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了。”
青天目澈提著大袋小袋的新鮮食材，用肩膀頂開家門，屋內卻空無一人。
爸爸去接放學的澄子，媽媽和雪之上則是在外面玩了一天還沒回來。
明明什么都沒干，但是媽媽卻叫囂著今晚一定要吃石狩鍋。
這是一種北海道特色鮭魚美食，它永遠是年關回到奶奶家時，老太太準備的第一頓飯。
系上圍裙，青天目就開始處理食材，在香菇上細致的改刀，方便之后吸收湯汁。
僅僅只是過了十幾分鐘，澄子就破門而入，后面跟著溫文爾雅的青天目長彥。
“給，新鮮的鮭魚。”長彥將魚市里剛剛處理好的鮭魚一盒一盒的擺出來。
青天目停下手里的活，隔著塑料封膜仔細的研究魚的品相。
“真是的，爸爸太遷就媽媽了，現在又不是鮭魚的季節，很貴吧？品相也不是特別好，爸爸你也該注意一下啊。”
青天目碎碎念念的抱怨著。
“嘛，嘛，在研究所也是每天吃食堂，我也很想念老家的味道，只有澈愿意跟奶奶學怎么做嘛。”
長彥隨意的解釋道。
“哥哥要我幫忙嗎？”澄子在后面探著腦袋問道道。
“不用了，本來也不是什么很復雜的菜，澄子去寫作業吧。”
“在學校就寫完了！”
澄子嘟著嘴巴說道。
“那就來教爸爸怎么打游戲吧，呃，之前你教我玩的那個《塞爾達傳說》，還挺有意思的。”
長彥帶著女兒離開廚房。
“那個下個月就要出系列第二部了。”
“這么快嗎？”長彥驚愕道。
“才不快呢！澄子等了好久好久！”
青天目輕輕的笑笑，繼續手里的活。
時間緩緩流逝，伴隨著，鮭魚頭骨湯在鍋里汩汩的冒泡。
景子提著大袋小袋的東西精神抖擻的進門了，后面跟著有些疲態的雪之上。
“我回來啦！”
景子將袋子舉過頭頂，向全家宣告自己的到來，然后就把袋子往椅子上一甩，直接跑向沙發搶長彥的手柄。
“林克？我要打白銀人馬！”
雪之上將地上散落的禮品袋小心的擺放到客廳的角落，然后輕輕的走到了廚房。
少女眨著眼睛看向青天目：“要我幫忙嗎？”
青天目看看四周，活兒已經干的差不多了，等下把鮭魚肉和其他食材擺放進鍋里就好了。
他想了想，說道：“等會兒要麻煩你試試咸淡。”
雪之上點了點頭，靜靜的和青天目站在一起，陪他一起數鍋里冒出來的氣泡。
“阿姨下午帶我去澀谷的潮牌店買衣服了。”
雪之上輕輕的開口說道。
青天目點點頭：“媽媽很喜歡你啊，如果是討厭的人，去樓下逛一下就上來了，如果是我和澄子，她就會帶我們去吃自助餐，雪之上的話，游樂園和新宿…….感覺有點偏心了。”
雪之上緊張了一天的神色稍微放松了下來，微微側頭看向旁邊專注于食材的少年。
“景子阿姨對我太好了。”
青天目牽了牽雪之上的手，后者像是觸電一樣，青天目想到了什么，又松開了。
“不要想太多，沒事的，一切都很順利。”
然后他轉頭看向客廳，嚴厲的喊道。
“媽媽不要再吃零食了，馬上就要吃飯了！而且會把手柄抓臟，澄子要生氣的！”
“有什么關系嘛！只是一點點而已。”
景子大咧咧的說道。
聽到聲音，澄子回頭看了一眼廚房，立刻悶悶的把腦袋轉回電視。
廚房里，青天目正在把味見皿遞給了雪之上，讓她試試咸淡，氤氳的蒸汽模糊了兩人的界限。
長彥注意到了女兒的異狀，輕輕的拍拍她的腦袋安慰道。
“他們有私話要說。”
“我又不在意。”澄子倔強的說道。
長彥只是繼續摸著女兒的腦袋安撫她。
“晚飯準備好啦！可以過來了。”
青天目在廚房招呼道。
景子直接從沙發上彈起來，拉著女兒的手把她牽到了青天目的旁邊坐下。
雪之上從廚房拿著碗碟出來。
景子立刻招呼道：“清姬過來坐我的旁邊，我教你什么是正宗的北海道吃法！”
青天目澈順手給妹妹的碗里盛了一份湯汁。
“來，第一份給你。”
澄子哼了一聲，輕輕的接下。
然后青天目澈依次序給每個人的碗里盛了一份湯汁。
景子從鍋里夾了一片土豆，馬上就露出了幸福的神色。
“土豆真是世界上最善良的植物，不管是炸是煮是炒是煎還是蒸成土豆泥，每一個都好吃的要命。”
“土豆就是神明大人的恩賜！不，土豆就是神明，是土豆神！”
“來！讓我們一起贊美土豆！”
說著景子就高舉雙手，呼吁大家一起來。
青天目澈用目光制止了準備抬手的雪之上。
“不用理會她。”
然后又瞥了一眼已經把手舉起來的爸爸。
“還有爸爸也是，不要總是跟著媽媽胡鬧了。”
“有什么關系嘛，反正你爸爸他很愛我。”景子得意的抓住長彥的手，十指緊扣，在眾人面前炫耀。
青天目長彥點點頭：“是啊，我很愛你們媽媽。”
澄子咬了一口鮭魚，嫌棄的說道：“好肉麻的兩公婆。”
“你哥哥也很愛你。”
長彥對著澄子說道。
青天目點了點頭，夾了一塊香菇：“我很愛你的，澄子。”
“我又不是不知道。”
澄子低頭喝了一口小碗里的湯汁。
輕聲夸了一句：“咸淡剛好。”
“我也…很喜歡大家。”
雪之上低不可聞的聲音響起，很快就消融于石狩鍋蒸騰的熱氣中。
景子揉了揉面色羞紅的雪之上，親昵的湊到她的耳邊說道：“我們也很喜歡你，清姬。”
青天目澈感受著圍著桌子聚在一起的五個人。
突然理解景子為什么一定要在今晚吃石狩鍋了。
或許，石狩鍋在青天目家還可以讀作“家人”。
媽媽，你也很溫柔啊。
一家人的晚飯就這么結束了。
青天目在沙發上陪著妹妹看會兒電視，上面在播放著青天目不知道的綜藝。
雪之上和媽媽在廚房洗碗，兩人在低聲說著什么。
爸爸則是在陽臺，給遠在北海道的奶奶打電話，老人家睡的很早，得在天徹底黑之前撥通，不然會嚇到她。
過了一會兒，長彥推開陽臺玻璃門，朝著澄子招招手，示意她過去。
“奶奶想澄子了。”
這下子，就只剩下青天目一人坐在偌大的客廳里，但他卻不覺得孤獨。
他有時向陽臺看看，有時又望望廚房。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奇妙心境在他心中蕩漾著。
暑假的時候，帶著澄子和雪之上一起去北海道老家住一段時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