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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床弩

床弩,是宋朝的大殺器,可以說是守城神器,在歷次守城戰中屢立奇功。

其中最有名的有兩次。

第一次,是澶淵之戰時,遼國主將蕭撻凜被床子弩一箭爆頭,沉重的打擊了遼國的軍心士氣,使得原本態度強硬的蕭娘們不敢再逼逼叨叨,只能讓步,就有了澶淵之盟。

第二次,是在第一次蒙宋全面戰爭時,闊出被射殺在襄陽城下。

這是蒙古帝國分裂的重要原因之一。

闊出,是窩闊臺第三子,也是窩闊臺最喜歡的兒子。窩闊臺曾經一度,想要把汗位傳給他,在闊出戰死襄陽后,窩闊臺又指定闊出的兒子,亦失迷為汗位繼承人。

窩闊臺不指定長子貴由,次子闊端為汗位繼承人,而是指定闊出的兒子亦失迷為汗位繼承人,可見窩闊臺對闊出有多喜愛了。

然而,窩闊臺喝酒把自己醉死后,他的老婆六皇后乃馬真就把窩闊臺的遺命給廢了,立貴由為可汗。

從此,蒙古帝國汗位爭奪開始,每一位可汗上位必然是一場損失慘重的內訌,死人無數,血流成河,慘烈異常。

貴由上位是如此,蒙哥上位是如此,忽必烈上位更是導致蒙古帝國徹底分裂。

原因就在于,窩闊臺想要建立穩定的汗位繼承制度,因為闊出之死而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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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嘉瑞發射的弩矢,剛穿透蒙韃陣勢,刺客們發射的另一支弩矢又到了。

只見這支弩矢射在一個蒙韃右胸,蒙韃身上的柳葉甲如同一張紙,完全不能阻擋弩矢,無情的射進這個蒙韃的胸口,從左后背穿出。

在強勁的沖擊力作用下,弩矢尾端用作尾羽的鐵片脫落,弩矢毫不費力的穿過這個蒙韃的身軀,射入另一個蒙韃的身體,再從第二個蒙韃身體穿過,射進第三個蒙韃身體……

一共射穿了六個蒙韃,再無蒙韃,弩矢射向遠處,砸在地上,血淋淋,嚇煞人。

六個蒙韃雖然被射死,但是尸體并沒有摔在原地,而是在強勁的沖擊力作用來,飛起來,象紙鳶一樣落在城門北方,亂七八糟的堆在一起。

氣喘噓噓的黃元鵬心情沉重,他很清楚他們堅持不了多久,就會力氣耗竭,到那時等著他們的就是蒙韃的殘酷屠殺。哪里想得到,竟有如此變故,扭頭一瞧,只見兩艘飛虎戰艦去而復返,給他們提供支援。

不由得精神大振,一刀劈翻一個蒙韃,大吼道:“弟兄們:我們的援軍到了,殺光韃子!”

宋軍也看見飛虎戰艦,無不是士氣高昂,大吼著‘殺光韃子’,出手兇狠,手中斬馬刀上下翻飛,使命砍殺。

蒙韃悍勇,不懼死亡,毫不猶豫的沖上前去,填補了弩矢鑿出的空白,揮著彎刀,兇狠的和宋軍搏殺在一起。

“寨主威武!”黃大毛很狗腿,右手緊握成拳頭,使勁揮舞。

黃小毛裂嘴一笑,笑聲如雷:“寨主威武!”

李嘉瑞用牽引鉤鉤住第三張弓的弓弦,扳動絞軸,再度開始裝填。等他把弓弦固定在扳機上時,劉蓮拿起一根弩矢,放在弩槽上。

另一艘戰艦上的刺客們也裝填好了。

“放。”李嘉瑞大吼一聲,一斧頭砸在扳機上,扳機下落,強勁的弓弦聲響中,粗大的弩矢如同閃電般射向城門口的蒙韃。

又是一道鮮艷的血色瀑布呈現,蒙韃又被清空一部分。

另一支弩矢射來,再度清空一部分蒙韃。

然而,蒙韃悍不畏死,不需要阿答胡下令,他們自己會毫不猶豫的填上去,和黃元鵬他們廝殺在一起。

李嘉瑞莫銘興奮:“蒙韃不畏死,好,我就殺光你們。”

在李嘉瑞指揮下,兩架床弩不斷發射,一支接一支的弩矢射出,每一支弩矢射過去,都會帶走數名蒙韃。

也不知道發射了多少支弩矢,射殺了多少蒙韃,蒙韃終于害怕了,進攻城門口的攻勢緩下來了,黃元鵬抓住機會,拖著疲憊之極的身體,指揮宋軍沖殺,把蒙韃人殺出城門洞,快速關上城門。

望著關上的城門,黃元鵬一屁股坐在地上,喘著粗氣,伸出顫抖著的右手取下鐵兜鍪,頭發已經濕透了,整個人跟在水里泡過似的。

即使有兩艘飛虎戰艦增援,也是險之又險的關上城門,要是再打一陣子,他們就會力竭,等著他們的就是蒙韃的無情屠殺。

重步兵的防御力是驚人,可硬撼騎兵,就是太耗體力了,不能持久,這是其致命的缺陷。

略一喘息,黃元鵬脫掉身上的步人甲,渾身一輕:“棄甲。”

有宋軍不愿:“哥哥,不可啊。余帥有令:人在甲在。”

余玠威望很高,即使他已經死了四年了,他立下的鐵律‘人在甲在’,宋軍依然記在心里,凜遵無誤。

黃元鵬一臉狂熱的崇拜:“余帥之令,我當然記在心里。然,我們目今情勢處此,不得不棄甲。不棄甲,我們堅持不了多久,無法在城頭上和韃子廝殺。”

關上城門,只是解除了一個威脅,城頭上的蒙韃還有不少,還有一場惡戰。

穿著厚重的步人甲,再也堅持不了多久,宋軍雖然不情愿,但也知道這是眼前最好的辦法,只得棄甲。

脫下步人甲后,渾身一輕,輕松多了,在黃元鵬的率領下,又殺上城頭。

城頭上的情況不妙,百姓雖然勇猛,卻是戰力不行,被壓著打。

黃元鵬他們到來,終于逆轉情勢,不斷殺死蒙韃,城頭上的蒙韃越來越少。

阿答胡一夾馬肚,策馬來到近處,喝道:“攻城攻城,都給我攻城,務必要拿下趙鎮。”

蒙韃奮勇,不顧兇險,拼命爬城墻,攻上城頭上,城頭上的搏殺越來越激烈。

雖然有越來越多的百姓趕到參戰,卻是敵不過悍勇無比的蒙韃,情況對趙鎮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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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嘉瑞右手大拇指豎起,閉上右眼,對著阿答胡比劃:“能射到么?”

劉蓮知道李嘉瑞的打算:“你想射殺阿答胡?懸。”

床弩最初射程是七百步,后來經過改進,能射千步。宋朝一步相當于現代的1.536米,一千步就是1536米,非常遠的射程了。

但是,阿答胡所站之處距離飛虎戰艦差不多在一千一百步的樣子,超出了射程。

李嘉瑞放下右手大拇指:“管他呢,射不中又沒有損失,不如來一發。”

扭轉頭,沖另一艘戰艦大吼:“裝填好,對準阿答胡,我喊放一起放。”

“寨主,您要弄死阿答胡這韃子?要得要得!”黃大毛恨死蒙韃了,更恨阿答胡這個蒙韃在四川的主將,興奮得尖叫不已。

一個高大的刺客豎起左手拇指,閉上左眼,對著阿答胡瞄了瞄,搖了搖頭,太遠了,肯定不行,不過依然執行了李嘉瑞的命令,開始裝填。

李嘉瑞和劉蓮配合默契,很快裝填完成。

李嘉瑞調整角度,右手大拇指豎起,右眼一閉,比劃了又比劃,抄起巨斧,緊握在手里,大吼一聲:“放。”

手中巨斧狠狠砸在扳機上,弩矢快逾閃電,直奔阿答胡射去。

另一艘戰艦上,一個高大的刺客一斧頭砸下扳機,弩矢射出。

劉蓮說得不錯,真的很懸,兩支弩矢掉在地上,朝前滑去,一支撞在一塊突出的石頭上,碎石飛濺中,力盡不再動彈。

另一支掉在地上,如同打水漂一樣朝前滑去,在一塊石頭上一撞,彈將起來,旋轉著,直奔馬背上的阿答胡砸去。

嗚嗚勁風聲中,寒光閃閃的箭簇對著阿答胡刺去,阿答胡臉色大變,要打馬逃走已經來不及了,雙手在馬背上一按,飛身而起,從馬背上滾落。

簇尖無情的刺入馬背,入肉半尺,戰馬悲鳴一聲,摔倒在地上。

阿答胡咬牙,罵罵咧咧,從親兵手里接過韁繩,正準備翻身上馬。

“阿答胡死了!殺啊!”李嘉瑞站在船頭,扯起嗓子咆哮,聲音遠遠傳了開去。

阿答胡聽在耳里,大罵一聲:“卑鄙的漢狗,你才死了呢。我活得好好的。漢狗,你莫給我抓住,不然我會敲碎你滿嘴狗牙。”

劉蓮搖頭,李嘉瑞這信口開河的本事真是高,但有蛋用,你造謠扭轉局勢?

黃元鵬聽在耳里,心念一動,扯起嗓子大吼:“阿答胡死了,殺光韃子!”

造謠又不要本錢,費點口水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

阿答胡死沒死不重要,他的戰馬的確死了,這就夠了,南宋軍民信心大振,砍殺更加兇狠,殺得蒙韃步步后退。

關鍵時刻,對士氣的打擊不需要多大,只需要那么一絲就夠了,阿答胡落馬這事對蒙韃的軍心士氣影響還是不小,被黃元鵬他們成功的壓縮在極小空間里搏殺。

等到阿答胡重新上馬,派人前來增援,良機已逝,無法扭轉局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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