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驟停,士兵們紛紛開始慢步圍了過來,秦璃月趴在死去士兵的身上,胃部翻涌,忍不住哇的吐了出來,混雜著胃液和藥片碎末的混合物糊了秦璃月一臉。
她支起身子,強忍著疼痛,抓起死去士兵的HK 416C突擊步槍,對著靠近的士兵們大概位置就清空了彈匣,槍戰繼續,秦璃月一把甩飛彈匣,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該去歐洲找一個人,讓她幫忙增加防護性,不過現在,SCAR步槍沒了子彈,唯一一個彈匣還被打壞。
秦璃月把壞的彈匣掏出丟走,從士兵尸體上連忙抽出3個HK 416C的彈匣。又從他腰間的手槍套里把他的老舊P220手槍抓起,別在腰后,這種老古董還在用,可見這士兵是多惡趣味。
秦璃月又對側面探身出來的士兵點射壓制回去后,起身跪著,再次不要命的低身姿沖刺,她左突右閃,走運的躲過幾發致命子彈,突進到靠著柱子向她射擊的士兵近點。
秦璃月左手從腰包里掏出一枚F-1防御手雷,拽下保險環,毫不猶豫的脫手扔向她認為人多的地方,隨后連連對著柱子射擊,邊開槍邊接近,動作迅速,毫不留情。
那士兵被壓制的動彈不得,但突然沒了槍響,他趕緊趁機會冒頭想要射擊,但秦璃月的速度更快,她竟然就和士兵不足一米的地方,左手直接伸出一把握住士兵的槍管,狠狠地向柱子的墻體上撞去,士兵的手被槍和慣力別住,疼痛使槍脫了手,秦璃月右手直接扔掉HK416C步槍,一把將腰后的P220手槍拽出,不要命的把身子撞向士兵。
士兵被她撞得后退,士兵張開懷抱要抓住秦璃月的時候,秦璃月右手從下向上,像一記上勾拳一樣,把手槍猛地撞在士兵下巴上,在士兵驚恐的眼神中,秦璃月猙獰的笑著,扣下扳機。子彈擊碎了士兵的下顎,穿透了他的口腔和腦子。老式P220手槍那獨特清脆的擊錘聲讓秦璃月興奮。
“好久都沒和士兵交戰了......”
秦璃月的臉上濺滿了士兵的血液和腦漿,她大笑著抓過還在倒下的士兵,利用他當自己的掩體,就地翻滾撿起地上士兵的HK416C,感謝軍用制式步槍!
秦璃月拿起槍就再次突進,毫不停留,毫不仁慈,她的身體像是獵豹一樣高爆發,身上的裝備因為丟的差不多了,所以聲音也很小,在槍聲大作的地下停車場,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秦璃月的笑聲讓士兵們渾身發麻,他們早就知道黑色行動組的都不是什么正常人,秦璃月更是瘋子中的瘋子,秦璃月的身姿不斷出現在各個角落,士兵們開始慌張,秦璃月時不時出現士兵的正面,然后開槍擊倒一個人,又消失不見,在槍聲的掩護下,秦璃月甚至開始向士兵們的側后方狂奔。
她的戰意高漲,一直對戰斗力低下的人出手,讓她短暫的忘了曾經的血與火,被子彈擊中后,腦子里的那份激情和戰意重新被點燃,在無數戰場走過的她,仿佛回到了以前的時光。
秦璃月極速奔跑到其中一個士兵后方,士兵聽到身后的喘氣聲,他轉頭的一瞬間,秦璃月的臉幾近貼在他臉上,那雙綠色的眼睛,像惡魔一樣帶著貪婪和殺戮。秦璃月一個膝頂在士兵下身,士兵痛苦的跪下,秦璃月雙手橫持武器,用槍托打了個弧形,槍托狠狠的撞擊在士兵的fast頭盔上。
力道之大,甚至頭盔都出現了裂紋。秦璃月抬腳踢在士兵臉上,士兵被踢得皮開肉綻,秦璃月的靴子把士兵的眼球都踢碎了,秦璃月笑著連續向后跳動,然后跪在地上先打倒一個聽到騷動過來的士兵,又對地上的士兵連開數槍。隨后身子一閃,又消失在士兵們的視線中。
在混亂的射擊中,士兵們覺得自己被戲耍,被玩弄,那瘋女人的笑聲時不時地出現在他們意想不到的位置。這里,就是秦璃月的殺戮場,這里,就是秦璃月最喜歡的復雜地形。
曾經,她是城市戰的專家,現在,她在地下停車場里自由自在,盡情的用她所學的戰術和技巧擊殺一個又一個士兵,子彈在她身邊呼嘯,衣袂隨著動作飄動,腳傷似乎迸裂,但她絲毫不在乎,腎上腺素的爆炸提升,外加熟悉的感覺歸附。
她尖笑著,不斷的戲耍士兵們,讓他們無法照顧對方,車輛被子彈打的不斷發出警報聲,玻璃碎裂,墻皮崩飛。很快,只剩下最后一個士兵,無助絕望,恐懼的站在地下停車場的原地,驚恐不已的來回用槍巡視四周,他看著自己的戰友,一個接一個的突然倒下,或者被那個瘋女人引誘,追擊的時候被反殺,但凡距離稍遠的士兵都會被她近身攻擊殺死。
士兵顫抖著手臂,強穩槍支。牙齒上下打顫。秦璃月的笑聲停止了,槍聲也停止了,那個女人還不見了蹤影。他慢慢后退著,瞪大了布滿血絲的雙眼,靠在了柱子上,就在他身后被柱子擋住后,秦璃月從柱子另一頭緩緩的伸出了手槍,慢慢的頂在了士兵的臉頰下方,從下而上冰冷貫穿士兵全身。
他不由自主的咬住了牙齒,眼睛緩慢的看著秦璃月從他身后冒出來,滿身滿臉的血,惡鬼一樣把身子靠近了他。秦璃月舔著嘴唇,血液侵染的雙唇血紅,她歪著頭,打量著士兵,享受又貪婪的吸著空氣,像是把士兵的靈魂都吸走一樣。汲取力量。秦璃月輕聲細語的說:
“誰叫你們來殺我的?井下欄澈?”
“我......你休想知道!”
士兵用自己最大的力氣怒吼出聲,他一頭撞向秦璃月,可惜,秦璃月在他掙扎的那一刻就開了槍,近距離的殺戮,讓秦璃月呵呵呵的笑著,然后,開始她必做的事情。
除了腦袋中彈的,其余全部尸體,再補一遍槍。做完這些,秦璃月撿起第一個她打死士兵的步話機。打開頻道,陰惻惻的對里面焦急呼叫的人用日語說:
“他們都被我宰了......我警告你們,別再找我麻煩,我不參與你們的事,你們也別管我的事,否則......”秦璃月對著一個靠在車尾奄奄一息的士兵,開槍補殺。尸體滑倒,彈殼落地,對方沉默。秦璃月那滲人的笑聲再次響起。
“呵呵呵呵呵......替我告訴井下欄澈,他知道我是誰,哪怕是他,擋住我的路,他也得死。我不在乎......”
秦璃月說完,搖晃著身子,佝僂著走向花子的位置,她經過皮卡車,看到花子忍住淚水,強硬的抿嘴不哭出聲,她看到渾身是血的秦璃月,緊緊地捂住嘴巴。狂咽口水,不讓自己吐出來。秦璃月看著努力的花子,蹲下來。伸出手。
“走吧,安全了,姐姐帶你去洗洗臉。”
花子顫顫巍巍的被秦璃月拉起,秦璃月轉身帶路,扔掉打空的彈匣,一瘸一拐的走向一地的尸體,從尸體上收集彈藥和補給品。花子隨著秦璃月穿行尸體之間,有幾具身體都不成人形,子彈打碎了頭骨和面部,胳膊和腿也被手雷炸的散落。血液和碎肉以及骨頭碎片,內臟以及衣服碎片糊在各處。
秦璃月似乎還在尋找著幸存者,時不時抬槍瞄準早已失去生氣的尸體。秦璃月的腳開始疼起來,情緒平穩的她帶著花子走出地下停車場,從包里拿出口罩,戴上,徑直向安全屋走去。
這次她不再尋找人少的地方,哪人多她去哪,她要讓日本政府想起來,他們欠秦璃月的人情,他們欠秦璃月兩次救下數百市民性命的人情。現在,她就是要一身血的拉著花子走在人多的地方,大大方方的讓市民們對她錄像,拍照,警察遠遠的跟著秦璃月,秦璃月看著他們,從腰包里取出一個小皮夾,隔著好遠向警察擺擺手,挑釁一樣得指著警察。你們拿我沒辦法!
市民們紛紛給秦璃月讓路,秦璃月內心深處的那一部分被觸動,幾年前她也是這樣,滿身血污,從東京地鐵站里走出來,迎著群眾的目光,迎著警察和軍人的視線。完全不在乎任何人的走自己的路。
秦璃月用袖子擦擦臉,不斷的向各個攝像頭拔下口罩露出自己的臉,然后再拉上口罩繼續前進,她要留下訊息,幾年前的復仇,幾年前和我作對的人都死了,誰擋我,誰死。秦璃月昂起下巴,她不再管米斯非的命令,當她一個人的時候,她就不再是黑色行動組的成員,黑色行動組也不會承認她的行為,當然會盡可能的撇清關系,然后再暗中護著每一個黑色行動組的成員。
一旦有黑色行動組成員被暴露,那么黑色行動組就會指使暴露的成員干更臟的活。更危險的工作,秦璃月尤其是其中最好用的攻擊。因為她近乎從不留下活口,這在某些程度上來說,很符合黑色行動組的宗旨。
在人群的嘈雜聲中,花子看著秦璃月的側臉,突然想起幾年前震驚世界的東京地鐵爆炸案,恐怖分子在東京地鐵站和列車中設置了數個炸彈,炸彈當量之大,能把整個地鐵站和列車都炸飛。警察們在糾結,在安撫恐怖分子情緒,軍隊一直沒有權限介入,只能在地鐵站外面等候命令。
黑獵犬1-2和旭日1-1接到命令,聯合行動,突襲恐怖分子。在此之前,恐怖分子要求釋放23名被日本政府抓捕的極端主義者,但這23個人都是組織中位高權重的領導者,日本政府在不斷拖延時間,也根本不想釋放花了無數人力物力才抓到的領導者。恐怖分子在不斷的拖延時間下失去了耐心,并放出狠話。
每小時殺10個人質,直殺到日本政府妥協為止,在地鐵站和列車里,有776名無辜民眾被他們挾持,但恐怖分子只有區區8人。黑色行動組不斷的和日本政府協商,突入進攻,爭取在幾分鐘內完成消滅恐怖分子,降低最大傷亡。日本政府最開始是同意的,在黑獵犬1-2和旭日1-1從其他地鐵站進入地下后,日本政府緊急叫停了命令。
因為被挾持的民眾中,有幾個高官家的孩子,他們希望能和恐怖分子協商,優先把這幾個孩子放了。米斯非當時聽到這個命令,肺都要氣炸了,你這不是明白的高速恐怖分子,他們手里有高價值目標嗎?
但日本政府還是通過談判人員,試圖與恐怖分子溝通,釋放高官孩子。不出意料,這幾個孩子被恐怖分子更加嚴密的看守。并更新條件,這幾個孩子,會在日本政府的拖延下,第一個成為被槍殺的目標。
也就是這個時候,提前滲透的秦璃月和葉娜,安東因為日本政府和黑色行動組問題,來回拉扯著進攻和撤退的命令。在恐怖分子最終失去耐心,被逼急槍殺了10個人質之后,米斯非當機立斷下令,讓秦璃月三人分散突入,解救人質。
最開始的救援行動是順利的,8個恐怖分子被秦璃月三人消滅,本以為沒有威脅的三人正在疏散群眾離開,但就在這時,從地鐵站另一邊陸續跑來十幾個恐怖分子,經過一場激戰,秦璃月三人拖住了恐怖分子的回防,等到了黑獵犬1-2小隊其他人的支援。
那天,秦璃月在黑夜中,帶著最后一批被挾持的人質,走出了地鐵站,她的頭盔被打碎,衣服上滿是血跡,臉上和手上已經看不出皮膚顏色,蒙著半面臉的她,只有綠色的眼睛依舊閃亮。帶著漠視,帶著殺意和刺骨的冰冷。那雙漂亮的眼睛一度在日本各大論壇爆火,世界沒見過的臂章,沒見過的武器裝備,沒見過的制服,沒見過的多國部隊人員行動。
這讓當時世界掀起很大的陰謀論。認為世界是被一群有著滔天權勢的人控制著。而秦璃月那雙漂亮的綠眼睛,也被當時的媒體標題寫為“東京魔女”
花子緊緊握住秦璃月滿是血的手,跟隨著秦璃月的腳步,她抬起頭,望向這個高個子的女人,輕輕低下頭,一股崇拜和敬仰油然而生,那是堅強,是勇敢,是哥哥一直教導花子要做的事情,是花子所理想的人,她輕輕拉了下秦璃月的手,秦璃月蒙著臉,看不出表情,碧綠的藍眼睛中帶著疑惑。秦璃月看著花子揚起的笑臉,似乎陰霾和恐懼被一掃而光,花子笑呵呵的對秦璃月說:
“秦姐姐,你知道嗎?你以前在日本很出名的哦。”
秦璃月輕聲笑著,跛著的腿似乎輕便了一點,她轉回頭,看著越來越近的安全屋和被警察們不斷驅離的人群,頭也不回的笑著說: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