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臟水沾身
- 槍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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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929字
- 2023-12-21 14:19:39
四月初的烏拉爾山脈依舊是那么寒冷,天空中零星的飄落著雪花,山風卷起白茫茫一片的碎雪讓跑道看起來朦朧不已。烏拉爾山脈的海拔并不高,平均下來只有500-1200米。而且因為常年積雪和迷霧,這里每年都會有徒步旅行的倒霉蛋迷失其中。實際上,那些徒步旅行的旅者們只是被駐扎在這里的黑色行動組士兵帶走了而已。
秦璃月坐在老舊伊爾76運輸機里抽著煙,她手上戴著手銬,正和身旁的兩個黑色行動組士兵笑著和她聊天,而兩個黑色行動組士兵顯得拘謹不已,他們不想多和秦璃月有聯系。但礙于軍銜和秦璃月是“垃圾處理隊”的身份。秦璃月問他們什么,他們也只好勉強回答。
“所以說,我不在這段時間,一點趣聞都沒有?沒有人惡作劇?”
“沒有!長官!”
秦璃月看著臉上流下冷汗的年輕士兵,仔細觀察著他尷尬的臉,這小子一副你別問了姑奶奶,再問影響仕途的表情。秦璃月嘿嘿笑著聳聳肩,安靜的抽起煙。
兩天前,秦璃月隨著野鼠和德尼偷渡到了俄羅斯邊境,在老毛子的野外機場,秦璃月要求返回烏拉爾基地。當地駐軍的俄羅斯軍隊在俄羅斯黑色行動組的要求下,為秦璃月戴上了手銬,最開始秦璃月還不想戴上,但是看野鼠和德尼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眼神,自己還是老老實實的戴上手銬和俄羅斯軍隊離開。
野鼠和德尼則在秦璃月上飛機后就離開了,臨別前野鼠又一次熱情邀請秦璃月和葉娜參加自己的婚禮,他們更改了婚禮時間,應德尼的要求,更改到12月25日。野鼠那張洋溢幸福的臉好像在說:“他知道我反應越來越差,可能記不住結婚紀念日,所以定在圣誕節那天。”
秦璃月也很暖心的看著德尼,德尼則是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秦璃月很是鄭重的和野鼠二人表示,自己絕對會參加兩人的婚禮,并詢問能不能帶家屬,野鼠聽到秦璃月的問題,更是開心的不行,她覺著人越多越熱鬧,很是喜歡秦璃月的提議。在秦璃月和他們說完再見,轉身隨著12個趕來接應秦璃月的黑色行動組士兵上飛機時,野鼠在機艙門關閉前對秦璃月大喊:
“謝謝你和舞者的花!以后!以后不要!不要送錢啦!我們!我們還夠!你一定會!會沒事的!”
聽著野鼠的喊聲,秦璃月微笑著默默點頭,野鼠和德尼冒著巨大的危險救了自己,這個人情是秦璃月欠下最大的一個。本來要享受幸福生活的兩口子因為自己的事出生入死,外加野鼠的大腦情況每況愈下。秦璃月嘆口氣,有時候覺得自己真該死。本來理應得到美好人生的好人受盡苦難,應該死掉的家伙卻活的好好的,老天有時候真是不公平。
隨著機艙門關閉,野鼠的聲音消失,秦璃月這趟不知道未來死活的旅途開始。老舊伊爾76在破爛不堪的機場跑道上掙扎起飛,向著烏拉爾基地飛去。在飛機上秦璃月看著身邊略微熟悉的臉,確認他們是烏拉爾基地的黑色行動組士兵。
后來秦璃月了解到,這些家伙早就得到命令,提前來俄土邊境等待。命令是米斯非通過上層發布的,老家伙還是了解自己的。
隨后經過安全著想并轉機,在2041年4月4日這天,伊爾76運輸機降落在烏拉爾基地的野戰機場。秦璃月在黑色行動組士兵的護送中走下飛機,那熟悉的場景讓秦璃月感到略有些溫暖,這里是她僅次于“達利亞”大劇院呆的最久的地方。干凈整潔的機場跑道,警戒森嚴的防守,那一排排各國先進的運輸機和直升機在被地勤人員維護著。
“呼......也算是又回來了......”
秦璃月隨著士兵們登上運送她的車隊,在山區里的平原中飛馳,隨后進入一處偽裝的很好的地下隧道中,在里面行駛了十幾分鐘后,才到達烏拉爾黑色行動組基地。
整個基地在一處凹陷的盆地里,四周都是山峰環繞,這地方其實按理來說是不應該建基地的,這種地形太適合被突襲,還沒法有效快速組織防守,很容易被襲擊。但黑色行動組上層也只是抱著實驗的計劃建造的基地。他們其實也無所謂,這個世界不缺乏有奉獻犧牲精神的人,愛國者一抓一大把。永遠不會缺少人手,被襲擊也無所謂。
車隊快速穿過在基地中訓練的士兵們,秦璃月往外看去,希望看到自己熟悉的家伙們,可惜除了駐扎在基地里的士兵們,秦璃月一張熟悉的臉也沒看到。基地的三個主建筑成品字型排列,分別是宿舍、訓練教學樓外加那些科學怪人呆的實驗室。基地四周圍著電網圍欄,圍欄內的機庫和車庫中,時不時有載具進出。
秦璃月向山頂的圓球雷達站看去,果然,那里還是因為積雪霧蒙蒙的,在雷達站山峰下面的宿舍后方,單獨八排樓房是家屬樓,花子就住在其中一棟樓里,秦璃月情不自禁的多看向那邊兩眼,不知道花子現在怎么樣,估計小丫頭大概率不知道自己回來了吧。畢竟葉娜是不會告訴她,你的秦姐姐要被審查,說不準還要上軍事法庭。更備不住要被自己人槍斃。
一想到自己后心會被用步槍打穿,沒死透還要用手槍補槍,秦璃月皺起眉頭,她實在想不到被自己人槍斃會是什么樣的。她從來不知道黑色行動組犯了重罪的家伙們是怎么死的,她沒打聽過,也沒詳細了解過犯罪的士兵們。只是希望自己不會真走到那一步就好。
遠遠地,秦璃月透過車窗看到米斯非帶著黑獵犬1-2的混蛋們站在宿舍外面,秦璃月在車里笑著和他們打招呼,可所有人都一副復雜的表情。就連在人群中的葉娜都是秦璃月沒見過的悲傷。秦璃月有些納悶,這不還沒定下來我的罪名呢嗎?怎么現在就這個臭表情?
但車隊在黑獵犬1-2的隊伍面前路過,秦璃月心中一顫,車隊走的方向是向著羈押區前進,秦璃月站起身剛要向米斯非大喊,她身旁的黑色行動組士兵唰的拔出手槍,士兵搖搖頭,于心不忍的說:
“長官,我們明白你的心情,可上面的命令......先帶你去其他區域.....休息,長官,請您冷靜,不要讓我難做......”
“哦,沒事,能休息最好了,這段時間累壞了......”
秦璃月嘴硬的笑著回答,她心里不安的坐下,旁邊的士兵又把手槍收了起來,他不斷的嘗試想要和秦璃月說什么,但是嘴巴好幾次張開,最后又都合上,最后他無奈的輕輕用肩膀頂了下秦璃月小聲說:
“長官,上面下來人了,土耳其和俄羅斯方面也都派了人,等下我們到了后會將您交由憲兵......照顧......”
“MP dog......”
秦璃月嘖了聲,無論是哪個地區黑色行動組的士兵,沒人不討厭戴著MP(憲兵)袖套的家伙們,這群如狼實狗的家伙成天找茬挑刺,一旦出現軍事危機,這群人往往是跑的最快的,最開始黑色行動組組建期間就出現過這種事,世界各地的黑色行動組或多或少都出現過槍殺憲兵的事。大家都咬牙切齒的討厭這群食腐生物。
車隊停下后,秦璃月望著這座地下“羈押室”的大門,想來也是諷刺,她以前都是抓人進去審訊,沒想到自己會有著戴手銬被審訊的一天。當她隨著士兵們走下車,大門兩旁的憲兵擠開攙扶秦璃月的士兵,粗魯的抓著秦璃月的胳膊拉著她往地下走去。被他們抓的有點痛的秦璃月皺起眉頭,但還是表現出一副隨意的樣子笑著說:
“伙計,輕點不行嗎?”
“安靜!士兵!”
憲兵冷冷的回答,秦璃月又嘖了一聲,她身邊的憲兵更是拉扯推搡著秦璃月快步走,秦璃月沒辦法,雖然一肚子火和委屈,也沒法發作,任由憲兵將她帶到一處包滿了防撞護墊的房間,直接把秦璃月推入其中,手銬也不給她解開,鎖上鐵門后就跨立在羈押室兩邊。
秦璃月用手銬撓了撓額頭上發癢的傷口,她看著周圍慘白的泡沫包裹的軟墊,腳下踩著的也是同等材質的地板。聳聳肩,這地方可比土耳其那陰暗潮濕的地方好太多了。
再次進監獄的秦璃月躺在地上,耳朵邊的馬桶傳來陣陣惡臭,秦璃月被熏得鼻子發痛,起身把馬桶蓋子關上,連連用腳去踩沖水按鈕。這群王八蛋都不收拾一下,尿漬和血跡還留在地面泡沫的縫隙里。秦璃月惡心的尋找了塊稍微干凈的地方坐下。便閉上眼睛沉默不語。
秦璃月啊秦璃月,沒想到吧?沒想過今天吧?囂張小半輩子的你連續進兩次監獄,其中一個還是自己人的,現在開心了嗎?
腦子里亂糟糟的想法持續侵蝕著秦璃月的心靈,她把頭抬起,望向天花板,很快腦子里的東西都不再繼續,因為如果人類有煩心的事或尷尬的記憶,人類抬頭向天看去,大腦沒有辦法有效的快速處理思緒,腦子里的亂事會很快退散。這招是黑獵犬1-2的醫療兵樸金秀教自己的,幾年前是要秦璃月不要被內心擊垮,沒想到今天用上了。
“代號槍架的作戰士兵,有長官見你!”
門外的憲兵冷著聲使勁兒錘著鐵門,秦璃月動也沒動的抬頭看向天花板,鐵門上也貼了泡沫軟墊,她其實沒太聽清楚,索性懶得起來。鐵門外有人說了什么,在一陣爭論中,鐵門被憲兵打開,一個憲兵走進來,伸手抓著秦璃月的衣領大力的把她拉起來。然而一只手推開憲兵,那手上的文身讓秦璃月笑出聲。
推開憲兵的正是葉娜,她擼起袖子指著憲兵就用俄語大罵一通,米斯非緊接著走了進來,他顯得蒼老許多,臉上的胡子看起來許久都沒有修剪,眼神中滿是疲憊和看到秦璃月安全后的安心。他轉頭看向和葉娜對罵的憲兵,冷著臉盡力語氣和善的說:
“對我人禮貌點!這里沒你的事了,我要帶我的士兵吃口熱乎東西。”
說完,伸手寵溺的拍了拍秦璃月的臉,他摸著秦璃月消瘦下去的臉龐,別過頭不讓秦璃月看到他的眼神,抓住秦璃月的手銬就把她往外拉。秦璃月嘿嘿笑著低下頭,隨著米斯非離開羈押室。
“長官!您這樣不符合規......”
“喝嗚嗚嗚嗚”
憲兵剛要阻止,葉娜像是母狼一樣喉嚨里發著低吼,在憲兵不善的眼神中,葉娜對著憲兵豎起中指跟隨米斯非離開。秦璃月跟在米斯非身后,看著他開始越來越嚴重的禿頭,忍不住輕笑出聲,米斯非回頭瞪了一眼秦璃月,哼了聲狠拽了下秦璃月的手銬,險些把秦璃月拽倒。
不過秦璃月并不在意,她內心暖洋洋的一步一步跟在后面,看著米斯非的背影,這老家伙對自己不是一般的好,米斯非做到了自己親生父親都沒做到的事,他疼愛,保護秦璃月,甚至說是溺愛這個叫自己叔叔的女孩。秦璃月一臉溫馨的看米斯非推開所有試圖擋住去路的憲兵,咯咯咯地在米斯非后面笑著。
“你還笑?差點死了,給我惹出這么多麻煩,你還敢笑?”
米斯非伸手推開一個憲兵,頭也不回的嚴厲說著,秦璃月看著追上來對她做鬼臉的葉娜,狡黠的對葉娜眨眨眼,然后對米斯非說:
“我爸要是沒死那么早,讓他和你學學怎么當個父親也不錯。”
米斯非身子一震,隨后他加快了腳步,一聲不吭的把秦璃月帶出了地下羈押室,往宿舍走去。秦璃月看著老家伙紅起來的耳朵根,秦璃月笑的更開心了。她對父母沒什么感情,生而不養,生而為己,所有的愛都給了秦小幺,秦璃月只是提前出生罷了。是米斯非教了她做人,教了她除了學校,實習和世界是什么樣子的。
他一步一步的從頭教秦璃月怎么與人相處,怎么看人眼色,把他所知道的,所了解的,都教給了秦璃月,甚至有時候,米斯非還會叫上秦璃月打打板球。秦璃月從沒體會過父愛,如果卡杰娜是嚴母,那米斯非就對秦璃月來說是慈父。她尊敬米斯非,她也敬愛米斯非,隨著不斷有憲兵被米斯非喝開,秦璃月的心情越來越舒緩起來。
葉娜驅趕著追出來的大群憲兵們,對著宿舍那邊站著的人群大喊:“你們這群王八蛋就看著是吧!來幫忙!老大紅著臉呢沒看見?”
“來了來了!”
“讓我看看是誰攔小架子回家?”
“你再叫!想打架?別以為你是憲兵我就不敢揍!”
“來啊!動手啊!沒蛋的東西!”
隨著一聲聲爆喝,從秦璃月身邊陸續沖過她熟悉的臉龐。黑獵犬1-2和1-3的隊員們沖向憲兵,和他們推搡在一起,這個基地按理說最大的是上面的負責人,其次就是米斯非,米斯非的手下哪個不傲?哪個不強?憲兵怎么了?這不是在國家軍隊里,這是黑色行動組,憲兵那套在這沒用!這些憲兵大多是其他國家中抽調出來的,真以為自己很有能力?
秦璃月看著自己的戰友們和憲兵打成一團,蘭德曼還在和憲兵講理,然后背過手做手勢讓其他人動手。
隨即,混戰打響,安東一手一個夾著兩個憲兵腦袋,把他們丟向一邊,怒吼著沖進人群。宮田栗子裝作被憲兵打傷,正躺在地上不斷抽搐往外吐唾沫。樸金秀跪在宮田栗子身邊哭天搶地的,大罵憲兵不是人,這樣子活像她老了后的惡老太婆。
印度榴彈手卡曼在樸金秀身邊,用他的濃重印度英語阻攔著憲兵,閉著眼睛大吐口水,德國狙擊手道爾話很少,所以他直接上手狠踢一個被黑獵犬1-3對于架住的憲兵。西班牙偵察兵安東尼奧一邊用鼻涕涂抹憲兵的臉,一邊抱以老拳錘擊落單的家伙。
法國工兵米爾被憲兵們打倒,死死的抱住一個憲兵的腰,讓來自墨西哥的突擊兵帕魯諾錘揍他人。而為狙擊手道爾做副射手的芬蘭精確射手魯登道夫站在一邊冷眼旁觀,他和狙擊手道爾一樣不愛說話,但難得的拿出對講機呼叫著什么人,不一會,從宿舍里又沖出來十二個人,他們穿著以前黑獵犬1-1的制服,也加入了混戰。
“這么打下去不會有事嗎?”
秦璃月看著呼叫增員后被憲兵按倒的魯登道夫,回頭對葉娜說著,葉娜聳聳肩,使勁兒的吹了聲口哨,四面八方突然冒出黑色行動組的士兵們,他們手里拿著掃把和鐵鍬,有人舉著凳子和頭盔,甚至有個家伙在大冷天光著膀子,手里用俄語大罵著,操著廁所里的拖布加入了對憲兵的圍毆。葉娜則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哈哈大笑,米斯非更是一步一步沉重的帶著秦璃月往前走。沉默不語。
葉娜揉著秦璃月的頭發,摟住秦璃月的脖子就在她臉上啄了一口,秦璃月臉紅起來,連看向米斯非背影,瞪了眼葉娜,哼了聲別過頭,葉娜站住腳,回頭看向作訓場打的雞飛狗跳的人群,笑著說:
“放心啦,被揍的不是我們基地的憲兵,我們的憲兵不會不懂規矩,土耳其黑色行動組的家伙認為我們憲兵會庇護你,所以提出把別的基地的狗調過來,那就可憐這群家伙了。揍他們也白揍,這些混蛋來這一個多月,作威作福,大家早看他們不順眼了!”
秦璃月回頭看著不斷有黑色行動組成員故意哀嚎一聲,倒在地上使勁兒的裝著抽搐,會心一笑,
“這群王八蛋,有時候也能做點人事。”
嘴上這么說,秦璃月心里已然是感激和溫馨,她低下頭,臉越來越紅,她在這找到了真正家的感覺,父母的冷漠和操控又算什么?自己已然有了新的家。這群看起來不著調的家伙,實際上,還是關愛自己的。
“葉娜,去餐廳,叫廚房做點熱食。”
米斯非又恢復冷著臉的樣子,胡子一顫一顫的命令葉娜,葉娜調皮的敬了個禮,又對秦璃月做了兩個鬼臉就跑向餐廳。而米斯非帶著秦璃月進入宿舍,上了樓,回到了隊員們休整時的大廳。
秦璃月看著周圍熟悉的一切和味道,整個人放松下來。她看著墻上掛著的黑獵犬中隊合照,當年的自己眼神冷漠,表情嚴肅,嘴角耷拉著,活像個惡鬼,看看現在的自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她看到黑獵犬1-1的家伙們,有幾個臉上被涂黑,有的被打上了紅X。嘆口氣,看來因為他們,黑列1-2和1-3的日子也不好過。
米斯非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盯著秦璃月,表情像便秘一樣,秦璃月知道這老家伙是想罵自己,但不舍得罵,所以嬉皮笑臉的也拉過一張椅子坐下,米斯非最終還是沒把訓斥的話說出口,點點頭看著秦璃月的手銬說:
“那玩意兒就戴著吧,省著多事。”
“嘿嘿......好,聽您的,米斯非叔叔。”
秦璃月嘿嘿笑著,吸著鼻子傻乎乎的揚起笑臉,米斯非嘆口氣,他不知道秦璃月受了什么苦,當在新聞里看到秦璃月的身體隨著公寓倒塌消失后,那股傷心和暴怒涌上心頭,但現在,看到瘦了不少,渾身是傷的秦璃月,反而心安了。
“這次事很麻煩.....別怕,我們在找你無罪的證據。”米斯非沉默了一會后說。
“我知道,我不擔心,我現在想得很開,如果再胡思亂想,我活不下去的。”
秦璃月笑著回答,米斯非皺起了眉頭,他沉默的點點頭。拿起雪茄,自顧自的點上抽起來。秦璃月聞著雪茄的香味,討好的也想要一根。其實她根本不抽這玩意,只是想離米斯非更近一點。米斯非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雪茄,翹起二郎腿沒理會秦璃月,秦璃月撓撓頭,只好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好。
“土耳其和俄羅斯這次明顯是互相看不順眼,三戰后土耳其一直在政治外交上很強硬,土耳其黑色行動組拒絕支援你,大概率和俄羅斯的領土糾紛有關,我們懷疑有節點網絡的人滲透進了土耳其黑色行動組,不過我們沒有證據,而你在土耳其秘密監獄那里有情報嗎?”
米斯非張口說道,秦璃月想了想,自己的口述恐怕不能作為證據,她搖搖頭,回答說:
“野鼠那邊有情報顯示節點的手下滲透進土耳其政府了,這次警察對我開槍,對黑獵犬1-1毀尸滅跡,我被抓也是土耳其那邊的決策,土耳其黑色行動組在出事后,拒絕承認我的身份,是當天我就被黑色行動組除名了嗎?”
“不,你出事后兩天后上層才下了命令,暫時將你除名,據我所知,出事當天土耳其政府就聯系上了黑色行動組上層,問在公寓樓頂上互射的人身份,當時黑色行動組沒有回復土耳其政府,說在調查,其實上面知道是你,但是黑獵犬1-1他們無法確認,就算是確認了,也不能認。后續為了避免擴大影響,上層才將你除名,不過土耳其政府內部有很大的嫌疑,土耳其黑色行動組也一樣。”
米斯非說出了他的看法,秦璃月點了點頭,把頭看向窗外,回想了下說:
“我的電子設備保存完好,東西我都帶回來了,里面儲存的錄音錄像設備可以證明我沒有向自己人開槍。我不在乎土耳其和俄羅斯有什么過節,我需要保住我的心臟不被自己人打穿。”
“你的車子和機械狗在出事當天,通過在土耳其附近執行任務的其他黑色行動組帶回來了,我們已經從機械狗上的硬盤查找資料,很可惜,什么都沒有。”
米斯非和秦璃月一同沉默下來,秦璃月向米斯非要著煙,米斯非隨手從桌子上隨便抓了一包煙和打火機丟給秦璃月,秦璃月點上煙,開始思考。
自己向黑獵犬1-1射擊這件事,現在不是很好解釋的通了,聽米斯非的意思,上層擔心叛變的黑獵犬1-1成員與現役黑獵犬1-2的秦璃月,在土耳其高層公寓互射,最后俄羅斯插手支援,炸了大樓,造成惡劣的影響會帶來政治矛盾。土耳其和俄羅斯絕對不會那么輕易善罷甘休,所以一部分人把秦璃月當成了棄子。
但如果黑色行動組證實了秦璃月與叛變的黑獵犬1-1交戰,那還能解釋是在執行任務。但俄羅斯人的無人機跨境炸了高層,這件事,秦璃月還需要解釋。畢竟秦璃月當時不知道是誰家的無人機過來支援。土耳其依舊會和俄羅斯翻臉。
如果無法證實秦璃月是對黑獵犬1-1交戰,那么,秦璃月就會背上戰爭罪,秦璃月向“友軍”開火,最后炸掉公寓,還是俄羅斯人的無人機,那你秦璃月這不是叛變?黑色行動組明確所有戰斗員不能站在任何國家立場上。雖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過這時已經成了國際矛盾,黑色行動組說不準會拋棄秦璃月,換取土耳其和俄羅斯雙方平息怒火。
秦璃月搞不懂為什么俄羅斯的無人機會來跨境支援,更搞不懂為什么土耳其本地黑色行動組明明有無人機在天空,而不來幫自己。自己確實是想要同歸于盡,也不在乎平民傷亡。更別說黑色行動組了,他們更是為了達成目的,死幾個平民無所謂。再者說整個大樓里都是人販子,就算有平民也是他們抓來的倒霉“豬崽兒。”可憐他們了。
所以,秦璃月必須在保住自己小命的情況下,說清楚自己是在追擊叛變的黑獵犬1-1,不過這樣黑色行動組上層就會很沒面子,自己的人叛變,最后釀下大禍。而且,秦璃月還需要把一些事甩干凈,她自己得把臟水都潑向土耳其黑色行動組和土耳其警方與政府,順便也把臟水潑給俄羅斯軍方。
俄羅斯絕對有私心,出動無人機炸了公寓,不管是什么,秦璃月一口咬死不清楚,不知道。然后死命的咬住土耳其政府內部有問題,這樣就是兩個國家之間的事,和自己無關。而證明向“友軍”開火這件事就有些麻煩,她不知道自己的錄音錄像設備里面有沒有儲存下當天的語音和視頻。
如果沒有,秦璃月那就是真的說不清了,對友軍開火,還引出國際矛盾,秦璃月就是有一百條命也得吃一百發子彈。秦璃月痛苦的揉揉腦袋,低聲和米斯非說:
“當時我嘗試呼叫你們支援,所有人,不管誰都好,來幫忙,但加密通訊被屏蔽,我在樓頂和黑獵犬1-1的對話不知道有沒有錄下來,我沒有權限看我的平板電腦,到時候還需要米斯非叔叔你們來查,而且,黑獵犬1-1斯坦納和另一個王八蛋的尸體被土耳警方帶走燒掉了,不是很好能證明我的清白。”
“小架子......”
米斯非看向秦璃月綠色的眼睛,深深地嘆了口氣,他站起身,低頭看向秦璃月,嚴肅的說:
“你清白與否已經不重要了,土耳其和俄羅斯利用你為自己謀利益,觸動了黑色行動組的底線,上層絕不會在乎你那些無聊的問題的,你需要想辦法保住自己才是最終的,我們也會盡力調查和找出證據,土耳其和俄羅斯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黑色行動組最近因為節點網絡的事已經內部爭吵不斷。你明白我說的什么意思嗎?”
秦璃月點著頭,她懷疑同意消滅節點網絡的上層還是正常人,不同意,抱著節點網絡無關緊要的那些高層,說不準......已經被節點滲透了,但她不敢說這種話,也不敢去細想,這只是種最差的可能,但不一定是真的。上面只是想盡快解決掉土耳其和俄羅斯的事,不讓黑色行動組夾在中間。
這樣的話對秦璃月來說還是有利的,至少,自己沒站在過任何國家和立場過,她都是自己在活著,只要自己脫身就好,她想了想,抬頭對米斯非說:
“如果有可能,調查下土耳其安卡拉的警方,野鼠那邊有證據證明土耳其警方帶走斯坦納兩人的尸體燒掉了,情報應該已經傳回情報部了,而米斯非叔叔你能把我電子設備里的東西調出來,我就能證明自己沒問題。保住自己應該不會是大問題。”
米斯非別過頭,嘆口氣,他走向窗邊,看著作訓場里躺倒一大片裝受傷的黑色行動組士兵和小隊員。那些憲兵們不知所措的被“哀嚎”的士兵們包圍,明知道自己被訛詐,但還是無奈的看著這群打的最狠,躺的最快的混蛋們。米斯非收回視線,指著外面說:
“你的東西,被情報部的拿走了,土耳其黑色行動組的土狼出事當天就死在了安卡拉,他的尸體從天上掉下來,土耳其黑色行動組的成員認為是你殺了他,他們明知道你被埋在廢墟里,還是一口嘴硬說是你干的,上層對土耳其黑色行動組的反常很在意。他們也在調查土耳其那邊,但現在,我們只能等,等調查清楚。”
“嘖......我就知道,土狼當時阻止我殺觸須,我當時也沒想殺,想找到我弟弟后賣個人情給土狼,但是土狼和黑獵犬1-1混在一起是我沒想到,土耳其不幫我,我也懷疑他們全中隊都在幫節點做事。那我什么時候開庭審理?”
秦璃月問著,她想盡快解決這件事,無論生死,起碼趕緊定下來日期,自己也好知道是哪天自由還是被槍斃。米斯非搖搖頭,不再說話,兩人靜靜的思考著不同的事情。米斯非一直望著窗外,秦璃月發覺不對勁,她站起身,走到米斯非身邊也看向外面,不解的問道:
“你在看什么?米斯非叔叔?”
米斯非把雪茄從窗戶丟下去,長長的呼出煙霧,指著遠處天上飛向這邊的幾架直升機,喃喃道:
“在看麻煩很快到我們這......”
秦璃月在房間內尋找著望遠鏡,從狙擊手道爾的位置上拿起望遠鏡,走到窗邊利用望遠鏡看向逐漸接近的直升機,上面的徽章和編號讓秦璃月心頭一震。機徽上,那紅色的天秤在盾牌上衡量頭骨和子彈,天秤下一行飄帶寫著:“平衡與秩序。”秦璃月把望遠鏡放下,長呼一口氣,內心不安的看著直升機群正在緩慢降落,自言自語道:
“軍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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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湖~蕪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