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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18,此物如何?

金光寺,位于幽州城東城區,占地百畝。

鎏金大門,門檻便有三尺高。

前院三進,院中北疆大理石鋪地,上有祥云瑞彩,洋洋大觀。

大殿臺階高一丈,大雄寶殿占地三十余畝,一尊大佛高三丈,端坐高臺之上,還有諸多護法佛,菩薩等。

大殿之前有一尊青銅香爐,上有護法羅漢之浮雕。

廟中人流如織,來回穿梭,上香點蠟。

其內香火不斷,綿綿升騰如天宮云霧。

襯得煌煌大廟,氣象巍峨。

不過許平并沒有走大門,而是跟著圓同走到了小門后。

狹窄的巷子里,一道老舊的木門開在高聳的廟墻上,若不是許平視力超絕,一般人走在巷子里,可能會錯過……

不知道這里竟然還有一扇小門。

看著破舊小門,許平滿臉抗拒:“我們為什么不能走正門?”

“咳咳。”圓同臉上浮現出一抹尷尬之色,“我與他們主持方丈,護法僧,傳道僧,戒律僧年輕的時候關系都不好。”

圓通尷尬笑了笑。

“這方丈,真如你所說的那么神?”

“他是我師弟,學的是醫僧。”說完,他敲了敲木門,閃身躲在許平身后。

“咚咚咚。”

有個小沙彌匆忙跑了過來,打開門。

敲門的是個無比俊俏的和尚,穿著一身百衲僧袍,拿著一把破扇子,看上去有點面熟,但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

他的身后還站著一個老和尚,沒有露出臉來。

“小和尚。”許平雙手合十,“我自靈隱寺而來,有事相求,可否開開方便之門?”

“請進。”小沙彌側身,將兩人迎了進來。

后院是金光寺的廂房所在,此時是下午,寺內的和尚們都去前面做功課去了。

“方丈正在禪堂會客,不知二位所來何事?”小沙彌打著哈欠問道。

今天他在后院守門,原以為這是個清閑差事。

因為會敲后門來訪金光寺的人,都是有事求于方丈的貴客……

而貴客來訪的次數不多。

沒想到自己中午盹還沒打成,迎了兩回客人了都。

……

大廟的業務就是繁忙哈,中午剛過方丈就開始接客了。

怪不得金光寺能有這么大的規模呢……

許平想著。

小沙彌看著許平面帶微笑,還以為他和方丈交好,便說道:“還請二位在會客室稍作休息,”

“善。”許平合十行禮。

會客室都整上了……嘖嘖。

他回頭看了眼圓同。

圓同則一直低著頭看路,見許平停下腳步,自己也停了下來。

兩人在會客室坐下,小沙彌給兩人一人倒了一杯茶便走了。

沒等多久,禪房的門從內打開,一個中年男子走了出來,熟悉的濃眉映入眼眶。

“咦?”

許平和中年男子對視一眼,齊聲“咦”了出來。

中年男子自然就是劉幽州,金光寺方丈跟在劉幽州身后,也“咦”了一聲。

不過他對視的,卻是圓同。

“你怎么在這里?”

四個人異口同聲道。

“阿彌陀佛。”圓同看著劉江海說道,“不曾想劉施主竟然也在這里。”

“阿彌陀佛。”方丈亦是轉頭看著許平,“濟公大師,久仰大名。”

許平看著劉幽州:“你那馬我還你了,你瞪我干嘛?”

“哼,那是本府的馬!”劉幽州震聲。

四人各懷心思,對視片刻又很快分開。

“大師留步,我先行告辭了。”劉幽州轉頭行禮,隨后邁著方步離開,只是步伐顯得略微有些匆忙……

待得劉幽州走遠,方丈臉色一冷:“你還好意思找上門來?”

他長得一張長馬臉,一對眉頭十分清淡,最打眼的是頭兩側的耳朵,又大又招風。

即便他冷著臉,跟人的感覺卻是十分慈善可親。

“阿彌陀佛。”圓同低聲道,“圓海,我今日來,自然是有求于你。”

“師兄,你什么時候還需要求我來了?”圓海冷聲道,“往常可都是師兄弟有求于你。”

“那時為兄不懂事,不曉得進退之道,拂了你許多面子,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呵。”圓海方丈笑容更冷,“我圓海被師父拋棄,都是拜你所賜。若不是如今我攢下偌大的家業來,你會來求我?”

“與金光寺無關……”圓同低聲道,臉色很是難看,“過去的爭斗,非我本意。如今找你來,確然是有要事相求。”

“要事相求?當年如果不是你執意孤身為師父護法,師父會死嗎?!”圓海震聲道,“你外表看似憨厚,其實大忠似奸,若不是師兄弟不對你趕盡殺絕,你還能在這幽州城守著那樁破廟?”

“往事不要再提……真要提起師父,你們都沒我有資格。”圓同亦是厲聲說道。

“你敢走前門進這廟嗎?你不就是怕幾個師弟一時怒火攻心,直接打死你?”

“這個我倒是不怕,只是怕我一不小心打死幾位師弟。”圓同正色道,語氣很平淡。

“?”

這是在威脅我嗎?

圓海愣了愣,仔細一想好像也沒問題。

眾位師兄弟之中,只有圓同盡得師傅打架真傳……

他不會動手吧?

想到這里,圓海連忙正色道:“敢問濟公你今日前來,是有何事啊?”

許平總算有了插話的口子:“圓海大師,我不知道您和圓同二人此前的恩怨,但我今日前來,的確有要事相求。”

有事相求,你還敢打我?

“嗯。”圓海輕輕點頭,瞪了圓同一眼,重新拿捏了一些威嚴,“是陰陽交合新生之道嗎?”

“確然。我想請您出手,幫一個孕婦保住性命和腹中的一對胎兒。”許平用上了敬語,正色道。

“此事,倒也不難。幽州城里都知道,來我這里求子最靈。只是……”圓海摩挲著袈裟,上面綴著的珠寶閃閃發光,“我已經十多年不曾出手了。”

“記得上次,還是前前任幽州府主林懷妻子年事已高,大齡生產極為危險。我為她穩固胎氣,平穩內息。”

“胎兒平安出聲,他也只是送了我十幾畝良田而已。”

“哎,不知道那孩子現在怎么樣了。”

“……”

許平看著圓海的側臉,有種想一拳打上去的沖動。

要錢就要錢,還拐彎抹角地說。

見自己來求他,第一時間想的就是敲竹杠……連病人的病情也不問。

怪不得這廟能建這么大……全他媽是黑心錢!

許平心中腹誹,面色依舊溫和:“不知請圓海大師喜歡何物?”

“世間的金銀珠寶,自然俗不可耐。”圓海說道,手掌一翻,手心出現了一個冰藍色的珠子,在炎炎夏日中往外悠悠散發著寒氣。

“最近我喜歡收集一些珍奇的玩意兒,例如這枚冰魄珠,夏日放在身上,十分涼爽宜人。”

圓同看著冰魄珠,瞳孔微縮。

“此物,可是異物?”

“哈哈,你都認得?恐怕不值錢了。”圓海笑瞇瞇地說道,反手將冰魄珠藏起,“此物乃是極北之地雪精所化之異物,異物榜上有名的異物。”

“異物榜?”許平第一次聽說,十分好奇。

許平這么一問,圓同愣了一下說道:“大奉國師白淑志所評異物榜,搜羅天下異物,集結成冊,分為天地人三榜。冰魄珠乃是地榜有名之物。”

圓海掩住笑容,眼神里還是有藏不住的得意。

此物乃是韓相委托劉幽州所贈,地榜都排名靠前的寶物。

天底下都沒有幾個。

他拿出此物,一方面是炫耀,另一方面也是炫耀。

看到圓同眼神里的震驚,知道自己炫耀成功,自然更加得意。

“此物,很珍貴嗎?”許平摸不著頭腦。

鳳鳴山上冬暖夏涼,四季如春。

即便幽州夏日如此炎熱,他也沒有感覺任何燥熱。

是,我的問題嗎?

“確然,地榜寶物,都是千金難求之異物,排名第一的雷擊木,更是萬金難求。”圓同擦拭著額頭的汗水。

“哎,如今有了冰魄珠,尋常的寶物都再難入我的眼了。”圓海淡淡道,眼神時不時瞥向圓同,看著他擦拭額頭的汗水。

師兄,汗流浹背了吧?

“圓海大師,我倒是有一株仙草,不止可否入你的法眼?”許平說道。

“呵,莫不是濟公你在依香樓里拿出的那幾株仙草?不過是增色調味之用,與我有何益處?”圓海淡淡道,一副你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的樣子,“濟公你享樂口腹之欲,行走紅塵,自然是得到了師門首肯。我們真心修道求佛的,要秉持戒律,可不能貪求口腹之欲。”

“大奉國有天地人三榜異物,亦搜羅了天地玄黃四榜仙草。那天榜的仙草我都不知見過多少,你那株仙草,最多只能排在黃榜末尾而已。”

圓同看了圓海一眼,突然也有了一種一拳砸在老光頭臉上的沖動。

就你個老東西愛顯擺,我啥好玩意兒都沒見過唄?

“哦,那便可惜了,今日拿出來的,是與此前之物完全不同的仙草。”許平立刻起身,做邁步狀,“既然圓海大師見多識廣。我便不拿出來獻丑了。”

“圓同,我們走。”

“阿彌陀佛。”

圓同低頭,恭敬跟在濟公大師身后。

還沒走出兩步,許平正欲邁步走出大門,便聽到身后圓海喊道:“濟公師弟,請留步。”

“既然你身懷仙草,又不知其價值幾何,你既然找到我,便拿出來,我幫你鑒賞,看看價值幾何吧。”圓海坐在椅子上,并未起身,但語速卻加快了幾分。

許平嘴角微微顫抖,不屑之意溢于言表。

寧可錯殺不可放過,我說要走你喊我留下,你是懂鑒寶的。

想著,他轉過身來,換了一副笑盈盈的表情,手腕輕輕一轉,便出現了一株綠瑩瑩的仙草,頂上還綴著一朵嬌嫩欲滴的紫色花朵,上面仿佛還有露水,如同新摘一般。

霎時間,一股清新淡雅的無形香氣,充盈滿整個會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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