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闖?
還真有人怒氣攻心失智后硬闖。
其下場從城門口那十幾具尸體就可以看出。
不過,眼前這書生雖然也生出幾分怒氣,但卻將情緒控制得很好,并沒有失去理智。
他是聰明人。
那些守衛冷眼看著,還帶著幾分期待。
他們似乎更希望張牧這書生反抗。
反抗,那么就可趁機將之就地格殺。
他身上的東西不都成他們的了么。
張牧似乎看出了那些守衛的想法,心中殺機一閃而逝。
世道如此,想要改編,如今也力有不逮。
張牧還是摸出一兩銀子丟了過去。
轉身往里而去。
這事兒不算完!
大丈夫報仇,十年不晚。
這或許算不得“仇”,但這口氣不出,氣不順。
正當我好欺負!
“等等!”
那守衛拿著銀子裂嘴一笑,說道,“狗,加倍!”
張牧轉身冷眼看了過去。
俊一也是一雙冰冷的眼神看了過去。
那人頓感如墮冰窖。
他感覺自己若再說一個字,立馬會死。
好恐怖!
這人,這狗,怎么會有那么嚇人的眼神。
“你是覺得我們讀書人好欺負么?”
張牧看了那人一眼,卻又丟了一兩銀子過去。
那人接到銀子先是一愣,隨即滿是不屑。
有種你不給啊!
朝廷威壓天下,你一小小書生能奈我何?
我,背后站著大夏朝廷。
張牧轉身向城里而去,而俊一看了那守衛一眼,隨即跟了上去。
那守衛被俊一那一眼看得心是一突,全身都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一個眼神,恐怖如斯。
我這是惹到不能惹的人物了么?
這狗,這書生......
呵呵!
若是不簡單,怎么可能淪為流民。
看那一身破破爛......
自己嚇自己。
不對!
一身破爛,怎么拿得出三兩銀子。
那守衛有些忐忑的看向那書生。
他的內心之中生出一絲后悔。
而那書生慢步朝城中而去,卻忽然開口。
“碩鼠碩鼠,無食我黍!三歲貫女,莫我肯顧。逝將去女,適彼樂土。樂土樂土,爰得我所。”,“碩鼠碩鼠,無食我麥......”
“碩鼠碩鼠,無食我苗......”
隨著《碩鼠》被張牧一字字念出,天空之上,文氣匯聚,逐漸形成了異像。
異像之中,不是什么大田鼠吃我黍,吃我麥,吃我苗,而是榆林郡重斂之事。
其中就包括了入城稅離譜。
蠶食于民,不修其政,貪而畏人,若大鼠也。
詩成異像,天空之中傳來這首詩朗讀之聲。
聲傳整個榆林郡。
即便不曾識字習文之人也能明其意。
這讓許多備受盤剝的百姓生出同感。
無數人抬頭望天,看向天空的異像,目瞪口呆。
而城門之人,有人還忍不住看向那繼續往城中而去的書生。
他究竟何人,竟然一詩引動異像。
這世界詩詞沒有什么出縣、鳴州、鎮國、傳天下之劃分。
可引發異像的詩詞,那絕對不凡。
以之對敵,微利無窮。
不過,張牧做出此詩,并非拿來對敵,純屬有感而發。
“吟!”
忽然,虛空一聲龍吟之上傳出,其威赫赫,有攝人心魄之感。
“噗!”
城門守衛幾乎集體吐血,尤其是剛才敲詐張牧的那守衛,更是多吐了幾口。
榆林郡高層之中,也有不少人在那龍吟之后吐血了。
其感莫名,卻是驚疑不已。
怎會如此?
張牧有些驚訝。
他冥冥之中有感,那龍吟之聲,乃是大夏皇朝汽運金龍發出的。
《碩鼠》不愧是《詩經》中的名篇,竟然引動了大夏皇朝汽運金龍。
那些人吐血的恐怕不是被龍吟之聲震傷,而是受到了大夏皇朝的氣運反噬。
大夏汽運金龍不允許這種碩鼠存在。
這些碩鼠已然影響大夏氣運,卻又享受著大夏氣運的便利,被汽運金龍反噬,那也就沒什么好驚訝的了。
龍吟聲之后,天空異像隨即消失,化著龐大的文氣瞬間融入張牧體內。
浩然圣體運轉,將那文氣轉化為浩然之氣,向張牧文宮而去。
張牧忽然生出一個念頭,隨即立馬運轉浩然劍經。
嗯?
這還真是一個驚喜。
那些還未涌入文宮的浩然之氣一部分被轉化為浩然劍氣向丹田氣海而去。
《浩然劍經》竟然有此修煉捷徑?
竟然可化文氣為浩然劍氣。
不對!
張牧瞬間明白其中關鍵。
原因不在《浩然劍經》,而在浩然圣體。
浩然圣體,恐怖如斯。
張牧沒想到浩然圣體竟然有如此妙用。
這是一個驚喜。
《浩然劍經》與浩然圣體竟然如此契合。
最終,《碩鼠》的文氣六成涌入了文宮,讓張牧文宮中的浩然之氣凝練了不少,離凝聚文膽,一步之遙。
四成融入了丹田氣海,可惜未能讓張牧晉級三境中期。
這與他丹田氣海無邊無垠有很大關系。
丹田氣海越大,真氣越磅礴。
對于其他人來說,是否是好事兒,那難說。
畢竟,丹田氣海越大,想要凝丹,所需的“氣”就越多,凝丹的難度就越大。
可對于張牧來說,那就是一件莫大的好事。
誰讓他開掛了呢?
丹田越大,戰力越強,也越持久。
一口怒氣宣泄而出,修為精進,還發現文氣臨身,借浩然圣體之妙用運轉《浩然劍經》,可化文氣為浩然劍氣,張牧心情說不出的舒爽。
不過,很快眉頭卻是一皺。
他這次高調了。
而且似乎得罪人了。
估計還不少。
張牧不喜高調,喜歡茍起來。
低調發育才是王道。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高調的人易夭折。
尤其是他這種毫無背景之人。
不過,張牧并不后悔。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四境煉神,五境悟意,六境聚勢......
文名越大,勢越強。
而且一旦聚勢,比起他人也更容易。
六境文修,誰不是聞名天下。
此時,張牧感覺周圍無數目光匯聚到自己身上。
呼!
張牧淡然一笑,隨即帶著俊一往城里而去。
之前,嘗到《碩鼠》的甜頭,張牧準備當一個勤勞的搬運工。
如今卻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的心境終究還是差了。
境界增長過快,若是沒有相應的心境,絕非好使。
何況,前世那些經典也不是想搬就能搬過來的。
這次有感而發,念出《碩鼠》,讓他文氣增長的同時,心境也有所增長。
這才是搬運工的正確打開方式。
“讀書人.....惹不得啊!”
不知道誰忽然來了這么一句。
圍觀之人盡皆點頭認同。
不少人看向那守衛,露出憐憫之色。
他恐怕不會僅僅只是吐血。
暴風雨還在后面。
榆林郡不知道多少大佬因這首詩氣運方式,遭了殃。
他們或許不會放過那書生。
可這城門守衛呢?
想都不要想!
他才是始作俑者。
這家伙死定了。
大夏汽運金龍震動,這是捅破天的事兒。
必然驚動京都。
很快,秦州總督府就接到京都旨意。
“天災妖禍,流民四起,榆林郡不思如何賑濟災民,竟然將入城稅提高數百倍?”何瑜冷聲說道,“一人一狗入城,竟需三兩銀子,好得很。”
“碩鼠!這書生到沒形容錯。”何瑜怒聲說道,“白世春他想干什么,他要干什么!他們要對流民敲骨吸髓嗎?”
京都的旨意不只是讓他處理此事,還有順帶對其斥責了一番。
他雖與此事無關。
可榆林郡亦屬他的管轄。
這責任他逃不開。
若非夏皇閉關,皇子監國,恐怕就不僅僅只是斥責了。
入城稅高低,各不相同。
可一人一兩銀子,那就離譜了。
若只是如此,估計京都那邊也不會如此震動。
可那書生一篇《碩鼠》引發異像,驚動汽運金龍,那就意味著這事兒處理不好,會影響大夏國運的。
這就是破天大事。
他這跟著遭了殃,那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沒有被氣運反噬。
“大人,白郡守幾天前為妖邪重傷,如今在療傷。”旁邊一人開口說道,“如今主政榆林的恐怕是郡都尉朱友林。”
此人乃何瑜的心腹幕僚周伯欽。
在他看來,這鍋應該不是白世春的。
不過,身為郡守的他恐怕也難逃其責。
或許還遭了氣運反噬,傷上加傷。
他應該才是那個最倒霉的。
“榆林朱家的人么?”何瑜眉頭一皺,隨即冷哼一聲,說道,“世家之患,尤甚妖邪!”
“大人,慎言。”
周伯欽下意識的掃了一眼四周,低聲說道。
“哼!”何瑜說道,“陛下只是閉關而已,有些人就忍不住跳出來試探了。”
“大人的意思是?”
周伯欽感受到了何瑜眼中的殺意。
“殺雞儆猴!”
何瑜淡淡的語氣滿滿的殺機。
周伯欽一聽卻是點了點頭。
這是一個機會。
朱友林十之八九被氣運反噬,受傷不輕。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有了動他的理由。
何瑜出身寒門,乃夏皇一手提拔。
他對世家大族自然沒什么好感。
夏皇提拔寒門之人用意何在,可謂人盡皆知。
若非夏皇威壓天下,恐怕大夏皇朝都可能步前朝后塵了。
世家乃皇朝第一害。
這話周伯欽也是認同的。
他能成為何瑜的心腹,其身自然也出身寒門。
別看夏皇開科舉,為寒門打開晉升之路。
可寒門之人先天底蘊遠不如世家之人。
同場競技,如何比得過?
周伯欽文道四境修為,不也在科舉上折戟沉沙,這才入了總督府當了何瑜的幕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