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符合規矩。”
虎憤搖頭。
九幽鐵,星辰沙,雷鳴木。
三樣超凡材料,無論哪一種放在論壇里都是要打破腦袋的東西。
怎么可能全部給予赤明?
哪怕是他,也必須按照規矩行事,否則如何服眾?
“我也只是一個建議。”
女人自討沒趣的撇了撇嘴,反正她只是站在一位鑄造器師的角度給出自己的建議。
“將主材拿出來吧。”
她伸手,向著赤色大蛇討要。
蘇全頜首,拋出了猙角。
對于他而言,這猙角無疑是小巧的。
但對于鍛冶而言,卻像是一把厚重似雷霆的曲劍。
“好東西啊。”
她抱著猙角贊嘆,蹭著那粗獷的角,滿眼癡迷。
對于鑄造師而言,遇上好材料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機緣。
不過片刻,就峨眉輕蹙。
“靈性流逝太多了。”
蘇全搖頭,也是有些惋惜。
“問題不大,仍舊是一流的。”
她補充道,將環抱的猙角放下,不甘的注視著三樣非凡材料。
“真的不能全選嗎?”
眼眸凝向猛虎,別有深意。
虎憤默然。
“可以全要的。”
“代價?”
蘇全沉吟,任何贈與都在暗中標記好了價格。
他深知這一點。
“暴君的邀請?”
女人挑眉,似乎明白了什么,這樣值得自己跑一趟?
暴君很喜歡提攜一些對眼的后輩,尤其是像赤蛇這般,噬過人的。
倒不如說,暴君不邀請這位加入極盟才不正常。
“不是極盟,而是前往長白。”
女人愕然,要知道連她這般為極盟鍛造無數兵器的技術性人才,都還沒前往過長白拜謁那位藏于風雪的暴君呢。
“這樣嗎……”
大蛇輕吟,尾尖悄然拍擊在堅實的土壤。
說實話,虎憤不想讓赤蛇這么快就與暴君接觸。
那位喜怒無常的風雪暴君,做出什么樣的事情都不叫人意外。
他可以在諸多組織之間橫跳,但不會忘記,自己是赤源山之虎。
若是帝竹大人相邀,他尚且還能放心。
“我全要了。”
赤蛇沉聲,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確定嗎?”
蘇全不喜歡重復自己的話,只是用行動表明了決心。
蛇尾將材料卷起,拋給鍛冶。
看著女人嘴角隱晦的笑意,虎憤確認,這女人也得到了什么指令。
是極盟哪一位對自己不放心呢?
他思索著。
極盟的主人是暴君,但讓一位活躍于游戲之中的猛虎終日困于繁瑣的管理之中,未免太過強人所難。
所以掌權者另有其余幾獸。
“還有什么材料嗎?”
鍛冶彎腰將材料歸攏,問道。
“還有些鱗片,一并拿去。”
從儲物格中取出自己褪下的諸多鱗片扔出。
他在論壇上對煉器也有過粗略的了解。
以自身之物為材料鑄造而出的器,會免去很多熟悉煉化的環節。
“十天,我才能完成鑄造,至少是洪級的器。”
將一切收入儲物格,她給出自己的估算。
這是一個大工程,甚至還要倒貼不少,不過,應該能讓她突破自身職業極限,很合算的買賣。
蘇全點頭,十天的時間不過彈指一揮間,倒也合理。
面對著虎憤注視,鍛冶知道自己不受待見。
告罪一聲,便灑脫離去。
她只是個鍛造賣力的,犯不著參合極盟派系間的傾軋。
“為何隱藏?”
虎憤不是一直希望他與幾大組織之間的接觸嗎?
“極盟,有些烏煙瘴氣。”
虎憤嘆息,就像那女人能為極盟效力一樣。
也有不少的異類玩家倒向官方,做起了妖奸的勾當,很難抓住他們的尾巴。
極盟,更是其中之最。
“我不能你一同前往。”
他說著,他有自己的任務。
“什么時候?”
赤蛇盤算著,自從他進化以來,赤源深山中妖類也如雨后春筍一般冒了出來。
總歸是需要約束一下的,那些信他為山神的老人們可還住在大山之中農耕。
“不急,你獲得游戲多少天了?”
“快足月了。”
“那就快了。”
他說著,向赤蛇解釋起來。
目前由游戲觸發的任務只有異常點,但實際上,還有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強制觸發的征召任務。
新手是一個月,而后每完成一次,便累加一月。
奇怪的是,任何與征召任務有關的言論都會被論壇封禁。
這也導致,很多新人死在了其中。
“很危險?”
赤蛇吐信,如果尋常任務,是不需要虎憤刻意提醒的。
“很危險,越是強橫,征兆任務越是兇險,而且還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跨越式的提升難度。”
虎憤眸中滿是凝重。
這也是玩家們為何要瘋狂追求進化的原因,哪怕進化本身都有極大的風險。
要么進化,要么死!
“對了,征召任務要小心其余玩家,你們的任務目標,不一定一致。”
他躍步,消失在蒼白的月色之下。
只要赤蛇稍加注意,這一次的征召任務應當會平安無事的。
大蛇沉息,潛入了微波蕩漾之中。
……
接下來的兩天,蘇全的身影游走了赤源山的每一片土地。
連山間耕種的老人們也是時不時能夠看見那身影像是一撇赤紅蜿蜒在山間。
他隱約能夠感覺到哪里出現了那些超脫蒙昧的妖類。
見識了不下兩掌之數的妖,其中不乏故人之后。
無一例外,它們都是新生弱小剛剛開啟懵懂靈智的野妖。
沒有那種像是玩家一般讓他生厭的氣息,反而滿是親近。
那些小妖見著蘇全也不懼怕,甚至好奇的打量著他。
甚至一只雄鹿還銜起百年草藥贈與它,很是不凡。
蘇全沒有要,那東西對他來說毫無用處,不如留給那雄鹿自己吞下。
最后一處。
它游弋到了臨近公路的山上,踏足那條登山的小路。
大霧隨他而起。
廟祝手中的竹掃帚停下,擦了擦汗漬,看著彌漫而來的大霧露出笑容。
赤蛇來了,他們就知道,他不會有事情的。
“山神大人。”
他招手,反正這小廟就他一人。
“陳二狗。”
大霧之中,有聲回應。
“不是說好不叫我賤名的嗎?”
他嘟囔著,滿心不樂意。
赤紅龐然從大霧之中探出,頭首猙獰。
“你六歲的時候我們還約好不叫我山神呢。”
“這怎么能一樣呢……”
老人踢開落葉反駁,跟在蘇全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