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我的不幸?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彼得聽見奧茲的回答,有些暈乎乎的。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招惹上這只烏鴉,也不明白對方說得契約到底是什么東西,更不明白他應得的不幸又是什么。
那本叔呢?
本叔是他的不幸,難道就是被它取走的???
彼得的小腦瓜一下子燃燒了起來。
似乎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那只漆黑的大鳥眨了眨猩紅的眼眸。
“別碰瓷我啊,小心我告訴動物保護協會,把你送上法庭!”
內心想法被看穿,彼得哼了一聲,開始仔細打量眼前的烏鴉。
它體型勻稱,漆黑如焦油的羽毛在昏暗的房間泛著月白冷光,眼珠不似教科書版圖那樣是深淵般的黑,而是猩紅之色。
即使模樣看上去有些邪異恐怖,但彼得卻并沒有感到任何不適。
“走,小子!”奧茲突然翅膀一揮,指向窗外,“穿上你的蜘蛛制服,我們去抓住殺死你本叔的兇手?!?
“......什么是蜘蛛制服?”
“......”
奧茲看著面前少年那張酷似安德魯·加菲爾德的臉蛋,有些頭疼。
自己還真是先入為主慣了,差點忘了這位索尼宇宙的蜘蛛俠現在甚至還稱不上出道時期。
只是一位剛死親人的少年罷了。
于是奧茲轉了轉腦袋,“算了,你還是隨便找條抹布蒙住臉蛋吧,制服的事以后再說?!?
聽見這只烏鴉的話語,彼得有些猶豫。
他其實也很想去抓那位殺害本叔的兇手,但他還不是很信任這只烏鴉。
“我憑什么要相信你?”
“因為你的本叔剛死??!”
彼得握了握拳頭,額頭青筋也跟著跳了跳。
奧茲見狀,也不再繼續開地獄玩笑。
沒辦法,前世樂子人當慣了,盡管在被泥頭車創死穿越成烏鴉后,這習慣依舊改不了。
他嚴重懷疑變成烏鴉是上天對自己的懲罰。
許是嘴皮子實在太賤,老天讓他這一世變成烏鴉,去汲取別人的不幸,給別人帶來‘幸?!?
只要綁定對象越幸福,它實力恢復的也越快。
當然,綁定對象的幸福生活需要他的努力就是了。
所謂汲取別人的不幸,就是讓綁定對象本該遭受的苦難消失,通過另外一種方式得到成長。
而不是死完爹媽死戀人,死完戀人死朋友,死完朋友死路人,再接下來沒得死了,只能死宇宙了。
所以這次綁定的對象是蜘蛛俠,倒是很符合它的需求。
因為這家伙簡直太倒霉了!
奧茲攏了攏雙翼,體態昂首,目光深邃。
他說:“關于信任方面,我并不指望你現在能拋去理智相信我,不過我得陳述一點,我不會給你帶來任何災難痛苦。”
彼得沉默片刻,隨即問道:“那本叔呢?”
奧茲盯著他看了一會,忽的仰起腦袋,發出嘎嘎嘎的笑聲。
“當然,你也可以把鍋甩在我頭上,認為是我的到來才導致你的本叔死亡。”
“但如果我說——他的死的確和你逃不了關系呢?”
不知道是不是這只烏鴉的笑聲太過刺耳,還是其他原因,總之在它這一番話說完,彼得壓抑在心底的悲痛情緒再度爆發。
他再也忍不了了,握緊拳頭便往烏鴉身上砸去。
“你給我滾開!誰需要你的幫助??!”
砰!
拳頭砸在書桌上,沒有想象中與鳥類肉體的觸碰感,而是一拳揮了個空氣,砸的書桌生疼。
彼得瞪大流著淚水的雙眸。
數道漆黑羽毛飄浮在半空中,往窗戶口方向匯聚,最后凝聚出一道鳥類身影。
緊接著,一抹鮮紅在漆黑的環境中亮起。
重新恢復烏鴉形象的奧茲拍了拍翅膀,像是在精心搭理自己的羽毛。
然后它注意到了彼得此刻的模樣,歪了歪腦袋,以一百八十度的角度旋轉。
“喲,這就哭了啊?”
彼得沒有心情去理會奧茲的言語挖苦。
他現在只明白一件事。
那就是本叔的確是他親手‘害死’的。
奧茲望著少年抱頭痛哭的場面,心里頭有些尷尬。
哎,我這張嘴啊,怎么就管不住呢!
于是它一屁股坐在窗臺,安靜欣賞蜘蛛俠彼得·帕克的哭戲。
在以往的記憶里,都是有關蜘蛛俠的高光時刻,像對方現在這副脆弱的形象,可不常見。
好可憐哦。(真心的)
要不再加把火?
算了算了!
奧茲搖了搖腦袋,果斷放棄了這個想法。
他是來輔佐蜘蛛俠的,不是來給蜘蛛俠上壓力的。
等到彼得釋放情緒差不多時,奧茲悠悠起身。
“關于你本叔的死,我為你感到遺憾。”
奧茲又補充了句:“真心的?!?
彼得只是從臂彎間抬起腦袋,泛著淚光看向奧茲。
“你真的能幫我抓到殺害本叔的兇手?”
奧茲點點頭,“當然,不過這需要你的參與,你總不能指望我自己去抓吧?我又沒死......咳!”
奧茲縮了縮腦袋,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彼得,生怕對方注意到自己后面沒說完的話語。
彼得似乎沒聽見奧茲的話,他短暫陷入了沉思。
奧茲也不急,靜靜等待彼得接下來的話語。
過了有一會兒,彼得目光恢復些許神采。
他說:“我的確很想現在就去抓那位兇手,但梅姨她...她還沒睡著?!?
彼得看了眼房間墻壁,墻壁之外便是梅姨居住的房間。
“如果我就這么突然離開,她會擔心的......”
說完,彼得便發現一雙猩紅眼眸盯著自己,讓他有些不自在。
他并不信任這只名叫奧茲的烏鴉。
說出來的話語也只是想暫時糊弄過去,不想現在就和奧茲離開。
不過彼得內心確實想要抓到那位兇手,讓對方付出代價。
可梅姨的狀態也不作假,他不能就這么離開。
“......”
彼得先是看見奧茲側了側腦袋,然后作出了個挑眉神情,仿佛在此刻它不是一只烏鴉,而是一只小貓挑眉?
這也太怪了!
一只烏鴉的臉上怎么會出現貓的表情?!
奧茲用他那血色瞳孔注視著彼得,“好吧,以你現在的狀態確實應該需要休息。”
彼得忽然瞪大眼睛,望向窗邊。
只見奧茲漆黑如墨的身軀開始化作一片片羽毛,像是花瓣掉落般,逐漸飄走。
彼得迷惑:“你這是......?”
奧茲身影還沒完全消失,“離開這兒啊,難不成你指望我和你一起睡覺吧?有點變態了你?!?
彼得捏了捏拳。
他意識到了一件事,那就是這只烏鴉的嘴巴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惡毒!
但是關于殺害本叔的兇手消息,他一無所知,他需要從這只奇怪的烏鴉嘴里知道些情報。
于是他問道:“所以我要怎樣才能抓到殺害本叔的兇手?”
“等你什么時候認為自己準備好了,我們再去抓他?!眾W茲回。
彼得連忙追問:“那我要怎么和你取得聯系?”
奧茲眨了眨眼眸,“等我來找你就行?!?
房間內憑空傳來一陣風喧,奧茲化作的大片羽毛如有意識般飄向窗外,眼看就要消失不見。
彼得起身往窗邊走去,問出了最后一個問題,也是最后悔的問題。
他問:“你......你要去哪兒?”
烏鴉回:“去碼頭整點薯條?!?
彼得:“......?”
——烏鴉飛過的分割線——
離開了帕克一家居住的森林小丘,奧茲慢悠悠地飛在皇后區上空。
根據他對超凡蜘蛛俠1的原劇情了解,殺害本·帕克的兇手在劇中并沒有得到一個完整的交待。
就連奧茲自己都不清楚這個宇宙的蜘蛛俠到底有沒有抓住兇手。
似乎本叔之死是既定的事實,一切都是為了給彼得成為為蜘蛛俠鋪路。
“就不能像惡霸那個版本一樣嗎???”
奧茲憤憤想道。
因為按照原劇情發展,彼得會在接下來的日子陷入一個短暫地低迷期,然后夜夜扮演蒙面義警去尋找殺害本叔的兇手,直到在后來的蜥蜴人事件中意外拯救市民,才領悟到何為英雄的意義。
而在蜥蜴人事件,女友格溫的老豆死于康納斯之手,進一步讓彼得領悟了英雄的孤獨。
所以說了半天,還是沒有交待出彼得有沒有抓住兇手啊喂!
奧茲想得頭疼,索性不去想。
他來這個宇宙只為一件事。
那就是告訴彼得,你的幸福,由我奧茲來無限復活!
絕不會再出現死老丈人又死女友,最后‘死宇宙’的悲劇了!
“事已至此,還是先去碼頭整點薯條吧?!?
......
“今天,我們聚集在這里,悼念逝去的生命......”
葬禮上,彼得精神萎靡的聽著牧師的悼詞。
昨日發生的一切,對他來說像是一場永遠醒不來的噩夢。
不僅是本叔的死,還有那只奇怪的烏鴉。
他不知道那只烏鴉究竟去哪了,而且大晚上的,碼頭真的有薯條可以吃嗎?
當然,碼頭有沒有薯條這件事并不重要。
也許它自己去尋找那位殺害本叔的兇手了,待找到后,再來告訴自己?
彼得晃了晃腦袋,只覺得荒謬,他和奧茲接觸的時間連一晚都沒有,自己便敢如此相信對方,簡直太可笑了!
身旁的梅姨注意到了彼得的動作,她捏了捏彼得肩膀,詢問道:
“怎么了?”
彼得情緒依舊低落,小聲回應:“我很想他。”
梅姨改為握住侄兒的手掌,“我們都很想他,但我相信他不愿意見到我們這樣......”
彼得嗯了一聲,接著抬頭看了眼墓碑上的名字。
他說:“我還記得昨晚我和他吵架時的場景,他明明在告訴我一件很重要的事,但我卻......”
彼得抿了抿唇,目光之中帶著極為濃厚的自責與懊悔。
“如果我沒有和他爭吵,如果我沒有忘記要來接你......如果我——”
“彼得。”
梅姨出聲打斷,沒有讓彼得繼續自責下去。
她忽然笑了笑,問道:“你知道他如果在這,會對我們說什么嗎?”
彼得搖搖頭。
“抬起頭,然后繼續走下去。”梅姨說。
“......”
彼得沉默了有一會,忽然抬起頭,神情認真的看著梅姨。
他說:“殺害本叔的兇手一定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彼得在內心補了一句我發誓。
梅姨微笑不語,只是拍了拍彼得的手心。
之后的葬禮流程如同安排好的那樣,條例有序,直到結束。
這期間的時間流逝沒有衰減彼得內心雜亂的情緒。
愧疚與自責像是春季野草迅速蔓延,占據了他的內心。
他已經下定決心了。
哪怕是和惡魔做交易,他也要抓住那名兇手。
提及惡魔,彼得腦海不由浮現出奧茲的身影。
它會是惡魔嗎?
畢竟奧茲說過自己已經和它綁定了契約。
咚咚——
窗戶仿佛在被什么尖銳的物品敲打,發出的聲響很快把彼得的目光吸引過去。
“喲,帕克,休息得怎么樣?”奧茲在窗外揮著翅膀打招呼。
彼得連忙起身下床,推開窗戶,將這只烏鴉放了進來。
等奧茲鉆進來后,彼得第一時間說道:
“我準備好了,我們現在就去抓殺害本叔的兇手!”
奧茲后仰腦袋,認真打量了一下彼得。
這小子就差沒把‘我很急’三個字寫在臉上了。
“沒問題,不過在行動之前,有個問題得提前說清楚?!眾W茲說。
“什么?”彼得問。
“你準備怎么處置他,是殺了他還是交給警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