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成了燙手山芋的功勞
- 武興大明
- 紈紈紈紈紈绔
- 2193字
- 2023-12-08 00:11:00
在燃燒了一個多月之后,交趾的大火最終還是滅了。
朱瞻坺早就知道,森林大火這種災(zāi)害不是人力所能夠解決的問題,想要讓它熄滅就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它燒夠了。
第二,老天爺出手了。
隨著臺風(fēng)的到來,大火先是借著風(fēng)勢狠狠地肆虐了一把,但最終還是被巨量的降雨給撲滅。
不過朱瞻坺卻并不在意,因?yàn)樗哪康脑缭诎雮€月之前就達(dá)成了,之后的半個月只是因?yàn)樗么蠡饹]有辦法而已。
如今的交趾,除了朱瞻坺有意避開的北部地區(qū),剩下的地方超過八成都被大火給洗禮過了。
原來的后陳朝百姓還剩下多少?朱瞻坺不知道。
原來的后陳朝城池還剩下多少?朱瞻坺不知道。
原來的后陳朝官員,乃至于陳季擴(kuò),現(xiàn)在是否還活著?朱瞻坺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隨著大火帶走了交趾大部分的植被,也帶走了明軍眼中的大部分困難。
之后就算是陳季擴(kuò)卷土重來,在明軍的面前也是不堪一擊。
更何況,陳季擴(kuò)還能卷土重來嗎?
如今的交趾,赤地千里,除了偶爾搜尋幸存者的明軍之外幾乎鮮少能夠看到人的蹤跡。
這一場大火,足以燒光交趾百姓對抗大明的信心,從今往后,如果不是一心求死的話,怕是沒人會愿意效忠陳季擴(kuò)了。
就算是等到之后大明往交趾這邊遷移百姓,陳季擴(kuò)也翻不起什么浪花來。
曾經(jīng)的印第安人是北美洲的主人,但如果這些印第安人到了二十一世紀(jì)的北美洲,他們還能是北美洲的主人嗎?
顯然不會。
……
交趾,新平。
“姥爺?姥爺!”
軍營中,朱瞻坺一邊喊著一邊朝著中軍大帳走去。
“怎么了?”中軍大帳內(nèi),沐晟的腦袋探了出來。
“我得回云南了,剩下來的事情您看著辦吧。”說著,朱瞻坺將一封信遞到了自己姥爺?shù)氖种小?
“回去?這么突然?”沐晟一邊問著,一邊打開了外孫遞過來的信。
朱瞻坺并沒有回答他,但他的疑問也隨著信被打開而被解開。
“嘶……”沐晟長吸一口涼氣,看向外孫的時候揚(yáng)了揚(yáng)手中的信紙。
“這是真的?”
“那還能有假?”朱瞻坺聞言翻了個白眼。
“先不說這么長時間我蒙過您沒有,就說這么大的事兒,我敢蒙您嗎?”
“等高棉的人將陳季擴(kuò)給送來,交趾的問題就算是解決了,剩下的百姓那都是小問題了,總不能還讓我在這呆著吧?”
“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在這呆時間長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兒。”
“呃……”沐晟聞言語塞。
他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懂,只是對于高棉王國抓了陳季擴(kuò),并且打算將其交給明軍這件事感到很不可思議。
誠然,高棉王國和大明的關(guān)系很不錯,從北宋時期開始,高棉就采取遠(yuǎn)交近攻的策略,和暹羅、南掌以及占婆國等國關(guān)系緊張,但和中原的關(guān)系很好。
在陳季擴(kuò)為禍交趾的這幾年時間里,暹羅、南掌以及占婆國都多多少少的給過陳季擴(kuò)幫助,比如出兵、出糧或者幫助陳季擴(kuò)躲避等,但高棉王國沒有。
不僅沒有幫助陳季擴(kuò),高棉甚至還在大明對交趾用兵的時候出兵南掌,從北面給予南掌和陳季擴(kuò)壓力。
但是,讓沐晟沒想到的是,陳季擴(kuò)竟然逃到了高棉去?
這豈不是提燈籠上茅房,照屎(找死)嗎?
事實(shí)上,沐晟不知道的是,如今在中南半島諸國中,陳季擴(kuò)的名聲已經(jīng)臭了。
沒人愿意和一個敢火燒交趾的瘋子對抗,自然就沒人愿意接受逃難的陳季擴(kuò)。
不僅不接受,他們還在把陳季擴(kuò)往外驅(qū)趕,甚至是想置陳季擴(kuò)于死地。
被逼無奈之下,陳季擴(kuò)只有逃往沒有下令通緝他的高棉。
陳季擴(kuò)當(dāng)然知道高棉不能久留,實(shí)際上他也沒打算在高棉久留,他原本是打算從高棉路過,最終的目的是逃往海外,伺機(jī)東山再起。
但是,很顯然他想多了。
“那……”沐晟收起手中的信,凝重地看著外孫。
“這可是交趾這邊最大的功勞了,你真準(zhǔn)備放手?”
“我要了干嘛?”因?yàn)槭窃趲ね猓煺皥z并沒有說得太過明白。
“我一個就藩了的藩王世子,要這些功勞沒有用,倒不如做個順?biāo)饲椋o將士們算了。”
說著,朱瞻坺對著自己姥爺眨了眨眼。
沐晟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自己外孫的意思。
這功勞,不僅自己外孫不能要,自己也不能要。
因?yàn)殂寮液挖w王一脈之間的關(guān)系,無論是哪一方得到了這份功勞,最終都會被猜忌,而且還是連著兩家一起猜忌。
按理來說,朱瞻坺不要,沐晟也不要,這功勞就自然而然地會落到張輔的頭上。
在朱瞻坺來之前,張輔可是交趾戰(zhàn)場當(dāng)之無愧的最高統(tǒng)帥。
但問題在于,張輔也不會要這份功勞的。
張輔是經(jīng)歷過大明武將的至暗時刻的,所以在后半生,張輔一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功高蓋主。
所以,這份功勞,最終恐怕還是會如同朱瞻坺說所那樣,落到征戰(zhàn)交趾的將士們頭上。
當(dāng)然了,決定功勞的不是他們,而是遠(yuǎn)在京中的皇帝,這份功勞最終花落誰家,還是得看朱棣的意思。
“那行,你先回去吧。”想通了這些,沐晟也就釋然了。
“你隨你爹就藩兩年了,最開始的一年半多是為了茶馬互市在奔波,茶馬互市剛結(jié)束,你又被調(diào)來了交趾。”
“就藩本應(yīng)該是頤養(yǎng)天年的,但你卻一直沒有在你父母的身邊,是該早些回去陪伴一下你的父母了。”
“這邊的問題就交給我和英國公了,你放心吧。”
“得嘞。”朱瞻坺聞言擺了擺手,然后朝著自己營帳的方向走去。
“那您給我安排兩艘船,送我回建昌吧。”
“嗯。”沐晟點(diǎn)點(diǎn)頭,不再說話,只是看著外孫離開的方向,久久沒有離開。
……
自己這個外孫的出色,似乎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沐晟看著自己的外孫,似乎看到了這個外孫未來會面對什么樣的困難,也似乎看到了沐家的未來。
當(dāng)年的靖難之役,沐氏一脈并沒有參與,因?yàn)楫?dāng)年的沐氏一脈其實(shí)是心向朝廷的。
或者應(yīng)該說,當(dāng)年就沒什么人看好還是燕王的朱棣,所以沐氏一脈也沒有出兵幫助朝廷。
但誰曾想,朱棣卻成功了。
如今,沐晟在自己這個外孫的身上看到了太多的東西。
而且,這次沐氏一脈似乎……不能再袖手旁觀,明哲保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