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處處是意外,就在我傷口愈合成疤,準備尋個好時機離開孟司言家里的時候,我跟沈金金打了個照面。
我要出門倒垃圾,而沈金金則正好從電梯上來,我們兩個四目相對,皆看到彼此眼神里的訝異。
“唯一?你怎么會在這兒?”沈金金疑惑的看了眼孟司言家,眼睛瞪的老大,似乎沒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回事兒。
我真是尷尬到了極點,杵在哪兒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知道為什么竟然會有種被抓包的感覺?雖然我跟孟司言半毛錢關(guān)系都沒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也反應(yīng)過來了,直直的盯著我,牽強的勾了下嘴角,“唯一,這怎么回事兒???你不是在臨市嗎?怎么會出現(xiàn)在孟司言家里?你......跟他什么關(guān)系啊。”
我平靜了下心情,一字一頓的解釋,“我跟他沒什么關(guān)系?!?
我說的是實話,孟司言這人特別自律,完全把我當(dāng)病人看待,沒有半分越線行為,而且他在家里除了早飯晚飯很少出現(xiàn),這一個月我們兩個聊的天說的話都沒超過一百句。
但是沈金金那篤定的眼神真的是讓我有些受傷,她好像相信我跟孟司言是有什么,或者發(fā)生了什么。
“可是你住在這兒?!彼囊暰€游移到我腳上的居家拖鞋。
我被問的啞口無言,就這么默然的看著她,倒是沈金金先聳了聳肩,露出輕松的表情。
“原來你也喜歡孟司言啊,你早說啊,省的現(xiàn)在鬧得這么尷尬?!彼尚α艘宦?,沖我挑了下眉毛。
“我先走了,有事兒電話。”
看著她走進電梯的背影,我的心底升起一絲怪異的感覺,就像是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重新回到家,想都沒想把自己的衣服收拾好。
又下樓倒了垃圾,順便把葉溪巖曾經(jīng)給過我的八萬塊拿出了六萬,放在了茶幾上,提起東西要走的時候,覺得有些不對,又找到便利貼,華麗麗的寫了三個大字,‘我走了’。
也許我早該走,不然也不會被沈金金誤會,這事兒的確怪我,不過當(dāng)坐在出租車里的時候我居然在腦補,如果孟司言知道我跟沈金金這么尷尬的碰面,會說什么?
依著他的性子,肯定像是嘮家常似的說,“別人要誤會是她的問題,跟你跟我何干?”
“噗?!蔽倚Τ雎暎ゎ^望向車外,本來郁悶的心情竟然因為自己的腦補開闊了不少。
到家的時候,我還是給孟司言打了電話,電話足足打了五通才接,他平淡的聲音在話筒里響起。
“什么事兒?”
“我走了?!?
“哦?!?
他會這么平靜我是知道的,所以也沒有任何意外,“謝謝你這段時候照顧我。”
“噢,不客氣,舉手之勞,畢竟請小時工也得花錢,互利互惠吧?!?
這話說的真是現(xiàn)實,還真是符合孟司言的性格,我正準備掛斷電話的時候,孟司言追了句。
“本來今天晚上準備讓你跟葉哥見個面,握手言歡的,看來沒必要了?!?
“還以為你不世俗,嘖嘖,真是沒想到?!?
“也就世俗了這一次,還泡湯了,證明你們有緣無分,再見?!?
我勾了勾唇,按響門鈴,嘴角彎成一個疲憊的弧度,我跟他本就是有緣無分,再見面也是徒增傷悲。
門打開,老媽一臉意外的看著我,我想都沒想就撲到她的懷里,帶著哭腔喊了聲,“媽......”
+++++++三年后+++
x國時裝周大牌云集,能來這兒看走秀的都不是一般人,而能被邀請來參加秀展,那對于個人來說更是無上的榮耀。
時裝周四年辦一次,從始至終中國卻一次都沒被邀請過,而今年意外的殺出了一匹黑馬,這消息在設(shè)計師圈子里無疑是一場地震般的事情,新晉黑馬九美工作室一下子成為了眾人的焦點。
大家都在猜測著他們會拿出怎樣的作品來約戰(zhàn)x國。
“模特來了嗎?”我焦急的穿過人群,跟助理小美一同來到了特定的換衣間,里面三個模特正在做造型。
我挨個仔細觀察了一下衣服細節(jié),確定無誤,這才放心。
“艾瑞死哪兒去了?”
“這不是張?zhí)m蘭也來看走秀了嗎?老大的女神,當(dāng)然上趕著跟人搭話去了?!毙∶类洁熘?。
我蹙了下眉頭,“走秀馬上要開始了,他還有時間泡妞,這個混蛋。”
正罵著,艾瑞走了進來,看我臉色不佳,忙塞給我一瓶藥,順便囑咐我,“這是暈機藥,我找了好多人才討到,你趕緊吃了吧?!?
“你不是去泡張?zhí)m蘭?”我有些意外的感動。
艾瑞很正經(jīng)的瞪我一眼,“我是那種見色就忘了工作的人?”
“那這藥是跟誰討的?!?
“張?zhí)m蘭。”
我嘴角抖了抖,懶得吐槽他,接過小美的水吃了藥,跟艾瑞談?wù)摿讼录毠?jié),一股困意襲來,我打著哈欠嘟囔。
“你這是暈機藥還是安眠藥啊,好困?!?
“困了就先回酒店,反正這兒不是沒工作了嗎?等時裝周結(jié)束咱去血拼。”艾瑞沖我擠眉弄眼一番。
“那我先回去了。”
我對我們來參加的三套衣服很有信心,并不是很擔(dān)心,迷迷糊糊的從后門出去,誰知道后門四五個工人正踩著梯子按燈,我慢悠悠的走過去。
剛要越過去就聽到眾人都驚叫起來,我還沒來及抬頭望去就被人一下子撲倒在地上,呼啦一聲巨響傳來,我忍不住瞪大眼睛。
“你沒事的吧?”我緊張的詢問。
卻忽然發(fā)現(xiàn)眼前這個人.....有些熟悉,那是熟悉,簡直是熟悉到骨子里了!
葉溪巖!怎么會是他!下意識的把他推起來,他看到我似乎不怎么意外,只是一臉痛楚的捂著肩膀。
“我不好?!?
我們足足有三年沒見了,實在沒想到再見面竟然會這么戲劇,戲劇到讓人大跌眼鏡。
快速的把他推開,掃了眼摔在地上的水晶燈,燈片被摔得四分五裂,偌大的水晶燈就這么瓦解了。
我一陣后怕,這若是砸在身后,不死也得重傷吧。
回眸掃了眼葉溪巖,莫名的煩躁起來,不想遇到的人總是會在不經(jīng)意的時間出現(xiàn)嚇人一跳,就例如現(xiàn)在的葉溪巖。
對于我們的再次見面,我并不怎么期待,當(dāng)然也不是很友好。
“謝謝你,我先走了。”
葉溪巖大咧咧的坐在地上,一手捂著肩膀,頗為痞氣的昂著下巴,問我,“你就這么走了?良心過得去嗎?”
“你應(yīng)該沒問題?!蔽掖蛄克环?,篤定的開口。
也不管他還想繼續(xù)說什么,我心底就一個念頭,那就是快點逃離這讓人窒息的境地,我拔腿就跑。
“許小姐,我因為救你受傷了,你也太冷漠了吧?!比~溪巖拽著我的后衣領(lǐng),玩味的說道。
我回眸瞪他,“你哪兒像是受傷了?”
他拿手點了點肩膀,我這才看清肩膀上的深色襯衫似乎比別的地方更重一點,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你真的受傷了?”
“我有必要騙你?”
我心底升起一絲怪怪的感覺,審視的看了他一陣,“葉溪巖,我希望這是一個巧合,僅僅只是巧合。”
他瞇起眼睛,嘴角的弧度加深,“不是巧合又是什么?你倒是說給我聽聽。”
我懶得再跟他糾纏,跟他一同去了醫(yī)院,他肩膀是真的受傷了,應(yīng)該是被水晶燈的碎片擦傷的,傷口不大卻很深,看上去觸目驚心的。
他卻一點感覺都沒有似的,微笑著坐在哪兒任由醫(yī)生給他包扎,結(jié)束后我跟他一前一后出了醫(yī)院。
“他國遇故知,故知又是前女友,不然咱們找個地方敘個舊?”他單手拿著煙盒,咬出一根煙,把煙盒放在褲兜的時候又拿出火機,點燃煙,整個過程十分流暢,甚至透著一股子酷酷的感覺。
只是他的話卻實在輕佻,我轉(zhuǎn)身正面對著他,一雙眼睛清冷又陌生,“跟前女友有什么舊可敘的?你救了我,我也陪你來醫(yī)院了,兩不相欠?!?
他吸了一口煙,瞳孔深邃,“還真是冷漠啊?!?
“你救了我,難不成還指望我把你當(dāng)成幸運神一樣供起來嗎?”
“三年沒見,更牙尖嘴利了。”他笑了聲,“別做出一副帶攻擊性小刺猬的樣子,在我眼里你純就是色厲內(nèi)荏的小白兔。”
他幫我攔了車,打開車示意我坐進去,微笑道,“別多想,今天只是一個小小的巧合。”
小小的巧合......明明很正常的一句話,怎么從葉溪巖的口中說出來卻那么耐人尋味呢?回到酒店,本來困倦的我卻因為這場‘意外’失眠了。
腦袋里正在播放老電影錄像帶,慢慢的回放著之前的一幕幕,他說的每句話。
我有些生氣的拉了被子蓋在自己的腦袋上,不該繼續(xù)想了,可是大腦似乎不聽使喚了。
這一失眠直到時裝周結(jié)束,艾瑞歡喜的一推門而入,“就知道你興奮的睡不著,咱們的中國旗袍風(fēng)果然大熱,很多外媒都在爭相報道,咱們九美工作室這下在國內(nèi)站穩(wěn)腳后跟了?!?
“對了,我還有一個喜訊要通知你,趁著這股子熱乎勁兒,又有公司來找咱們談合作,我順口就答應(yīng)了?!?
我愣了下,“那家公司?”
“一個小公司,不過出價不錯,老板也是一個爽快人,所以我當(dāng)場就簽了。”
我實在是有些精神恍惚,順口恩了聲算是回應(yīng),艾瑞看出我的不對勁,連忙問道,“你什么情況?真的吃錯藥了?”
我無語的看了他一眼,“你才吃錯藥,你全家都吃錯藥,我問你,這世上還有什么比遇到前任更痛苦的事兒嗎?”
艾瑞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你遇上前男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