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原站起身來,湊近神宮司生花。
神宮司生花一臉焦急的樣子,臉蛋緋紅,兩只手好像在捂著什么東西。
又是那一副小女仆含羞帶怯的樣子,倒不像是切了手指。
“啊,桑原大人,你快看看這——”神宮司生花相互糾纏的手指似乎在隱隱摩挲著,指縫間漏過一些不一樣的顏色。
“怎么了?”桑原看向神宮司生花,覺得她今天有些莫名其妙的。
“當——當當~。”還是很機械的聲音。
神宮司生花掀開互相糾結的手指,露出左手上托著的那個松軟的小蛋糕,上面的黃色芒果丁被切成坑坑洼洼的愛心形狀。
“好。”桑原站在一旁無感情鼓掌。
“桑原大人,請享用吧。”還是這句話說得比較順溜。
小蛋糕湊到嘴邊時,另一只手在下方托住,防止碎屑的掉落。
該說不說,她這點心做的還不錯——至少看上去像那么回事。
味道也很不錯,桑原懷疑神宮司生花是不是得到了什么高人指點。
“很不錯的點心。”
“嗯嗯,蛋糕糊,牛奶,面粉……之類的我都記得住,這些是家政課教過的,”
被咬了一半的芒果丁躺在蛋糕上,搖搖欲墜,神宮司生花伸手接住。
“綏玉,吃點心吧。”桑原朝著綏玉的閨房喊道。
“誒誒,不可以的!”神宮司生花瞬間慌亂了起來,情急之下抓住桑原的衣角,“怎么可以這樣……”
白絲小腳已經著急地跺了起來,每次都以一個羞恥的弧度往內側彎曲,她環顧四周,飛奔進桑原的房間。
自己差點忘記了,“女仆”是自己私有的,這是神宮司生花的,只有他能看見的一面。
……
綏玉坐在餐桌前,看著鋪成一排的小蛋糕,一只手一個,左右開弓,毫無女孩子樣的吃相。
“哥哥居然有閑情雅致雕芒果丁。”
桑原不太想受這無妄之福,但也只好含糊應下:“嗯嗯。”
“很浪漫,以至于有些不像哥哥的手筆……哥哥難道對綏玉?!”小原綏玉張大了嘴巴。
桑原站起來給了她一記手刀,然后使勁往下鉆,綏玉雙手拿著蛋糕無力反擊,只好不停嚎叫:
“錯了!錯了!”
“哪有妹妹和哥哥開這種玩笑,”桑原奚落道,“以后還想不想吃了?”
“但是真的很曖昧啊?”小原綏玉嘴硬:“對女孩子來說,這樣子的暗示簡直不要太明顯誒!如果出自哥哥這種心術不正的渣男之手的話,很難不讓人誤會吧!”
“人小鬼大,跟誰學的?晚飯還想不想吃了?”
……
神宮司生花露出一個腦袋,有些緊張地:“啊,走了嗎?綏玉醬?”
“嗯,她還不知道你已經回來了。”
“啊啊,好險~”神宮司生花拍著胸脯。
“那個,桑原大人,你房間里的……”神宮司生花回想起來了那些壁紙,其實自己的女仆靈感就來自這里,現在她想為桑原大人多做一些事情,當然就應該再多向那些壁紙取取經。
況且,自己這樣的人……與桑原大人的定力與道心不可同日而語,自己還是有些好奇這種東西的……
比如說:為什么要將裙擺提起來?提得高高的?這也是女仆的禮儀嗎?
神宮司生花的臉頰開始發燙,果然只有桑原大人的定力才能做到大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這種程度的視覺沖擊其實根本就不值一提吧。
“那些東西?”桑原咳嗽一聲:“已經處理掉了。”
說實話,舊事重提,他現在很尷尬,只能寄希望于純潔的神宮司生花什么都不懂。
“誒——那樣啊。”神宮司生花露出疑惑的神色。
為什么要撕掉呢?桑原大人根本不會把那些東西放在眼里吧?難道——桑原大人的道心也會破裂嗎?
神宮司生花想到這里,心狂跳了一拍,誒誒?如果真的是道心破裂?那會是在什么時候呢,會因為誰呢?
……
翌日,桑原起床,幫綏玉準備好愛心便當之后,看向了樓梯口的神宮司生花。
“騎自行車嗎?”神宮司生花低著頭,用兩根手指對著戳戳,“其實我可以走過去的。”
這下就把問題拋給了桑原,讓他有些頭疼。
算了,都有過這種經歷了,一次也是騎,兩次三次也是,自己都留她在家了,還能怎么樣?
于是桑原開始追本溯源地思考自己為什么會選擇留下神宮司生花。
啊,被迫的?
這個答案好像不怎么讓人信服。
“周末教你怎么騎自行車,現在走過去,會遲到的吧。”
桑原下樓,在自行車上,對著神宮司生花招了招手。
神宮司生花重重地點了點頭,歪頭一笑,雀躍著跳下樓梯。
自行車的輪子高速滾動的時候,桑原又開始想那個“為什么要留下她”這個問題。
因為可愛,能養眼?
還是可憐,不忍心呢。
就當是正常的租客啊,她給自己交房租,兩人問心無愧就可以了。
啊,果然自己已經習慣了她這個特殊的存在,這么簡單的問題居然才想明白。
桑原停在了櫻花前的散步道前:“神宮司桑,你先進去吧。”
主要是兩人一前一后進教室的話,容易引發起哄。
神宮司生花點了點頭。
桑原慢悠悠地收拾好自行車,走進校園。
……
第一節課是歷史課,對桑原來說很簡單。
桑原整頓了下桌面,然后趴下。
神宮司生花坐的直直的,擋在外面,就莫名地有安全感。
“桑原大人,我們應該尊重老師的……”神宮司生花每隔十分鐘就會敲一下桑原。
“……”
“德川家康和豐臣秀吉……”歷史老師在講臺上侃侃而談。
神宮司生花用筆在桌子上記筆記,手速偏慢,她咬了一會兒筆,又重新將頭埋下,寫完后推給桑原。
上面都是她娟秀的小字。
“桑原大人,可以看看我的……”
“謝謝。”桑原不想拂了她好意,“不過我覺得如果神宮司桑有空的話,可以幫我寫一下家庭作業……”
“那樣的話……筆記會穿幫的吧……”
“沒關系的。”桑原還是十分篤定老師不會批改這種東西,“只需要故意寫得潦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