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婷兒,你還別說,這招說不定真管用。”
周元瀚剛剛想正經一點,便又被這吃醋的小姑娘逗樂了。他在外人面前要有樣子,但在自家媳婦面前,可就是隨心所欲了。
“你,你還真這么想了?”彭姝婷一下子被對方這副無賴樣給氣到了,急吼吼道:“不許想,這招只能用在我身上。”
“這可就是你不對了,婷兒,嫉妒使人面目全非,你是大房,一定得寬宏大量。不然,今后你夫君我那么多小妾,你怎么服眾啊?”
周元瀚繼續打趣道:“而且,我做這些是為了什么啊?”
“反正不是為了我!”彭姝婷當即又扭過臉,心里很明顯還有氣。
“那你可就冤枉我了。”周元瀚長嘆一口氣,細細端詳著自己這個原本清純大氣,但因為一雙頗為魅惑的柳葉眼,甜美中又顯誘惑的媳婦,然后鄭重其事道:
“我騙他們的錢回來,最終還不是為了咱們這個家,到時候,內院的大小事,誰做主?內院的賞罰,周家的產業,誰來管?這世道那么亂,外面的事我擋著,家里的事,還不是你說了算?”
彭姝婷一聽,好像還真的是那么一回事。畢竟,妾和妻相比,根本沒有任何地位可言。不然,彭泓澍第一個不答應。
更別說,她娘家可是永順土司,周元瀚是個聰明人,除非娶到了巡撫總督的千金,亦或者是當朝公主,否則不會做逼自己讓出正房之位那樣的事情。
但后兩者根本不可能,甚至,如果周元瀚真的做到了,面對這么一個強人,別說是彭泓澍了,恐怕就是彭姝婷,都會心甘情愿讓出正房的大位。
只不過,他們到底是低估了周元瀚。周元瀚要做的,并不僅僅只是地方一霸,九溪衛將來的治理結構,也不會和那些所謂的鄉紳世家一樣。
但這些,都不在彭姝婷的認知之內,她此時被那么一哄,基本上已經當真了。
甚至,就算周元瀚現在告訴她,就算將來娶到了巡撫千金,也絕對不會動搖她的正房位置,她都會相信。
“而且啊,到時候,那么多人伺候著你,享清福的是誰,還真說不定呢!”周元瀚繼續大言不慚道。好在,他不是在二十一世紀新時代,而是在大明。不然,這些可就是極品渣男語錄了!
“婷兒,你想呀,那些妾再多,也是你管著,特別是那些出身大家閨秀的妾,最終還不是都得看你的臉色行事?
到時候,誰來不得說你有本事,能持家,壓得住這些庸脂俗粉。這領導的人事權之所以叫人事權,不就是管的人越多,權力越大嗎?”
一番嘴炮之后,看著彭姝婷已經被他說得無言以對,或者說是理清楚了利害關系,醋意終于降了下去,也已經不愿意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了,周元瀚心中頗為滿意。
這才是正房夫人該有的樣子,小肚雞腸,分不清大小輕重的女人,當不了周家的“鎮宅獸”。
三世重生,周元瀚很清楚對他來說,“第一桶金”的重要性,這決定了他的根基是否牢靠,也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他將來能走多遠。
而永順彭家,就是他獲得第一桶金的關鍵。
在一家獨大之前,周元瀚都需要游走于各方勢力之間,通過聯姻,獲得增強實力的過程中,急需的各種資源。這個時候,如果后院著火,對他來說將會是致命的。
彭姝婷雖然沒有多少實戰經驗,但身為土司王的女兒,各種內宅斗爭的理論知識卻是拉滿的。而周元瀚只要一個安穩的內宅,這毫無疑問完美契合了他的需求。
“你這些年又是剿匪,又是走私,還設卡收稅,得罪了那么多人,這次去長沙,一定記得多帶幾個家丁,最好是聯絡長沙府城的打行護送。”
彭姝婷不再糾纏陶氏千金的事情之后,當即正色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提前多些準備,總是沒有錯的。”
“這年頭,想要賺錢,都得從別人嘴里撬。在那些坐地虎口中奪食,哪一件不是利益之爭?
如此一來,得罪的人自然多。不然,你夫君也不至于謀劃那么久,辛辛苦苦只為了能去開礦。”
周元瀚看著面前的女子,伸手過去捏了捏對方鬢角的發絲,忽然有些感慨道:“但只要這次的事情能做成,咱們的實力往上躍一個層級,湘西北,長沙府的這些人,都不會再有資格和咱們斗了。”
彭姝婷感受著空氣中曖昧的氣氛,脖子不由得微微一僵,過了一會才遲鈍地點了點頭。
她聽得懂周元瀚話里的意思,也知道湘西是個小地方。只要周元瀚的實力能夠迅速突破,跳出湘西的這個小圈子,那些曾經需要小心對待的人,都將不值一提。
周元瀚現在確實如魚得水,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但這僅限于湘西北。一旦脫離了這個他經營了三年的地盤,他到哪里都是寸步難行。
而這并不僅是周元瀚的局限,包括永順彭家在內的地方勢力,都是如此。彭姝婷最擔心的,便是這一點了。
在九溪衛和永定衛,便是太監來了,只要得罪了周元瀚,都得死。可在長沙,太監恐怕是真的可以毫不費力地壓制住他。
周元瀚當前的實際處境,彭姝婷其實很清楚,她知道他的難處,但同時也感知到了對方的野心和潛力。恐怕,她這個夫君的志向,一開始就在長沙府,甚至是整個湖廣。
對此,她自然得意,可擔憂也隨之相伴而來。周元瀚實現抱負的路上,恐怕少不了刀光劍影。但這也是彭姝婷認定周元瀚的原因之一。
而且,得罪人沒有什么了不起,這世道原本就是弱肉強食,誰弱誰就會被吞掉。
彭姝婷永遠記得周元瀚說過的話——“現在最重要的是擴張勢力,確保自己最后能贏。敵人和朋友,從來都不是永恒的。”
“可現在,咱們實力有限,你離開了九永兩衛和永順,還是很危險!”彭姝婷道理自然都懂,但還是有些擔憂。
“當然危險,你夫君我長得那么俊俏,去哪都危險!”周元瀚的手一移,從彭姝婷鬢角的發絲轉到了對方紅撲撲的臉頰。
“別貧,說正事呢!”彭姝婷白了一眼,但并沒有躲開,反而是任由周元瀚揉捏她的臉蛋。
“到長沙去籌錢養家,那還不是正事?”
“要是真的那么缺錢,我去偷些你也成。”
“你?”周元瀚聽罷,哈哈笑道:“去哪偷,咱爹書房里?書房里能藏幾個錢,這事不合適啊!”
“啊?”彭姝婷對周元瀚的態度有些吃驚,甚至是目瞪口呆,一時心虛道:
“我原本以為你會要,還打算明天一早就去我爹書房里拿點瓷器,還有那個藏著黃金的木箱,我偷看了好幾次,已經知道在哪里了。”
“在哪?”周元瀚一聽,頓時來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