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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洛嘉子嗣特有的敲鑼打鼓

亞撒爾·塔爾走進巫師環繞的圓環,懷言者的祭司們一齊抬頭。科爾·納賽爾與惡魔融合的巨碩身軀在行進中抖動。多管熱熔和突擊炮在旋轉中升溫,炮口鎖定著房間盡頭虛無的彌散黑暗。午夜領主們在一旁遠遠圍觀,他們從不認為自己是懷言者中的一員,懷言者們也不認為如此。他們幾乎不可捕捉,黑暗籠罩,并不僅僅是艦橋,而是籠罩著現實,令午夜領主可以輕易藏身其間。

縱使光都晦暗,仿佛蒙上面紗。

“圣天驕子,大懷言者,我們贊頌洛嘉之名。”猩紅使徒開口吟誦,聲音低沉而遙遠,在他周圍,懷言者祭司們共同開口,齊聲頌唱。

“陰影退散。”他們齊聲說。聲音在艦橋內回蕩不止。

“陰影退散。”亞撒爾·塔爾重復道,環視周圍的懷言者,附著在臉上的面甲眼孔中閃爍著肅穆莊重的光芒,“尤里曾的子嗣們,叛逆者與迷失者徘徊于禮贊內外,以其愚昧和狂妄玷污至高天之音。陰影之主的門徒向諸神發起挑戰,而我們將會響應。吾等設祭,飽足諸神。”

“吾等設祭,飽足諸神。”巫師齊聲重復。

“開始吧,我的兄弟們。”亞撒爾·塔爾從腰間抽出黑曜石的儀式匕首,割開自己的手掌。猩紅使徒的鮮血——冒泡的,黑色的病態血液,如同沸騰的石油般落在地表,沿著艦橋那鍍金地板之上的血槽流淌。數十個奴隸——來自底層甲板的骯臟凡人,被帶進艦橋,被推入血槽組成的重重圓環之間。

與此同時,環繞圓環的巫師們開始頌唱。圓環內,上千支蠟燭同時燃起。

很多年以后,維拉德依然銘記那頌唱所帶來的一切。大遠征的路途中他曾經聽聞過無數關于毀滅的傳說與神跡。相隔數千光年的文明在完全的隔絕中傳頌著如此雷同的神話:在那萬事萬物的黃昏時刻,山巒會倒塌,海洋會沸騰,有毒的煙塵蒙蔽日月,嚴冬無盡,黑夜永存。

而當懷言者的祭司唱響頌歌,神話中無盡的黑夜與嚴冬在這一刻成為真實。顫動的現實背后,潮涌如同籠罩的黑暗,在那潮汐的波濤中,山巒崩塌,海洋沸騰。

奴隸在尖叫中割開自己的喉嚨。

鮮血填滿八芒星的環形血槽。

世界在扭曲,現實在燃燒。蠟燭的融化仿佛淚流。亞撒爾·塔爾踏步向前,雙眼燦若星辰。

“我在渴望之環中呼喚你,我在變幻之風中唾棄你!”亞撒爾·塔爾放聲咆哮,聲震四野,“我將你喚至光下!”

尖叫,鮮血化作黑泥。陰影顫動,吞沒殘光。亞撒爾·塔爾向前一步,高舉利刃,魔劍開始燃燒,他的大氅隨風飄搖。

“我將你喚至光下!”他喊道。

燭光越來越亮,刺入陰影,如同利刃,鮮血在槽中凝固。包裹現實的黑暗開始不穩定地閃爍,痛苦的吼叫隱隱約約。燭光開始傾斜,將在場者的影子拉長成為狹窄的黑幕。

“他正在放出猛獸。”卡蘭輕聲說,他忽然想到一些不相干的歷史,凡人們會在野獸的洞穴門口點燃火把,敲鑼打鼓,將驚恐的野獸驚嚇出洞后獵殺。他差點笑了出來。

“保持警惕。”維拉德輕聲說,裂人鋸在他手中開始轉動,但聲音遙遠,仿佛隔著數道墻壁。

燭光更甚,在他們的視線中,世界失去了顏色,在奪目烈光之間,亞撒爾·塔爾身上的金紅色彩被映襯為暗淡的黑。唯有那對星辰般的雙眼還在影子間跳閃。熾灼的符文在他周身激蕩旋舞。

“我將你喚至光下!”他再一次怒吼,一字一句,“你在此地沒有力量!”

萬千燭光連結為一輪燦爛的烈陽。

血槽內凝固的鮮血再次沸騰。

又一聲尖叫,尸骸化為塵土。

維拉德最先動了,他向著陰影拔劍突擊。但黑暗決堤而出,淹沒了一切。

……

安全帶斷了,女艦長萊迪亞·索拉爾的身軀在大氣的烈風中離開座位。

連結她和戰艦機魂的電纜曾經距離斷裂毫厘之差,但終究沒有考驗到電纜本身的韌性。倒塌的機械成為橫亙在王座之前天然的障礙,將女艦長蜷縮的身軀卡在其中。

埃弗雷德看見那條電纜依然彎曲,并未被拉到極限,長長出了一口氣。他繼續向前,跨過廢墟和翹起的破碎地板。被卡在廢墟間的女艦長絕不處于一個令人舒適的位置,但看起來比之前王座上還要穩固。卡住她的廢墟是一塊數十噸重量的龐然鋼鐵。大約曾經是艦橋的立柱或者某一部機器的殘骸。再大的大氣壓也無法把這么一塊巨構吹走。

就連他前進也比以前方便了很多,能被大氣壓吹飛的尸首和小物件都已經飛到了廢墟外遙遠的深空。前路平坦無比。只有電纜在空中狂舞。這些電纜原本埋藏在地板和天花板之中,隨著天花板被狂風掀開而暴露在外。它們在空中舞動,仿佛漆黑的長蛇。

埃弗雷德一頭扎進電纜的海洋中,電纜如同長鞭拍打著裝甲。在烈風的驅動下如同伐木槍的槍擊。快了,就快了,埃弗雷德目測距離不超過十五米,他再次向前一大步伸手撥開一根攔路的電纜。

他幾乎觸碰到了卡住艦長的廢墟。

他太接近了,這讓埃弗雷德沒有立刻意識到廢墟正在移動。直到卡住女艦長的狹小空隙進一步縮小,將女艦長彎曲的身軀壓得更緊。

埃弗雷德停下了腳步,他低頭看向自己的腳,一根粗大的電纜拴在了終結者的腿甲上,而另一頭穿過破碎的地板和廢墟相連,每一次,埃弗雷德腳上的動作,就會拖動整個廢墟移動。

他再看了看女艦長,索拉爾的容身之處已經狹小到極點,如果再狹窄一分一毫,都會將其中的人壓成一團碎片,就像是巨人揉爛一個塑料瓶。

埃弗雷德罵了一聲,他低頭伸手,試圖扯斷腳下的電纜,但那電纜從破碎的地板中探出,終結者的手指難以伸進去,他又試圖解開腳上的電纜。依然失敗:終結者的手指實在太粗太不靈活,做這些細活兒勉為其難。

在他鼓搗電纜時候,廢墟又滑動一步,索拉爾艦長被壓的更緊了,埃弗雷德近乎聽見了骨骼斷裂的聲音。

他再次咒罵,決然的脫掉手套,徒手解開纏繞的電纜,大氣壓鼓動旳低溫烈風撕扯著他的皮膚,他嘗試著。又一次炮火擊中船身,地動山搖甲板開始傾斜,廢墟緩緩滑落,將要把凡人艦長擠成碎片。

埃弗雷德側身抵住廢墟,防止那塊碩大的鋼鐵繼續移動。數十噸的力量作用在終結者的肩甲上,他的關節在嘶吼,他的甲胄也在嘶吼。

“韋蘭德!”埃弗雷德大吼道,呼叫船上的技術軍士,“我需要幫助!”

沒有回應,電流陣陣。

“韋蘭德!”埃弗雷德沖著音陣大吼。

又是一陣電流。最后傳來一陣飽含機械質感的低語,感謝歐姆尼賽亞,埃弗雷德想,他從未那么高興聽到自己技術軍士的聲音。

“大人?”

“我需要你立刻來艦橋。”埃弗雷德說,“我需要你——”

“不。”

“你說什么?”埃弗雷德又驚又怒,他從未想過能在一個阿斯塔特修士嘴里聽見如此干脆的拒絕。

“敵艦魚雷正在向燃燒絕望號艦橋發射,預計命中時間:十八秒。”韋蘭德說,“埃弗雷德元帥,您是否還堅持剛才的命令?”

埃弗雷德扭頭看向空曠的半截艦橋,在艦橋外,群星閃爍,卻沒有陽光。他的腦子似乎很遲鈍,花了好久才勉強理解技術軍士的意思。他想回答,卻發現什么回答都似乎失去了意義。

“愿帝皇保佑我們。”他最后輕聲說。

愿帝皇保佑我們,于那毀滅與災難之中。

魚雷爆炸,吞沒艦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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