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玻涅斯忒饒有興趣的眼神打量，阿庇斯卻是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反問道：“女士，有道是來者是客，你難道就是這樣對待一個上門的合作者的嗎？更何況，我不認為這是一個好的談話場所。”
玻涅斯忒聽言先是一愣，隨后便聽到了她的輕笑，她看了看四周，附近不時有工坊的員工走動，而且還充斥著難聞的氣味，的確不是什么好的談話場所，她便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不錯，是我疏忽了，請跟我來。”
說罷，玻涅斯忒就帶著阿庇斯往工坊深處走去，很快就來到了一間辦公室，玻涅斯忒讓阿庇斯自己找個位置坐下，隨后一屁股坐在了主位上。
“現在你能說明來意了吧，安格努修斯閣下。”玻涅斯忒說道。
阿庇斯點了點頭，道：“女士，我們擁有一個共同的敵人——‘羔羊’塔利宋，我這次前來，就是誠懇的想邀請你一起對付塔利宋，讓這個家伙付出一點代價。”
“塔利宋？”玻涅斯忒的表情不再剛剛的輕浮，稍微收斂了一些，看起來嚴肅許多，她反問道：“你和他是怎么結下梁子的？據我所知，你在這之前一直生活在蒂亞具斯河以北，有什么機會和塔利宋接觸？”
“他打傷了我的人。”阿庇斯面露不虞，道：“我的人在一家鐵匠鋪當學徒，那家伙的手下沖進去打砸店鋪，將我的人打傷了，我這個人一向護短，既然他打傷了我的人，那就應該付出代價。”
阿庇斯的理由聽著很正當，玻涅斯忒也沒有懷疑，這并不需要懷疑，俄尼拉就這么大，玻涅斯忒只需要派人去稍微打聽一下，就能確定這件事的真偽。
話說回來，阿庇斯有著和她一樣護短的作風，倒是讓玻涅斯忒很是欣賞，她點了點頭，道：“你的理由我接受了，不過你想要怎么向塔利宋展開報復？就算你是競技比賽的冠軍，他也能夠輕松對付你。”
“所以我來找你了，玻涅斯忒女士。”阿庇斯充滿自信地說道。
玻涅斯忒看著他的表情，忍不住說道：“你似乎是認準我會與你合作，難道你不擔心我會將你推出去，作為與塔利宋和解的誠意嗎？”
“你不會的。”阿庇斯搖了搖頭，道：“你如果真的有這種想法，就不會直接在我面前說出來，或者說，我的份量還不足以成為你們兩家和解的籌碼，正如你剛剛所說，我在塔利宋眼里只不過是一個小人物，一個對他心有不滿的小人物，像我這樣的人在這偌大的俄尼拉城內有成百上千人，他又怎么會放在心上呢？”
他話音落下，玻涅斯忒正準備開口說話，阿庇斯就又繼續說道：“而且，玻涅斯忒女士，塔利宋此人野心勃勃，不斷想要擴張他的勢力，爭奪街區，若是不趁早遏制住他擴張的勢頭，等塔利宋的勢力壯大起來，又怎么會放過你呢？以他殘忍的手段，只怕一旦玻涅斯忒女士落敗，就會遭到塔利宋的毒手了。”
他說完，玻涅斯忒的臉色就變得很是認真嚴肅起來，她皺著眉頭，沉默半晌后才開口說道：“你說的很有道理，安格努修斯閣下，你成功說服了我。”
“正好。”她頓了頓，道：“我這里的確有一個針對塔利宋的計劃，說實話，我已經籌劃了好幾天，我準備在后天晚上向塔利宋掌控的街區發起突襲，將他手上的幾個主要工坊和賭場打砸搶空，如果你和你的人能夠加入，那么我們的計劃就能更穩妥了。”
說到這，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問道：“一直沒有問，你手下有多少人手？”
“加上我的話，有二十一人，不過有一個受傷無法參加，剩下二十人都是訓練有素的傭兵。”阿庇斯說道。
“訓練有素的傭兵？”玻涅斯忒聽言，臉上的喜色肉眼可見的增加，她拍了拍手掌，道：“非常不錯，塔利宋手下的人雖然看起來兇狠，但大多數是沒有見過血的流氓，你們只需要打傷領頭的幾個人，剩下的人就會自己害怕的逃跑。”
這也同樣適用在你手下的人吧。阿庇斯聽著她的說法，忍不住心中腹誹。
玻涅斯忒聽不見阿庇斯的內心所想，她接著說道：“安格努修斯閣下，等后天晚上的行動成功，搶來的戰利品我可以分給你三分之一作為酬勞，你覺得怎么樣？”
阿庇斯點了點頭，沒有異議，玻涅斯忒見他這么爽快，對阿庇斯的好感也直線上升，主動伸出長著繭子略顯粗糙的右手，道：“那么，安格努修斯閣下，合作愉快，后天行動之前，我會派人到你下榻的酒館通知你。”
“嗯，合作愉快。”
阿庇斯說著，也伸出右手，兩只手在桌上相握。
……
商榷好合作的事宜后，阿庇斯便從作坊走了出來，與自己的手下們匯合，幾人也知道這里不是交談的地方，一行人回到酒館，來到阿庇斯的房間后才詢問起交談的結果。
阿庇斯將他與玻涅斯忒定下來的合作內容說了一遍后，眾人反應不一，俄卡利隆有些無奈地說道：“沒想到我有一天居然還要參與到這街頭幫派之間的斗爭，要是被我的那些戰友知道了，他們一定會狠狠嘲笑我。”
“誰說不是呢。”同為軍團老兵退役的阿古斯特也露出無奈的神色，附和道。
和兩個軍團老兵不同，隊里的其他傭兵倒是無所謂，能夠成為傭兵的，要么像阿庇斯這種不想被局限在小地方，想到外面的世界闖蕩靠雙手搏出一番事業，要么是從小在街頭混跡，沒有其他好的營生，又不想加入幫派成為打手，只能成為傭兵謀生，要么就是犯了法逃離家鄉的。
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成為傭兵了，他們的道德底線就會慢慢降低，連殺人都不怕，摻和進幫派斗爭又算得了什么呢？
唯一有些遺憾的就是蓋夫塔了，他躺在床上面露苦澀，說道：“阿庇斯，我還是拖了你們的后腿，沒辦法加入這次行動了。”
“沒事。”阿庇斯安慰道：“你是鐵匠，以后需要用到你的地方多了去了，這種打打殺殺的活計交給我們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