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言推著輪椅在風云城內瞎逛。
不得不說，他進入到這個世界以來，這座城是最為繁華，也是最為干凈的。
人來人往，相當熱鬧。
不用刻意去找客棧大堂這種消息集散中心，在路上就可以聽到很多江湖消息。
現在景言聽到最多的就是《天邪劍法》。
《天邪劍法》出世的消息傳播速度比《天邪劍法》本體要快很多。
很多江湖人都從其它地方趕來，會在風云城內稍作停留，隨后前往“發源地”，想要分一杯羹。
盡管“欲練此功，必先自宮”八個字和消息一塊傳播。
可看看又沒事，看看難道還要讓他們直接自宮了？
保證不練。
有心練的，景言也看見幾個，都是風塵仆仆，苦大仇深的樣子，匆匆出城。
顯然只是在風云城稍作停留，想要盡快拿到《天邪劍法》。
景言隨機攔下其中一個拿著劍的年輕人：“這位兄臺……”
李鶴警惕地看向景言，一只手已經搭在了劍柄上：“何事？”
風云城內禁止私斗，但這項規定并不嚴格。
一般來說，打起來之后會有幾個風云城弟子出現，制止一下，并且要求打壞東西的賠償。
大家都是江湖人，打架這種事情家常便飯。
不鬧大就行。
不讓江湖人打，這違反江湖人天性啊。
年輕人看著景言，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這就是江湖！
三句話后，我們可以稱兄道弟，也能血濺當場。
“我觀你眉間郁氣十足，面色愁苦，散發戾氣，想必背負了血海深仇。”景言一邊說著一邊用恩怨絲稍加引導。
就決定是你了！兄弟！
“與你何干？”李鶴話說的不客氣，卻沒有邁步離開。
“因為我與兄臺一樣。”景言說道。
李鶴打量著景言，（自認）長相有他八分水平，殘疾，臉色蒼白，一副快死的樣子。
原來，這也是個可憐人！
“你也背負血海深仇？”李鶴問。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我也一樣！”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聊聊？”
“請！”
李鶴當即轉換方向，和景言進入到酒樓之中。
選擇了稱兄道弟這個選項。
因為要聊報仇，所以兩人沒在大堂，而是要了一個包間。
幾杯酒下去，李鶴就有點管不住嘴了。
景言從他口中知曉，李鶴的父母是一對江湖俠侶，行俠仗義的那種，人稱“清風俠侶”，最大戰績是劍斬為禍數年的邪道中人黑山八鬼。
只可惜沒有斬草除根，只斬了四個，逃走四人。
那四人后面轉回報仇，其過程無法描述。
清風俠侶慘死，唯有李鶴逃過一劫。
“我此生一定要殺掉那四個禽獸！為我父母報仇！”李鶴雙拳緊握。
“李兄，冒昧問一句，你武功如何？”景言問。
聽到這話，李鶴立刻流露出悔恨的神色：“實話實說，我天資不俗，但少不更事，荒廢了歲月，重新拾起已經太晚了。”
武功這玩意，大部分人不能練的太早，也不能太晚。
大器晚成者少之又少。
能成的也是持續不斷一直練武，荒廢了大好時光還想要成為高手，很難很難。
劍魔天邪為何猛，江湖人為什么對《天邪劍法》趨之若鶩，不就是因為其特殊性可以說是前無古人的？
李鶴覺得自己拿到《天邪劍法》，就有機會成為高手，為父母報仇。
“天邪劍法可能是我唯一的希望。”李鶴說道。
“不惜自宮？”
“沒錯！不報此仇，枉為人子！”李鶴斬釘截鐵。
“好，那我來幫你吧。”景言用另一種方式提出委托申請。
李鶴看了景言兩眼，苦笑道：“報仇一事艱難……”
沒有說得很明白，潛臺詞就是哥們你不行。
景言此時的模樣當然不行，病懨懨快死的樣子。
“我武功平平，但我另有辦法。”景言說道，“李兄，你可曾想過，這江湖人有多少人和你一樣，背負血海深仇。”
“很多。”
“那他們之中又有多少人和你一樣，欲報仇而不可得呢？我可以幫忙，把我們這些復仇者們聯合起來，成立復仇者聯盟！互幫互助，共同復仇！”景言語氣蠱惑。
“還能這樣？”李鶴半信半疑。
“可以的，我武功平平，但在其它方面還是有點建樹的，比如，李兄你想要天邪劍法，我就有。”
李鶴一愣：“你有？”
現在《天邪劍法》滿天飛，但真要說是個人都能拿到，還真不一定。
遇到那種不講道理的江湖人，自己抄錄之后直接掀桌子。
到時候已經拿到《天邪劍法》的人亦不會主動傳播。
《天邪劍法》很有可能再度進入到“秘籍”狀態，難以為外人所知。
這也是大家火急火燎往那邊趕的原因，去晚了，說不定什么時候就真的沒了。
“我有，只要李兄愿意加入復仇者聯盟，讓我幫你復仇，天邪劍法我立刻奉上。”
“復仇者聯盟，大家互幫互助嗎？”李鶴陷入沉思，“真的可以做到嗎？”
“可以，李兄，請相信我。”
“好，那我就信兄臺一次！”李鶴豪飲一杯酒，“那個復仇者聯盟，我加入了！”
委托協議成立。
景言微微一笑：“李兄去拿紙筆來，我說你寫。”
“好。”
說起來可能比較搞笑，一言不合就拔刀砍的江湖人，在這個古代是文化水平很高的群體。
識字率堪比朝堂官員。
畢竟不識字真沒法混江湖，先不談武功秘籍，你看不懂地圖，看不懂字怎么在外行走？
又不是村子里面的村民往附近城池走一遭，凌晨去，半夜回，也不去其它地方。
江湖人大半的時間都在外闖蕩，并無過于明確的目的。
沒識字，真寸步難行。
當江湖都不拔刀的時候，還真挺容易交流的。
“欲練此功，必先自宮……”
開頭八個字，讓李鶴心中一抖，還是咬咬牙寫了下來。
寫完之后，李鶴看著他心心念念的武功秘籍，眉頭皺得很深很深。
“李兄，如何？”景言問。
李鶴緩緩搖頭：“便是粗看，我也能感覺到此劍法難度極高，非常人可練。”
“能練嗎？”
“不好說，其運氣古怪詭異，恐怕真的要先切了才能有所得……”
“哦？”
“唉，容我想想。”李鶴嘆息一聲，眼中有所掙扎。
原本他以為自己可以義無反顧，可真事到臨頭了，依然會退縮。
“我聽過一個真假不知的消息。”景言突然說道。
“什么？”
“如果天賦夠高，不自宮或許也能學會這門劍法。”景言說道。
對于自己的委托人、客戶，他還是不錯的。
能不切就不切了，切了還影響即時戰斗力。
“我要再看看。”李鶴說道。
“那我先不打攪了。”景言說道。
第一個復仇者聯盟成員已經拉到手，接下來就是找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