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昆明府，趙王府。
新落成的趙王府只能說不愧是藩王的府邸，一看就有一種大氣的感覺。
再加上朱瞻坺有功在先，趙王府的建設又是讓工部建設的，這兩個因素加在一起，趙王府被建設的可以說是目前大明藩王的府邸中最大的了。
只不過，因為朱瞻坺的特殊，趙王府自去年落成之后還沒有人來拜訪過。
但是今天，趙王府迎來了第一個客人。
其實，說客人也不對，因為上門來的是沐晟，也不能說是來拜訪的，只能說是來走親戚的。
“您怎么從交州府回來了？”
朱瞻坺已經不是那個不能登堂的孩子，而是趙王一脈的頂梁柱，朱高燧已經將很多的事情都移交給了兒子。
如今，外公來了，朱瞻坺又怎么能不出來呢？
“有些事情必須要我回來。”沐晟端起外孫親自倒的茶，美滋滋地喝了一口。
“今年不是又要茶馬互市了嗎？你怎么還在家？”
“茶馬互市而已。”朱瞻坺聞言擺了擺手，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上一次我親自帶隊，是因為正逢我們大明在草原上得勝而歸，我想要借此機會壓低茶價，也奠定大明和關西七衛以及烏思藏都司的階級關系，所以才親自帶隊出去的。”
“如今，大明在外的震懾力更勝從前，我也從以前人們口中的破軍星變成了不折不扣的‘殺神’，自然就不需要我親自帶隊了，交給下面的人就好了。”
“唔……”沐晟聞言微微點了點頭。
“這么說來，我好像的確是沒看到你之前的那個貼身護衛。”
“嗯，這次就是他去的。”朱瞻坺點頭確認了姥爺的話。
這次的茶馬互市，他的確是交給朱明了，不僅是因為朱明是他的貼身護衛，也是因為上次茶馬互市的時候朱明在關西七衛和烏思藏都司面前露臉的次數很多。
朱明這個貼身護衛，再加上金牌信符，這兩樣就足夠讓這次茶馬互市穩定進行了。
“這么一來，你身邊倒是沒有人可用了。”沐晟放下了茶杯，一邊笑著一邊說道。
“不過沒關系，我給你帶回來了一些人，不過在此之前，你還得先確認一下他們的身份。”
“因為我也只是聽他們自己說他們是你的人，并不能夠確定。”
說著，沐晟對著外面門口等待的親兵招了招手。
很快，一行人被帶了上來。
“小人……拜見世子殿下！”
隨著沐晟的親兵走進門，朱晦一看到朱瞻坺，頓時淚流滿面，激動地沖上前想要給朱瞻坺跪下，但卻被沐晟的親兵給攔住了。
“朱晦！？”朱瞻坺猛地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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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晦，朱瞻坺的貼身護衛……之一。
朱明，如名字一般，是朱瞻坺在明面上的貼身護衛，是朱瞻坺的得力助手。
朱晦，亦如名字一般，是朱瞻坺在背地里的貼身護衛，也是朱瞻坺的得力助手。
他們二人的區別就是一明一暗。
對于朱瞻坺這種人來說，很多事情不是道理能夠講得通的，有時候就得用上不一般的手段，而朱瞻坺作為大明宗室，有些事情是不能沾身的。
這個時候，就需要朱晦了。
就比如當年朱瞻坺整頓北方的商業，朱晦就在明面上看不到的地方出了很大的力氣。
甚至可以說，在整頓北方商業一事上，朱晦所做的，遠比朱明所做的更多，也更重要。
在永樂七年末，朱晦迎來了他自整頓北方商業之后的第二個任務：進入市舶司，隨大明遠洋寶船隊下西洋。
當時的朱瞻坺剛被朱棣任命為市舶司指揮使，利用職務之便，以帖木兒帝國為掩護，以留有后手為名，安排了包括朱晦在內的二百名護衛進了寶船隊。
在船隊抵達忽魯謨斯的時候，朱晦謹記朱瞻坺的吩咐，刷領當時朱瞻坺安排的整個后手團隊脫離了寶船隊。
自此，沒人知道他們去哪兒了，也沒人知道他們什么時候回來。
直到兩個月前，舊港宣慰司指揮使施進卿向身在交州府的沐晟報告，說是有一支自稱是大明船隊的人被扣在了舊港宣慰司，這才讓朱晦隨之到了云南。
其實，說來也巧。
如果不是朱瞻坺火燒交趾，給舊港宣慰司乃至整個中南半島都帶來了極大地威懾，舊港宣慰司對這支船隊的態度很可能就是敲一筆過路費，搜查一下有沒有貴重貨物，然后就放行了。
然后，朱晦就會因為信息差，直接去了順天府，而不是被送到昆明府這邊來。
到那個時候……
……
“就剩下你們了嗎……”
趙王府后院中，朱瞻坺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朱晦等人，只感覺嗓子眼兒有些堵。
他安排的二百人，再加上從市舶司調動的三百造船工匠以及兩千名士兵，一共兩千五百人。
然而，如今站在他面前的，不足百人……
“小人愧對殿下所托……”朱晦低著頭，聲音哽咽，緩緩跪地。
“原本，一切都按照世子殿下您所預料的一樣發展，然而，在抵達忽魯謨斯時，小人并沒有能夠如世子殿下您吩咐的那樣取得那兩千寶船隊士兵的信任。”
“時不我待，萬般無奈之下，小人只能率領已經被說服的九百余人脫離了寶船隊。”
“然而，在經過伊德哈迦的時候，卻遭遇了帖木兒汗國的刁難，從船隊中帶出來的絲綢等貨物盡數被洗劫不說，還損失了二百多人，傷五百多人……”
……
足足半個時辰，朱晦才將自己從永樂八年到永樂十二年這四年的經歷全部說完。
朱瞻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抑制住了自己躁動的情緒。
“你們……沒有失敗。”看著面前跪在地上的七十八人，朱瞻坺的聲音有些顫抖。
“早在來到云南的時候，我就給你們劃了一塊地方，建好了房子，你們的家人能接過來的我也都接過來了。”
“現在，我先安排人帶你們過去休息。”
“謝世子殿下……”
……
看著離開的朱晦等人，朱瞻坺站在原地，久久不語。
“他們……去做什么了？”直到確定自己的兒子辦完事兒了，朱高燧才走進了小院子。
“一件大事。”朱瞻坺抬起頭，臉上帶起了笑容。
“他們……取回了一件……大殺器。”
“一件讓我能夠在三十年之內……足以毀滅整個世界所有人的……大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