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精靈(作者注:精靈即elf,北歐神話生物)的城市,晶湖宮中,一場危機悄然而至。很多人誤認為晶湖宮是精靈的宮殿,實際上,它更類似于一個在雪山旅行的行宮。
晶湖宮的“晶”實際上是冰晶,這個宮殿是精靈讓矮人幫忙建的。矮人最適合在山上建造建筑。晶湖宮是整個鑲嵌在山里的,只有大門和門墻以及部分的宮頂是露在外面的,看起來就和大山融為一體。
晶湖宮位于北方的冰晶山上。冰晶山高過云層,這些云層之上的山峰,就像一根根矗立著的、直插云霄的天柱。在山上,可以看見天穹之上的五顏六色的如同極光般的星云。向下望去,云層如同海洋一般,而這些山峰就像海洋上的一個個島嶼。山頂上的涼氣帶著白云的味道,沁人心脾;而有時候,稀薄的空氣又會讓人接近窒息。時而狂風呼嘯,白云飄飄,山上各處都能聽見鳥兒的鳴叫。
正如詩云:
冰晶光耀群山巔,
千柱萬柱入天邊。
霧海無船鳥鳴怨,
渺宇幽光星河淵。
而在要塞之中,精靈們正在瘋狂地奔走。要塞內部和精靈的風格其實并不相符,精靈是熱愛自然的種族,矮人的要塞似乎與精靈格格不入,但是精靈們總是需要在假期的時候換換口味的。大部分精靈每一兩年都會來這個雪山勝地居住一次。
不過,此刻的精靈們正在瘋狂地奔走之中,因為一個哨兵在城堡的瞭望塔中看到了一團火云。這些火云的來源很明顯:烈焰約頓[1],來自火焰界的大敵。
事態過于緊急,就連精靈王伏爾隆德都在瞭望塔上觀望著。
精靈是一種類似人類的生物,不過生活在林間(晶湖宮只是一個冬宮,精靈主要生活在密林城),長著尖耳朵。他們男性不留胡子,長著英俊而清秀的面容,有點接近所謂的“畸形審美”,離人類口中的“男子漢”“爺們”等詞相去甚遠,而女性則貌若天仙。他們都長著金色的頭發,金色,原本是個鮮艷的顏色,但是在精靈的身上,卻顯得自然而質樸。
剛才來給他報信的人說的沒錯,那簡直就是一個火云。一個黑色,看起來冒著火焰的火云。但是,與其說是火云,不如說它是由被燒紅的煤炭組成的一大團黑煙。
“該死的烈焰約頓。”伏爾隆德咒罵道。
“烈焰約頓不是已經滅絕了嗎?”其中一個士兵戰戰兢兢地說。
“在看到這個景象之前,我也以為烈焰約頓已經滅絕了,不過,現在看來情況有變。”伏爾隆德說。
馬上,伏爾隆德下令:“讓飛鏢手準備好,晶湖宮的保衛戰要開始了。”
緊接著,伏爾隆德看到晶湖宮的樓梯上飛鏢手們接連爬上來。過了大概十幾分鐘,就有幾十個飛鏢手就位了。而在殿頂平臺上,還有著四輛防御用的飛鏢車(飛鏢車——全稱手搖飛鏢車——和投石車有點像,只不過是用來投飛鏢的),這些烈焰約頓必須死。
現在,這團火云的全貌可以看清了,它不過是一群飛行的烈焰約頓組成的。
烈焰約頓的家鄉是穆斯貝爾海姆——火焰界。火焰界在世界之初就已經存在了,烈焰約頓中的男性穿著黑色鑲金邊短褲,女性則穿著黑色鑲金邊的短褲以及無袖短布甲,布甲以綁帶綁在背上,由于女性約頓都是四只手的,因此,女性約頓共有三個綁帶。火焰約頓的衣服都是深黑色的,衣服的暗色與皮膚鮮艷的紅色形成了鮮明的反差。他們如同燃燒著火焰一般的紅色皮膚和烏黑的頭發,讓人心生懼駭。烈焰約頓擁有和火焰法杖共振的能力。
和其他的約頓種族一樣,他們男性有著兩只頭,或者四只手,但是沒有既有兩只頭又有四只手的;而他們的女性則只有四只手的版本,而沒有長著兩個頭的。這些女性約頓長得并不丑陋,雖然有四只手,但是每個手臂非常纖細而苗條。實際上,那些四只手的約頓,兩只手是作為裝飾用的,力氣很小,拿不了武器。
他們的武器是鋼鐵手爪。這些手爪上還附著黑色的如同蝙蝠般的滑翔翼,讓他們可以從高處往下滑翔。他們的首領,蘇爾特爾則拿著手中的鏈刃,纏著其他飛行的烈焰約頓,讓那些約頓帶著他飛。
烈焰約頓此行的目的很明確,毀滅晶湖宮。蘇爾特爾帶領著烈焰約頓從宇宙之初走到現在,他在那場被稱作黃昏之戰的浩劫中打敗了他的宿敵弗雷,燒毀了世界樹,宇宙生靈涂炭,現在,他還要來燒毀晶湖宮,鏟除精靈最后的勢力。
“發射!”伏爾隆德令下,先是四個飛鏢車——一種如同電鋸般的機器,可以將巨型的飛鏢發射出去。飛鏢車發出的飛鏢極其可怕,不僅巨大,而且在飛鏢端還有一個如同風車一般掃蕩的風刃,所到之處,都是烈焰約頓碎裂的硬皮,這些硬皮如同鋼鐵的雨點降落到地面上。
四根飛鏢發擲后,普通的飛鏢手也發擲出了密密麻麻的飛鏢雨。
在遠處,伏爾隆德看到了火焰的煙云中,一些烈焰約頓從天空中掉落,但是這一陣過后,整個煙云的體積并沒有減少,這些烈焰約頓似乎是無法阻止的。
“再來一次!”伏爾隆德喊道。他突然感到一陣恐懼:精靈的飛鏢無法阻止烈焰約頓。
又是四根飛鏢車的飛鏢和飛鏢雨,烈焰約頓確實栽了很多,但是有著如此龐大的基數,這些損失幾乎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受到了襲擊的烈焰約頓加快了他們的飛行速度,很快,他們就到達了圣潔的晶湖宮。
烈焰約頓首領擲出了他手中夢魘般的巨劍,劍頭砸到宮殿的天花板,也就是伏爾隆德他們所在的平臺上,整個天花板開始被巨劍砸得陷落,飛鏢手以及飛鏢車全部都掉落在地上。
其中一個飛鏢車在下落的過程中,直接將一個居民的房子從頭到腳碾成了碎片,留下了房子的廢墟以及絕望的瀕死的遇難者。
望著從天上掉下來的尖叫的飛鏢手,精靈平民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吐出來。
破碎的天花板掉下來的巨石砸中了一個精靈平民,那個精靈平民倒在地上,再也起不來了。
燃燒著熊熊烈焰的巨劍從天空降落,將地面砸出了一個火坑,而與地面相撞時發出的震波直接震倒了附近的另一座房子。
精靈們抬起頭,看到了他們的毀滅者——一只只強大而令他們恐懼的烈焰約頓——飛馳而過。
由于殿頂破裂,伏爾隆德踩著正在掉落的碎石,跳到了宮殿的邊緣上。
他一下沒踩穩,開始往下墜。
在下墜的開始,恐懼和絕望涌上了心頭,雖然是精靈王,但他在身體上和普通的精靈沒什么不同。他根本不敢想象從這種高度掉下去親吻大地是什么感覺。但是宮殿很高,給了他足夠的思考時間,他立馬恢復了冷靜。
伏爾隆德感到了恐懼,他抽出了自己的武器——一把鐮刀,并將之狠狠地插在了墻壁上。鐮刀提供的阻力讓他降落的速度稍微慢了一點,但是不夠慢,他又拿出一塊盾牌,努力讓自己拿著盾牌的手臂著地,而不是頭著地或者其他部位著地。
嘣!伏爾隆德落地了,但是他感覺自己拿盾牌的那只手要骨折了。他感到了陣陣刺痛,就像被一千根針同時扎一樣。
這時,那個烈焰約頓首領從天而降,地上塵土飛揚,伏爾隆德用手擋住了這股強大的沖擊波。這些飛來的泥土都是滾燙的,伏爾隆德感到手腕上一陣疼痛。
“蘇爾特爾……”伏爾隆德顫抖著念叨著他的名字。
“沒錯,我就是烈焰約頓之王蘇爾特爾。你現在最好告訴我,火刃到底被藏在了哪里?”
“我死也不會告訴你那把該死的劍在哪里!”伏爾隆德勇敢地說,不過他的心已經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天知道這個紅色皮膚的怪物下一步會要怎么做。
“哇啊!”蘇爾特爾進入了暴怒的狀態,他向伏爾隆德沖上來,恐懼已經攫住了精靈伏爾隆德的心,讓他已經忘記了去躲避。蘇爾特爾抓住伏爾隆德的雙臂,撞進了宮殿。宮殿的墻壁被撞得粉碎,而且是蘇爾特爾用伏爾隆德的頭撞的。
伏爾隆德感到一陣眩暈,他眼前的蘇爾特爾也是模糊的狀態。但是,他咬住牙讓自己清醒了下來。
“我……不會告訴你的!”伏爾隆德虛弱地說。
蘇爾特爾抓起伏爾隆德,把他扔了出去,伏爾隆德降落在一個斷頭臺下方。
蘇爾特爾向伏爾隆德走過來,伏爾隆德抽出鐮刀,向蘇爾特爾投擲過去。他投擲的很準,正中蘇爾特爾的咽喉,但是蘇爾特爾連躲都沒躲,他的全身都被堅硬的硬皮包了起來,飛鏢投擲到他的咽喉時,就被脖子上的硬皮彈開了。伏爾隆德陷入絕望。但是從剛才的眩暈逐漸恢復的他心生一計。
蘇爾特爾踏著沉重的步伐朝他走過來,他也慢慢退后,裝出極度恐懼的樣子。
“我要撕爛你!”蘇爾特爾威脅道。
伏爾隆德從地上撿起了一個尖銳的石頭準備當飛鏢扔出去。而全身長滿硬皮的蘇爾特爾只是獰笑著。沒想到,伏爾隆德投擲出的飛鏢很不準,沒投擲到他。
“哈哈!看來你扔石頭不行啊,不過就算投擲到我,你也……”
他還沒說完,就被高高的斷頭臺上短線斷下來的砍刀砸中,砍刀迅速變成了碎片,而蘇爾特爾腦袋一晃,差點昏過去,他踉踉蹌蹌地搖來搖去。
伏爾隆德投飛鏢從來不會投不準,剛才他是故意繞過蘇爾特爾以斬斷斷頭臺砍刀上的繩子的。
當蘇爾特爾恢復過來的時候,伏爾隆德已經不見了,而且還撿起了他鐮刀武器。不過蘇爾特爾根本不怕那把鐮刀。
伏爾隆德快速地奔跑著,精靈的速度比普通人類快一些,但是在殘暴的烈焰約頓面前還是差了一點。
突然,伏爾隆德看到了一道紅光,一只烈焰約頓小兵沿著垂直他奔跑的路徑飛過來,直接抱走了伏爾隆德。
“還好只是一個烈焰約頓雜兵,不是蘇爾特爾。”伏爾隆德無奈地說。不過無論如何,眼前情況也夠糟糕,這個烈焰約頓準備把他抬到空中,并將他從空中扔下而以此摔暈他。
風從他的耳邊呼嘯著吹過,伏爾隆德掙扎著抽出了鐮刀,將之插在烈焰約頓的身上,烈焰約頓痛得手一松,放開了伏爾隆德。
伏爾隆德開始從空中往下墜,還好,他墜落的時候是很靠近一棵參天巨木的,而這棵巨木剛好有一根樹藤垂了下來,伏爾隆德抓著樹藤,像人猿泰山一樣蕩了起來。
沒想到,另一只烈焰約頓飛過,用劍將樹藤弄斷,伏爾隆德開始向前做平拋運動,并由此從窗戶掉進那個屋子內。
他感到自己摔得渾身疼痛,幾乎都要站不起來了。
強大的意志力讓他很快恢復過來(這也要感謝他沒有頭朝下落地)。
恢復完全后,他看見一只烈焰約頓小兵向他攻來,他下意識地跑回了房間。烈焰約頓同樣飛進了房間。
馬上,煙味和熱量充滿了整個房間。烈焰約頓散發出的熱量巨大,幾乎為這個小房間所不容,就像在夏天里同時開一千個熱空調一樣。同時他的烈焰劍閃著紅光,仿佛就像執行死刑的刑具。
剛好這個房間里有個椅子。伏爾隆德抓起椅子向烈焰約頓扔過去,烈焰約頓用烈焰劍幾乎把椅子劈成了灰。伏爾隆德又抓起另一把椅子朝烈焰約頓扔過去,這個椅子的下場和之前那個椅子一模一樣。
伏爾隆德趁著烈焰約頓得意,跳到桌子上踹了烈焰約頓一腳,正中烈焰約頓的肚子。烈焰約頓受傷了,但是伏爾隆德的腳也上也一陣痛——他的鞋子一定是燒壞了。這時,他把墻上的一幅畫扔出去,剛好掠過這個烈焰約頓的頭。
這個時候,烈焰約頓才知道剛剛被伏爾隆德耍了,伏爾隆德只是虛晃一槍,并沒有要攻擊他,而這下給伏爾隆德逃掉了。
可是,他剛剛戰勝的只是一個雜兵。
剛才被他甩掉的烈焰約頓首領,蘇爾特爾發現了他,從天而降。他手里拿著巨劍,憤怒地看著伏爾隆德。
伏爾隆德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他摸摸自己的口袋,但是發現什么武器都沒有了,只有一個盾牌。他絕望地把盾牌扔向蘇爾特爾,但是這實在是以卵擊石:卵碎成一攤粘液而石毫渣不損。
蘇爾特爾掐住了伏爾隆德的脖子:“告訴我,火刃在哪里?”
伏爾隆德虛弱地說:“你就算掐死我,我也不會告訴你……”
蘇爾特爾笑了:“沒事,我有一個方法讓會讓你乖乖告訴我答案。”
說完,他用手按住了伏爾隆德的頭。伏爾隆德感覺自己的思想全部傾瀉而出,而一個畫面也清晰地呈現在了蘇爾特爾的腦海里:藏寶室。
蘇爾特爾高興地抓起伏爾隆德就拋出去。
他拿起劍頭:“現在,你的死期到了。”
但就在這時,蘇爾特爾聽見了一個精靈喘著粗氣提東西的聲音。蘇爾特爾回頭一看,是一輛巨大的飛鏢車。飛鏢車和投石車類似,不過投擲的是飛鏢,而不是石頭。飛鏢車可以通過蒸汽動力開動,是從矮人那邊進口過來的。
“什……”蘇爾特爾剛喊出來,一枚帶著風刃的飛鏢就發射了,旋轉的利刃將想要給蘇爾特爾當擋飛鏢牌的那些忠誠的烈焰約頓掃成碎渣。蘇爾特爾來不及躲閃,胸口正中一飛鏢。同時,剛剛使用飛鏢車的精靈也由于飛鏢車強大的后坐力,而被震到后方。
飛鏢車投擲出的飛鏢是不容小覷的,巨飛鏢穿過蘇爾特爾的硬皮,扎進蘇爾特爾的胸口里,蒸騰的氣焰從蘇爾特爾胸口里流出。蘇爾特爾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傷口,開始怒吼。他的咆哮就像憤怒的號角,飛鏢車司機感覺自己的這一輩子是到頭了。
飛鏢車司機以為自己這一飛鏢會把蘇爾特爾投擲成碎渣,但是他錯了,他只是把蘇爾特爾打成了輕傷。
既然能打成輕傷,那么多一點飛鏢就一定能投死他。飛鏢車司機沒有放棄希望,另一根飛鏢從飛鏢箱里填充上來。
飛鏢車司機用力拉緊飛鏢弦。之前說過,飛鏢車和弩機很像,但是又不太一樣。精靈使用的非固定式飛鏢車更加像一個有著圓形鋸片的電鋸,不過飛鏢車可以把鋸片射出去,而電鋸則不行。
飛鏢車司機手一松,一根巨飛鏢被投擲過去。蘇爾特爾用手中的劍揮砍,一下子把巨飛鏢的方向打彎,巨飛鏢像旁邊飛去。
巨飛鏢旁邊旋轉的風刃在地上切割,頓時塵土飛揚,一些精靈和烈焰約頓來不及躲閃,都被這利刃掃成碎渣。
飛鏢車司機知道這家伙已經無法用飛鏢射死了,他干脆開著飛鏢車直接撞向蘇爾特爾,擁有蒸汽動力的加持,飛鏢車的撞擊力度是不容小覷的。
伴隨著一聲巨響,發條松開,齒輪轉動,飛鏢車中射出空氣,反作用力和飛鏢車司機的力驅動著飛鏢車和蘇爾特爾相撞,飛鏢車碎成了一堆零件,而蘇爾特爾毫發無損。
飛鏢車司機在飛鏢車的零件中呻吟。蘇爾特爾把他從零件堆里抓起來。
四目對視,飛鏢車司機的眼睛里充滿了恐懼。
“哼哼,這就是恐懼的味道嗎?”蘇爾特爾獰笑道。
飛鏢車司機全身都在顫抖。
蘇爾特爾做出了一個手勢,似乎是讓那個飛鏢車司機逃走。
飛鏢車司機的臉上呈現出了釋懷的表情。當蘇爾特爾把他放下時,他盡力往前跑。這時,蘇爾特爾從零件堆中找到一根巨飛鏢,向飛鏢車司機丟過去,伴隨著一聲慘叫,他被巨飛鏢射倒在地上。
“真好玩……”蘇爾特爾說,“這個伏爾隆德好像跑掉了,不過不要緊,火刃馬上就要到手了。”
蘇爾特爾快速地飛向藏寶室,他當然是不走正門的,而是砸破天花板下去,藏寶室變成了一個大火坑。而在藏寶室最顯眼位置的裝著火刃的箱子映入眼簾。
這個箱子全部由鐵制成,箱身很長,一看就是用來裝劍的。蘇爾特爾貪婪地看著這個箱子,只要他能拿到火刃,就沒有人能擋住他了。整個世界都會臣服在他腳下。畢竟,他曾經用這把火刃燒毀了尤克特拉希爾——世界樹。
蘇爾特爾拿起了他的劍朝著鐵箱砍過去!沒想到,當他的劍接觸到鐵箱的時候,鐵箱毫發無損,而且產生了一股強大的沖擊力,直接把蘇爾特爾震飛了。蘇爾特爾惱羞成怒:“不可能!”
他看到箱子上有一個符文。
“該死!是盧恩符文加密鎖,現在得去鱗眠城圖書館尋找破譯方法了。”
精靈在鐵箱上使用的加密方法是盧恩符文。盧恩符文是蘊含在世界樹底部智慧之泉中的秘密,相傳獲得盧恩符文秘密需要兩點。一是要有巫師(作者注:巫師即wizard,詞源為北歐語viss,智慧的)的天賦,二是要獻祭自己的眼睛,缺一不可,蘇爾特爾雖然為強大的不朽者,是超自然存在,但是他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沒有巫師天賦。
鱗眠城圖書館藏有一本書名為《簡單符咒薈萃》,說是簡單符咒是因為常人也可以讀懂一些部分,比如說破解精靈的盧恩符文加密鎖等,此書為一名巫師所著,現在這名巫師是一個叫作“庇護所”的反君主制起義組織的首領,但這本書不涉及意識形態內容,所以沒有被禁掉。
盧恩符文的力量還是很強大的,蘇爾特爾若想將其打開,必須學會一些簡單符咒,所以,他必須前往人類知識的寶庫——鱗眠城圖書館。突然間,伏爾隆德沖了上來,他手里抓著那把自己剛剛找到的大鐮刀。他將大鐮刀扔向蘇爾特爾,而大鐮刀砍刀蘇爾特爾身上時,蘇爾特爾差點被打倒在地。精靈一般都是凡人,但伏爾隆德卻破例地是個不朽者,但實際上,他的身體機能也就比普通精靈好一點點,他能打傷蘇爾特爾僅僅是因為他不講武德背后偷襲。
蘇爾特爾朝地上吐了一口口火(烈焰約頓吐火,相當于人類吐血),他問伏爾隆德:“這一擊不錯,但我估計你這是垂死掙扎了吧?”
伏爾隆德冷笑著:“是的,那又怎樣?”
蘇爾特爾咆哮道:“哈哈,‘那又怎樣’,我告訴你,你很快會死得很慘。”
伏爾隆德繼續發出嘲諷的笑容:“不一定,我們會復仇,而你會在拿到火刃之前被阻止。”
蘇爾特爾疑問道:“你又有誰來阻止我呢?”
伏爾隆德恐嚇著蘇爾特爾:“你馬上就知道了。”
精靈不可能戰勝這個家伙,他們需要幫忙,一個他們曾經認識的來自華夏域界的弓箭手,羽棠。
蘇爾特爾狠狠地說:“沒錯,但是你在我身上弄出一個大洞,在你求救之前,你會死。”
伏爾隆德卻搖了搖頭:“不,我不會。”
這時,他按上了藏寶室上的一個按鈕。整個地面都裂開,伏爾隆德掉了下去,而蘇爾特爾通過鏈劍吊在天花板上。
地面下都是水,伏爾隆德潛入水中,又進入水池底的一個洞中。蘇爾特爾沒法去追他,因為水對于烈焰約頓而是致命的。
蘇爾特爾氣得慌……“我要把這里夷為平地!”他怒吼著。
現在,伏爾隆德把這些信息傳遞給羽棠。鱗眠城圖書館,她一定可以幫忙。她認識一個鱗眠城人。
精靈藏寶室的地下還是藏寶室,不過是更加秘密的藏寶室。藏寶室中大約有十幾個寶藏守護者。
其中一個寶藏守護者問伏爾隆德:“國王陛下,什么風把你吹過來了?”
伏爾隆德默默地說:“是烈焰約頓,他們來了。地上的世界已經變成一片廢墟了。我們是最后的精靈了。通訊水晶在哪里,我要聯系一個人?”
寶藏守護者已經猜到是誰了,他把水晶球拿給了伏爾隆德。
……
那是一個漆黑而又絕望的下午。鱗眠城的天氣總是黑暗而又陰冷。倫菲醒來的時候,一縷慘淡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到她的臉龐。
她回憶著自己剛剛做的夢。
深紫的天空上掛著一輪蒼白的冷月,下面是岸上的雪地,都彌漫著無邊無際的烏黑的枯萎的植物。其間有一條黑色的魔蜥,抬起了夢魘般的腳爪,向一個人盡力地踩去。那人卻將身一扭,反從他胯下逃走了。那個人當然活不過兩秒,迎接他的,是尼德霍格如同流星錘一般的尾巴……
食腐巨蜥尼德霍格,同時也是鱗眠城的國教,尼德霍格教的崇拜對象,而每一年的今天,鱗眠城都會有七名少男少女需要面對他。
倫菲揉揉眼睛。鱗眠城有那么多人,而且她的思想很正統,怎么會是她呢?盡管如此,她還是很緊張,她的心臟怦怦地跳著,因為她被選中并不是沒有可能。她的一名同學就在獻祭日中被抓去給尼德霍格喂食。當時在學校里,老師絕望而無力地趴在桌上。
同學們則恐懼而憐憫地望著他,所有人都無能為力。人們游行過,示威過,但是不超過一天,就會被國王大壯一世的軍隊和恐怖的狂戰士(作者注:狂戰士即berserker,北歐神話超自然人類)小隊鎮壓下去。然而,就算這些游行示威的人成功又怎么樣呢。他們不給尼德霍格獻祭,尼德霍格會發怒,他的吐息會將整個鱗眠城夷為平地。
伴隨著重重地思慮,倫菲走近了洗手間。她望著鏡子前的自己,她看到的只有擔憂和恐懼,不僅為自己擔憂,也為她所有的朋友擔憂。
她的母親走過來,看著她。對她說:“別擔心,倫菲,我們會保護好你的。沒有人可以把你從我們身邊奪走,即使是國王。”
倫菲點點頭,但是她心里清楚,這是一個謊言,但可笑的是,她還是從中得到了一絲安慰。
早餐做得很少,因為沒有人有胃口吃早飯。每個人都等待著早上八點鐘的宣判成果。
終于,喪鐘轟鳴了八下,鱗眠城所有的少男少女和父母都聚集到了鱗眠城的中央廣場上。
國王大壯一世就坐在廣場的最中央。一般來說,能見到國王是一個平民多么榮幸的事啊。他們可能會去膜拜國王,但是國王令他們很恐懼,只要有人思想不對,如果是小孩,就會被獻給尼德霍格;如果是成人,就會被國王的狂戰士小隊蒸發掉。
人們圍著國王,并且和國王保持距離。國王手中拿著一個瓶子。瓶子中的是紙條。里面寫著所有被選擇兒童的名字。人們瞪著那個瓶子,活,或是死,都在今天決定。尼德霍格只吃十六歲的少男少女。活了十六年,如果在今天被抽中,父母十六年的心血,十六年的愛,都會隨著陰風,隨著尼德霍格毀滅一切的吐息消失殆盡。
國王抽出了第一個紙條。
他將紙條打開。
“提亞……”
一聲尖叫從人群中傳來。提亞的父母說:“不……”接著,他的父親從褲子的口袋中抽出匕首向國王沖過去,國王根本就沒想到要躲。他的護衛,一個狂戰士用拳套抓住了提亞的父親的匕首,將它捏成碎片。
提亞的父親望著狂戰士高大的身影,想要跪倒在地上。但是,對孩子的愛超過了一切,他跳起來,將匕首狠狠地戳進了狂戰士的心臟。
“夠了……”國王憤怒了,“把他打癱,把他的脊柱抽掉……”
頓時,所有人群亂成一團,甚至有一個揮舞著鐮刀,手中拿著盾牌沖了上來。狂戰士小隊出動了。他們揮舞著錘子或是拳套鎮壓著人群。人群都退后了,只有那個剛剛揮舞著鐮刀沖上來的人還傻傻站在前面。當他料到發生了什么的時候,一切都晚了。他想跑回去,但是一個狂戰士已經扔了一把錘子將那個人砸扁。
“不……爸爸!”一個小孩喊道,沖了上來。
國王只是靜靜地坐著,享受自己用暴力鎮壓著的人們的恐懼。人們憤怒的快要擁上來了,但是他們只是停著不動。國王又從瓶子中拿出了六個紙條,他報了一串名字。令倫菲恐懼的是,其中好像就有她的名字。
她感覺自己要暈倒了。她的父親和母親說:“不,倫菲,沒有什么可以傷到你。”
那個沖上去的小孩也是六個“幸運兒”中的一個,他被一個狂戰士輕輕打昏。倫菲的父母想要帶她走,但是一個狂戰士不知道從什么地方鉆過來,把他父親的腦袋捏成碎片。倫菲感覺自己頭暈想吐。
絕望,悲傷,憤怒,無助,不知道什么可以形容她現在的心情。她感到自己正在暈倒。人群亂作一團,但是很快就平息了。那些沒有被選中的小孩及其父母都安靜了下來,他們永遠安全了,他們的小孩成年了,他們慢慢退場,若不是他們心中還有一些良知,他們也許會高興地笑出聲來。而且,他們沒被選中說明他們是正統制度的維護者,思想正確,不會被國王用這種方式清洗掉。
國王哈哈大笑:“看吧。沒有人幫助你們了。”他向祭品和那些被狂戰士打癱瘓在地上匍匐的祭品的父母說……
在世界的另一頭,(鱗眠城是南邊,而接下來的故事發生在北邊的托爾利亞)一個寒風吹徹的夜晚。呼嘯在街頭樹間的寒風在黑暗中發出呻吟的聲音,墻上貼滿各種了用絕望的筆觸寫下的尋人啟事。
頻發的失蹤事件讓整個托爾利亞人心惶惶,一切都浸泡在焦慮與恐懼的海洋之中。一個專門吃小孩的怪物在城中橫行,但是腐敗的政府治安者并沒有準備去管理,無論如何,這已經超出他們能力范圍了。
托爾利亞是北歐域界的尖峰山北最大的人類聚集所。比起精靈建筑的黃木紫瓦,托爾利亞是白石黃(說是黃色,實際上是一種接近米色的顏色)瓦,并且以木頭為梁和柱,建筑各處都可以嗅到木頭的氣息。
他們的建筑簡約,干凈,雖無氣勢磅礴之美,但令人身心愉悅,雖如此,在最近失蹤事件的恐懼侵蝕下,城市本該各處都可以嗅到危險的氣息,死寂本該籠罩著一切。然而在失蹤事件頻發之后,人們的娛樂精神也絲毫不減,這里的夜生活還是像從前一樣的豐富精彩。
正如詩云:
北境森林石城屹,
巧匠神工天不及。
流人肩摩腳踵接,
市樂響至日光稀。
盡管失蹤案件撲朔迷離,羽棠已經找到了線索。他一定要調查出來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長期浸在恐怖氣氛中的城市就如同一個定時炸彈一樣,是搖搖欲墜不堪一擊的。就像鱗眠城一樣,那個城市每年都要有幾名少男少女獻祭給饑餓的尼德霍格。難道在托爾利亞中,也有某個需要喂飽的和尼德霍格一樣強大的地底怪物嗎?
羽棠想到這里,不僅心里咯噔一下。她突然發現,她其實根本不知道自己要面對什么,她對自己的對手實在是缺乏了解。(不過那個對手肯定不是尼德霍格,目前來講任何生物對抗尼德霍格都是毫無勝算的)。也許她的對手只是普通的人類,但有更大的可能,她的對手是一些不可名狀的存在。對于未知的恐懼立馬涌上心頭。
她走進了一家餐館。這家餐館名字叫獅子與蛇。餐館內部和普通的托爾利亞建筑一樣,白石制成的地板。羽棠是華夏域界的人,她有著深黑色的頭發,穿著黑色鑲金邊的短褲和無袖短布甲,背后背著一把長弓,眼神總是給人一種狂傲不羈的印象。
據說“獅子與蛇”是老板腦子里突然蹦出來的名字,簡單粗暴,沒有經過雕琢。無論如何,所有的線索都指向這些餐館,這是所有失蹤的人在失蹤不久前全部都去過的地方。
羽棠走進了餐館,一進入餐館,一位女服務員就走上前,說:“您好,請問有幾位。”
“一位。”羽棠說,于是女服務員帶著她去找位置。
這時候,服務員拿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是一個乘著水的杯子。
羽棠拿下杯子,心驚膽戰了這么久,她的嘴巴確實有些干渴。
不過,她是來調查神秘失蹤案件的,不管她是有疑神疑鬼還是怎么樣的,她是始終感覺這杯水有問題,比如說喝完就會被迷暈,然后獻祭給那些不可名狀的怪物。
她心想著,趕緊放下水杯,心有余悸的冷汗從背后冒出,幾乎要浸濕了她的衣服。
她開始想,那些罪犯到底用什么機會把孩子拐走。如果家長是和孩子在一起的,很難當著家長的面把孩子拐走啊。而且幾乎沒有單獨來飯店的小孩的,所以那么多的兒童失蹤案件,到底是怎么弄出來的。
就在她苦思冥想的時候,她聽見一個稚嫩的童聲:“媽媽,我要去上廁所。”
“你去吧,我在這里等你。”媽媽回話了。
小孩便走去廁所了。
羽棠趕緊站起來,恰好旁邊有一個服務員走過。
“服務員,請問盥洗室在哪里?”
“盥洗室是什么?”服務員問。
“這不是廢話嗎?盥洗室就是用來盥洗的室啊?”
“你這不也是廢話嗎?你這樣說了跟沒說不是一樣的?”
“盥洗室就是……你一天總得上廁所吧?”
“上廁所是上廁所,盥洗是盥洗,上廁所和盥洗室有什么關系啊?”
“廁所就是盥洗室啊?”
“那你不好說人話的,盥洗室——哦不,廁所你走過前面那個走道后左拐就到了。”
“好的謝謝。”羽棠說。
突然,羽棠心里咯噔一下:那家伙一定是在拖時間,哪有人不知道盥洗室是什么的?不過她也沒有說她不知道盥洗室是什么,她就是知道盥洗室是什么,她就是在拖時間。
想到這里,羽棠趕緊站起來,向廁所的方向跑過去。但是,她剛才沒有看到任何一個小孩,那個前去找廁所的小孩就憑空消失了。羽棠悄悄地扭了一點點頭,用余光看著服務員的反應,服務員似乎也在用余光鬼鬼祟祟地盯著她看。
她已經覺得事情有一些不對勁了,但無論如何,她離真相又進了一步。于是,她仔細觀察從那個小孩聲音發出來的座位到廁所,到底有沒有什么地方是可能讓小孩在這么熱鬧嘈雜的環境下被抓的。這時,她看到了一個簾子,上面寫著“廚房重地,閑人勿入。”
于是,她打算從簾子里進去。
這時,一個人攔住了她,“嘿,美女!”
羽棠看著他。
那人厲聲問道:“你沒看到嗎?廚房重地,閑人勿入。”
“看到了呀。”
“那你為什么還要準備進去。”
“你為什么知道我準備進去?”
“我看你把簾子都掀開了。”
“好吧!”“快告訴我,你為什么要進去。”
“你知道嗎,如果沒有看過一個飯店的飯菜的制作流程,那么我很難確定這個飯店的食物衛生質量過不過關,你看,隔壁飯店的廚房都是透明的,如果廚師敢往菜里面吐口水,那么我們這些消費者就都知道了?”
“但是這些是商業秘密,如果其他人知道了,那么我們店還有什么競爭優勢了。”
“但是如果你的飯菜制作流程不過關,那么又有誰會放心你家的菜,又有誰回來吃你家的菜呢?”
“很多人。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樣挑剔的。”
“我不挑剔,我只是問一下。”
“不管怎么樣,這里是廚房重地,閑人勿入。”
羽棠假裝順從地點點頭。那個人似乎非常滿意,他看到羽棠轉頭走后,他也轉頭就走。
然而等他的背影一消失,羽棠就鉆入了那個簾子。
羿族的有一個特點就是他們的步伐比人類要靈活,腳步也要更輕。
因為她的走路實在是太輕了,當她走進所謂的廚房重地時,里面竟然沒有一個工作人員發現她違反飯店的規定進入了廚房重地。
廚房主要是一排鍋,廚師在鍋里面炒菜,發出沁人的香氣。
這時,她看到一扇鐵門,她走近鐵門,輕輕一推,鐵門就被推開了。
眼前的景象,真實猶如地獄般的一幕。羽棠覺得就算她從來都沒有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也比看到那個恐怖的景象要好。
那簡直就是人類千重的夢魘。
此時,她視覺的焦點是一個渾身有猩紅色斑點的屠夫。但是他穿著白色的衣服,因此這種斑點到處都是,讓他看起來如同噩夢般恐怖。
他的頭上還帶著一定像廚師帽一樣的帽子。
而當羽棠看到他到底在砍什么東西的時候,她幾乎要把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吐出來了:她找到那個小孩了,但是她寧愿自己并沒有找到他。
只有在她最可怕的無可告人的夢境中,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景。雖然這種事在發生不多,但是當羽棠在小時候聽到人類的小孩拐賣、人販子還有那些被抓走的小孩的結局,她都會不寒而栗。而現今,這噩夢的景象就出現在了她眼前,她嚇得雙手顫抖。
這時,一個恐怖的景象出現在她面前。一個屠夫,那個屠夫不像普通的屠夫,而是一個長著狼頭的屠夫。看起來就像一個站起來的,有著人形的狼,一個披著狼皮的人……他身形巨大,渾身有著幽白的毛發,手上拿著被血染紅的大屠刀。不過,與普通的所謂“狼人”不同,他有著兩個頭。
實際上,他的種族也屬于約頓,和蘇爾特爾那一族一樣,但是只有男性。他們長著兩只狼頭或四只狼臂。那些有著四只狼臂的,其中兩只狼臂是作裝飾用的,力氣很小,拿不了武器。
血腥的味道彌漫著整個房間,羽棠感覺自己快要把膽汁吐出來了。
“沃爾格(作者注:沃爾格即Worg,北歐神話生物)……”羽棠在心里默念。她所說的沃爾格其實是約頓種族的分支,從他們二頭或四手的身體結構就可以看出來。
沃爾格拿起了他的屠刀。
羽棠擺好搏擊的架勢,打了那個屠夫兩拳!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經受住我的兩拳。”
“我從兩歲開始接受體能訓練,而且我全身的痛感神經都被他的藥物弄壞了,我感受不到痛苦!”
“真是一個怪物!”羽棠心想,“不過他說的‘他’到底是誰?”
她繼續攻擊屠夫的頭部,她連打了屠夫三圈,屠夫的嘴都被打歪了還是一幅“來打我啊我不怕”的樣子。
她又打屠夫的肚子,但是屠夫腹肌很發達,而且感覺不到痛,這攻擊根本不算數。
她掐住屠夫的手腕,想要從屠夫的手腕手里頭奪走那把屠刀,羿族人的體力遠遠超出普通人,和狂戰士一樣大,而屠夫畢竟只是一個沃爾格雜兵,羽棠力氣也要比屠夫大一些,于是成功了。
屠夫準備向她打一拳,但是她削掉了屠夫的一只手。羽棠從來沒有用過砍刀,更沒有在絕望中做出過這樣的舉動。所以這一場景把羽棠嚇壞了,屠夫此時向羽棠沖過來。
他緊緊地抱住羽棠,把羽棠壓得喘不過氣。
“這東西想把我悶死!”羽棠在心里對自己說。
沒錯,屠夫確實想讓羽棠窒息而死。
雖然羽棠力氣很大,但是屠夫的懷抱她卻掙脫不開,這令她感到非常的絕望。
接下來,也許就是她生命中最難熬的幾分鐘了吧!
一開始,她還在掙扎,但是隨著屠夫把她體內五臟六腑的空氣全部都擠出來的時候,她感到極度的壓迫感和極度的缺氧,就像一個人在水中一直悶著那種感覺,呼吸不過來。她實在是沒力氣反抗了,她可能就要葬身在這個屠夫的懷抱里了,葬身在這個不會感覺到疼痛的怪物的懷抱里。
接下來,她感到自己的腦子里也缺氧了,她感到自己已經完全無法思考,除了生存的本能,她什么也想不到,什么也想不起來。她只想著如何再次呼吸到新鮮空氣,而且她的腦子極度的暈,就像感冒發燒時的腦子一樣,甚至更嚴重。接下來,就是全身發麻發軟,就像被打斷脊柱后癱瘓了一樣吧。
她腦子里什么也想不了,她感覺自己的靈魂離自己越來越遠。她甚至覺得自己好像不是用原本的視角看著自己了。而是以一種更高的,越來越高的視角在看著自己。
就在她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屠夫突然停止用力,倒地不起。
原來,在羽棠在剛剛被屠夫想要用窒息的方法殺死的過程中,這把被詛咒的屠刀一直被插入在這個屠夫的體內。
雖然他感覺不到疼痛,但是他也會死。
羽棠癱倒在地上。
她的腦子缺氧,嘴巴一直張大著做著劇烈的深呼吸,她的手腳發軟,就像完全癱瘓了一樣。就在這個時候廚師長,就是剛才那個擲出平底鍋的廚師,奸笑地走了過來。
他從地上抄起一個平底鍋,雖然平底鍋的火已經熄滅了,但是平底鍋還是一個有一定殺傷力的鈍器。
他拿著平底鍋向羽棠頭上砸過去,隨著哐當的一聲,羽棠的頭被重重砸了一下。她感到自己都可以聽到自己腦子里面嗡嗡的響聲,就像蜜蜂叫一樣。
羽棠想要把頭抬起來,但是廚師長拿平底鍋又打了一下她的腦袋,她只好又躺回該死的地面。
她的頭發上沾滿了地面上不知道是什么的粘稠液體,她快要吐了。
廚師長又拿著羽棠的腦袋上砸過去,哐當。羽棠感覺自己的頭蓋骨都要炸裂了,這些人是怎么做到下手這么狠的?
廚師長繼續拿起平底鍋朝著羽棠砸過去。沒想到,平底鍋被羽棠一手架住,伴隨著堅定的意志力還有極度的求生欲望,她才做出了這個動作。在廚師長驚呆的眼神中,羽棠一用力,平底鍋就被掰彎了。
廚師長怒了,他丟掉平底鍋,直接坐到羽棠身上,拿拳頭暴揍羽棠。廚師長以為羽棠迎接著如同雨點一般的拳頭,會被打得鼻青臉腫,但是羽棠畢竟是一個羿族人,沒有廚師長想象地這么弱。
廚師長想著,就算她再強,如果一直打她的眼睛,她的眼睛也會壞掉吧,伴隨著這個想法,廚師長又一個拳頭下來,但是沒想到卻被羽棠一手抓住,羽棠又用另一只空閑的手抽出一根箭,并用箭尖刺廚師長的手。廚師長的手被刺破,大喊著跑掉了。
然后,羽棠如同瘋了一般的開始捶足頓胸,這些瘋狂的場景已經讓她失去理智了,她大叫發泄自己已經處于失控邊緣的情緒。
不過,她必須要冷靜下來,她并沒有查明事情的全部。因為她看到了一個暗道,暗道的聲控密碼似乎與一個狼和一個什么的蛇有關。她想了一想,聰明的腦袋瞬間回憶起了她剛才所聽到的:“芬尼爾肚中的耶夢加德!”她喊道,門就開了,密道出現了。
她走了過去。令她驚訝的是,密道里面的竟然是托爾利亞地底下的排水系統。里面到處都是各種的水管道什么的,其中一個水管還有一點點漏水,其實不是一點點,漏的還有點多,就像一個水龍頭一樣。
于是,她就在這個“水龍頭”底下洗了個澡,順便洗了洗衣服。
她已經不在乎這些水到底干不干凈了(地下水管的水想想都不干凈)。首先,這個水看起來挺干凈的。其次,無論如何,還有什么能比那些無時無刻不散發著血腥味的水更臟的嗎?
終于,她把自己的全身上下都搓干凈了,皮膚褪去了猩紅色,又呈現出健康的黃色,接下來,她得洗自己的衣服,當她洗完以后,她擰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穿上。
她繼續往前走。
雖然在下水道中幾乎沒有任何光線,而且下水道的路錯綜復雜,但是有一樣東西一直在指引著她——聲音。
羽棠聽到了一些人在吟唱的聲音。好像在崇拜某一個秘密神祇似的。她感到有點恐懼,因為這些吟唱的聲音極度同一和整齊,她只能勉強聽出這是很多個人一起發出來的,而無法判斷對方的確切人數。
她循著聲音往前走,終于發現了那個神秘組織的集會地點。
這個神秘組織一定就是個邪教組織了。羽棠猜想,這個邪教組織一定和餐廳有著某種串通關系。這個邪教組織抓人,并且當場殺掉,也許要用于獻祭吧。
她曾經遇到過一個類似的組織,和一個叫作布倫娜的瓦爾基里一起(作者注:瓦爾基里即Valkyrie,北歐神話的超自然人類),那個組織要召喚的是歐德姆布拉,孕育萬千子孫的起源大奶牛。實際上,說是奶牛真的不還合適,歐德姆布拉實際上就是由黑白相間的不可名狀的肉塊和觸手組成的惡心生物,有些觸手上面有一些洞,可以噴出具有腐蝕性的白色液體,也許,就是因此人們把它稱為一個“奶牛”吧。
不過,這個組織的風格和想要召喚大奶牛的組織不太一樣。所以,此時羽棠要面對的組織應該是想要召喚別的什么東西或者有一些更邪惡的目的。那些人的集會地點是一個巨大的類似地下洞穴的地方。大概一百個沃爾格排成一個方陣虔誠地跪著。還有一個類似于祭司的人物站在最前面。
祭司后面是一個怪異的大坑,坑中閃現出紅色的詭譎的光芒。羽棠根本不敢想象這個大紅坑里面到底有什么東西,反正總是一些她不想見到的東西吧。
正在吟唱的過程中,祭司突然感到有點不對勁,他對旁邊的一個隨從說:“祭司用的東西怎么還沒來。”
隨從說:“我這就派人去看。”
隨從繞過排成方陣的人群,爬上一個梯子,剛好爬到了羽棠所在的那個地下小道旁。
羽棠感覺自己的心臟在怦怦的跳動。不過她也告訴自己:“不要怕,他只是個普通的沃爾格。”
隨后。她隱藏在黑暗中,默默地抽出了背后的弓,行動開始了。嗖!一根箭射過去,隨從被羽棠射死。羽棠的射擊直中命門,沒有給沃爾格任何慘叫的機會。
接著,羽棠走近沃爾格,用她的剝皮技術,將沃爾格的狼皮不帶血地剝了下來,并套在身上。
她偷偷地找到了一個最為黑暗的位置,又輕輕地從地下小道中跳到集會地點,大祭司正在聚精會神看著梯子那里,而其他人在繼續他們的吟唱,所以沒有人察覺到她的混入。
她混到這個方陣中,由于方陣是剛好十乘十的,她覺得,祭司肯定會發現方陣有問題,但不知道哪個是混入的人。
祭司故作虔誠地說:“我感覺有一個瀆神者混入了我們神圣的人群中,偉大的神啊,用您的智慧和知識告訴您愚蠢的信徒,如何才能找出那個膽大的瀆神者吧!”
祭司假裝聽著洞口。但是沒有聲音發出來。
接著,祭司突然喊道:“瀆神者,就是現在站在第四排(現在第四排有十一個人)第七個的那個沃爾格,不,那個人類。”
羽棠聽到這里立即脫下了偽裝的狼皮。
祭司問道:“您來這有何貴干?”
羽棠回答:“哦,我只是來查案的。話說,你是怎么發現我的!”
祭司橫了一聲:“哦,不用偉大的神指導我也發現了您毫無表情,肯定是套了皮上去。”
緊接著,她一腳就把站在自己旁邊的那個教徒踹到了。其他教徒都拔起了手中的菜刀或者平底鍋,就和屠夫和廚師長一樣。
混亂發生。羽棠兩拳打在一個沃爾格教徒的胸口上,那個教徒捂著直叫。
另一個瘋狂的教徒拿著平底鍋沖了過來,羽棠用箭將他射倒。
一個教徒朝她投擲了一把菜刀,羽棠側了側身子,躲過了菜刀,菜刀反而砸到了另一個沃爾格教徒上,那個被菜刀砸中的沃爾格教徒倒地不起。
就在這個時候,祭司喊道:“夠了!”
“我來對付她!”祭司說著,拔出了圓月戰刃。
羽棠問道:“你到底是誰?你想要干什么?”
祭司說:“沃爾格之王,芬尼爾,如果你學過歷史,你一定會認識我。”
羽棠連問兩個問題:“當然認識,芬尼爾,洛基一個女性約頓融合產生,沃爾格一族的創造者,你在黃昏之戰時偷襲了奧丁,而且還成功了。但我相信,你并沒有聽起來那么強大……”
芬尼爾怒吼一聲,揮舞著圓月戰刃沖了上來。羽棠躲過了芬尼爾瘋狂的攻擊,又從箭袋中拔出一把箭,插在芬尼爾的胸口上。芬尼爾說:“嗯。攻擊很兇殘,不過不痛。我讓我的士兵們削掉痛覺神經,我總得以身作則吧……”
羽棠沒有理他,而是用腳把芬尼爾踢倒。
芬尼爾把圓月戰刃扔出,圓月戰刃在空中旋轉,羽棠下腰躲過飛過來的一個圓月戰刃,但是另一個卻來不及躲了。她只好用手中的弓擋住了飛來的戰刃,雖然弓不是盾牌,但是弓是長條形的,對圓月戰刃這種武器還是有一定抵擋效果的。她又用力改變了之前那個圓月戰刃的方向,讓兩個圓月戰刃撞到了一起,伴隨著金屬碰撞的聲音,兩個圓月戰刃同時掉地。
“哦……不……”芬尼爾捂著臉痛吼,羽棠拉弓射箭,這次她射的不是胸口,而是額頭,不管芬尼爾能否感覺到痛,他也已經腦死亡了,不過,他是個不朽者,不朽者的靈魂是綁定在一個特定層級中的,他會在那個層級重塑形體,而只有在特定的層級殺死他,他才有徹底死亡。芬尼爾及其眷族沃爾格的靈魂是綁定在約頓海姆——冰霜界——的。
其他教徒既吃驚又憤怒的圍擁上來。羽棠步步后退,因為她就算再強大,也無法打敗那么多感覺不到痛的菜刀兵以及拿著平底鍋的地獄廚師。
羽棠沒看路,腳一滑,掉到了坑里,這時,她才發現為什么坑會是紅色的了。
巖漿……
就在這時,羽棠犯糊涂了,她怎么就沒有發現大紅坑底下是巖漿呢。
不過,過了十秒,她睜開眼,發現自己沒有死。
那個巖漿不過是一層幻象,就像全息投影一樣,而巖漿的底下,則是一個洞穴。
洞穴的最中間,是一個像漏斗一樣的流著黑色物質的奇怪物質集合。
羽棠嘗試著把手伸進這個漏斗中。
結果,她第二次犯糊涂了。這么奇怪的東西,隨便把手伸進去也太傻了吧。
“這就是芬尼爾和沃爾格崇拜的東西,一個黑色漏斗?”羽棠心想。
她絕望了,她再也無法把手從里面拔出來了,她的手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卡住了。
這些沃爾格教徒崇拜的就是這個只能進不能出的大漏斗。
她最終想,干脆就到大漏斗里面看一下吧。說不定還可以再尋出路。就在這時,她聽到通訊水晶響了。
“伏爾隆德……”她知道是誰在和她說話了。
“羽棠,你方便嗎?”伏爾隆德的聲音傳過來。
羽棠假裝輕松地說:“還挺方便的,剛才和幾個沃爾格玩了玩,不過現在……說來好笑……我卡在了一個奇怪的東西里面。”
伏爾隆德急切地要求道:“那我希望你能快點解脫,因為蘇爾特爾拿到火刃了,他現在正飛往鱗眠城尋找密碼。”
羽棠試探性地問了一下:“他大概帶了多少烈焰約頓。”
“他的烈焰約頓基本上被精靈滅完了。但是精靈也基本上死絕了。”(伏爾隆德說到這里時默默停頓了一會)
“……”
伏爾隆德繼續說:“只有地下藏寶室的精靈還活著。精靈族只有靠我們繁衍生息了。不過,如果蘇爾特爾拿到了火刃,就沒什么可以阻止他了。”
羽棠回憶了一下火刃的歷史。火刃是蘇爾特爾的寶劍。在黃昏之戰中,蘇爾特爾毀滅了世界樹,導致了層級崩塌。但他當時能這么強大全是因為火刃——一個來自世界之初的神器。后來,世界樹倒塌伊米爾也復生,層級之間永久存在的固定通道被打斷,層級旅行的規則也發生了質的變化。
最終,火刃被精靈找到,精靈為了防止蘇爾特爾拿到這么恐怖的東西,就將放在藏寶室里面。
但是如果火刃附近有水,——就算是有箱子保護也沒用——,那么就會產生一場大爆炸,并且并不損害火刃本身,所以精靈并沒有將其藏在要經過水才能進入的藏寶室。顯然,蘇爾特爾最近是掃蕩了精靈的晶湖宮,并且奪取了火刃。
伏爾隆德的聲音再次傳過來:“他要去鱗眠城圖書館,我知道你認識一個厲害的鱗眠城朋友,所以我希望你能請她幫忙。”
羽棠點了點頭。接著,她一揮手,通訊水晶上出現了另一個人的影像。“布倫娜,麻煩你,聽到我的呼喚。”
……哈迪現在是個在寒波島上學的學生。寒波島就在剛剛發生流血慘案的鱗眠城的附近。剛剛寧靜的暴亂馬上就被消息封鎖到了,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么,哈迪也不知道。哈迪是個看似正常的少年,但實際上,他與別人又不太一樣,這讓他與世界有些格格不入。
如往常一樣,他又來到了學校。寒波島作為人類聚居點,與托爾利亞類似,而氣候同樣的是寒冷。雖無北方冰原積雪遍布,也可把人凍得鼻涕直流。
正如詩云:
日照凍土冷霧起,
霜騰人跡稀。
冷云遮天北風息,
淵極伏影敵。
晝入尾聲夜幕啟,
月魘骨寒氣。
腐蜥蜴噬心行鬼祭,
恐懼烈無極。
哈迪所在的學校也一樣,但是雖然陰暗的氣息籠罩。青春之氣也沖破著一切的束縛,向光明的未來看齊。學校中有歡笑的聲音,也有瑯瑯的書聲,建筑風格和其他鱗眠城的建筑一樣,木架白石藍瓦。學校內部的地板都是石質的,所以鱗眠城的學校和現代的學校還是有很多區別的。然而和現代的學校一樣,躁動不安彌漫各處,這里既有青春的味道,也有腐化和墮落的味道。
哈迪摒除了自己的雜念,準備靜下心來,但是一個聲音又出現在了他的耳邊。那是一個女生的聲音。說實話,那個女生確實很漂亮,但是哈迪能從漂亮中看出詭異,那種震動人心的詭異。他甚至下意識地感覺,那個女生根本不是人。哈迪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那么想,因為他也說不清那個女生有什么詭異的具體行為,他就是這么感覺。
哈迪當然是不敢把這些事和其他同學說。因為其他同學肯定會認為哈迪是喜歡那個女生才會有這種感覺。在這種情竇初開的年齡里,很多人都喜歡以己度人。那個女生叫洛克娜,和哈迪當同學已經三年了。哈迪和她不熟,幾乎沒有說過話。但是,從上周開始,哈迪就對她產生了那種不可名狀的感覺。
哈迪這時看到了一個男生去和洛克娜搭訕去了。那個男生似乎叫豬蹄阿亮,看著洛克娜和豬蹄阿亮暢快的聊天,哈迪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豬蹄阿亮恐怕是要沒了。不過也不一定沒了,反正總是要出一點問題。
事情確實和哈迪預料的一模一樣。中午的時候,哈迪在和一幫男生在那里吃飯。豬蹄阿亮在其中。過了一會,洛克娜走了過來,和豬蹄阿亮打了招呼,又走了。其他男生(當然除了哈迪)都羨慕地看著豬蹄阿亮。但是過了一會,就沒那么羨慕了,因為吃著吃著,豬蹄阿亮突然開始吐血。
同學們趕緊幫他止血。其中一個同學說:“快點,把血吐干凈,吐完后就不會吐血了。”
另一個同學說:“廢話,吐干凈他不就沒血了。沒血了還怎么活。”
還有一個同學笑嘻嘻地說:“哈哈哈,沒血了他會變成一個尸妖……”
豬蹄阿亮生氣了:“啊……快點幫我想個辦法啊……”
哈迪和其他幾個同學于是把豬蹄阿亮抬了起來,送進了醫務室。
過了一個下午,豬蹄阿亮恢復如初,不過臉色變得很蒼白。但是到了晚上,他基本上就好了。
“還好豬蹄阿亮沒死。”哈迪想到。哈迪可不希望學校再死人了。因為學校之前已經死過一個人了,那個人是一個帥氣的男生,名字叫方臉毛虎。方臉毛虎氣宇軒昂,并不像他的名字那樣顯得粗俗。
晚自習的時候,哈迪出去散步。他時常需要出去散散心,因為畢竟他每天都還是很累的。
月亮在天上高高掛著,將陰冷的月光投射在道路上,照射出哈迪孤單的身影。
哈迪走進了校園的一個幽僻的小道中。小道很適合散步。哈迪慢慢地走著,哈迪看到一對情侶從他對面走過。那對情侶有說有笑,互相摟摟抱抱。
“不正經。”哈迪只想說。哈迪此時拷問自己心里到底有沒有任何對異性的渴望。答案是肯定的,但是哈迪覺得時機未到。哈迪心里知道,好看的皮囊有時候會遮蔽住丑陋的靈魂,就像——洛克娜?
哈迪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覺得自己不應該隨便懷疑一個女生。特別是無辜的洛克娜,洛克娜并沒有干什么。而今天的豬蹄阿亮也許是個巧合,也許,是吃中飯中毒了,畢竟,學校里飯菜的質量也不知道能否保證。
這時,哈迪來到了噴泉池邊。噴泉池有時候會噴出泉水。今天,泉水沒有噴出來。但是,哈迪的目光并不在泉水那里,而是在泉水旁的一個身影那里——洛克娜。
洛克娜望著泉水,似乎在低聲說著什么。
哈迪則呆呆地望著洛克娜,也許洛克娜真的有問題。
過了一會,洛克娜回頭,驚奇地說:“哦,哈迪,你怎么在這里,我都不知道……你在這里站了多久了。你也不來找我打招呼。”
哈迪說:“呃……一分鐘不到,我看你一直站在這里,我覺得很奇怪。”
洛克娜說:“站在泉水旁有什么奇怪。”
哈迪幾乎不敢看洛克娜那如同深淵一般望不到底的眼睛。
他支支吾吾地說:“唔,奇怪嗎,像我,如果散步,一般會晃蕩來晃蕩去,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那么久。”
洛克娜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哦,這倒有點道理。這里有點黑,你愿意送我回教室嗎?”
哈迪其實很想拒絕,因為這實在太怪了。哈迪可以看出洛克娜的笑容中掩藏著一絲殺機。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就是他活不長了。自己馬上就會和豬蹄阿亮一樣。不過豬蹄阿亮只是吐血,而哈迪覺得,他可能要被吐血吐到死。
想到這里,他不禁打起寒顫。
于是,哈迪離洛克娜遠遠的。
洛克娜溫和地笑了:“哈迪,你離我那么遠干什么。你怎么這么害羞啊。”
哈迪突然編出了一個理由:“我覺得豬蹄阿亮似乎挺喜歡你的,萬一他看到我和你走那么近,把我打一頓怎么辦啊。”
洛克娜用一種怪異的溫柔語氣說出了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話:“哦,豬蹄阿亮。你看起來確實比較瘦弱,所以,你確實打不過豬蹄阿亮。但是他今天不是午餐中毒了嗎?現在他身體很虛弱,你應該可以打得過他。”哈迪相信,他在洛克娜的眼神中看到了幸災樂禍的神色。
哈迪只好點點頭:“哦,是的,不過我實在太弱了,就算他腿斷了也打得過我。”哈迪還是離洛克娜走得遠遠的。這話倒是真心話,因為哈迪看起來比其他男生確實要瘦一些。哈迪看得出洛克娜眼中的殺機消失了。哈迪知道,今天晚上他不會死,不過真正的好戲一定是在明天。
此時,洛克娜說的一句話把哈迪的思緒帶回到現實:“我們要到教室了。哈迪,你和別人不一樣……其實我挺喜歡你的,我相信我們相處會很愉快的。”洛克娜給了哈迪一個飛吻,走進教學樓。
“我完蛋了……”哈迪一直對自己說這四個字。
注釋
[1]作者注:約頓即Ettin(Jotun),北歐神話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