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坤烏那傾注了“荒蕪”法則的恐怖巨爪，雖被斷魂劍爆發的極致玄冥寒氣稍阻，但在其燃燒血脈的狂怒下，禁錮如脆冰般爆碎！巨爪陰影徹底籠罩陸啟塵，死亡腐朽的氣息幾乎將他的殘魂都凍結、碾碎！

“吼！螻蟻當齏粉！”坤烏的咆哮震碎漫天雨幕，那雙燃著幽綠魂炎的兇瞳鎖死陸啟塵心口那點讓它不安的烙印。遲則生變！它絕不能再讓這渺小的人類引動那柄該死的斷劍！

沒有絲毫猶豫，屬于上古兇獸的狂暴血脈在它體內徹底沸騰！一絲絲金紅色的、仿佛熔化的神魔精金般的古老血液，從它四肢百骸深處，甚至是從它那強橫無雙的妖丹本源中，被霸道地抽取、點燃！

“燃血·裂空！”

坤烏口中發出一個扭曲空間的古老音節！伴隨著這個音節，它龐大妖軀上覆蓋的墨綠鱗甲，縫隙間驟然噴薄出刺目的金紅色血焰！那血焰帶著焚盡萬物的熾熱，卻又有一種撕裂虛空的鋒銳！剎那間，它周圍的墨綠妖氣領域被徹底點燃、同化，化為一片金紅墨綠交織、沸騰咆哮的焚血魔域！

原本只是撕裂空間痕跡的爪尖，此刻纏繞上了實質化的、扭曲沸騰的血色空間裂紋！那落下的巨爪威能陡增十倍不止！速度更是快到連思維都無法捕捉！整個古剎廢墟的法則在這一爪之下都在哀鳴、扭曲、仿佛下一秒就要徹底崩解！這才是真正的妖王殺招，以點燃蘊含法則本源的精血為代價，換取破碎虛空、碾壓同階的至強一擊！

“妖孽！”慧覺目眥盡裂，強行催動那尊已然搖搖欲墜的寂滅金身佛寶！金光佛相手持的降魔杵驟然變得無比凝實，帶著凈化萬魔的寂滅佛光，如同流星般悍然砸向坤烏那毀天滅地的巨爪！

然而！

砰——嗤啦——！！！

沒有驚天動地的碰撞！那凝聚了慧覺最后本源的金佛降魔杵，在接觸到燃燒著金紅血焰、纏繞著實質空間裂紋的爪鋒瞬間，便如同脆弱的琉璃般，被那焚血裂空的狂暴法則，以及那空間撕裂的無匹鋒芒，硬生生切開、碾碎、化為漫天飛散的金色光點！

“噗——！”慧覺如遭神山撞頂，整個人如破布口袋般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掀飛！身體在空中便爆開數朵刺目的金紅色血霧！那是佛門金身被強行撕裂、道基徹底崩塌的征兆！伴隨著骨骼碎裂的密集聲響，他重重砸在遠處龜裂冰冷、布滿斷刃殘瓦的地面上，滾了十幾圈才停下，拖出一道長長的、混合著金紅血液與泥漿的污跡。

慧覺癱在那里，氣息微弱得幾近于無，胸膛塌陷，袈裟破碎，金色的血液不斷從口鼻涌出，與泥濘混在一起。他黯淡的眼神中只剩下無力的絕望。那妖王一爪之威，燃血之怖，已非重傷垂死的他能阻！

死亡的陰影，已然完全覆蓋陸啟塵！

焚血魔爪帶著滅絕的氣息落下，陸啟塵身下的地面無聲化為更加細密、連沙塵都算不上的灰色燼埃！那股恐怖的壓力，不僅作用于肉身，更直接作用于靈魂！他感覺自己的魂魄像被投入了天地熔爐的中心，即將被那金色的血焰徹底焚化！

結束了么……

一個念頭在無窮的劇痛與絕望中浮起。

不！絕不能結束！

另一個更加狂暴、更加蠻橫、更加不容置疑的意念，如同被點燃的火藥桶，轟然在他瀕臨碎裂的識海深處爆開！那不再是屬于書生陸啟塵的怯懦與迷茫，那是一種源于血脈最深處、被死亡絕境徹底點燃的、君臨天下的狂暴意志！

“咔嚓嚓——！”

不是骨骼碎裂的聲音！是他腦海深處，那道將前塵過往與無上神力徹底隔絕的永恒封印，在那焚血巨爪滅頂的死亡氣息，在那柄斷魂劍無休止的冰冷召喚，以及此刻源自“自我”最瘋狂的求生欲與守護欲的沖擊下——終于，徹底崩解了！

如同九天神雷劈開混沌！

嗡——！！！

一股無法形容、無法想象的恐怖氣息，從陸啟塵那破敗不堪的凡軀之中，驟然爆發！

沒有光芒萬丈，沒有聲震九霄。那是絕對的“靜止”，絕對的“剝離”！

時間被剝奪了流動的意義！空間失去了延展的概念！在那氣息爆發的核心點——陸啟塵躺臥之地——方圓十丈之內，一切有形無形之物，甚至連傾瀉的暴雨、紛飛的塵埃、肆虐的能量波動、燃燒的金紅血焰、撕裂的空間裂紋……所有的一切，都被一股無形無相卻又至高無上的力量，強行“凝固”、“靜止”，然后——從根源上，剝奪了它們存在的“資格”！

如同橡皮擦過畫紙！無聲無息間，那焚血裂空的毀天滅地巨爪，連同其上纏繞的沸騰血焰、猙獰空間裂紋、乃至坤烏灌注其中的浩瀚妖力與兇煞法則，在那股至高偉力的無聲拂過下，就那么……湮滅了！

不是擊潰，不是打散，而是徹底抹除！仿佛從未存在過！

“什……？！”妖王坤烏那燃燒著金紅血焰、帶著滔天兇威的巨大瞳孔猛地收縮到極致！一股源自血脈最古老、最深層的戰栗和恐懼，如同萬載寒冰瞬間凍結了它整個妖魂！它感覺自己引以為傲的燃血神技、足以撕裂化神巔峰的恐怖力量，在那股毫無征兆出現的氣息面前，簡直渺小得如同塵埃！那氣息讓它想起血脈深處某些遙遠得幾乎成為本能的……禁忌！

但恐懼只持續了一瞬，更強烈的兇性被徹底引爆！

“管你是誰！殘留之息，給本王——滅！”坤烏發出瘋狂的咆哮，妖軀上燃燒的金紅血焰更加熾盛，如同在自焚！它拼著本源重創，巨大龍爪以更快、更決絕、更狂暴的姿態，燃燒著更多的精血，再次撕裂尚未恢復的空間壁壘，朝著那個核心點悍然轟去！它要以燃血燃魂之力，徹底碾碎那尚未真正復蘇的威脅！

然而，就在它巨爪再次轟出的剎那——

陸啟塵睜開了眼睛。

那不是凡人的眼睛！那雙瞳仁，不再是溫潤或恐懼的黑色，而是一片絕對的、吞噬一切光與色的混沌虛無！那虛無之中，仿佛有億萬星域在瞬間誕生、膨脹、繼而走向冰冷的寂滅！沒有任何溫度，沒有任何情感，只有一種凌駕于規則之上、俯瞰億萬螻生的絕對漠然！

他的身體，不知何時已經以一種違反物理法則的姿態，“站”了起來。并非腳踏實地，更像是懸浮于虛無。破碎的青衫下，那本該塌陷斷裂的胸口，透出一種奇異的、并非肉身的質感，仿佛流動著億萬細微的星辰塵埃。

他沒有看那再次落下的滅世巨爪，也沒有看遠處驚恐絕倫的坤烏。

他的目光，只是毫無波瀾地轉向了那柄斷魂殘劍。

去。一個意念，如同天道敕令，無聲降下。

斷魂劍殘軀猛地發出一聲前所未有、足以洞穿幽冥的凄厲長鳴！“錚——！！！”劍格之上“斷魂”二字的古篆驟然爆發出刺破蒼穹的、青金色的恐怖神芒！

劍身動了！

不是飛射！沒有軌跡！在那雙混沌漠然之眼的注視下，那截斷魂殘劍如同被投入水中的墨滴般，毫無滯礙、毫無過程地……在陸啟塵的目光焦點處，“消失”了！

下一個瞬間——不，沒有時間間隔的概念！

斷魂劍那銹跡斑斑、布滿裂紋、只有不足尺許的殘缺劍鋒，如同從亙古以前就存在于此一般，已然刺透了妖王坤烏那顆包裹在厚實鱗甲下、依舊在狂暴跳動的、燃燒著本命精血的巨大心臟！

噗！

沒有驚天動地的撞擊聲！只有一聲細微到幾乎可以忽略的、如同熱刀刺入凝固油脂般的輕響！

坤烏那龐大如山的身軀猛地僵住！燃燒著金紅血焰的猙獰面龐上，前一刻的暴虐兇殘凝固成了一種極度的、扭曲的不可置信！它低頭，茫然地看向自己胸口。在那里，一截毫不起眼的、銹蝕的青銅斷刃，深深沒入，只留下一個古樸厚重的劍格裸露在外。劍格上，“斷魂”兩個古篆在它金色的妖王之血浸染下，顯得更加幽深詭異。

沒有傷口崩裂，沒有鮮血噴涌。只有劍鋒觸及之處，所有的鱗甲、筋肉、血管、乃至它那蘊含了無數精純妖元和兇煞法則的強韌心臟，都如同經歷了千萬載歲月的風霜侵蝕，無聲無息地、迅速地……朽化、崩解、湮滅！那湮滅如同平靜的水波在蔓延，所過之處，一切化為虛無！

“呃……”坤烏艱難地抬起頭，幽綠燃燒的兇瞳中，倒映著不遠處那個“站”在虛無中的身影。那身影的目光依舊混沌漠然，仿佛剛才擊殺的不是一位縱橫上古的兇戾妖王，只是拂去了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

為什么……是他……斷魂……一個模糊的、足以震顫荒古的念頭在坤烏即將徹底湮滅的妖魂深處閃過，帶著無盡的不甘和……某種深入骨髓的恐懼烙印。這念頭還未成形，便被那從心臟位置擴散至全身的、無可抗拒的湮滅之力徹底抹去。

轟……

龐大到占據小半片天空的妖王之軀，由內而外，如同風干的沙雕遭遇暴風，瞬間崩塌，化為無數細碎的、閃爍著金紅妖力殘燼的灰色粉末，混雜在冰冷的暴雨中，被狂風吹散，徹底消弭于天地之間。原地只余下一縷極其微弱的、帶著荒古氣息的殘魂本源（或許是某種未來伏筆），也被殘留的湮滅之力抹得幾近于無。

一擊！僅僅一擊！燃燒精血、兇威滔天的上古妖王坤烏，形神俱滅！

嗡——

當坤烏那恐怖的氣息徹底消散于天地的瞬間，陸啟塵身上那股至高無上、令人靈魂凍結的絕對氣息，如同退潮般迅速收斂、消散。他懸浮的身影輕輕一晃，仿佛瞬間抽干了所有支撐的力量，那雙漠然的混沌之眼也瞬間褪去神異，重新恢復為屬于陸啟塵的、卻空洞麻木近乎死寂的黑眸。

“呃……”一聲壓抑到極點的痛苦呻吟從他喉嚨里擠出。失去了那股力量的支撐，全身粉碎性的傷勢、心口業火烙印被強行引動的灼魂劇痛、以及神智強行清醒后對滅殺妖王這一行為的空白茫然，如同無數把鈍刀同時在他身體和靈魂里反復切割攪拌！

他重重地砸落回冰冷污濁、布滿灰燼的泥濘中，身體蜷縮成蝦米狀，劇烈地痙攣抽搐起來。每一次抽搐，都帶出大口的、混雜著內臟碎塊的污血。皮膚表面甚至浮現出詭異的焦黑裂痕，那是心口烙印業火失去壓制后焚燒內腑外顯的表象！極致的痛苦侵蝕著他，比死亡更可怕，生不如死！

“呃啊……嗬……云……湄……”在瀕臨徹底昏厥的痛苦深淵中，陸啟塵掙扎著，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渙散的目光拼命投向遠處石壁的方向。云湄……她怎么樣了？

在坤烏爆發焚血神技、威壓充斥天地之時，在陸啟塵身上爆發那至高氣息、引動斷魂劍弒神一擊的剎那，身為魂體、且本就處于崩潰邊緣的云湄，無疑承受了最直接的沖擊！

她所在的那片區域，空間如同被反復揉捏的紙張，扭曲波動得厲害。她的魂體早已不再是清晰的白衣女子形象，而是一團不斷劇烈波動、邊緣瘋狂潰散的混沌光影。原本只是蔓延到下頜的墨色業火紋路，此刻如同爆發的火山熔巖，幾乎爬滿了她整個虛幻的臉龐，甚至反卷侵蝕著那最后的魂核本源！

斷魂劍弒神一擊爆發的恐怖氣機，尤其是那瞬間抹殺妖王存在的“湮滅”真意（即使陸啟塵無法掌控，只是本能泄露一絲），對魂體而言無異于最致命的毒藥！那是源于法則層面的徹底否定！

“啊——！”

一聲凄厲到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直刺靈魂本源的破碎尖嘯從云湄那團瀕臨潰散的魂光中爆發出來！伴隨這聲尖嘯，她那原本就脆弱不堪的魂體猛地向內坍縮、爆裂！

嘭！

如同一個裝滿無數細小冰晶的琉璃盞轟然破碎！無數星星點點的、純凈得近乎透明卻又帶著冰冷寒意的靈魂碎片，混合著被斬斷的、漆黑的業火魔念殘渣，如同一場驟然爆發的靈魂風雪，猛地噴向四面八方！

這場無聲的靈魂風暴瞬間席卷了陸啟塵！他心口那灼燒的烙印如同被潑了滾油般劇烈跳動了一下！一股深入骨髓、連業火焚燒都難以比擬的強烈空洞感猛地攫住了他！仿佛與他靈魂相連的一部分，被硬生生剜去！他眼前一黑，幾乎徹底失去意識。

風雪過后。

在原本的位置，一道淡淡的、稀薄到幾乎要融入雨幕的白色身影，重新艱難地凝聚出來。依舊是云湄的模樣，依舊白衣勝雪，但那雙曾經幽深如潭的眼眸，此刻卻如同被水洗過無數次的白絹，空洞、茫然，帶著新生的嬰兒般最純粹的困惑和……無邊無際的冰冷孤寂。眉宇間再無半分從前的清冷與那不易察覺的專注。

她懸浮在那里，呆呆地低頭看著自己近乎透明的手，仿佛第一次認識它們。又抬頭茫然地掃視著這片滿目瘡痍、布滿大坑、殘留著恐怖氣息的廢墟。目光掃過蜷縮在泥濘中劇烈抽搐、氣息如同風中殘燭的陸啟塵，沒有任何波瀾，如同看著一塊毫無意義的石頭。掃過遠處倒在血泊里奄奄一息、金光黯淡的慧覺，同樣視若無睹。

“我是誰？”一個冰冷、空靈、不帶一絲情感的喃喃自語，從她口中逸出，被風雨撕碎。“這……是什么地方？”

她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狠狠扎在剛從滅殺妖王的劇烈沖擊和痛苦中勉強找回一絲神智的陸啟塵心上！

轟！

一股更甚于肉身劇痛的撕裂感，讓陸啟塵猛地吐出一大口灼熱的黑血！業火在他心口瘋狂跳動！她忘了！她忘了他們相處的時光！忘了古剎避雨！忘了煮雨習字！忘了他……她也忘記了她自己！她甚至連那纏身的怨念、那冰冷恨意的來源都忘記了！剩下的，只有一片被業火和靈魂重創反復洗刷過的、純粹的、冰冷的迷茫虛無！

生不如死！此刻的他，承受業火焚魂，肉身瀕臨崩潰，記憶里塞滿了混亂的神威碎片和滅殺妖王的空白，眼睜睜看著最重要的人因自己而徹底失憶，如同新生白紙！而她，無根浮萍，忘卻前塵，只余心死般的空茫孤寂！

就在這時，一股極其微弱但無比清晰的“吸引感”，突然在陸啟塵的心口烙印深處出現，如同冰冷的游絲，精準地指向遠處懸浮的云湄！同一時間，云湄那空洞的眼中也閃過一絲極其細微的漣漪——她茫然地轉了一下身體，仿佛被什么東西無形地“拉”了一下，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回到那個蜷縮在泥濘里、渾身是血、散發著灼熱與衰敗氣息的“石頭”身上。

這種無形的、源自靈魂本源深處（業火烙印與斷劍氣息糾纏）的牽引，將他們兩人牢牢系在一起，沉淪痛苦，卻……無法分離。

嗡……

一聲低沉的嗡鳴，吸引了陸啟塵幾乎渙散的目光。是那柄斷魂劍！

在滅殺了妖王坤烏后，這柄銹蝕的斷劍并未墜落。它靜靜地懸浮在坤烏湮滅后留下的那片虛無區域上方，劍身依舊銹跡斑斑，布滿裂紋。但此刻，劍格處的“斷魂”二字卻在微微發光，不再是之前的青金神芒，而是一種暗沉、內斂、仿佛包容了無邊星塵的幽深光澤。一絲若有若無的靈性波動，如同沉睡的呼吸，緩緩從劍身透出。

劍尖，正對著陸啟塵。

一個極其瘋狂、卻又在冥冥中覺得理應如此的念頭，如同從深淵中燃起的鬼火，在陸啟塵痛苦混亂、近乎絕望的腦海中陡然亮起：帶她走！把她……放進劍里！那把劍……可以……保護她！

他不知為何會有這念頭，它仿佛是自己混亂記憶碎片里對斷魂劍最深的認知，也仿佛是烙印深處發出的最本能的需求！

“噗……”又一口鮮血涌出。身體的狀態惡劣到了極點。他艱難地、依靠著殘存的神念和那股靈魂牽引的引導，嘗試著對云湄開口，聲音嘶啞破碎得如同砂紙摩擦。

“跟我……來……”他掙扎著，幾乎用盡最后的氣力，朝著斷魂劍的方向微微側了側身體，抬起一只痙攣的手指向它，目光卻死死鎖定著云湄那雙空茫的眼睛，試圖喚醒一絲哪怕最細微的本能共鳴。“你的答案……我的……噩夢……在那里……一起去……找……”

他的話顛三倒四，語義破碎模糊。

懸浮的云湄空洞的眼神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微微歪了歪頭，似乎在理解這組奇怪的信息。

但那份無形的靈魂牽引，卻在陸啟塵指向斷魂劍，并說出“答案”、“噩夢”、“找”這些詞匯時，驟然清晰、強烈了數十倍！一種源自魂體最底層的、對“答案”的冰冷渴望，壓倒了那茫然的白紙狀態！

如同迷途中被無形絲線牽引的木偶，云湄那稀薄的魂體無聲無息地飄到了斷魂劍旁。

陸啟塵心中一緊，業火烙印灼燒得更烈。他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這柄劍詭異無比，吞噬妖王如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