了，個個都感到有些口干舌燥、心慌意亂。

但碼頭工們還在觀望，有些不太相信會有這天上掉餡餅的事兒。

不過后續的群演又來了。

又有一個小青年走了過來，他同樣花五分錢要了碗粥。

從木筐中掏出一個紙條，打開來一看，上面寫著三毛錢。

包國維看了一眼，于是把這紙條拿過來，拉開，向眾人展示，大聲喊道：

“這個人買一份粥，中了三毛錢！

大家看看啊！只要運氣好，買粥就能中大錢！最高一塊大洋！

必中錢的啊！不中包賠！”

說著，包國維拿起一個篩子，里面裝著滿滿當當的幾十個一分“大錢”，一晃就是一陣嘩啦啦的響。

這還不算，他又拿起鉛筆，在一張黃紙上寫上了字：一塊錢！

包國維舉起那張寫著一塊錢的字條，面向四周轉了一圈，大喊道：

“我把這張紙放進去，誰要是抽到了！這一篩子的錢都是他的了！

而且就算抽不到一塊錢，抽到三分錢、五分錢也不虧，一毛錢、二毛錢大賺特賺啊！”

這一番舉動，直接將力工們的心都給抓住了。

他們沒有經歷過拼夕夕瘋狂砍價的狂轟濫炸，不知道這其中彎彎繞繞有多深，已有人輕易地相信了包國維的話語。

“要不試一試？”

有個叫王大牛的力工用毛巾擦了擦頭上的汗，看著旁邊的兄弟，看樣子有些意動地說道。

“無奸不商！無奸不商！自古以來沒有虧本的買賣，你要去試了絕對虧錢你信不信？”

旁邊的人沒有輕信包國維的套路，還不忘提醒一下王大牛。

“試試嘛，反正也就五分錢，好久沒喝過蓮子粥了……”

言罷，王大牛就走了過來，他交出五分錢，隨意的抽了一張出來，看樣子運氣十分不錯，竟然是一張一毛錢。

然而這其實不是運氣，而是包國維買通的群演。

畢竟如果都是一群小少年來當演員的話，極容易叫人看出嫌疑。

這種一毛錢的紙條乃是藏在袖子中的，待到手伸到木婁伸出時再偷偷拿出來，自然就必中大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