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事出有因
- 從南宋開始重建修真界
- 陸追潮
- 2319字
- 2024-01-16 23:20:12
“嗯?與我王家有關?”
王璟山的眉頭輕輕挑起,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
郭慶點頭,語氣愈發凝重:
“正是。此三人,乃是昔日冒充仙家門楣、強占貴胄產業的元兇巨惡。經過嚴密審訊,已證實他們乃是劉整一脈的直系后嗣?!?
說著,郭慶從寬大的衣袖中小心翼翼地抽出一份卷軸,雙手捧著,緩緩呈到王璟山的眼前:
“圣上有旨,劍仙欲加之罪,盡可書于此卷……”
王璟山接過卷軸,打開一看,見上面除了御印和大理寺官印,便只有大片留白。
就在這時,郭慶湊近少年,聲音壓得極低:
“劉整,是昔年元朝水軍的創始人之一。
“金朝末年投奔了大宋,后來又以宋將的身份,帶著瀘州十五郡三十萬戶百姓投降了蒙古軍,是個反復無常的小人。
“他死了快二十五年了,但孽債卻一直未清。還望劍仙出劍,新債舊債,全由他的后人一并償還?!?
見王璟山低垂著眼,郭慶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他輕咳一聲,小心翼翼地補充道:
“圣上還特意吩咐了,關于劉家人這幾年霸占的土地和財物,已經過詳細的清點和核查。只要您一聲令下,便可立即物歸原主,歸還到您的家族手中,只有多,沒有少……您看,可還滿意?”
聽郭慶說完這番話,回過神來的王璟山忍俊不禁道:
“官家處事公正、不偏不倚,真乃大公至正之明君也?!?
“那?”
“璟山甚是滿意?!?
郭慶故作懵懂,仿佛只捕捉到了王璟山話語中的表面褒義,強自擠出一絲歡喜的笑容:
“劍仙既然滿意,那便請您拔劍除奸,一舉了結這樁陳年舊事吧?!?
“好說?!?
王璟山淡然應答,隨即握住背后那柄看似平凡無奇的木劍。
這一刻,周圍聚集的上百號人眾,其中不乏實力強大的修士,他們的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了王璟山身上。
但見少年隨手一拔,劍刃順勢而出,斜斜指向了地上那三名身形顫抖、惶恐不安的罪人。
人群之中,頓時彌漫出一股觀摩之意。
仿佛都在期待王璟山于大庭廣眾之下,使出真傳的劍法,來處決幾個無力反抗的犯人。
遺憾的是,他們想象中的“血濺三尺”并未發生。
王璟山手起劍落,只斬斷了那三名人犯身上的捆縛,便對一旁的文升揚了揚頭,示意事情已經辦妥。
而后,他便邁著沉穩的步伐,與文升進入了院內。
隨著一聲輕響,大門緊閉,將外界的一切喧囂隔絕開來。
這一幕落在外面那些圍觀者眼中,無疑是掀起了軒然大波,顯然對王璟山的舉動別有猜測。
起初,文升如墜云霧之中,完全摸不清頭腦。
直到他跟隨王璟山走進文天祥的病房,在病榻前緩緩坐下,腦海中才突然靈光一閃,恍然大悟道:
“璟弟,你這樣做,莫非是因為郭慶帶來的那三人,其實并不是你真正的仇家?”
王璟山微微點頭,左手撫過身前的木劍,聲音仿佛是從深淵中透出的一縷寒風:
“雖說我當年只有九歲,但還不至于不通世事到,連自家仇人姓‘孔’都能記錯的地步?!?
-
千里之外,有一座古城靜靜矗立。
那便是臨安。
城內酒旗招展,一座座酒樓如雨后春筍般林立,每一家都有著自己獨特的韻味和風采。
其中,最為引人注目的莫過于豐樂樓。
豐樂樓,堪稱臨安城的第一酒樓,坐落于涌金門外,依山傍水,是觀賞湖光山色的絕佳去處。
樓內雕梁畫棟,金碧輝煌,仿佛一座奢華的宮殿。
不僅酒菜美味無比,樓內的服務也是周到至極,無論是文人雅士還是富商巨賈,都能在這里享受到賓至如歸的感覺。
因此,豐樂樓吸引了無數風流人物前來駐足。
他們在這里品酒論詩,談天說地,留下了許多傳世的佳話和詩篇。
然而,今日卻與往常有些不同。
那些非富即貴、或為修士的食客們,雖然依舊聚集在這里,卻不約而同地壓低了音量,不再像往日那樣高聲喧嘩。
目光時不時地朝二樓的某處包廂瞥去,手指也在空氣中指指點點,臉上寫滿了八卦和好奇,仿佛正在等候一場精彩絕倫的好戲。
果然,食客們的茶水費并未白費。
隨著沉悶的酒壺碎裂聲響起,一句有辱斯文的叫罵,透過樓上地板傳了下來——
“我呸!他王璟山算個吉兒?。 ?
這句叫罵如同一道重磅血燃淚,直接引爆了豐樂樓全場。
食客們先是驚愕地抬起頭,面面相覷,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旋即紛紛展開了議論:
“當眾辱罵劍仙?這蘇秦林膽子也忒大了吧!”
“就是說啊!他這一醉,連帶著遠在海外的蘇劉義大將軍,平白無故與劍仙結怨?!?
“哼,敗家子!”
“比你強!別看蘇少爺只有胎息七層,人家可是越階戰勝過胎息八層皇修的!”
“喲,你管這叫越階?”
“我雖然只是路過進來坐會兒,但也得講句公道話——他王璟山,憑什么不能挨罵?”
“就是噻!俺聽說,王璟山在北宋先是當靈農種田,后又做了宦修的面首……”
“灑家不信,定是有人惡意抹黑!”
“空穴來風,消息的傳播不是完全沒有根據的?!?
“我看這劍仙,十有八九該改名‘賤’仙,下賤的賤!”
“哎呀呀,咱們這都扯到哪兒去了!”
一位老者忽然拍了拍桌子,將話題拉回到了原點,
“老夫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這蘇秦林為何要對王璟山破口大罵?”
此問一出,豐樂樓再次沉寂下來。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仿佛答案會從彼此的臉上自己跳出來。
慶幸的是,食客們的茶水費物超所值。
隨著沉悶的酒壺碎裂聲再次響起,一段滿是屈辱的自白,透過樓上地板傳了下來——
“想當年,我爹救過戶部尚書程樣的性命……恰逢我與程家三小姐同年出生,兩家便定了這門親事。
“而今,我爹遠征扶桑六年,生死未卜。
“程樣只聽了個少年劍仙的名頭,便在我娘壽宴那天,當著一眾家族長輩們的面提出退婚!
“他這是擺明了要將女兒下嫁給那個混蛋,只為給自家添一個胎息九層的助力!
“呵呵,照我估計,那混蛋怕是早就把婚書揣進懷里,現在正馬不停蹄地往臨安趕呢——
“這跟直接拿腳踩在我臉上,有什么區別?”
樓上包廂內,蘇秦林說完這番話,心中的屈辱和憤怒如同被烈火點燃。
他緊緊握住身旁友人的手,指甲幾乎要嵌進對方的肉里,咬牙切齒地低問道:
“留兄,這種屈辱的滋味,你可曾嘗過?”
留明達看著蘇秦林那痛苦的神情,心中也是一陣絞痛。
他伸出有力的臂膀,緊緊地攬住蘇秦林的肩,聲音低沉而堅定:
“為兄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