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別鬧！別亂彈！”

秦璃月躲避著花子的“攻擊”，慌不擇路的一頭扎進能容納十幾個人的浴池里，葉娜趴在浴池邊上，正看著兩人嬉鬧咯咯直笑。

來到“達麗亞”大劇院有了兩天，兩天里秦璃月就沒見過卡杰娜，不知道老太太跑哪去了，不過她也不擔心，難得能休息幾天，于是秦璃月和葉娜帶著花子到能參觀的地方到處看看，在到處繞了一圈就得大劇院實在是沒啥看的時候，她們倆商量了下，決定帶著花子體驗一下俄羅斯特產，就帶著花子來到了澡堂。

整個澡堂很大，在劇院的地下室里，由純木搭建而成，分為三個房間。一個桑拿房，一個換衣間。還有這個室內面積足有150多平方米，沒有任何瓷磚，全部由厚實的原木與木板組成。大爐灶里放滿石塊，下面燃燒著煤炭，輕煙渺渺，像是夢境一樣。一位只圍著浴巾的俄羅斯大媽正時不時地往石塊上澆水，她每潑出一盆水，隨著滾燙石塊發出滋啦聲，浴池內的溫度就會更上一層。

除了秦璃月，葉娜和花子外，不少女孩子也都在泡著澡，或清理著自己的身體。花子剛進來的時候直感到一股悶熱撲面而來，隨后她就看清許許多多女孩子，不像她剛進劇院那樣神情嚴肅，現在的她們每個人都開心地互相打鬧，來自日本的花子，也有澡堂和溫泉，所以并沒有什么不適。

她剛想清潔身體，準備問秦璃月有沒有什么注意事項，一轉頭好懸被秦璃月高山撞倒。花子在震驚之余緊急又看了眼葉娜的東歐平原，再看看自己富士山，惡從膽邊生，不屑地對葉娜發出“呵”地嘲諷。

如果不是秦璃月攔著，葉娜說不準真會把花子淹死在浴池里。葉娜抓起花子就丟進了浴池，隨即跳入水中，抓住花子的雙腿不斷地把花子在水里搖晃，在花子含糊不清的求饒聲中，葉娜才放開花子的雙腿，把花子從浴池里抓上來，剛從水里冒出頭的花子，不知悔改，邪惡地對秦璃月的伸出手指。

幾個人在浴池里鬧了很久，才作罷，和其他女生一起躺浴池中享受泡澡。花子驚奇地發現這里每個女生都有文身，像是一種象征，又像是標識一樣。她看向秦璃月干凈的身體，全身上下，她只看到秦璃月左臂手腕上有和其他女生一樣的文身。

而葉娜后背上部分，是一整個熊熊燃燒的圣瓦西里大教堂，教堂四周有著圣光射向教堂，在教堂下方有一條飄帶被橄欖枝簇擁，上面用漂亮的俄語問題寫著一行字，花子看不懂，她戳戳葉娜，問著字體的含義。

葉娜對花子的“不禮貌”還耿耿于懷，一個高中生怎么會比自己生了二十幾年還大？不爽的葉娜還是轉過后背，反手指著后背夸張的文身說：

“上面寫著：永不懈怠，永不忘記。真是該死......”

秦璃月冷笑一聲，罵了句俄語國罵得往自己身上潑著水，幾個聽到花子和葉娜對話的女生，看到秦璃月的表情，臉色明顯悲傷了起來。花子沒看到這些，她伸手撫摸著葉娜光滑的后背，隨著文身的紋路好奇地繼續問：

“我看大家都有文身，是有什么故事嗎？每個文身都不一樣嗎？”

“事實上，除了手腕上這個，其余的文身都是自愿的，或者你想文什么圖案，去文就是了，沒人管你的。”

秦璃月展示著手腕的文身，葉娜頭也不回地慵懶著也舉起胳膊，她手腕上也有相同的文身。花子向其余的女孩子望去，她們雖然身上有的也有文身，但是沒有和秦璃月還有葉娜一樣的文身。葉娜轉過身，看出花子的疑惑，于是說：

“只有在達麗亞大劇院完成所有訓練，所有大劇院指派的任務的成員，才會文上這個文身。現在有這個文身還活著的人不到30個，當年通過和沒通過多少人來著？”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通過56，沒通114，死了多少我忘了。”

秦璃月思考了一會說，花子有些沒聽懂，她不太明白帶著俄式口音的葉娜在說什么，大概是訓練的殘酷吧？葉娜讓花子轉過身，她主動為花子按摩著后背，秦璃月詫異的看著葉娜，什么時候這個懶家伙這么主動了？

葉娜邊為花子按摩肩膀邊說：

“要不你給我們的好奇寶寶講一下文身？”

“有什么好講的，要不是卡杰娜老師非要我文身，我才不文呢，看著不像好人不說，還疼！”

“秦姐姐講一下吧，我很好奇。”

在花子的央求中，沒辦法，秦璃月把自己像是中年大媽一樣，大張著手臂，把自己靠在浴池邊，享受著水溫和波濤說：

“最開始達麗亞大劇院是不強制文身的，后來有不少達麗亞大劇院學成的學員，在世界大放異彩，卡杰娜老師大概是覺得如果她不打出達麗亞大劇院的威風，恐怕一直隱藏在幕后，很不爽？我其實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在我們前幾屆就開始實行通過訓練的成員文上獨特的文身，在未來以示自己是達麗亞大劇院的人。

葉娜背后的文身其實很簡單，著火的圣瓦西里升天大教堂在三戰被人為點燃，放火的人親西方的俄羅斯極端主義組織，當時在大教堂里有22個學員在做禮拜，都全副武裝，22個學員大意輕敵，認為只不過是一群暴民罷了，結果呢？暴民里摻雜著北約的戰斗員，22個學員在攻擊中只活下來一個，那就是你的葉娜姐姐了。”

“嘖......”

葉娜噘著嘴，很不想回憶起那段記憶，花子聽著，對于她來說雖然不能全部聽懂，但是至少，她能聽出來好壞。她明顯感到自己肩膀上的雙手力氣加重，看來葉娜的心情開始不好了。于是花子趕緊逗葉娜笑，秦璃月看花子的樣子，好像是生怕葉娜生氣把她揍一頓。不由得笑出聲。

當然葉娜絕對沒有那么好心，她表面上對花子的冷笑話假笑，實際上她的雙手越來越接近花子的胸前，在花子放松戒備的同時，葉娜突然偷襲，一把抓住花子的小兔子，拼命使壞。花子驚呼一聲試圖掙扎，可是葉娜的力氣大的嚇人。在葉娜不斷地叫罵：“小混蛋！你再敢看我的胸然后冷笑！我就把你的兩姐妹揪下來！”

秦璃月嘆口氣，伸手去幫花子忙，嘴里念叨著“這么大人了和孩子較什么真。”葉娜更不爽了，她轉過頭，手上的動作不停，感受著花子的劇烈運動，咬牙切齒地大罵秦璃月：

“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孩子怎么了？孩子就是比我強的理由了！世界上你們這些人活該腰酸背痛！”

最后，幾個人鬧了半天才停手，走出浴室，穿好衣服，回到臥室休息。

秦璃月本想睡覺的時候和花子聊聊田口和她未來的事的，可是，她又想讓花子睡個好覺，也不想提前聽葉娜這個蠢女人如雷一般的鼾聲。她想了想，還是算啦，未來有的是時間和花子聊，只要孩子心里沒問題就行吧？至于別的，或許明天開始應該教教花子一些東西。讓她能保護自己。

“滾那邊點！死胖子！”葉娜撅著屁股不斷拱開秦璃月，兩人睡在一張單人床上，花子躺在另一側的單人床，葉娜著實不喜歡和秦璃月一起睡覺，因為葉娜喜歡蜷著身子睡覺，秦璃月那睡覺姿勢大大咧咧的，睡相極不好。葉娜半夜如果臉轉的方向不對，容易窒息。而且她不想看見某些東西在她面前亂晃。

“那你滾沙發上睡啊！和我搶什么地盤！你是狗啊！”

兩個人在被窩里又互相劃拉對方一陣，最后實在是不想動了，倆人死魚一樣平躺著。另一邊看了會熱鬧就累得睡著的花子，早已香甜地打起小呼嚕。秦璃月和葉娜倆人就這樣直勾勾地看著天花板，葉娜把手伸出被子，在半空中一會擺成蝴蝶一會擺成小狗。秦璃月就這樣靜靜地看著，直到葉娜實在忍不住問道：

“這兩天你想好怎么辦了嗎？花子也好，黑獵犬1-1也好，還有莫娜那邊，線索斷了，卡杰娜老師的意思很明了，上層清除異己，借刀殺人，處理掉對世界不利，對黑色行動組不利的垃圾。咱們倆沒有個完整的計劃可真就死定了，就憑咱倆的能耐，你就說能打過黑獵犬1-1的誰？”

“我想過了，我想了很多，黑獵犬1-1單兵素質比我們兩個強太多，但是我們受過的訓練和他們完全不同，用優勢揍他們下巴，用腦子和他們斗，他們分散在西方各地絕對有自己的任務，我們不但要問出莫娜和小幺的位置，還需要逼著他們說出在背地里做什么。

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能讓黑獵犬1-1全員叛逃的人，絕對不是什么善茬。過幾天我們去潛艇維修基地的時候......只能觀察一段時間，定下計劃，再看看該怎么辦，現在呢，我是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別擔心，我們會找到你弟弟的，那小子聰明懂事，說不準他早就看出來不對勁了，在哄騙莫娜也說不準呢？”

葉娜安慰著秦璃月，她知道秦璃月現在很難受，焦急且無力。但作為最好的朋友，她不能看著秦璃月再這么內心折磨下去了。秦璃月沒說話，她心情復雜，越想越難受。

在以前行動都是米斯非或者蘭德曼做好計劃，她去做就好，自從幾年前單人行動開始，她的精神和心理就出現毛病，焦慮，煩躁，有時候控制不住情緒。影響任務，實際上秦璃月的精神狀態早已不適合繼續執行任務。她也提出過提前退伍，她退伍點數夠了，但被上層駁回，以提高薪資和任務難度減少為代價，留著了秦璃月。這讓秦璃月更不爽了。

秦璃月轉身抱住葉娜的胳膊，閉上眼睛，淡淡地小聲說著“睡吧，累了。”然后便不再言語。葉娜見秦璃月的可憐樣，于心不忍，索性讓秦璃月就抱著胳膊睡算了。自己也閉上了眼睛。

到了第二天，幾個人直睡到天光大亮。一個女學員敲門走進來叫醒了秦璃月，告訴她卡杰娜在會議室等她和葉娜。秦璃月趕緊使勁拍了拍沉睡的葉娜，連續搖晃醒她，快速地穿衣服，葉娜頂著一頭亂發，也手忙腳錯地開始往頭上套毛衣，邊穿邊指著花子說：

“小櫻花怎么辦？”

“讓她睡吧，和她又沒關系，等等？你這么快就給花子起外號了？你倆關系好的這么快？”秦璃月套上褲子，系上腰帶，黃銅扣的腰帶上，鐮刀錘子在燈光下閃閃發亮。葉娜還在與脖領很小的毛衣做著搏斗，她含糊不清的腦袋蒙在毛衣里說：

“卡杰娜老師先叫的，她都這么叫了，那我沒辦法啊，對吧小月亮。”

“你快穿衣服吧！小刺猬！”

雙方互相叫著對方在達麗亞大劇院的外號，趕緊穿好衣服，簡單洗漱了下就屁滾尿流地一路沖刺到會議室門口，倆人氣喘吁吁地笑著在會議室門口整理服裝，見對方都沒有什么問題。便強壓下劇烈運動帶來的喘息，輕輕敲了敲門。

門被諾卡打開，他一瘸一拐的讓開路，偏偏頭示意兩人進去。等秦璃月和葉娜調整好呼吸和心態后，昂首挺胸地走進會議室，會議室并不大，只有半個教室大小，一張辦公桌靠在最里面，卡杰娜坐在辦公桌后抽著煙，她背后是蘇聯和俄羅斯的國旗，斯大林像掛在她頭頂。在辦公桌前面左右兩邊各有一張真皮沙發，右側的沙發上坐著一個穿著MVD（俄羅斯聯邦內務部）制服的中年男子，在他身邊，跨立站好一位身著郭卡作戰服的壯漢。

秦璃月和葉娜收起臉上的嬉皮笑臉，與臉色并不好的卡杰娜對視，立正站好。卡杰娜一臉你們兩個死丫頭片子給我丟臉的兇狠，她惡狠狠地瞪了倆人一眼。可兩個人一起抽抽嘴角，還和卡杰娜暗示我倆知道錯了，其實倆人根本無所謂。

卡杰娜伸出左手為秦璃月和葉娜介紹，嚴肅地語氣讓倆人覺得事態不對：

“這位是內務部的巴布諾夫中校，這位是FSB的冰雹特種部隊指揮官，伊比威卡雅諾斯基上尉，他們是來配合你們兩個，將進行對摩爾曼斯克潛艇維修站特別行動的發布，同時等你們到了摩爾曼斯克，會有當地的軍方協助你們行動。”

秦璃月和葉娜挺直腰板，向右轉，對著巴布諾夫中校和FSB的伊比威卡雅諾斯基上尉致俄羅斯軍禮，秦璃月和葉娜倆人的軍銜都是少尉，等巴布諾夫回禮示意兩人放松后，兩個人才低下下巴，原地跨立。巴布諾夫向伊比威卡雅諾斯基上尉打了個眼色，伊比威卡雅諾斯基上尉向前兩步，很是友善放松地說：

“在我們得知有黑色行動組的兩位會一起參加行動后，我們很是歡迎，我只作為這次行動的交接人向兩位下達我收到的命令。具體情況等你們到了摩爾曼斯克，會有人與你們進行說明后續，如今我們掌握的情況為：安托萬.胡蘭多斯，前西班牙陸航團的中士，根據情報，他背叛西班牙，潛入我國摩爾曼斯克的一處廢棄潛艇維修站，在近期轉移到摩爾曼斯克的山區內，

由于信號問題，我們失去了對他的行蹤追蹤。據內務部情報部的調查，有超過50名以上的極端主義者跟隨安托萬.胡蘭多斯，這些極端主義者我們認為其中有西方的傭兵，親北約派分子，叛國者等等，他們的裝備精良，具體細節還沒有傳過來，內務部指示我們需要盡快抓捕安托萬.胡蘭多斯，因為我們發現有不少媒體在摩爾曼斯克附近，我們確認這些媒體是西方行動人員，不過我們沒法對他們動手，所以，這是一次不會記錄的任務......”

秦璃月和葉娜點頭，秦璃月剛想說什么，卡杰娜把一份文件拍在桌子上，站起身對兩人說：

“你們需要的東西去劇院化妝室后面拿，然后一小時后在劇院門口與FSB冰雹特種部隊集合，他們會護送你們去機場，那個日本小姑娘就先留在我這，我照顧她兩天，你們兩個手腳干凈點，滾吧。”

看來卡杰娜這是有更嚴重的事情要做，著急趕倆人走。秦璃月和葉娜對著中校和上尉敬禮，又對著卡杰娜行禮后趕忙往自己臥室趕去，秦璃月兩人要拿回平板電腦和手機，然后告訴花子這件事。兩個人各懷心事地小跑回臥室。花子已經坐在床上正迷迷糊糊地發呆。

葉娜眼疾手快拿起平板電腦和手機就轉身跑走，秦璃月快走到花子面前，揉著她的小腦袋，為她擦掉眼睛上迷糊的淚水。然后輕聲說道：

“我和葉娜要出趟門，去工作，你在劇院和卡杰娜阿姨好好相處，過不了了幾天我們就會回來，聽卡杰娜阿姨的話，知道了嗎？”

“知道了......”花子還是有些迷糊地回答，秦璃月拍了拍花子的腦袋，轉身向門外跑去。

“秦姐姐？”這時，花子的聲音從秦璃月身后傳來，秦璃月疑惑地回頭，花子揪著衣襟，小聲說：

“要小心啊......”

秦璃月點頭，快步向化妝室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