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天都是縫球,時間過的快了,日子過的也算輕松。
也不牽扯完不成任務的事,畢竟都是挑出來專門縫球的犯人。
我和小秋我們這幾個新犯也是一樣,我還存了兩三個任務,不想干的時候就拿來充數。
完成了任務,人一閑下來,想的就多了,偶爾也會發呆!
想到了家人也會想起外面的朋友和學校里面的人和事兒。
想著自己會不會也被外面的人牽掛著。
雖然脫離社會的時間不長,心境卻變化很大,從學校的學生到犯人的身份,以及從看守所到監獄這十多個月的經歷,好像做夢一樣,只不過特么是個噩夢!真希望能早點兒醒過來。
我想了想,監獄改造犯人的過程,其實最大的痛苦就是沒有自由。那些勞作任務,雖然艱苦,但總會有辦法克服。實在克服不了,也就是受點兒罪。
畢竟誰也不想被管制著。
就這樣又過去了幾天,我們終于開始調號了,也就是我們擺脫了新犯的身份。徹底融入了監獄這個小社會中。
星期天,隨著剛子過來念人名,我們九號除了林冬,整體都調到了三號,林冬被調到了五號,應該是他那號有熟人兒,他那雜務發小的關系。從五號調過來一個老犯當我們號的號長。這號長也是縫皮球的,就是沒說過話。
九號也是和老犯換了一個當號長。然后整體搬到二號。
二三號的犯人都拆開分到別的號兒了,這兩個號的號長聽說都要快解除了。這樣八號九號就又空下來,準備迎接新犯人。
我這號的號長個子不高,叫姚龍。人挺壯的。我后面一直管他叫龍哥。犯的罪是過失殺人,據他自己說,是見義勇為,幫老太太逮小偷,小偷反抗來著,他把人打死了。后面老太太也不承認了,不給他作證!他一直認為自己很冤,說以后出去了,再也不見義勇為了。
不管真假,他一說我們一聽,不過那會兒的人還是很厚道的,社會上見義勇為的人也多。不像如今這社會,老人摔倒了都要考慮去扶會不會被訛。
不過這人確實還可以,沒那么多事兒!第一天晚上學習時就和我們說了,別給他招事,晚上愿意干嘛就干嘛去,到點兒回屋睡覺就行。
他這人很自律,天天晚上都要練功夫,還愛看書,也不抽煙。除了管教下達任務。就很少管我們。
他這個人顯得和這個監獄都格格不入。在當時的我來想,這人也夠怪的。
每天晚上一個小時的學習時間,他也喜歡聊天,問我們這些人的案子,對我們這幾個年齡小的挺照顧,認為我們就是一時失足。對于耿軍很是照顧,畢竟人家那罪說出來都硬氣。對于老韓那樣的多進公,不怎么待見,但也不會針對。
從這些不難看出這姚龍還是挺正直的一個人,也許他那罪按情理來說真挺冤的。但畢竟是出了人命的。
監獄里面不像看守所,切別的犯人的東西,后面混熟了,認識的人也多了,聽說也有。只不過就是以“借”的名義。一般這種“借”都是肉包子打狗了。畢竟能切別人東西的也算個人頭兒了。
但是這種人在監獄里面也不怎么招人待見,就算混的好,那也是家里托了關系。
畢竟那些真正混的柳兒的,在外面社會上也都是混的有頭有臉兒,誰會干這些下作的事兒,傳出去都跌份兒。
就好比四叔和武叔那樣的,在看守所都不切別的犯人的東西。
調號那天,軍哥特意過來和姚龍打了個招呼,也算幫我墊了句話兒。他們雜務和這些號長之間關系都不錯。
大鳥兒和飛哥也過來和姚龍說讓照顧照顧我。
姚龍:“二東人緣兒還挺好,你們這都是第二撥過來打招呼的了,剛大軍兒也才來過!”
大鳥兒:“這兄弟人不錯。會來事兒!”
我想多數是說那魚罐頭和午餐肉的事兒,我還是小小的得意了一下,畢竟那會兒年齡小,又是在陌生的環境,還是挺需要被認可的。
我:“林冬調你們號去了吧?”
大鳥兒:“嗯,他和我號那號長還有雜務東子都是發小。”
我尋思林冬這發小合著都跑這里來聚齊兒了!
大遠兒有時也過來聊天,說他那號的號長挺兇的,當晚就收拾了一個二進公,估計也是立威。
到老犯這級別,松散多了,尤其是我們這號,在隊里都是大家羨慕的,畢竟讓一個事兒少的號長管事兒,那基本上只要不招事不瞎得瑟就不會有事了,各號的風氣也不一樣。
也有那拿雞毛當令箭的號長,也過把當官兒的癮。管老犯和管新犯差不多,雖然當面大家不會說什么,背后多數兒會被犯人罵狗腿子。
這回徹底的穩定了下來,我想未來這一年多,應該就這樣度過了。
軍哥值班的時候,我要沒事都會去甬道里和他聊天,畢竟現成的大腿,哪能不抱穩了!畢竟他們這撥人勢大!
大多數都是聊家那邊的事兒,畢竟他也沒多長時間就能解除了,在這里待的時間太長了,對外面現在的社會還是想多了解下。
就這樣,慢慢的和雜務也都認識了,他們這撥雜務都是一起來的,以前在二監就一塊兒的,出奇的齊心,這剛子管理的還真是有水平。反正我在的那一年多,剛子沒動過幾次手,鬧玩的不算,但大家還都服他。
后面聽軍哥說他們好多二監過來的老犯能當上雜務,基本上全是靠的剛子。也有兩三個號的號長和他們不是一路子的,我也沒去多了解,跟我關系也不是很大。
在監獄這種地方,要是能混出頭,那真是挺難的,除了過硬的關系,自己也得有手腕兒。畢竟這百十號兒人沒一個省心的主兒。
關系硬,混不明白,最多就是拿個潤,不用干活兒,那也讓別的犯人看不起。
好多沒錢沒關系的老炮兒都想往柳兒了混,手段也是層出不窮。
監獄最討厭針兒爺,就是專門打小報告兒的那種。
畢竟在那個年代還是義字當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