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手雷在爆炸前2秒被秦璃月又一次盡力踢出，手雷在巷子盡頭爆炸，但是沖擊仍然把秦璃月炸的腦袋眩暈，好在巷子那邊的人影被手雷逼退，沒有追過來，秦璃月從口袋里甩出手銬鑰匙，丟給地上亂叫的李英賢，邊向巷子那邊壓制射擊，邊往后退。

“不想死就起來快跑！直接扔手雷過來就是想連你殺了！”

“我這是造的什么孽啊！該死的狗崽子！”

李英賢屁滾尿流的在地上掙扎，反手撿起鑰匙。擰著身子連連跑向另一邊，秦璃月改為點射，向巷子那邊不斷探頭想要反擊的人影開槍，她腦子昏昏沉沉的，視線模糊，EVO蝎式沖鋒槍的子彈打完后直接抽出格洛克G18沖鋒槍，全自動扣住扳機不松手，打的巷子另一邊墻皮飛濺。

她計算著子彈數，在還剩下7發的時候扭頭就跑，火力出現空隙，巷子那邊的人轉身走進來，想要瞄準秦璃月，但是她踉踉蹌蹌的步伐外加本就輕巧的身體，幾下躲過了他們的瞄準。這下襲擊她的人就不再猶豫，推開全自動，“突突突”地對秦璃月的大概位置掃射，子彈在秦璃月周圍呼嘯，打飛小巷中的雜物，垃圾和瓶瓶罐罐碎片砸在她的后背上。

秦璃月頭也不回，向后直接開槍掃射，對他們打光子彈后向前飛撲，重重的落在巷子出口處的倒下自行車上，自行車把手頂在落下的秦璃月肚子上，重力加速度摔上去的秦璃月嘔的一下，疼的她在地上咕嚕一圈，躲開后面的追兵，靠在出口處的墻后換彈。

秦璃月的腦袋已經開始有些恢復了，炸裂般的疼痛讓她現在心情十分不好。她閉著一只眼換好EVO蝎式沖鋒槍的彈匣，又換好G18手槍的。擦去眼睛上的血，眨巴眨巴眼睛。努力恢復視線。

她沒想到有人會伏擊她，在韓國這種地方，黑幫都只是用刀子和鐵管，有手槍的都得被政府監控。想要殺她的人不但武器是全自動的，而且還有手雷。這明顯不簡單。

秦璃月心中默數5下，從出口處斜側身突然探出小半身子，對著走進巷子進入狹小地形的其中一個殺手開槍，EVO蝎式的高射速連連打在其中一人身上，令秦璃月做夢都想不到的是，被打中身體的人只是晃了晃身子，痛叫一聲后，像是沒事人一樣繼續對著秦璃月射擊，而另一個人躲在他身后，在他身后換彈。秦璃月被子彈打的抬不起頭，隱約看到殺手穿著一身黑色作戰服，穿著起碼4級以上的防彈衣。

秦璃月又被壓制回拐角，不敢相信的蹲下，甩甩腦子，以為自己是出現幻覺了，然后再一次突然探身，這一次她瞄準了殺手的脖子，扣住扳機，子彈隨著后坐力和高射速向上飛起一點。

這次，子彈打在殺手的臉上，他這才倒下，而另一個殺手見隊友死了，點射著壓制秦璃月。秦璃月擦擦眼睛。使勁的甩了甩腦袋。她現在甚至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腦震蕩了？

可能是吧，秦璃月丟棄彈匣，換上新的，想要再次探頭的時候，李英賢開著一輛不知道從哪搞來的馬自達轎車，呼地在秦璃月背后停下，他驚慌失措的大喊：

“快上車啊！”

秦璃月把手伸出拐角，掃射了幾槍，對另一個殺手造成壓制后，拉開副駕駛車門跳了進去。李英賢一腳油門踩下，汽車在原地摩擦輪胎，然后疾馳而出，秦璃月把身子探出車窗，瞄準著小巷出口，殺手出來的一瞬間秦璃月扣下扳機，子彈嗖嗖地打在殺手身上，把他打倒在地。

這才縮回身子，從防彈衣胸口的彈匣換上新的。然后使勁的扇了自己兩個耳光。再努力的眨眨眼，咬牙拿手搓自己的太陽穴。兩顆手雷近距離的爆炸著實把秦璃月的腦袋炸的不輕，眩暈和乏力隨著腎上腺素被中和，她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回頭看了眼滿口臟話的李英賢，輕聲說：

“你還能回頭救我？”

“你欠我人情！槍架！人情換命！瘋女人！”

秦璃月覺得有些好笑，這小子膽小怕死，秦璃月留他一條命是不想斷了線索，沒想到這小子竟然會來救她，大概率是覺得槍架死了，他肯定跑不了吧？秦璃月伸手拍了拍李英賢的臉，李英賢張口就罵：

“別碰我！瘋子！車是偷的，我們得趕緊走！我們去碼頭，去那里躲一躲。那邊有我的公寓，只有我知道！”

“也行......也行，說實話，我沒想殺你來著，你死了，我怎么知道我弟弟的情況？”

秦璃月靠在椅背上，翻找著香煙，好像是詛咒一樣，每次秦璃月運動后都會把香煙丟在莫名其妙的地方，然后煩躁的想要抽一口休息一下的時候，總找不到。

李英賢看了眼滿身找東西的秦璃月，把頭轉回前方，加大了油門，他心里想著會不會這個女人又在想什么壞主意，趕緊把她送到碼頭，然后分道揚鑣，趁早遠離秦璃月這個惡名遠揚的家伙才是最好的。

“給，韓國煙，沒想到你這么能抽煙，你們當兵的不應該不允許才對嘛？”

“很多人問過這個問題，我給每個人的回答都不一樣，活著的時候就要享受，你們這一行不也是遵循這個道理？”

秦璃月接過煙，翻出打火機點燃，然后抽了一口，從倒車鏡往后看，沒有發現追兵，她開始思考，她一生樹敵不少，想殺她的人更是數不勝數，不過現在想要殺她的人，大概率是抓走秦小幺的那一幫人，那一身黑色作戰服秦璃月沒有見過，不可思議的是，能防住EVO蝎式沖鋒槍高速掃射的防彈衣，軍工品牌很多，殺手穿的防彈衣品牌。秦璃月也沒見過。

私兵？黑幫？傭兵？可能性可是太多太多了。秦璃月從來都是債多不壓身，得罪的人多了，反而她就不在乎了。秦璃月不再想是誰想要殺自己，李英賢如果不是跑得快他也得死。現在想那么多干嘛？秦璃月聳聳肩，叼著煙把平板電腦遞給李英賢。

“去這個位置，我需要準備一下，你在樓下等我，期間給你手下打電話，準備船或者飛機，你跟我去趟日本。”

“什么？！我憑什么和你去日本？！”

李英賢瞪大了雙眼，他一個走私販子，和你這個世界政府的爪牙有什么交集，李英賢自己想，如果他和秦璃月去了日本，這不是羊入狼口？

這一路憑道上對秦璃月的描述和傳聞，秦璃月保不準就半路就開始折磨他，秦璃月下手極黑，被她抓住的目標，沒有一個死相完整的。秦璃月吐出煙霧，關上EVO沖鋒槍的保險，轉頭說：

“我這個人吧，心善，看不得人受苦，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別擔心，我一般都是得到我想要的東西之后給個痛快，說不殺你就不殺你，你以為我走了，你會有好下場嗎？”

“那我也不和你走！人有自己的命運，我可離你遠點！”

李英賢嚴正拒絕了秦璃月，僅僅一面就成一個船上的人？想都不要想！秦璃月聽李英賢這么說，她也不生氣，本來她也不想殺太多的人，給自己增加更多的仇家，幾年前她惹的人足夠多了，世界上很多地方自己一個人都去不了了，李英賢雖然只是個走私犯，對她來說無關緊要，殺不殺的，已經沒有什么必要了，既然李英賢不愿意和秦璃月走，她也不強求，但是她不想欠一個走私犯的人情。

“那你就把我送到位置，你離開江陵市，走得越遠越好，躲一躲，要殺我的人，既然連你也想殺，躲起來可能會好一點。”

“那我謝謝你的建議啊！槍架！”

李英賢陰陽怪氣的回答，秦璃月一體化防彈衣上的監控攝像頭被秦璃月關閉，剛才被襲擊的場景記錄下來了。秦璃月做很多事都會記錄下來，留作備份，為以后再用，不過現在她需要把這份視頻發給米斯非，沒見過的勢力和組織，黑色行動組情報部一定會對他們很感興趣。

秦璃月從口袋里找出止血噴霧，對著后視鏡向自己額頭上方的小口子噴了兩下，清涼的觸感呲得她咬牙切齒的，然后秦璃月看了看傷口，確認沒有流血后，拿出繃帶在頭上纏了幾圈。

“崔尚京和你說的我送的你弟弟他們？”

“嗯。”

秦璃月應著，檢查著身上有沒有其他傷口，發現沒有痛感和流血的位置，就拿出在小吃街購買的礦泉水，接在手上，抹除臉上的血跡。李英賢開著車，時不時看一眼清理自己樣貌的秦璃月，他發現這個瘋女人冷靜下來后，還是蠻好看的。

但他很快把腦子里的想法甩出去，這大姐可不是什么正常人，一會笑一會瘋的，他堅定了和秦璃月分開的心，隨后開口：

“你弟弟和那些人相處的不錯，別太擔心，我這不是安慰你，我也有個妹妹，9歲，每天纏著我上海上看水母漂在海面。她說海底里有塊煩人的黃色海綿，還有個腦子不靈光的粉色海星，她一直纏著我給她抓住它們......”

“然后呢？”

秦璃月擦拭著臉上的污血，撇了一眼表情逐漸哀傷的李英賢，李英賢眼中逐漸浮現淚花，他憋了半天情緒，然后沉重呼氣后，說：

“恐怖分子的病毒把她從我身邊奪走了，還有我的父母，我的叔叔，我的姐姐，韓國政府的不作為讓我絕望，我全家三戰前兢兢業業的工作，從來不碰違法的事，結果呢？三戰我們全家幸存，卻因為懦弱的政府，只剩我一個，我要活著，槍架，我要活著看到這該死的地方崩潰坍塌！”

“我說了我不殺你......你和我說這些干什么？”

秦璃月把水瓶從窗口扔出去，砸到另一輛車上，嚇得旁邊的司機大罵秦璃月，秦璃月轉過臉，關上窗子，看著猶豫的李英賢。

“崔尚京是縱容恐怖分子的妥協派，我一直在攢錢，在攢錢找人殺他......雖然他被你殺了，但我還是需要謝謝你.....”

“不客氣，那你為什么不和我去日本？我研究過你的資料，我知道你家里的事，活著總比死了強，和我去日本，開始你的新生活不好嗎？”

秦璃月看著越來越近的安全屋，想要拉李英賢一把，是的，李英賢是走私販，是壞人，但秦璃月需要李英賢活著，在資料中的李英賢，如一只多爪章魚，和各個勢力都有聯系，關系都不錯，對她打聽情報很有用處。秦璃月其實并不在乎李英賢后續是死是活，她所說的話也是不由心的，訓練中教授秦璃月安撫目標的話術罷了。

“我要繼續搞垮腐敗的政府，我一家人的命，不會那么簡單的就被忘記。病毒擴散，政府官員逃跑，留下人民等死。大韓民國中的蟲豸一天不除，我每天活在對家人的愧疚中。”

李英賢停下車，已經到了安全屋公寓的樓下了，秦璃月打開車門，沒有再和滿眼淚水的李英賢說話，韓國人的死活和她沒什么關系，她從不懷有圣母心，做事果斷，辦事干脆。

她不喜歡磨蹭，拖沓。李英賢的故事和她無關，秦璃月一直都是孤身一人，除了在黑獵犬1-2感受到“家人”的感覺，自己的父母干脆就是把她當做個工具罷了，他們喜歡的是弟弟秦小幺，不是秦璃月。秦璃月趴在咬牙忍住流淚的李英賢車窗邊，冷冷地說：

“對于我弟弟那邊，你還有什么了解？送我到這就行了，你自己走吧。”

“我手下逗你弟弟，對你弟弟套話，問你弟弟認不認識帶你弟弟旅行的人，你弟弟說認識，后來你弟弟主動找我的手下聊天，說很想你，說你忙，還說，帶你弟弟走的其中一個女人，叫做莫娜。”

“嗡~”秦璃月大腦仿佛觸電，莫娜，黑獵犬1-1的成員，在綠梅公園個人行動后失蹤的莫娜，她怎么會和自己弟弟在一起？同名？她大概率是殺了卡爾妻子，T骨幫老大的女人，現在，很多事情都說得通了，但為什么會是她？

曾經一起相處，一起協同作戰，一起吃住，一起共患難的戰友，怎么能是抓自己弟弟的人呢？更何況黑獵犬1-1也叛逃了，她沒有人可以去問情況。莫娜的這個名字久久在秦璃月腦海里環繞，秦璃月拍拍李英賢的車頂，走回安全屋，腦子里一團亂麻。許許多多的過往和可能來回翻涌。

秦璃月默默地收拾裝備，抓了一頂鴨舌帽，扣在纏著繃帶的腦袋上。她安靜的坐下，無論如何她都想不通其中的緣由，為什么莫娜會抓自己弟弟？她能既抓自己弟弟也能刺殺那么多的人？黑獵犬1-1為什么叛逃？僅僅是因為一個隊員？就整隊叛逃？黑色行動組是兄弟姐妹關系如親人，但任務至上，拋棄隊友的事并不常見。

整個米斯非獵犬中隊也就只有黑獵犬1-2的隊伍不會這么做。其中的關系復雜，秦璃月越來越想不通，越來越迷惑。但如果真是莫娜抓了自己弟弟，她一定能好好照顧自己秦小幺，但如果這個莫娜是別人呢？叫莫娜的歐美人數不勝數，但為什么秦小幺會認識？

秦小幺認識的莫娜就兩個，一個死于車禍，一個就是黑獵犬1-1的莫娜。那后者的概率很高。如此循環的秦璃月更加確信自己的想法沒錯。那她以后不但要面對曾經的戰友莫娜，說不準還要面對整個黑色行動組中，實力數一數二的黑獵犬1-1成員。

秦璃月腦袋更加疼痛，她呲牙站起來，突然聽到樓下數量汽車拖著長長的剎車聲停下。秦璃月趕忙湊到窗戶邊，小心的通過百葉窗向下窺視。

只見安全屋樓下的大街上停下6輛轎車，從上面陸陸續續下來一群穿著黑西裝，帶著黑色口罩的人，他們穿著防彈衣，手里握著不同型號的槍械，這一看就是奔秦璃月來的。秦璃月皺起眉頭。快步走向軍械室，開始尋找著武器，然后她咬著牙低聲自言自語：

“找死是吧？真是受夠了！喜歡追？那就追到地獄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