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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話誰的太陽

人時不時奔達出一個非常崇高的理想,在理想里面熱血沸騰,總是謀定而后動,忍辱負重后蒼天絕殺,墨色的天淌下紅色的雨,他功成名就亦或悲慘壯烈驚天泣鬼,這就是人的浪漫,他會補充生活里所缺少的,讓那個干裂脆弱的瓷器還能夠在晃蕩的高登上維持平衡。

集合號聲響起,在號聲結(jié)束后,廳室里整整齊齊的站了三十個志氣蓬勃的年輕人,他們目光炯炯,這樣的感覺就像早晨那個美麗的鄉(xiāng)野你呼吸了一大口清新的空氣。

“我想你們應(yīng)該有一名隊長。”教官對他們說道,“隊長的職位很重要,你們準備好接受新的考核了嗎。”

“等等,這個決定我們還是再討論一下。”準考官馬上上前打斷即將嚴肅起開的氛圍。三十名隊員聽到后,心底某個地方,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在連續(xù)的高壓下,別說人,即使是機器也會有報錯的可能,特別是在這個即將啟航的節(jié)骨眼,該有的不該有的要做好取舍。

“抽簽吧,左副官去把紙和筆拿過來,好久沒有玩這樣傳統(tǒng)的游戲了。三十張抽簽紙,抽到畫了太陽的是隊長。”教官最后宣布道。

本來一個人一個人輪流上來抽便簽的,但到了黎日東那里后就有了不同。

黎日東一把抓出來了好多折成小方塊的抽簽紙,因為此前他注意到隊列里的某些小動作,他把它們拿在手里然后向上一丟然后大喊,“大家也把手里的便簽丟出來吧,我們讓便簽來選我們,離自己最近的那一個就是自己的!”

他為什么這么做,有趣,或者他想要有趣,第一,應(yīng)該是還沒有人抽到太陽的,不然也不會繼續(xù)抽這個簽了,第二,有人抽到了太陽,他沒有看結(jié)果,所以不知道,第三,有人抽到且知道了,但沒有說,那說明什么,他不想或者別的。不過總而言之,在黎日東將便簽拋出來的時候,大家也已經(jīng)紛紛將手里的便簽扔了上去,所以無論如何大家都做出了判斷并接受了。

就在大家看著飄落的便簽時,黎日東不知不覺的來到了佰典的附近,那晚他也看到走廊的佰典,不過他看到的是一個默默送別的人。送別是要有關(guān)系才是吧,比如他是你的朋友,家人,或者幫助過和受過你幫助的,等等這些產(chǎn)生過聯(lián)系的人,可佰典卻不同,他安靜的送別了所有人,包括第一個離開的昶袁,雖然大家相處一年了,但日常的訓練強度很大很大,教授的基本都是體能和專業(yè)知識,除了一個宿舍的,大家都是少有聯(lián)系的,不是不注重團隊精神,而是,在計劃里,每個人都是獨立分離的,在火星各個基地的站點聯(lián)系困難,所以更多時候是一個人,教授的個人生存才是主旋律。所以一年里大家除了隊伍的配合外,訓練集贊起來的訓練默契外,基本沒有多少感情上的溝通,所以佰典的送別讓黎日東感到很有意思。在那段走道,佰典總能在別人需要的時候上前說上一句鼓勵的話,每句話語都是那么的貼合那個人,也正是因為如此,在離開的這些人里,他們在脫離了這個所謂責任后,這一年里相處下來的感情才得以發(fā)酵,逐漸變得渾厚起來,經(jīng)過時間的流逝后,再度見面才能熱情的緊緊相擁。

大家開始用目光劃分自己所得的便簽,在有人打算彎腰撿起來的時候,有人發(fā)現(xiàn),地上只有二十九個便簽。

“還缺了一個,是啊,飄哪里去了。”

“注意一下四周。”

“在這,他的外衣領(lǐng)上別著。”

佰典一下子反應(yīng)過來,便伸手去準備抓下來,黎日東卻快他一步拿下,但不急著展開而是有些自言自語的對著手里的便簽說道。

“這么特別,偏偏你沒落下來,說起來,這和抽太陽差不多哦,”隨后他話風有一轉(zhuǎn),眼睛發(fā)亮的看向大家說,“既然這么有緣,要不然隊長讓他當?shù)昧恕!?

大家先是集體目光注視起佰典來,這讓佰典感到有些不自在,他剛要去推遲的時候,大家卻早已紛紛表示同意,佰典,大家總能時不時受到他的鼓舞和感染,在這里很多能留下來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被他影響到。

此時不遠處一旁早已經(jīng)被展開過又被快速折起的便簽紙?zhí)闪撕镁靡矝]人理會,它里面赫然畫著一個明亮的太陽。

廟會

昶袁面對著圍過來的后生,小東在一旁握緊了剛剛吃完燒烤的竹簽,昶袁回過頭輕輕拍了拍他示意他放松下來,然后伸出另外一只手向前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不多時擁擠的人群里讓出了一條道路,昶袁讓小東留在原地等姨丈過來接他。

小東謹慎的看著周圍的人,他在腦海里不斷記憶每個面孔,一個大個子在他旁邊坐了下來,機械骨架支撐著大個子的坐姿,然后他對著小東用渾厚的聲音說,“不要怕,我是留下來保護你的。”

大概二十分鐘左右,姨丈和昶袁的父親驅(qū)車趕到,大個子朝他們點點頭然后離開前往約定的地點。

“你阿哥呢。”姨丈確認小東沒有受到傷害后問道。

“他跟著他們走了,他的意思是讓我們在家里等他。”小東雖然也很擔憂,但依然轉(zhuǎn)達了昶袁的意思。

“回去吧。”昶袁的父親糾結(jié)了一會,然后如同卸了氣的氣球般招呼他們上車。

“怎么……要不要報警……”姨丈詢問昶袁父親的意見,他預(yù)感著有事會發(fā)生,那種男人面對即將到來風暴的敏感。

信仰隕落是會撕裂人的理智的,此前,昶袁還象征著他們敬仰的光,無論是族里的長輩還是他們的父母無不對他稱贊,認為他必定能代表族里成為新文明開拓者,如今卻以這樣的方式回來了。

昶袁跟著他們往人煙稀少的地方走,前方出現(xiàn)一片草原,夜晚的星空還算晴朗,一片墨綠的微光搖搖晃晃,一股青草混合清風的味道蔓延鼻腔。又走了一段小路,出現(xiàn)了一座小木屋,昏黃的燈光,遠處看著朦朦朧朧的,蟋蟀為主的蟲兒的鳴叫聲隨著草原的呼吸節(jié)律高低起伏。

“就在前面。”為首的人停止了腳步,他的年紀比昶袁要小,可能是一歲也可能是兩歲,但總之不會小太多,不過他身上那股成熟穩(wěn)重的氣質(zhì)確實要高于昶袁,他像一個歷經(jīng)過社會變遷的見證者一樣,這是青年獨有的奇妙幻想扮演,他們很容易把信仰通過形體表現(xiàn)出來。

昶袁往前邁去,此時迎來一陣風,風吹動著他的衣襟,他的耳朵里唱起風回響,月光恰和時宜的打在他的身上,他的影子逐漸拉長好似概括了在場的所有人,他們屏息凝神的注視著,屋子里有什么,他們也不清楚,只是按照族長的意思把人帶來了,他們對屋子里的神秘追尋回落到昶袁身上,一下子又回到了從前似的,昶袁又成了他們見證神秘的代表。

“來啦。”昶袁一打開門,咯吱的門框聲隨著這句問候一同被昶袁的大腦處理。

“族長,還有……陳先生……”昶袁的眼睛一下子就把小屋里的主要主體整理出來了,四個人半圍坐在燈火的一側(cè),族長在最靠近門口的位置,其次是族內(nèi)聲望最大的陳先生,接著是廟會的祭司,最后一個昶袁并沒有什么印象,他穿著著的黑色西裝讓昶袁猜測大概率為政府相關(guān)的人員。

“坐。”族長偏頭用下巴指了指旁邊的凳子示意他圍過來,桌面上除了茶具,還有一個裝文件用的牛皮袋,看來機密等級還不低。

“小袁,今年廟會奪武神,你能不能拔魁,雖然剛回來,但這么隆重的日子,不要推脫的好。”祭司把茶杯洗遞過去并到了茶水。

“要的。”昶袁想到了還在外面的同族青年們,剛剛他們把他帶過來這里,無非就是想要一個交代。族內(nèi)郎兒怎么能這么輕易就放棄呢,可以失敗,但不能是因為荒唐的理由啊,什么都沒做就說成功不了,這是絕對不可以的。昶袁也知道這些,不過事已至此,繼續(xù)走下去才是,不回避的抬頭迎接。

“今年會稍許不一樣,都在接受范圍內(nèi),你有的時候應(yīng)該考慮一下別的東西,把這個文件簽了,族里會陪著你的,有的時候也不能考慮太多,我們呢不能因為某些流于表面的東西就對一個人立言,你是大家伙看著長大的,我們也很相信自己的眼光啊……”祭司的話說到后面的時候很輕很輕,像是在倒影天空的鏡面湖上不起漣漪的飄蕩著一葉孤舟,他看著昶袁然后回過頭來用食指和中指并攏在文件袋旁邊的桌子上扣了幾下示意昶袁。

昶袁起身把身子探到桌上去拿那份值得他們?nèi)绱舜筚M周章的文件袋,他解開封條,看起了里面的內(nèi)容,“保密協(xié)議……籌集資金……第三方申請……參照考核……名額給予……待……復(fù)……”昶袁在心里過了內(nèi)容。

一種被握住喉口的無力感,早在此前昶袁就已經(jīng)有了隱隱約約的感覺,在180區(qū)海集訓時教官也很隱晦的透露過他一些東西,族里想造神吧,近一百年來,族內(nèi)發(fā)展不斷被遏制,產(chǎn)業(yè)被瓜分蠶食也是常有,想來也可能是前幾百年氣焰過盛耗費了未來幾百年的氣運,昶袁覺得這些更像臨死前的反撲,要么破釜沉舟要么舟沉江底,昶袁覺得這些都是不必的,大可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日子,雖有不甘遺憾,內(nèi)心的巨大落寞也會隨著一代人的新出而慢慢減退,如今選了這樣的方式,就是以最激烈的燃燒來實現(xiàn)照亮夜空的癡心妄想,不過到頭來一場空。昶袁看完后,沉重的巡視了一周,然后打算就怎么出門去也是,他的心此時漸漸亂作一團,他思考的能力也這么被打攪,以至于在握住門把時都還未想出些什么來,腦袋嗡嗡的疼,一片空白的,忽然一聲炸響,他便覺得眼前昏黑,急忙尋座位來坐下,之后是長久的沉默,不遠的壁爐還在忽閃著火光。

陳先生和黑西裝的政客先后離開了,族長給昶袁接了杯水,想說什么,但心疼的搖搖頭,似乎也是不認可,但即使他也覺得這事太燥但已然沒了辦法,樹就這么被種下了,即使位置錯了,推翻重來,卻早已沒了折騰的成本和能力,然后他也離開了木屋,祭司陪昶袁坐了些時間,他時不時舔一把柴火,火焰不大,僅僅足夠照亮半個房間,最后他可能覺得冷了,這八月的頭頭也可能會冷,特別是暴風雨前的夜,起身后手里還抓著木片忘記放下了,到了門口便索性塞給了昶袁,昶袁木訥的接了過來,在祭司走出去后他一把就丟進了壁爐,隨后火焰旺盛起來,房間被重新照亮。

昶袁身體的僵硬被火烤化,他臉上又出現(xiàn)了那種溫馴的神情,微微的笑著,身體看起來很是輕松,他起身推開了門,外面的人不知道什么時候早已走了光,只有祭司還在門廊坐著搖椅等他。

“怎么樣。”祭司就這樣坐著搖椅緩緩的搖啊搖。

“我……”昶袁本來有不少話要說的,但祭司打斷了他。

“先過了廟會再說,回去準備準備,大家都會看的。”

“嗯。”

那晚的路昶袁覺得比來的時候要長,他無論怎么走都走不出去,他懷疑自己迷路了,但每次抬頭的時候,星星很肯定的告訴他,你走的方向沒有錯,這路太長了,長到他不確定到底是不是對的,長到他懷疑起自己的堅持來,這樣的堅持能不能被自己即將創(chuàng)造的結(jié)果賦予理想中的意義。

到家時,小東比任何人都快的迎了上來,昶袁看著家人,他欲言又止,消息父母多多少少都會知道些,這事于情于理族長都會通知到他們,昶袁的父親讓大家不要圍著昶袁,他知道昶袁現(xiàn)在非常需要一個思考的空間。但小東不聽,他緊緊的盯著昶袁的臉,就在半步遠的地方,一動不動,姨丈打算上了把小東拉開,這時昶袁倒是阻止了,讓小東跟著自己回了二樓的房間。

“你也是長大了。”昶袁做到椅子上,小東則習慣的躺到被子上。

“是的。”小東盯著天花板的燈看然后忽閃的轉(zhuǎn)頭看昶袁。昶袁將燈調(diào)到合適的亮度,以至于小東的眼睛不被刺傷,房間里的燈光好像又把昶袁帶回到了那座木屋。

“也是,小東都長大了,那我同你商量商量,你給出出主意。”昶袁笑著說。

“那感情好,我在學校他們都說我機靈的很。”小東啪的一下便從來床上坐了起來。

“好啦,不要這么嚴肅,這事情呢也是極簡單的,有人愿意傾家蕩產(chǎn)再給你哥哥我一個機會,去幫他拿個獎。你說我該不該去呢。”

“那自然啊。”

“可是,如果要傾家蕩產(chǎn)的是大家呢,也說不上這么嚴重,但往后日子該苦的。”

“苦點算什么,為了哥哥,再苦我也不怕。”

“……”昶袁望著小東良久沒有開口。

“怎么了?”小東焦急的問道。

“我們之所以能夠輕描淡寫,那是因為經(jīng)歷的主體不是我們,我們是坐享其成者,可能吃不飽的不是我們,雖然我們的生活質(zhì)量也會下降,但比起其他人來,遇到的困難就小太多了,那些人會因為這件事生活艱難的,當然了,我們夸夸其談嘛,說些什么不打緊,但他們就要被這樣的意志屈服了不是,這事它很重,這也是它核心的問題,我認為沒有必要冒這個險,況且……”昶袁又頓住了。

“你沒有信心嗎。”小東輕聲的問。

“我成功了又怎么樣呢,有的人,一生就已經(jīng)這么過完了,現(xiàn)在最難受的是,已經(jīng)沒的選了,但可以走更緩和的路子,這樣更合理。”

“或許他們都愿意呢……”小東不敢再說下去,他知道昶袁會生氣的。

“小東,有天一個陌生人說,我想要成名,可以讓我殺了你哥哥嗎,你愿意嗎,如果他全副武裝的威脅你,你會同意嘛……”昶袁還沒說完小東的頭早已搖的像一個撥浪鼓,“你看,那人還會問你,而有些人連知情權(quán)都沒有,只有忽如其來的沉重賦役……”

“我不要你去拿什么獎了。”小東撲到了昶袁的懷里竟忍不住鼻子一酸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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