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任離伸個懶腰，窗外陽光西下，已是傍晚。

“老任，你可算醒了！你倒是能沉住氣，你知道預告片現在有多火嗎？”

見任離從臥室出來，趙軒一臉興奮地迎了上去。

“咳咳，你離我遠點，一身煙味！”

任離推開趙軒，準備洗把臉：“有多火？你說來聽聽。”

趙軒立刻拿起手機，一條條念了起來。

“土豆熱榜第一，播放量一小時破百萬，目前五百多萬！”

“博客相關話題熱度第九，還在不斷上漲。”

“貼吧討論破萬樓，首頁推薦榜第三！”

任離擦了擦臉，倒是有點驚訝。

這世界的“營銷公司”這么實誠？

活好錢少啊！

搖了搖頭，任離心里一樂。

開個玩笑罷了，公司又不是做慈善的。

能有現在這個熱度，歸根結底還是之前的大筆投入起了效果。

攝影、剪輯、布景……

這一切都是按照電影級標準來的！

包括幾個預告片的劇本，也是他精挑細選的名場面。

打鐵還需自身硬！

營銷說到底還是為了打響前期熱度，后面是神是鬼，還得看本身質量。

“好了好了！你戴個墨鏡跟我出門！”

見趙軒還想多說，任離搶先推門出去。

“戴墨鏡？太陽都快落山了。”

趙軒摸了摸頭，余光瞥了眼鏡子，這才發現熬了一夜，自己都快成大熊貓了！

……

“老任，你之前買衣服買鞋子就不說了，可你來這種地方總不能也是為了劇組吧？”

看著不遠處的“夜巴黎”幾個大字，趙軒斟酌幾秒，語重心長地說道：“有需求也不能這么饑不擇食吧？小心得病啊！”

“去去去，你想哪去了！今天見的老板就約在這里！”任離一臉無語：“再說了，這里也只是普通KTV罷了，哪有你想的這么骯臟！”

說完，任離就推門下車，簡單整理了下衣服，邁步走了進去。

跟著服務員來到頂樓688包廂，推開門，只見一個比劉福來還要胖幾分的光頭男正左擁右抱唱著歌。

“小任，你來了！坐坐坐！”劉金寶放下話筒，指著旁邊一個衣著清涼的姑娘：“麗麗，端個果盤過去，給任導好好放松放松！”

“劉老板，久仰大名啊！”

任離微微避開濃妝打扮的“小麗”，轉身和劉金寶握了握手。

“嗨，俺一個挖煤的，哪有什么名氣！倒是小任你，年輕有為啊！”

劉金寶吃了口左邊姑娘喂來的葡萄，繼續說道：“俺聽福來說了，你才畢業沒多久，就成了千萬投資劇組的負責人，了不得！”

“咳咳，夸張了，不過是運氣好罷了，”任離習慣性的開始了商業互吹：“這點小成就哪里比得過劉老板您！”

“哈哈哈！”

劉金寶關掉音樂，坐直了身子：“小任，你上次幫了福來，有啥事就直說，能幫的俺一定幫！”

“是這樣的，我們劇組最近資金方面出了點問題，所以來問問劉老板能不能……”

任離見劉金寶是個直爽的性子，也不再拐彎抹角。

咳咳，絕對不是因為周圍鶯燕環繞，他怕把持不住。

“嗯，這個……”

劉金寶接過右邊姑娘遞來的煙，抽了一口。

“劉老板，您看看這個！”

任離見狀掏出手機，遞了過去。

他可不打無準備之仗，之前又是花大價錢拍片，又是買熱度，還不是為了忽悠……說服投資人掏錢嘛！

“嚯！這騙子夠厲害的！”劉金寶看完后一拍大腿：“難不成你們拍的就是警察和這群騙子斗智斗勇的故事？”

額，底下特意標紅的數據沒看見？

合著這位光看劇情了。

“咳咳，差不多？”任離沉吟兩秒：“準確來說，是兩群騙子斗智斗勇的故事。”

“兩群？”劉金寶一愣，微微皺眉：“也就是說你們電視劇主角都是騙子唄？”

任離見狀心里一突，連忙解釋道：“算是吧，不過我們電視劇拍出來主要是為了揭露騙局，反詐防騙嘛！”

“而且劇里的主角有個原則，不騙老實人，只騙那些壞人……”

話還沒講完，劉金寶又是一拍大腿：“俠盜！劫富濟貧！是這個意思吧？”

“額，勉強算是？”

任離一時有些摸不準這位煤老板的心思。

提到劫富濟貧你那么激動干嘛。

要說富，這里最富的不就是你嘛！

“好！你這劇俺投了！缺多少錢？”

“好……啊？！”

任離再度懵圈。

他本來是打算給劉老板一點小小的數據震撼，讓他知道劇組的“錢景遠大”。

然后再憑借三寸不爛之舌忽悠劉老板掏錢。

可現在看來，講個故事就行了？

“嗨，不瞞你說，俺打小聽著茶樓里的說書長大，就想長大后當個俠客，劫富濟貧，縱橫江湖！”

劉金寶抽了口煙，一臉唏噓：“可惜啊，被俺家老爺子知道后，狠狠揍了俺一頓，只能接手家里幾十座冰冷的煤礦，唉！”

“哎，對了，小任你咋不說話了，你還沒說缺多少錢呢？”

說話？

任離現在只想說：能讓他來溫暖這幾十座冰冷的煤礦不？

“咳咳，劉老板真是……志向遠大啊！”任離拍了個馬屁，接著說道：“大概缺三百萬。”

“三百？俺給你五百萬！”說罷，劉金寶搓了搓手：“就是俺家福來能不能跟著進組，打打雜學學東西？”

五百萬……

任離面色一呆，他可算知道為啥煤老板是完美甲方了，真的錢多要求少啊！

別說進組，再掏五百萬，給小胖子個聯合執導的名頭都沒問題。

“沒問題，回頭讓福來當副導演，正好也能近距離學點東西。”

任離大手一揮，副導演而已，這邊管夠！

“兄弟爽快！來，今晚咱們不醉不歸！”

劉金寶一把拉過任離，開了瓶白的。

……

“任老弟，別拉俺，俺還能喝……”

兩個小時后，任離扶著醉醺醺的劉金寶走出夜巴黎。

見趙軒正好在車邊透風，任離連忙招手，兩人一起把劉金寶送進了他的大奔里。

送走劉金寶，趙軒邊扶著任離回到租的寶馬里邊問道：“聊得怎么樣，這么久才出來，老任你等會要不要烤點生蠔補補？”

“去去去！都說了這是正規場合，你腦子里盡想些齷齪的事！”

任離返身坐回自己車上，扯了扯領口，猛地吸口冷氣，左手一攤：“五百萬！”

“啥？奪少？！”

趙軒一驚，差點抓不穩方向盤。

“五百萬投資！”任離又想了想：“嗯，還多了個侄子。”

也不知道劉福來再見到自己會不會有點尷尬。

學長變小叔？

還是各論各的，你喊我叔，我喊你學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