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營帳內占不花腦袋耷拉著,撅著屁股趴在床上,嘴里疼的哼唧唧的呻吟著,其余人都出去擴建營帳了,一個晚上前軍大營潰敗的士兵們逐漸收攏,靠原來陰山腳下這個小寨根本容不下這么多人,原本這就是屯糧所,這個晚上劉文靜已經(jīng)慶幸過很多次當時沒同意把大批糧草放到前軍大營,而是留在后面自己鎮(zhèn)守,不然大軍此次能不能平安回到部落都是個問題。
占不花看見劉文靜進來,哼了一聲,臉別到另一邊,發(fā)現(xiàn)自己光著呢,又連忙扯了件衣服遮蓋住他暴露在空氣中的屁股,這一系列動作疼的他直咧腮幫子,話說昨晚剛要天雷勾地火,結果突然進來幾個彪形大漢,二話不說架著就走,好玄沒個自己嚇萎了,足足打了一百板子后才給抬回來,這期間,他隱隱看見小王子提著褲子跑來校場,本以為能攔一攔,結果呢,再一抬眼,人沒了,直到被抬回營帳后,小王子才露面,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說劉文靜太不像話了之類的。他不來還好,占不花一看小王子那股萎靡的勁,知道這是剛完事,又想起了自己今天的悲慘人生,頓時也懶得搭理小王子了,有的沒的應付兩聲,小王子自知理虧,寬慰了兩句,趕緊閃人了。更讓占不花生氣的是,被抬回來的時候,自己精挑細選的女人不見了,雖說不能動了,讓女人在身邊上上藥也好啊,那小手兒,那小腰兒啊,嘖嘖,流連忘返,可現(xiàn)實很殘酷,護衛(wèi)拿著藥,糙漢子下手也沒輕沒重的,疼的占不花嗷嗷叫喚半宿。
“將軍可知我們此行的重要任務?”劉文靜進來直接一句話成功引起了占不花的好奇,后者猶豫了幾秒鐘,很不爭氣的把臉轉過來,盯著他,意思是你說,我先聽聽。
劉文靜坐到旁邊剛欲開口,就被占不花雙手推了起來:“這一片兒”占不花拿手比劃了一下,道:“這一片兒,都是某趴著的地方,你屁股一坐,某的臉還往哪里放?”占不花心里對劉文靜是又怕又不怕,有時候他自己也搞不明白,怕的是他深得大汗信任,父子兩代人都是大汗身邊的紅人,不怕的是他不是純正的北狄人,這注定他今后的路只能依靠大汗一人,大汗若是不在了,也就沒人保他了,反而自己家族在鷹部也是貴族,統(tǒng)領周邊三個小部落,勢力日漸壯大。只是此次出兵,大汗要求連小王子也要多多尊重劉文靜的意見,雖然沒有拿到明面上,眾人也知道大汗的意思,故一路上除了小王子敢唱唱反調,其余人則是不敢忤逆劉文靜,加上這一路他治軍嚴肅,有功獎有罪懲,也使得眾人信服。
劉文靜也不計較,搬個凳子過來道:“將軍可知我們昨夜折了多少人馬嗎?”
一聽這個占不花有些羞愧,嘆道:“某多次勸過小王子,可他不聽啊”
“那你就不管了?營內連壕溝都不挖?”劉文靜反問道。
占不花沉默不語,草原上扎營從來沒有設拒鹿角,挖壕溝這類的防范措施,都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流動性大太,大家都是騎兵,拼的就是機動性和耐力。但這次出發(fā)之前,劉文靜特意組織了一個干部速成班,把部隊里的百夫長、千夫長、斥候騎長、糧草轉運使、器械令長等等職能崗位上的人喊到一起,著重講解漢人打仗和北狄人的區(qū)別,漢人打仗大部分是攻城戰(zhàn)和陣地戰(zhàn),因此在和漢人對陣的時候,要設拒鹿角挖壕溝,防止偷營,一旦轉化成陣地戰(zhàn),北狄人的騎兵優(yōu)勢根本發(fā)揮不出來,反而容易困死在營中,這是出發(fā)前劉文靜千叮嚀萬囑咐的。
這一問占不花無話可說了,道:“確是某的過錯,這頓板子挨的不冤,某記住了”
“代價大了些,折損了近兩千人,還有些輕傷員沒算在里面”
兩人誰也沒在開口,劉文靜就一直靜靜的坐在那里,占不花則是拿手在地上劃拉著什么,帳外占不花的親兵見了,誰也沒敢進去換藥,直到占不花實在忍不住了,問道:“怎么?劉將軍今日這么閑,專門來與某說這個”
劉文靜打量著占不花,還上前掀開查看傷口:“下手確是夠重的”
占不花一聽,兩眼一瞪大怒道:“劉文靜,明明就是你下令往死里打的,裝什么好人,現(xiàn)在又來戲弄某,真當某好欺負不成”
“非是欺負將軍,反而是有一件大功勞送給將軍”
“哦?這么好心呢”占不花詫異著看了劉文靜一眼,隨即搖搖頭,開口道:“某現(xiàn)在下床都難,又能建什么功勞呢,這樣,某把某的護衛(wèi)派給你,你安排點活,記一功,某這兒留個換藥的就行”
“將軍真不會以為大汗派某們遠行至此是郊游的吧”
“大汗只告訴了你,某和小王子啥都不知道,那就當郊游唄”占不花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所以文靜前來如實相告,助將軍建功,此事若成,別說今日之過抵消,大汗亦有重賞!”
占不花狐疑的看著劉文靜,見他十分認真的樣子,不像有假,突然扯嗓子對營帳外大喊道:“都給某滾遠點,某和劉將軍有要事相談”
劉文靜一陣汗顏,心想這虎小子,你現(xiàn)在又下不了床,派你出任務也得帶著親衛(wèi),但嘴上還是道:“將軍心思縝密...........”
越聽劉文靜說越心驚,占不花這才明白大汗為何只告訴他一人了,這種事情肯定得控制知情范圍啊,但也后悔了,早知道就不好奇了,現(xiàn)在騎虎難下,不去也不行了,劉文靜像是看出他心中所想,開口道:“將軍不必顧慮,若是不方便文靜另外派人即可”,占不花一愣,還有這好事兒呢,可以白聽啊,那行,那不去了,只聽劉文靜繼續(xù)道:“城中醫(yī)館條件比咱這強上不少,聽說金瘡藥也是上好的,更重要的是,聽聞那城中有南楚國的女子,步步生蓮媚態(tài)萬千,寧國和西戎女人熱辣奔放......”
“我去!”占不花斬釘截鐵般打斷劉文靜的話,落魄江湖載酒行,楚腰纖細掌中輕,這句話就連他個大老粗都知道了,更是心向往之,無奈,一個在北一個在南,中間隔了一個大梁,眼下竟有如此機會,當下一臉正義道:“舍我其誰!劉將軍這是找對人了,換做其他人定會迷倒在溫柔鄉(xiāng),某斷斷不會”
“完成任務后,將軍也可去看看那異域女人有何不同”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占不花嘿嘿笑道,看著劉文靜盯著自己,馬上道:“不是,某是說,說這個,肯定會把劉將軍交代的事情辦好”
劉文靜點點頭,一副相信了的模樣,叮囑了句不要告訴小王子和其他人就出去了。
劉文靜走后,占不花高興了一會兒就開始愁眉不展了,有點迷茫了,這個任務吧,危險系數(shù)太高,一旦被抓輕則牢底坐穿,重則小命不保,不去吧,還惦記劉文靜的那句南楚國的女子步步生蓮媚態(tài)萬千,嘖嘖,整的他心里直癢癢,正躊躇不決之際,一轉頭看到營帳外的護衛(wèi)們,頓時來了脾氣:“楞貨,不知道給某換藥嘛!都過了時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