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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木神山(六)

幾場大雨后,山色更青,雨帶來的清涼,讓盛夏的燥熱暫時緩解,人們的心情也跟著好轉(zhuǎn)。短暫雨季的來臨,干涸的河流開始有水流過,逐漸充盈。

鄉(xiāng)村的人們開始在田中勞作,耕地耘平,播種,按照古老的方式將希望植入大地。

晴朗兩日后,除妖鄉(xiāng)團(tuán)的人都準(zhǔn)備妥當(dāng),開始到山里去尋找妖怪的巢穴。

阿洛心中比較忐忑,有高興,又有擔(dān)憂;高興的是,有獵犬的幫忙應(yīng)該會很快找到妖怪巢穴,擔(dān)憂的是,妖怪具體有多少還不確定。

出發(fā)前,準(zhǔn)大人對大家說,這次過去,主要是找到妖怪巢穴,找到后,不要聲張,若怪物少則動手鏟除妖怪;若怪物多則退回待到南城調(diào)集充足人馬后,再去鏟除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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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東捕頭和松走在最前面,接下來是枝落牽著獵犬走在他們后面,然后是準(zhǔn)大人和斑叔,蒿,拿弓箭拿刀的鄉(xiāng)勇,最后是阿平、阿弘背著干糧和鍋具。這次還是按照上次的進(jìn)山路線走,這次走得速度比上次快的多;因為前幾天大雨,各種足印比上次明顯,梓東辨識起來更加容易。

同樣,梓東又是到一處崖壁旁就沒有蹤跡。

“難道妖怪會飛?”梓東疑惑地道。

眾人看看崖壁,亦疑惑不解。

“讓獵犬試一試!”枝落道。枝落牽著獵犬,在妖怪足跡下反復(fù)嗅一陣后,對著崖壁一直吠不停。

“枝落,獵犬的意思是妖怪沿著崖壁攀爬走了。”準(zhǔn)大人問道。

“回大人,獵犬發(fā)現(xiàn)崖壁上有妖怪的氣息。”枝落答道。

準(zhǔn)大人有些犯難,崖壁或許對妖怪來說容易攀爬,可是對于人和犬來說幾乎是不能攀爬。在崖壁下看了一陣后,準(zhǔn)大人道:“梓東,你帶兩個人往西探路;松,你帶兩人往東探路,不論是否找到路,天黑前回到這里。”

梓東帶著阿洛和阿兆往西,松帶著阿端和尤提往東。

阿洛跟著梓東走了很長一段,因趕路,一路疾走。汗水已將內(nèi)衣和防蚊蟻的衣服打濕,幸而天氣有所降溫,不然,人已熱倒。三人在一處有瀑布的潭邊歇一陣。

“梓東大哥,前面好像有一條裂縫。”阿洛對梓東道。

梓東仔細(xì)一看,離瀑布百丈處有一個缺口,缺口處比其他地方明亮許多。

“一起過去看看!”梓東眼神頓時發(fā)光對他們兩人道。

三人靠近缺口處,缺口是一處坍塌,形成一個類似漏斗狀,一直到崖壁頂處。

天色不早,于是三人馬不停蹄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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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他們找了一處空曠處過夜。半夜靠近懸崖處有一聲巨響傳來,之后便寂靜無聲。阿洛被巨響驚醒,坐起來一看,大伙兒都醒了。大家做好防備,過了很長一陣,沒有異樣。

天高云淡,銀白月亮高懸天空,薄紗般的云層籠罩月亮似面紗遮蔽美人的臉龐。良久,沒有動靜,于是準(zhǔn)大人叫大家拿著武器睡覺。

第二日一早,吃過早飯后,準(zhǔn)大人帶著大家向西而行。

從漏斗狀坍塌處,沿著崎嶇的獸道爬到山崖之上。山崖上是一片平地,長著一人高的野草平地。

兩人拿著柴刀在前面開路。草叢中藏著各種飛蟲和雀鳥,被除妖鄉(xiāng)團(tuán)的人一陣驚嚇,紛紛飛起逃脫。

前面的人砍累后,換人接著砍草開路。

走了很長一陣,在他們面前出現(xiàn)一條溪流,在溪流旁草地雜亂無章、草隨意倒伏。

“這里是野獸搏斗后導(dǎo)致的。”阿泉道。

兩條獵犬開始狂吠,似有發(fā)現(xiàn);它們朝著往山里的一片倒伏處吠著。

“那邊是妖怪行走留下來的。”枝落道。于是,他牽著獵犬領(lǐng)著大家往前走。

穿越這邊草地后,來到高山下。高山上長著稀稀落落的樹木,樹木下面長著灌木和草叢。

此時,天空逐漸烏云密布,東南風(fēng)帶著厚厚的云層如浪涌一般滾滾而來。隨著云層變厚,天色漸暗,一聲雷響,暴雨傾盆。

大家忙找避雨處,找了一陣,在不遠(yuǎn)處的一塊石巖暫時避雨。

枝落顧不上自己身上淋濕,忙給愛犬擦干,然后用干布給愛犬裹上。他收拾愛犬后,然后才將自己淋濕的衣物脫下,擰干;接著又穿上。阿弘在巖石下找到幾根干枝,點(diǎn)起火來,讓大家可以一起烤干身上的濕衣。

眾人烤著火,同時吃點(diǎn)干糧,討論著接下來該怎么走。

“雨一下,氣味是沖刷的一干二凈;接下來要找妖怪可是難上加難。”尤提道。

“不論怎么樣,還是要找到!”阿兆道,“今晚過后,估計就有線索了。”

準(zhǔn)大人看看四周,雨仍然在下著,樹木枝葉上全是雨水,地面沒有一處干的,看著眾人在等待著他的發(fā)話,于是道:“要是沒有蹤跡可循,等會兒我們就分兩路走,一路往山上走,一路在山下找。查看后,夜里便在此處夜宿。”

大家都沒有更好的辦法,于是,紛紛贊同。

雨停后,分成兩批人,阿洛跟著準(zhǔn)大人往山上走。一路踩著泥濘,艱難的在巖石與爛泥之間尋找。走了良久,來到一處斷崖,斷崖下面是河谷,從斷崖處到河面有近百丈高,陡峭異常。風(fēng)呼呼地從谷中吹來,大家都不敢靠近斷崖邊緣。

阿洛站在斷崖旁的一塊平坦的石頭上,認(rèn)真地查看著河谷內(nèi)的情形。

在河谷對岸,一群猿猴一般的野獸正在攀爬,母猴抱著自己的孩子如履平地般行走在崖壁上,其他無負(fù)擔(dān)的猿猴更是靈敏,它們時而在巖石間跳躍,時而連續(xù)跳躍,時而在峭壁上的樹上搖蕩。阿洛看了一陣,心中贊嘆那些猿猴們身手靈活。

準(zhǔn)大人一行人,沿著斷崖往山上走了一陣。眼前突然一亮,在兩山之間有一個巨大的湖泊,湖的四周環(huán)繞著三座山,從斷崖處正好有一缺口可以一覽湖面全景。幽藍(lán)發(fā)黑的湖面泛起陣陣?yán)藵粚佑忠粚拥睦伺拇蛑哆叺臉涓ow鳥從水面掠過,時不時的有鳥兒沖入銜起捕獲的魚再次飛翔天空。

大伙不由一陣贊嘆,想不到木神山深處還有如此壯闊的湖泊。

這邊的斷崖一直延伸到山上,遠(yuǎn)處崖壁更加陡峭。若要到湖邊去,需要先下到谷底,穿過小河,再爬到對岸,沿著對岸的斷崖先前才能到達(dá)。

準(zhǔn)大人一行人又探索了一陣,便原路返回至約定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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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洛背靠著巖石,頭枕在手臂上,看著夜空。他的思緒已經(jīng)飛到遙遠(yuǎn)的地方,某處低矮的房屋,他的妻子正在等待著他,而他也在尋找著自己的妻子,然而卻偏偏不能相見。不知不覺中,他漸漸睡去,直到有人將他拍醒。

阿洛坐起來,活動活動筋骨,然后坐到一塊高大的石頭上放哨。

四周靜悄悄,細(xì)聽卻又有很多細(xì)小的聲音,山鳥的叫聲,野獸攀爬的聲音,蟲鳴的聲音,交織在這安靜的夜里。

遠(yuǎn)處傳來一陣急促的奔跑聲,驚起幾只山鳥,然后復(fù)歸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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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大家沿著準(zhǔn)大人昨日的路線前行。

經(jīng)反復(fù)商議,眾人沿著一條稍緩的路下河谷,經(jīng)由一棵巨大的樹木倒下后橫亙在河面上形成天然的橋。在橋上獵犬開始吠叫,似發(fā)現(xiàn)了妖怪蹤跡。于是跟著獵犬走了一陣,發(fā)現(xiàn)崖壁甚是難行。眾人折回后,沿著在對岸看好的路上崖壁。

當(dāng)大家都上去后,每人都濕透衣衫。幸而,沒有意外,否則,非傷即殘。坐在樹下休息一陣后,大家朝著湖泊方向行去。

獵犬忽然對著前方吠著。只見近處密林有一條路,路只有一人寬。

“那條道應(yīng)該是獸道!”阿泉道。

梓東查看地上的足跡和旁邊的灌木,確信地道:“這條路是妖怪行走過的路。”

大家心里一陣喜悅,看樣子離找到妖怪的時刻越來越近了。

“大家準(zhǔn)備好武器,小心往里面走。”準(zhǔn)大人道。大家開始按照安排好的站位行走,小心翼翼地進(jìn)入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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