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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被打開的箱子

‘果然不愧是專業的,這效率就是不一樣,才不過幾分鐘就鎖定了這么多信息。’

安錫心中感嘆著。

“那么關于這里呢?”他問道。

安德指了指地上的劃痕明顯非常憤怒的道:“很惡心不是么?他把這位夫人拖到餐桌上吃掉肝臟。

不過更惡心的是,我們沒發現什么別的線索,這人很可能是隨機作案!”

安德的話讓安錫的心涼了半截,他緩緩點了頭,出了這里。

門外的血跡延伸到了餐廳,在這里那股令安錫不安的感覺更加強烈。

那惡趣味的惡魔將妻子如乳豬一樣光溜溜的擺在了桌上,在她的腰部開了一個口子,此時傷口處的血液已經流干。

這是黑沙街作案所沒有的情況,和這里的情況相比,那一次顯得更加匆忙,而且作案環境雜亂,為了安全退走估計沒時間擺盤。

‘是因為作案時間問題?’

安錫猜測著,惡魔是否能自主行動對于判斷召喚師情況很有幫助。

男人也沒有討到好,他瞪大眼睛,透不出一絲人性。

嘴巴被撕到耳根,那是用餐刀細細割開的口子,邊緣一點也不整齊。

他的身上穿著一件灰色馬甲和白襯衫,桌子上還放了一件黑羊毛外套。

桌子上放著帶血的餐布,從餐布的情況來看,惡魔應該是吃完后擦干了嘴上的血才離開。

他走的時候男人已經瀕臨死亡,所以才沒有任何掙扎痕跡。

男人面前擺著一個盤子,里面還留下了無數鮮血和殘暴的刀痕。

不過安錫感興趣的是,惡魔是怎么控制男人直到他死前一刻的,這應該是毒藥的功能,否則無論如何都不能體面。

餐桌的側面是一件書房。

當他一走近這里就聞到一股淡淡的煙草味。

探頭看去,卻見到一位胡子花白的老教士正在看書房里的書,那里開著門,正對尸體。

安錫走上前去,心中佩服著老教士的心理承受能力,打了個招呼。

“你好,切爾夫教授。”

“你好。”

安錫的問候只得來了一句不多不少的寒暄。

他似乎正在自己家看書那樣悠閑,穿著皮靴的腳脫了鞋子,翹在桌子上,慢慢翻著手里的書。

‘幸好他沒有腳臭。’

“你是學的哪個祝福。”

雖然有些不禮貌,可是安錫還是問道。

切爾夫似乎也不忌諱,畢竟一階也沒什么好隱藏的他又不是什么重要角色。

“理性精神,我是貝爾利斯教區的魔法學教授,教授的是……神秘術。”

安錫有些疑惑,他問道:“神秘術?”

切爾夫點點頭道:“您應當不知道的,神秘術就是神的秘術,也就是一些效果強大的祝福的模仿法術,理論上世界上最多有七十四種神秘術,但是實際上根本沒有這么多,從各種因素上來說……我說的有些多了。”

切爾夫抱歉的低下頭,繼續看起了書。

“不,你說的很有意思。”安錫深知社交的重要,他很需要這位學識淵博的教授的幫助,目前他提升實力唯一手段就是魔法。

“多謝,這次的惡魔殺人案,我的看法比較悲觀,還不知道那人的最終目標是誰。不過他應當不是二階職業者,甚至可能一階都不是。”

切爾夫將他的看法表述出來,安錫一邊聽一邊記了下來。

“為什么?”

“那個惡魔是在表演他的作品不是么?真是頭惡心的畜生,跟我殺過的那些沒什么區別。”

切爾夫將煙斗在銅煙灰缸里敲了敲。

從他的話語里,安錫聽出了,這是一位有經歷的教授,這正是安錫需要的,他缺少這些經歷。

“很棒,我會往這個方向思考的,你不來一起看一下么?”安錫邀請道。

切爾夫搖了搖頭:“不了,我老了,觀察能力不如安德,他已經開始準備著手抓犯罪了吧。

他的熱情一向很高的,我覺得你根本不需要干什么,只要他在就會找到答案的。”

安錫有些意外切爾夫對安德的信任。

“你還不知道吧,他可是在整個貝爾利斯都有名的偵探,在本教區擔任護位騎士的時候他就因為觀察細心而多次完成對馬匪等犯罪的行動預測。”

切爾夫的話讓安錫有些意外,那位熊態大漢意外的細心呢。

“講講你的神秘術吧。”安錫搬來了一張椅子,問道。

“你想聽?”切爾夫有些意外,他本以為安錫只是客氣而已,沒想到竟然真的向他請教了。

安錫皺著眉頭:“有什么問題。”

切爾夫搖了搖頭:“不,只是神秘術已經沒落了,我手上也沒幾個,而且都是品質很低的。但這不代表我會白交給你,關于魔法知識,教廷是嚴格限制的。”

安錫嘆了口氣,看來這位不但是狠人,還是個老頑固。

見希渺茫,安錫也不打算糾纏,轉身想要調查房間。

“這里太過封閉了,更西邊的自然神信仰地區的自由法師很多,但是那里也是月神信徒泛濫的地方,太過危險了。”切爾夫似乎很可惜。

“我知道了,謝謝。”安錫道。

離開了書房,安錫戴上手套開始檢查起了尸體身上的東西和周圍環境里的細節。

“惡魔作案往往沒什么可用細節,一來是因為他們往往附身作案,沒有指紋等等。

二來,他們做完案就會跑回那些骯臟的家伙身上,大多數時候他們都不會在外面多呆。特別是這里離教堂太近了。”

切爾夫教授在書房提醒著安錫道。

他似乎是對于安錫的無用功很有些意見,哪怕安錫沒打擾到他看書。

“你在看什么。”安錫回憶了一下,這附近似乎是有一間小教堂,他進來時看到了。

‘這惡魔未免太囂張。’

他聽了話但沒聽勸,一邊將東西擺在桌子上,一邊開始翻箱倒柜尋找可能存在的隱秘材料。

“皮埃爾歷險記,一個人在海外發現女兒國之類的,最后主人公在歡愉中感受到了神的訓誡,發現周圍的女人都是魅魔逃回來的故事。

這一定是個自由法師寫的,故事的最后那家伙成了半生禁欲節制的圣徒。”切爾夫的聲音尖著道。

“那家伙一定是個無恥之徒,不但在書里對教會大加詆毀還把歡愉描寫的生動到位。”

安錫很意外:“看來你很懂啊。”

切爾夫道:“懂?一般般,我之前也是無信仰魔法教授后來投身了教會,不過,為了我的妻子,我反對禁欲。”

“你為什么加入教會?”安錫有些疑惑,雖然他不了解這些,可是既然無信仰了小半輩子,突然轉信有點怪異吧。

切爾夫答的很干脆:“我的妻子難產了,是圣愈術救了她。然后我就信仰神了。”

安錫一邊點頭——這理由很合理——一邊用力將一個嚴絲合縫并鎖上的箱子打開。

“拉碴……”

令他意外的,箱子很輕松就被打開了,但是里面什么都沒有。

反倒安錫因為反作用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理了理凌亂的衣服,看著斷口。

鎖芯深入木頭,現在里面有一塊斷裂的板子,這顯然不是輕松一拉就能斷開的,除非……這本來就是壞的。

安錫仔細觀察看著箱子內部,里面共分兩層,一層的空間擦的干凈沒有一絲灰塵。

他將手放在二層的四面和縫隙。

‘潮濕的,這里被擦過,有人從這里拿走了東西并將里面擦干凈了!’

這種異常情況讓安錫不由得振奮了些,他思考起了可疑目標。

‘惡魔,如果是他,有必要偽造出里面本就沒東西的假象么?他如何將這里的東西帶走,從窗戶扔出去還是……吃下去?’

安錫并不知道這里面有多少東西,那位護衛騎士又能否吃的下。

在這個世道尸檢是一種很不人道和侮辱的,所以安錫也沒指望他們剖開那個騎士的肚子。

除了惡魔,這里拿到東西的就只有可能是切爾夫和安德。

安錫走到房間里看了眼切爾夫,他不像是那種人,安錫也不打算先懷疑切爾夫,他打算試一下安德。

那家伙很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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