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身后的那一聲呼喚的瞬間,蘇肆月動了!
他瞬間凝聚靈性提升身體機能,如同蓄力的豹子一樣蹬地爆發,朝前方竄去——
馬珂笑著從陰影中出現,嘖嘖地看著蘇肆月。
“你是怎么發現的?”
“嗯,是你攜帶的蟲子提醒你的吧?我感覺你身上似乎有相當稀罕的小家伙……嘿嘿……”
“等我控制住了你,再慢慢研究好了?!?
蘇肆月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火堆旁的眾人,發現他們依舊在空洞地說笑,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卻也不像是被傀儡師徹底控制的樣子。
蘇肆月心中稍安。
看來,就算是七階的傀儡師,也沒有辦法控制住這么多低階神秘學者;能用蟲子勉強混淆他們的行為,應該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不過,如果自己想要逃離,說不定他會對這些人下手。
而且情報中說,這家伙刻印在傀儡身上,已經被毀掉了,靈魂受到了重創……恐怕已經去了八成實力。
而且他的狀態,不像是隨身攜帶有強力的封印物。
自己說不定能拖住他,找機會通知老艾和老羅來,將他擊殺!
蘇肆月很快就決定了戰術——
拖住這家伙,并且用對講機通知老羅和老艾他們!
馬珂慢慢地走到火堆旁邊,抓起一根燒紅的撥火棍,拿在手中吹著它燒紅的尖端。
“本來我打算控制所有人,讓他們混進總部,尋找關于黑塔之匙的情報?!?
“但是多虧了你,我可以省下許多功夫了?!?
“蘇肆月……聽說你通關了黑塔之匙,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跟我走吧?!?
“你在里面拿到了什么、聽到了什么……這些情報對我們來說很重要。放心,我們不會傷害你的,而是會拿出合理的價格交換。”
“我們甚至可以為你提供各種類型的伴侶、用秘術讓你享受到無與倫比的歡愉,甚至神秘學力量都能得到精進?!?
馬珂的語氣如同惡魔低語一般。
“等交易結束,我們會編造一個合適的借口,讓你回歸秘儀協會。”
“到時候,甚至允許你擊殺掉一兩名我們的廢物成員作為功勛,重新贏得秘儀協會的重視……怎么樣,有誠意吧?”
蘇肆月有些意外。
“沒想到你們竟然愿意做到這一步?!?
馬珂點了點頭。
“不錯,你能通關黑塔之匙,任何組織都不會小覷你的價值?!?
“其實是你對于神秘學圈子的復雜性不慎了解。如果你愿意,你完全保留和我們的私下聯系,可以游離在各個組織之間,成為雙面間諜……”
馬珂還想繼續勸誘,可臉色卻突然一變,把燒紅的撥火棍對準了柳輕絮嬌俏的臉。
“事到如今,還想搞小動作?”
“讓那個封印物停下來……否則我就燒掉這個丫頭的臉!”
蘇肆月嘆了口氣,停止發動了啜泣幽魂的能力。
方才他打算操控著一股絲線去開啟對講機,結果卻被對方看到了。
蘇肆月凝聚靈性意識,這才發現,周圍角落里有不少蟲子潛伏,想必是對方提前布下了眼線。
“把對講機扔在地上!動作要慢!”
蘇肆月照做了,對方揮了揮手,角落里的幾只蟲子爬出來,鉆到對講機中折騰了一陣,似是把內部結構給咬壞了。
馬珂這才嘆了口氣,痛惜地看著蘇肆月。
“我是真心給你提條件,可你卻這樣對我……”
“還說我們是邪道組織……可你們這些秘儀協會的人,心也個頂個的黑。”
‘馬珂’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打擊,一時間雙目熾紅,開始抓撓著自己的臉皮,如同搓下一層爛泥一般。
整個人骨架發出咔咔的響聲,似乎身形也在變化。
很快,他脫去了偽裝,在原地留下了一張人皮。
蘇肆月警惕地看著對方的真容,那是一張陰郁的中年人容貌。
“再次介紹下……我是‘薔薇煉金學會’的‘蟲先生’?!?
他的聲調不再有年輕人的稚氣,而是嗓子里如同塞了鐵銹一般,陰冷而嘶啞。
“我現在再問你最后一次……蘇肆月,你是否愿意加入我們……為我們崇高的理想奮斗?”
蘇肆月沉默了。
長久,他幽幽地嘆了口氣。
就在蟲先生眼神里閃過一絲喜色,認為他準備投降的時候——
蘇肆月看了一眼地上的馬珂人皮。
“這家伙去哪里了?”
蟲先生有些不耐煩地冷笑一聲,“你管廢物的死活干什么?現在告訴我……”
回答他的,是一陣快速狠厲的風刃。
蟲先生他揮了揮手,一群黑色的飛蟲從人皮中鉆出,擋住了風刃,隨即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盯著蘇肆月。
回應他的,是蘇肆月眼中冷漠的殺機和決意——
為了能潛入協會,而把一個年輕人殺了剝皮,披在身上作為道具……他絕對不相信這種人渣說的鬼話。
蟲先生看著滿臉敵意的蘇肆月,眼神中的難以置信,化作了無窮的憤怒。
瘋了!
這家伙簡直是瘋了!
他已經被逼到了絕境,而我又尊重他給他開出這么好的條件。
可他卻因為一個垃圾的死活,而拒絕了我?
蟲先生心中的殺意漸起,幽幽地嘆了一聲。
“看來,你沒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機靈?!?
“既然如此,就別怪我無情了?!?
“我只能殺了你,把你的尸體帶回去拷問……雖然會多花些時間,不過不是大事?!?
“你那遮遮掩掩的神秘學特性,我也會收集起來做成魔藥,培養一位新的神秘學家……”
蟲先生打了個響指,四面八方的蟲子霎時間彈跳出來,如同一道道針一樣射向蘇肆月!
蘇肆月心中駭然,趕緊閃身后退。
他深知如果被蟲子附體,必然會在對方的控制下變成一具行尸走肉。
但是蟲子的數量太多,眼看無法躲避,他咬著牙只能發動大騎士的斷劍的風刃,將其環繞四周形成無形的墻壁護住自己。
蟲子們碰到了風刃之墻,紛紛被切成了一團泥污。
“不錯的封印物……但你又能支撐多久呢?”蟲先生冷笑著勾了勾手指,地上的人皮中,又有幾條紅色的血線蟲鉆出。
蘇肆月心中泛起一陣無力感。
這就是七階的神秘學家帶來的壓制力嗎?
雖然丟失了重要的傀儡,甚至自身刻印被毀、靈魂也受到了重創,但依舊能輕松控制住一群九階菜鳥,還能游刃有余地擋下自己的攻擊。
自己的大騎士之間在短時間內只能使用三次風刃,如果繼續下去,就會觸發副作用——嗜血的欲望會逼迫自己陷入瘋狂狀態,到時候豈不是任由對方拿捏。
“我不想再浪費時間了?!?
蟲先生抓起熾紅的撥火棍,對準了旁邊的眾人。
“你如果不想他們被燙死的話,就老老實實把劍丟掉,接受我的蟲子!”
蘇肆月神色凄慘地咬了咬牙,最后還是凝重地點了點頭,把手里的大騎士的斷劍扔到了旁白的角落里。
蟲先生悄悄地松了一口氣,心中涌現一陣狂喜。
上鉤了!
他最重要的傀儡分身被毀,神秘學刻印也湮滅了,幾乎像是用鈍刀子把他閹割掉了一樣,靈魂的疼痛讓他時時刻刻感覺生不如死。
雖然傀儡師的長處在于能事先布局,他勉強用積累的蟲子素材壓制住了這群九階的新人,但也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邊緣。
更麻煩的事,為了用“畫皮削骨”的能力偽裝潛入,他用來保命的封印物一件也沒帶,就連蟲子數量也嚴重不足,否則此刻怎么會如此被動。
還好……這小子還是被自己唬住了。
蟲先生從兜里掏出了壓箱底的、紅色血線蟲——這只是預備蟲母,能夠精確寄生蘇肆月,讓他老老實實跟自己回去。
如果不是他主動放下了那把礙事的劍,沒法用風刃防御,蟲先生還舍不得拿它去冒險。
“不要動,讓它好好地寄生你……”
蟲先生不敢冒險靠近蘇肆月,便把蟲母如同鐵鏢一樣朝他的胸口射去。
碰!
蘇肆月被擊中了,整個人痛苦地彎下腰跪在地上,彎曲成了一只蝦米。
成了?!
蟲先生心中涌現出了一陣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