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先生，慢走，有什么需要可以再聯系我。”華先生在身后笑著擺手。
高軍也揮了揮手，朝著亞裔社區里的銀行走去，看到賬戶里頭躺著的鈔票時，心里就算一松。
雖然知道當鋪有信用，但看到錢才是真的。
如果那華先生耍自己？
就讓他明白什么叫做身上的彈孔比毛孔多！
他心情不錯的正要去吃個午飯時，就聽到一聲不耐煩的呵斥聲，“阿炳，別擋在我門口，你讓我怎么做生意！”
高軍順著聲音看去，就瞧見一家寫著：阿楠蓋澆飯的店鋪門口，剛才在當鋪看到的阿炳正被一個瘦弱的年輕人推開，對方嘴里罵罵咧咧的。
旁邊有些食客看著熱鬧。
“借什么錢，我們也過的不好，去別的地方。”從店里走出來個染著頭發的女人，指著阿炳橫眉冷對，還不忘挖苦，“你那么大的人了，這點錢也要借嗎？”
“葉大哥，求求你伸個手幫個忙吧，我們是老鄉啊。”
“什么老鄉！”
那女人又開口，吐了口唾沫，“你是黑戶，我們是新美國人，New Americans，你懂嗎？走走走，別逼我罵你，等會我把警察叫來，你就走不了了。”說著還拉了下自己的老公，往店鋪里走回去。
邊走還邊對里面看戲的食客說，“這種人煩都煩死了，經常來借錢，當我們家開銀行的？”
阿炳臉色羞紅，低著頭，邁著沉重的腳步。
街道上的影子很多，可他的影子顯得很貧窮和困苦，以及深深的自卑。
窮人拉的屎，特別不值錢的。
“你不生氣嗎？”一聲好奇的詢問聲從身后傳來，聲音厚重中帶著磁性。
阿炳如行尸走肉一般轉過頭，就看到個年輕人叼著煙，身上的西裝襯托出他的體型，眼神中帶著沉穩，但嘴角拉扯出的微笑，卻又像是個桀驁不馴的老虎。
“我們在當鋪見過。”高軍笑著說。
阿炳沒開口，頷首示好。
“我看你找人借錢，找了幾家？”
“21家。”對方開口一臉苦澀。
“借了多少錢？”
“10美金…”
雖然阿炳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回答，借多少錢關他什么事？但他胸口就像是壓抑著一樣，忍不住的說出來。
高軍看了下手表，“午飯到了，我請你吃個飯吧，你放心，我請客，就那家牛腩店怎么樣？”
他說著就朝著店鋪走去，阿炳眼神里閃過疑惑，他的腦子里像是有個聲音告訴他，跟上去，跟上去！
你會改變！
你會得到許多！
他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就瞅見剛才趾高氣昂的女人對著高軍一臉笑容，前前后后招呼忙碌著。
當一轉身看到阿炳時，這臉色就又變化了，陰著臉，“你這個人，我說你怎么那么不懂事，說了不借就不借，你死皮賴臉的很…”
“他是我的客人。”
阿炳聽到那個年輕人說了一句，女人就像是脖子被掐住的鴨子，嘎一下，面色漲紅，嘴角一抽，看到這一幕，阿炳的心里竟有種說不出的爽感。
也許…
人就是這樣。
在店內深處，兩人找了張桌子，高軍用餐巾紙擦拭著桌子，邊問，“你知道她為什么不敢對我回嘴嗎？”
“因為我給了她錢，我能讓她產生利益，只要我給的多，就算現在我給她一巴掌，或許，她都得笑著對我問好。”
高軍將餐巾紙丟在地上，雙手交叉，看著他，“貧困中沒有什么高尚可言，為富不仁也好，貧困潦倒也罷，但讓人選，死也得選擇為富不仁，因為你就算為富不仁了，就算出了什么問題，也是坐在轎車后座，穿著兩千美刀的西裝，帶著四萬塊錢的金手表，不要覺得很物質很膚淺，錢，能救你老婆的命。”
“永遠不要甘于平庸。”
“而且你這輩子只能活一次，哪怕一分鐘都別讓他白白流逝，成抓住時間、抓緊生命、創造自己的生活。”
高軍攤開手笑著，“也許你在說，這個傻逼跟我說這么多干什么，我跟他又不熟悉，他在給我灌什么雞湯？”
“但我想說，阿炳，你得表現出自己的利益來，你得讓別人看到你的用處，你得讓別人明白，你他媽的是個人才，就算一條狗，它會叫，它甚至會哭，都有一大幫人看著它覺得好笑，狗主人就會給它一根骨頭，因為，它賺到錢了。”
“你會什么？”
這反問讓阿炳支支吾吾，“我有力氣，我能吃苦。”
“你會開槍嗎？我聽說你當過兵。”
對方點點頭。
“那你會56式沖鋒槍、69式火箭筒、會近身格斗嗎？”
阿炳又點點頭。
“你看，這就是你的用處，你不能勉強一頭狼去學會恭維，你被束縛住的從來不是10美金、20美金、甚至100美金，而是你單方面認為的乖巧，看到那個銀行沒有？”高軍指著對面進進出出的美國銀行，“如果可以，你進去打死他們，搶走錢，然后你老婆的病就好了。當然，我不是蠱惑你犯罪，我只是想告訴你，你有很多的路可以走。”
“生活，是生下來活下去，想要活下去，靠的就是暴力。”
“我是個商人，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我需要一些保鏢，當然，生意中偶爾也遇到麻煩，比如法官、警察、黑幫，多的很，但我可以給你的是足足夠的薪水，如果你想干，可以來找我，這是聯系地址和電話，這點錢，你先拿去救治你妻子。”
阿炳看著桌子上的錢和名片，微微出神。
牛腩飯上桌，高軍大口朵頤著。
遠遠的…
老板夫婦站著指指點點，小聲說話。
“你慢慢吃，錢我付過了，等會給你妻子也帶一份回去。”高軍拍了拍他肩膀，還很順心的在他手邊放了根香煙。
見高某人走了，那女人才走過來，看著桌上的錢，眼睛一亮，“阿炳，剛才那是誰？給你錢干什么？”
她說著，看到對方出神，就想要伸手去拿錢。
陡然眼前一閃，就看到一把三菱軍刺扎在桌子上，匕首上倒影出對方愕然的表情。
“我的錢！”阿炳盯著對方。
女人看著他的眼睛，竟有點害怕…
他幫別人扛包，經常遇到些欺負人的，軍刺隨身攜帶，只是用來防身。
“神經病。”女人嘟囔一句，慫著走開。
阿炳端起牛腩飯大口吃著，嘴里塞的鼓鼓脹脹，多久沒吃帶味道的米飯了？
真的過的好苦！
眼眶中驟紅。
但男人不能哭，只能加快速度。
dang~一聲。
將碗放在桌子上，拿起錢和聯系方式跑了出去，很快他就追到了還在路上走的高軍，大聲喊了聲。
“先生，我季炳雄，這輩子要發達！要出人頭地！要被人看得起！”
高軍轉頭看著他。
笑著點頭，走過去整理了下他的衣服，“上帝不行，我保你發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