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單太平洋
第一章四月是最殘忍的
“APRIL is the cruellest month,(四月是最殘忍的)”
―――T.S. Eliot
看見一個人在自己的面前去世并沒有想象中的恐怖,特別當面前的人是自己親人的時候,沒有任何害怕的感覺,有的只有虛幻,好像是在演一出戲,所有的人都是演員。傷心、哭號、呼喚、各種聲音此起彼伏,我站在那里,腦海里有時沉靜,知道爺爺的離去已經不可避免,在哭喊聲中,眼淚不停的留下來;有時又覺得荒誕,好像在下一刻我會醒來,發現什么也沒有發生,爺爺還在那里。
我始終覺得爺爺不會這么快就離去,半夜接到病危通知后,我連夜開車回到嘉定老家,爺爺躺在那里,很清醒的看了看我,安慰了他幾句,他就讓我去睡覺。沒什么特別不好的征兆,我就回去睡覺了。早上,爺爺開始大口的吐血,現在終于在那里,幾次以為要不行了,親人們大聲的呼喚著,爺爺已經沒有什么力氣,在嘴唇微微的顫動中,人群恢復平靜,然后又開始呼喊,又平靜,接連幾個騷動之后,爺爺終于睜開了眼睛向上看了一看又閉上,接著母親給他喂了幾口水,他的手很利索的抹了抹口邊的水漬,人群一片寂然,都在注視著他這個麻利的動作,正在大家都為彌留之際的他這樣利索的動作而困惑的時候,母親的慟哭突然穿透緊密的人群,在房間里凄厲的響起,接著所有的聲音在幾天的積蓄后哭天搶地的爆發了。
這一天,是我的生日。
有時候直覺總是告訴我,下一次回去還是能夠見到爺爺,他還是在那里,坐在他幽暗的書房里,一個人沉思著一些我所不知道的問題。但理智又告訴我,這些都只是幻覺,是我在逃避這樣的一個事實。也許時間可以沖淡一切,但那時,我只能逃避,我無法讓自己直接,無所保留的面對和思索爺爺已經去世這一事實。
助理在旁邊使勁的推了我肩膀一下,叫我聽電話,我神情恍惚,拿起話筒咿呀了幾句,也不知道對方是誰就掛了電話。處理好爺爺的后事回到事務所已經是頭七之后,但我還是沒有從那種虛幻的感覺中走出來。爺爺在那里,還是不在那里了,生或死的距離,我的頭腦里一片紊亂。
離開事務所時天已經完全的黑了,四月的上海,空氣里混雜各種城市嘈雜的氣息,高樓、車流、夜晚的霓虹將城市裝點的有點象一個虛幻之城。我開著2006年新出的雷克薩斯,讓音響里QUEEN華麗的劇院式唱腔淹沒周圍其他一切聲音。
“open your eyes
睜開眼睛
look up to the skies and see -
仰望天空
i'm just a poor boy, i need no sympathy -
我只是一個窮孩子,我不需要同情
because i'm easy come, easy go,
來得快,去得易
a little high, little low,
有時神氣,有時謙卑
anyway the wind blows, doesn't really matter to me,
風向何處吹,和我沒什么關系
- to me -,”
有時想想真是這樣的,在這個世界,這些燈紅酒綠和我又有什么關系,easy come, easy go,來得快,去得也容易。
天知道明天會是怎么樣的一天,明天的事情永遠無法預料。
車在閃爍的光流里,緩行到港匯交叉口,回去是往南,可是回去干什么呢?在綠燈之前,回去和不回去兩種想法在腦袋里橫沖直撞,沒有清晰的思路。綠燈亮起,我猛的將方向盤向右拉,生生的插進了左邊的車道,在后面車急剎的尖嘯還在延續的時候,我已經再過了一個車道右彎直接往北駛上了華山路。
依缽街里人稀稀落落,晚上8點對于這樣的酒吧來說太早了,樂隊還沒有開始表演,只有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少女在酒吧中間的舞臺上彈著老掉牙的“致愛麗思”,少女的臉型有點象張靜初,只是稍微瘦削一點,左臂上扎了一個淡粉的花結。我要了2瓶青島啤酒,坐在了角落。
可能是受村上春樹的影響吧,我曾經想過開一個酒吧,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還想過開一家書店,只賣我喜歡的書籍,里面放幾張桌子,人們可以在里面悠閑的看書;我還想過開一家賣藝術品的畫廊,只賣自己欣賞的美的作品。那都是大學畢業之前的想法,我大學里學的是法律,雖然都是文字,但枯燥的條文和文學藝術幾乎沒有什么聯系。畢業兩年后我終于考出了律師資格,從此我就徹底的進入了這個社會最現實的領域,和犯罪以及各種世俗糾紛打交道。
“致愛麗思”已經變成了“水邊的阿迪麗娜”,都是十年前流行的理查德.克萊德曼的曲子,這個少女有點懷舊,這樣一來,她的裝束就十分的妥貼了,只有左臂上那個淡粉花結是在素雅中的一點鮮艷。
忽然覺得她很美,那是一種讓人窒息的感覺,剛剛還沒有怎么注意,可是在這一刻,忽然就覺得她的臉是這樣生動,白色的衣裙、淡淡的紅暈和左臂上的花結相映著,美的讓人窒息。
也許是我已經太久沒有注意美的事物了,整天混跡于各種犯罪和經濟、家庭糾紛事務中,看到的,除了貪婪還是貪婪。此刻,少女的裝扮,勾起了我對于那些關于純美的記憶和感覺。一下子心弦被撥動了,她纖細靈動的手指、輕輕的擺頭、嘴角一絲的微笑,都讓我覺得是那樣天真無邪。
然后是“綠袖子”、“秋日的私語”、“拉.拉主題曲”、“愛之夢”,熟悉的旋律帶著我沉醉在幾天來,或者說是很久以來難得的寧靜與祥和中。
這樣大概過了有2個小時左右,清脆急促的鼓點將我吵醒,少女已經不在,鋼琴也沒有了蹤影,樂隊已經上場,是黑豹的《無地自容》,這個酒吧今天有點懷舊,四周已是人群顫動,人們舞動著欲望的身軀,酒吧進入自己的軌道開始喧鬧。不斷有女孩過來問我是不是愿意幫她們買一杯酒,我一一打發了她們,不久我就起身走出了酒吧準備回家。
霓虹閃爍依舊,我開車在午夜的街道上滑行,雷克薩斯溫順的飛馳,我忽然感到內心有了某種隱隱的溫暖,但這溫暖是這樣的短暫,瞬間,四月午夜的冰涼從我開啟的天窗浸入,我感到渾身涼意,關上天窗,再打開CD,是Don Mclean的《Vincent》
Starry, starry night [1]
聽到第一句,淚就已經滑落,這感覺有點象是一個人漂浮在宇宙里,繁星點點,但四周確實一片漆黑,無邊的黑,在午夜的街道,在霓虹的閃爍里,我感到莫名的凄涼。忽然我又想到了爺爺,天堂是虛幻的,絕對的是爺爺再也不可能回來,是的,當事情剛發生時,我們往往無法體會到它的意義所在,只有當事情的結果開始在現實中一一呈現,它的意義才逐漸清晰,親人的逝去只是一瞬間的事情,當他躺在那里,當他變成一盒骨灰,都只是一個過程。只有當我們在平常日子里,想到要和故去的親人一起分享一點微不足道的快樂或是收獲,卻意識到他們已經不在,再也不能回來,那種痛才毫無保留的在心上一刀一刀的割開。
街燈不住的往后奔逃,一切都離我而去。宇宙風將我在浩瀚的深海里拉扯,星星不住的遠離,我旋轉著掉落進吸收一切的宇宙黑洞。
接著,無邊的孤獨在我的四周漫溢,又是那種感覺,我仿佛瞬間被轉移太平洋的中央,那里四周既不沉寂也無聲響,海浪無聲的在身邊涌動,我想掙扎,卻又無法呼喊,也無力掙脫。
我知道,這不僅僅是因為爺爺的離去,我長久以來就感受到了這種孤獨,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我就有了這種感覺,而且,自從虹離開以后,就再也沒有人能帶我走出這種感覺的包圍,它日趨強烈,不時將我淹沒,不管是在一個人的公寓,還是在熙攘的人群,我都無法逃脫。
[1] Starry, starry night繁星點點的夜晚
Paint your palette blue and gray為你的調色盤涂上灰與藍
Look out on the summer’s day你在那夏日向外遠眺
With eyes that know the darkness in my soul用你那雙能洞悉我靈魂的雙眼
Shadows on the hills山丘上的陰影
Sketch the trees and the daffodils描繪出樹木與水仙的輪廓
Catch the breeze and the winter chills捕捉微風與冬日的冷洌
In colors on the snowy linen land以色彩呈現在雪白的畫布上
Now I understand what you tried to say to me如今我才明白你想對我說的是什么
How you suffered for your sanity為自你己的清醒承受了多少的痛苦
How you tried to set them free你多么努力的想讓它們得到解脫
They would not listen但是人們卻拒絕理會
They did not know how那時他們不知道該如何傾聽
Perhaps they’ll listen now或許他們現在會愿意聽
Starry, starry night繁星點點的夜晚
Flaming flowers that brightly blaze
火紅的花朵明艷耀眼
Swirling clouds in violet haze卷云在紫色的薄靄里飄浮
Reflect in Vincent’s eyes of china blue映照在文森特湛藍的瞳孔中
Colors changing hue色彩變化萬千
Morning fields of amber grain清晨里琥珀色的田野
Weathered faces lined in pain滿布風霜的臉孔刻畫著痛苦
Are soothed beneath the artist’s loving hand在藝術家充滿愛的畫筆下得到了撫慰
Now I understand what you tried to say to me如今我才明白你想對我說的是什么
How you suffered for your sanity你為自己的清醒承受了多少的痛苦
How you tried to set them free你多么努力的想讓它們得到解脫
They would not listen但是人們卻拒絕理會
They did not know how那時他們不知道該如何傾聽
Perhaps they’ll listen now或許他們現在會愿意聽
For they could not love you因為他們當時無法愛你
But still your love was true可是你的愛卻依然真實
And when no hope was left in sight而當你眼中見不到任何的希望
On that starry, starry night在那個繁星點點的夜晚
You took your life as lovers often do你像許多絕望的戀人般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But I could have told you, Vincent我多么希望能有機會告訴你,文森特
This world was never meant for one這個世界根本配不上
As beautiful as you像你如此美好的一個人
Starry, starry night繁星點點的夜晚
Portraits hung in empty halls空曠的大廳里掛這一幅幅畫像
Frameless heads on nameless walls無框的臉孔倚靠在無名的壁上
With eyes that watch the world and can’t forget有著注視人世而無法忘懷的眼睛
Like the strangers that you’ve met就像你曾見過的陌生人
The ragged men in ragged clothes那些衣著襤褸,境遇堪憐的人
The silver thorn of bloody rose就像血紅玫瑰上的銀刺
Lie crush and broken on the virgin snow飽受蹂躪之后靜靜躺在剛飄落的雪地上
Now I think I know what you tried to say to me如今我想我已明白你想對我說的是什么
How you suffered for your sanity你為自己的清醒承受了多少的苦痛
How you tried to set them free你多么努力的想讓它們得到解脫
They would not listen但是人們卻拒絕理會
They’re not listening still他們依然沒有在傾聽 Perhaps they never will或許他們永遠也不會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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