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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不走回頭路

“出發吧,大家兩個人一起或者一個個走都可以,不要擠在一起。”領隊刷先帶人進了懸崖壁入口,兩個副領隊一起在入口處維持秩序,進去一半人后,其中一個副領隊進去了,留下冰凌殿后。

五十多人浩浩蕩蕩地開拔,冰凌拍了視頻后,這才帶著三個男人走在最后。

秦教練和冰凌走在外側,護著蕭萬全和晨雨風,走這段路冰凌也高度緊張,因為她必須確保每個人的安全,所以精神壓力很大。

懸崖下風景很美,一大簇不知名的野花綻放在一片綠意中,但沒有一個人敢欣賞,戰戰兢兢地走著直到看到了石梯出口,都松了口氣。爬上去后,才敢回頭看一眼來時路,站到一邊,拿出手機拍攝。

所有人都走出來了,大家都進入了一線天,巖壁中間的路很狹窄,大小不等的石頭踩的人重心不穩。

有人喊小心,領隊在兩側不時幫扶一下,縫隙里還不時傳來笑聲,驢友們在調侃胖子:

“大姐,你的胸倒是也過去啊,哈哈哈哈。”

“是啊,這頂著也不是辦法,下去點,給胸一個位置啊。”

周圍的人哈哈大笑起來,大姐也很大方,抖兩下胸器得意地過去了。

“這位小姐姐,你就不用蹲下了,你放心大膽過去,空間很足。”

平胸小姐姐被說的臉都紅了,沒好氣地瞪了人群一眼,可惜沒找到說話的人。

“大哥你這是懷孕了幾個月了?”

一個大胖子漲紅臉,卡在縫隙里,正在艱難地擠,眾人在起哄,也在鼓勵他:“上半身先過去,然后深吸一口氣,對了......”

“回去好減肥了。”

“啤酒少喝喝就好了。”

冰凌一直觀察胖子的反應,如果出現窒息就準備出手,她有特殊的辦法讓他過去,當然,會有短暫的痛苦。

好在這是個靈活的胖子,雖然管不住嘴但是經常爬山鍛煉身體,肺活量很好。

嘻嘻哈哈的路程很是解壓,蕭萬全很快忘記了不快,有意無意地提醒晨雨風避開障礙,小心翼翼地討好他,晨雨風也沒拒絕他散發出的善意信號,畢竟他也清楚蕭萬全不是那種心機婊。

“你有沒發現,蕭萬全還是蠻有人格魅力的。”秦教練露出贊許的表情,罕見地夸了這個富二代。

“嗯,他性格大大咧咧,看似沒心沒肺,實則細膩感性,雖然魯莽沖動,但他有同理心。”冰凌點點頭認同道。

此刻兩人正在遠觀互動的蕭萬全和晨雨風,突然秦教練皺著眉盯著晨雨風行走姿勢,問冰凌:“你有沒察覺到晨雨風走路姿勢很奇怪,感覺像是腰腿有隱疾。”

冰凌將視線落在晨雨風的雙腿上,這么一觀察,還真的發現了他抬起和落下非常的僵硬,沒有年輕人該有的張力:“他的腰沒法發力?整個下肢都缺乏力量感,左右腳受力不均。”

“右腳右側受力多,所以鞋底右側薄了許多,走久了,疲憊了就會給人一種拖著走的感覺。”

“通常椎骨手術后遺癥都是如此。”身為特種兵經常遇到這種創傷,所以他很清楚這種情況。

“能夠堅持這么久,說明他毅力驚人。”

“你好像對他充滿好奇,很少見你這樣。”

“他的性格很像我的一個童年舊識。”

其實她想說的是,孤兒院出來的孩子都是這種狼性性格。

“哦?從來沒聽你提起過童年......”秦教練還沒說完,就看到冰凌拍著雙手吆喝起來:

“大家稍微加快一下步伐,馬上登頂了!”而后匆匆離開,只留給他一個背影。

他嘿嘿一笑,越來越有意思。

隊伍行軍速度加快后,很快就抵達了山頂,此刻天光有點透亮了,悶熱帶來的呼吸困難,讓人倍感壓抑。

大家紛紛坐下來取出水和干糧,吃飽喝足后開始拍照打卡,冰凌等領隊忙著為大家取景拍照,留下一個個精彩的瞬間,氣氛活絡。

蕭萬全拉著別扭的晨雨風過來,強行摟住他的肩膀,舉起他的一只手:“耶~”兩人來了一個合影,晨雨風表情僵硬。

蕭萬全看到秦教練過來,本想走開了,又想到他之前給自己處理傷口,只好停留在原地,和秦教練也來個合影。

冰凌突然加入進來,沖蕭萬全喊了一聲:“蕭萬全,給我們來張。”

蕭萬全依言拍下,然后過去擠開秦教練:“給我們來一張。”

氣氛和諧了許多,大家皆大歡喜,開始組織下山了,用領隊的話來說:我們從來不走回頭路。

下山的路是一條全新開辟的野路,只能隱約看到些許人為痕跡,前人踩過的途徑。

“大家走之前用登山杖拍打一下四周草叢,打草驚蛇......”

“蛇在大多數時候不會主動襲擊人類,但是有些毒蛇比如五步蛇、銀環蛇、眼鏡蛇之類的攻擊性很強,所以要小心。”

這些驢友大部分都是經常跑山的人,所以經驗豐富,隨著領隊的帶入,早就在身上涂滿了各種驅蚊蟲的藥膏,風油精、清涼油更不在話下,不要錢的涂抹在裸露部位,大家都熟門熟路的這里拍拍那里打打。

“前面好多粽葉,快點摘啊。”

“這里不能停留太久,大家邊走邊摘,不要堵著。”

冰凌趕忙提醒大家,這個山路狹窄,只能一個人行走,而且兩側草叢太密集了,難保沒有蛇出沒。

“遵命!”

“好噠~”

大家嘻嘻哈哈地手里快速地采摘,眼尖的很,最大的葉子很快就被掃蕩一空,后面的人只能看了個寂寞,隨便摘了幾個中等大小的葉子。

好在一路上都是粽葉,走馬觀花式的采摘給后面的人留下了不少高質量的粽葉。

下山的路順利很多,路況不差,雖然迎面而來的樹枝草葉讓人煩不勝煩,但總體行程還是順利的,大約走了兩個小時,領隊喊大家停下來休息,此刻大家都在一個瀑布前停駐。

水清澈見底,偶爾看到石斑魚在水里游曳。

大家用水洗臉,冰爽的呻吟。

“啊!”有個美女被潑了水,尖叫了一聲,引來大家的側目,更多的水花揚起,驚呼聲此起彼伏。

于是乎,這群大孩子開始玩起了水戰。

蕭萬全等人脫去外衣,光著膀子沖進水里,撈起水花沖向冰凌等人,無差別攻擊,每個人都卸下日常的嚴肅和生活工作的背負,揚起發自內心的笑容,就連晨雨風也忘卻了煩惱,加入進來。

冰凌第一次看到他洋溢笑容的臉龐,沒想到還是蠻有感染力的,讓她也情不自禁地笑了。

秦教練拍下了這和諧的一幕,捕捉到了冰凌笑靨如花地看著晨雨風,兩個人的笑容都那么燦爛。

瀑布下尖叫聲、歡笑聲連綿起伏,玩累了的人跌跌撞撞地逃出來,到臨時衛生間去更換衣服,一時間,門口排成長隊,五顏六色的泳衣和碧綠的山水形成了一道美麗的風景線。

冰凌早已上岸更換了衣服,返回組織大家集合。

“大家過來集中一下,補充一下能量,然后準備返程了。”

“東西都收拾好,檢查一下,別落下了。”

“各自的垃圾都清理一下,扔進垃圾箱里,我們提倡綠色出行。”

“山上沒有信號,沒法發照片給大家,下山回車里以后,會發到群里,大家放心。”

大家都停止拍照,收了手機,找地方擦身體換衣服,領隊打開小音箱播放著輕快的音樂,等待大家更衣。

晨雨風和蕭萬全難兄難弟互相噴灑碘伏消毒,然后握手擁抱,輕輕一拍彼此的肩膀,一笑泯恩仇。

半小時后一條長龍下山了。

半山腰成片的粽葉再度出現在大家面前,女人們歡呼著一頭栽進去,領隊忙提醒:“密集的地方一定要用拐先敲打一下,小心毒蟲。”

“誰的粽葉撒了。”人群中不知道誰喊了一句,于是中間有一些騷動了一下,有個女人尖銳的聲音傳來:“我的袋子破了。”

“我給你。”有人立馬支援。

“你們差不多好了,不要一直停留采摘,我們堵在中間很不舒服,黏答答的天氣。”

“是啊,前面不要一直停留。”

采摘樂趣讓人忘卻一切,直到隊伍后面無法前行,堵了路,引起了不喜歡采摘的人們的不滿。

領隊們忙吆喝:“加快速度,草叢里不能停留太久。”

“走了走了~”

蕭萬全摘了一片粽葉在手里,算是打卡參與了。

和晨雨風冰釋前嫌讓他心情極好,目光所及冰凌的不冷不熱,又讓他心鈍鈍的痛。

他在心里嘆著氣,很想轉移注意力,卻無法自控地目光追隨她。

原來愛上一個人真的可以讓人患得患失,心不再屬于自己。

秦教練站在上帝的視覺看著這三人,突然期待蕭萬全看到那張無比和諧的照片時,會是怎樣的表情和糾結,估計心底又泛酸了。

繼而又好笑地搖搖頭,蕭萬全只看到冰凌外表清麗動人,卻沒領教她打架起來像個瘋虎,狠辣無情的時刻,估計那時候他會驚駭到失去了一切非分之想了吧。

他想起來,那次的偶遇,她在執行偵探社的一項任務,對方正要對一名幼女下手時,被她逮個正著,一個人痛毆了一群男人,那是拼了命,殺敵三千自損一百的打法。

等他趕到時,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

她鮮血淋漓的站在他面前,嘲諷地說:“警察總是來得很及時。”

他第一次對一個女孩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到底是什么經歷能讓一個女性如此多面化。

冰凌自我防御機制非常強烈,沒有一個人能剝開她的保護膜。

強烈的好奇心讓他愈加堅定成為她的跟隨者之一,這一切與愛情無關。

下午四點大家抵達了山腳,排隊去衛生間解決問題,陸陸續續地前往停車場上車了。

冰凌照例是清點人數,準確無誤后車子出發了。

群里陸續開始發照片,大家興致高昂,都低著頭玩手機,保存了屬于自己的照片,會搞視頻的迫不及待地制作成片,發朋友圈。

果然如秦教練預料的,瀑布下,兩人揚起水花、彼此潑灑閃避瞬間,對視的笑容,兩人臉上都帶著最原始的純粹的笑,這張照像極了寫真特寫,引起了大家的關注。

有人甚至驚訝地說:“冰凌你和清風還蠻登對的。”

冰凌還好,日常都是這樣的曬照,笑容一直在線。

晨雨風則像在看陌生人一樣看照片中的自己,一種奇怪的感覺在心間漫開。

兩人像是有心靈感應般同時抬頭,四目相對,彼此都僵硬的一笑,又錯開了視線。

蕭萬全一臉酸澀和難以控制的嫉妒,卻口難開,一時間靜默地坐在靠窗的位置,如晨雨風一樣,盯著窗外的風景。

晨雨風一直是個靈魂敏感度極高的人,他第一時間就發現了蕭萬全的異常,猶豫了一下,開口了:“你還好吧?”

這是兩人打架后,晨雨風第一次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蕭萬全頭也沒回,克制自己的情緒,盡量讓自己語氣柔和,輕描淡寫地說:“哥能有什么?難道為一張照片跟自己過不去。”

晨雨風忍不住笑了,這不打自招了。

“吃什么干醋,你覺得我一個窮小子配得上她嗎?”

蕭萬全聞言轉頭,看了他一眼,安慰:“你也不要妄自菲薄,我相信你終有一天會改變命運。”因為我會幫你!

這句話他沒說出口,而是將視線轉向冰凌,可惜看到了后腦勺。反而對上了第二排座秦教練促狹的目光,他白了眼收回視線。

因為晨雨風釋放的善意,蕭萬全不再糾結了,對晨雨風說:“晚上哥請你喝酒當賠罪。”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被人挖出曾經的傷痛,一時情緒反彈。

“對了,你現在的工作太辛苦了,待遇也太低了,不如你來幫我做吧,包吃住。”

“......”晨雨風就當他的玩笑話,根本不當真:“先謝了。”

“咦,你別不當回事啊,我是認真的。”蕭萬全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不相信,急著解釋:“前天晚上玩太遲回家,老爸說我不務正業,要給我斷糧,讓我獨當一面,自給自足,我本來抗拒著,但是一聽在J城發展就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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