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一大早上就吵吵,吵的朕頭都大了!”荊牧野一拍龍案怒道。
荊平雄一看父親發怒,也不瞪眼了兩腿一軟,連忙跪下道:“父皇息怒,保重龍體啊”
群臣一看,又趕緊跪下道:“陛下要保重龍體啊~”
“朕讓你們來是商議對策的,不是讓你們吵架的,祖制朕亦難違,那就南下退楚吧,至于雍涼——多派人查探虛實,另外調各州郡屯衛兵來上京集合,交由兵部統一訓練,空缺由各地自行招募青壯年補齊”荊牧野這一開口,算是拍板定案了。
“父皇,兒臣請命前去退楚”荊平雄一看父親支持自己的觀點,連忙上前道。
“退楚?”荊牧野在上面聽見后一愣,隨即說道:“你小子是那塊料嗎?你能打的過若老二?少在這里惺惺作態”話到最后嚴厲不少。
荊牧野壓了壓嗓子問群臣道:“上將軍在何處啊?”
“回陛下,上將軍正在公瑾喬養病”群臣中有人回道。
“公瑾喬?”荊牧野一頭霧水:“這是哪?朕怎么沒聽過?”
“是云臺縣內的一處僻靜之地,也是個山清水秀之地,上將軍給此處起了個名字,叫公瑾喬”
“上將軍倒是好興致啊,什么時候朕可以像上將軍一樣,尋個僻靜之處,閑云野鶴悠然自得啊”
“父皇萬萬不可有此想,天下臣民也萬萬不會答應啊”漳王連忙開口道,皇帝真要是動了這心思,他們兄弟二人可就再無機會了,他看了看一旁的大哥,太子荊然琦波瀾不驚,仿佛什么葉沒聽見一樣。
“父皇,上將軍征戰西戎多年,留下了病根,就讓上將軍安心修養吧,臨原、漳州一帶地形我熟,兒定能擊潰來犯之敵”荊平雄早就知道上將軍周公瑾身體不好,若是他此刻在朝中,荊平雄是萬萬不敢出言統兵的。
“呦呦呦,你還來勁是吧”荊牧野有些笑了,群臣也有輕聲笑者。
“朕實不忍心上將軍病中征伐,既然你如此作保,漳州也是你的封地,想來也會用心辦事,朕就允你前去退楚”荊牧野指著荊平雄道。
“陛下萬萬不可!若掩相久在軍旅,領兵征戰數載,大小百戰,為南楚開拓邊疆兩郡之地,對付此人,還需得上將軍親自出馬,方為穩妥”張國安出來建議道。
“張國安!我堂堂大寧難道就上將軍一個人會打仗不成!”景王也出來幫腔道。
“陛下若是不忍上將軍病中征伐,也須選一經驗豐富之老將,絕不可將前線幾萬將士生命托付于漳王啊!”張國安沒有理會其他人,聲音越來越大,對著皇座上那個人說道。
“你什么意思,本王也是隨上將軍打過仗的”漳王滿臉怒氣,這個張國安處處和他作對,言語之間多有不敬,唯有對大哥能稍微客氣客氣。
眼看又要吵起來,荊牧野蓋棺定論道“朕意已決!諸卿家不必再勸,退朝吧!”
群臣皆跪伏于地,荊牧野剛起身準備離開,就聽見殿中有人冷哼一聲,再抬眼只見張國安甩了甩袖子離殿而去。
皇帝未走,大臣先行,這可是大不敬!
景王、漳王也聽見了張國安的冷哼,荊平雄跪在地上悄悄斜著眼睛看是誰,見是張國安心中大悅!正愁沒你把柄呢,你自己犯驢了,于是他學聰明了,也不說話了,等著言官們參張國安一本,自己在伺機補刀,他可是知道這幫言官們整天屁事不干專盯著大臣,而且是拉幫結伙,一個說你有毛病,剩下言官也說你有毛病,誰替那人解釋,這幫言官又群起而攻之。荊平雄等了半天不見言官們出來,才發應過來,這張國安是御史中丞,是這幫御史言官的頭兒,他往外爬了爬,正準備自己開口的時候,突然聽到荊牧野的聲音,渾身一哆嗦,又悄悄爬回原位。
“是朕這些年不曾殺人了吧?”荊牧野的聲音有些陰冷,殿內眾人皆打了個寒噤!“這張國安以為朕不敢殺他?”
“父皇,張國安先行離殿而去,全無人臣之禮,又屢次冒犯父皇,懇請父皇明正典刑,以儆效尤!不然傳出去,朝廷威嚴何在!”二皇子景王修遠突然開口道。
“我兒所言不差”荊牧野聽了點點頭道。
“父皇,張大人二十幾年一直是這個脾氣,耿直魯莽,但他處處為國為民,剛才此舉也應是無心之失,忠言逆耳啊!父皇此時若殺了他,豈不是成他之美名,父皇之惡名?”皇太子荊然琦趕緊出來勸道。
“假若人人如此,恃才傲物,不把父皇放在眼里,那成何體統?大寧豈不亂套了”景王荊修遠語氣頗為急切。
“二弟嚴重了,張御史何曾不把父親放在眼里,應是和三弟吵昏了頭,一時失儀罷了,這才冒犯父皇,若因此殺了張御史,豈不是讓天下士子們笑話父皇無容人之量!況且有學問的,難免都有些酸臭脾氣,這一殺,天下士子們不會再入大寧了”荊然琦說完,群臣表示贊許,有些文臣更是感激涕零,這太子,太知心了!
“太子才是那個言重之人吧”景王絲毫不讓步。
荊牧野眼神看向太子,他對這個長子是抱有非常大的期許的,但是他性格孱弱,這點讓他很不高興,上位者最忌性格孱弱,萬一將來一旦壓不住外戚和這幫大臣們,那將萬劫不復,說了幾次,太子也還是那個性子,這讓荊牧野動了換太子的心思,可太子并無失德之處,貿然提及阻力太大,他只好把二子、三子留在上京,除了考察之外也有敲打太子的意思,現在見他與景王爭吵起來,反而高興起來,咳嗽了一聲說道:“既然太子求情,朕赦其死罪,但也不能便宜了他,貶為庶民逐出上京吧”
“多謝父皇”荊然琦拜道。
“淺予呢,可有書信回來?”荊牧野開口問詢著。
“這次跟著朱相出去,想必是玩瘋了,一直沒有來信”荊然琦如實回道,他這個女兒出去了絕對不帶想家的。
“啊!哈哈哈,這個淺予啊,不給你去信也就算了,也不給朕寫一封,相國已經在路上了,應該是快回來了,你母后也想這個丫頭了,天天催朕,早知如此啊,當初就不該讓這個丫頭去”提到荊淺予,荊牧野心情好了許多,看了看下面的三個兒子道:“過幾日,你們也進宮看看”
等到荊牧野走后,景王率先站了起來,往前湊了湊對荊然琦說:“大哥求得一手好情”說完后,也不等荊然琦答話轉身離去,漳王也是冷哼一聲,緊隨景王而去。整個寧廷眾所周知,三位皇子雖然都是皇后所生,但是卻不和睦,漳王明面一心支持二哥景王荊修遠,景王禮賢下士,朝野內外素有賢名,太子荊然琦與之相比則暗淡許多,加上荊牧野之前曾公開說過:修遠多似朕!若不是皇后堅持立長,恐怕太子之位早就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