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會兒心事，楊霖拿起報紙，看看有什么新聞。

《民國日報》頭版頭條竟是《SD省政府優(yōu)商條令》！

楊霖仔細看了，自己的建議竟然全盤接受。

“老韓這人還是聽得進良言的。”楊霖美滋滋地想到。

第二條新聞，是李景林作為財稅改革委員會副主任接受的專訪。

專訪中李景林詳細闡述了《優(yōu)商條令》的意義，政府欲發(fā)展民生的決心，并號召全國商人來濟南辦廠、開店，政府將給予一切優(yōu)待，等等。

放下報紙，楊霖感到自己的小翅膀管用了，可以預(yù)見，在不久的將來，濟南將迎來一個大發(fā)展。

“這些產(chǎn)業(yè)只要不在戰(zhàn)火中全毀，哪怕留三分之一，將來山東也會很快騰飛。最重要的是，這項優(yōu)商舉措，有可能對山東根深蒂固的儒家文化帶來一定程度上的沖擊。”

想到美處，楊霖很想給自己個獎賞。

吃水餃吧，這是自己最愛吃的，就當獎賞了。

想到做到，楊霖把馬鈴和牛敢叫到自己辦公室：“刀子，晚上吃水餃吧，你下班的時候去買點肉，再買顆白菜。”

“白菜水餃好吃嗎？要不還是韭菜的吧，韭菜豬肉，那是絕配啊。”馬鈴道。

“你可別提韭菜了。”楊霖厭惡地說道：“你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啊，想把我跟牛敢補死呀？”

“嘿嘿嘿嘿……，我吃韭菜正好。”馬鈴笑起來，很得意。

“怎么了？韭菜餃子好啊，這有什么可笑的，我也愿意吃韭菜豬肉餡的。”

牛敢還沒弄明白二人為什么跟韭菜較開了勁。

“嘿嘿嘿嘿……，小屁孩懂什么呀。”馬鈴繼續(xù)笑道。

“雷子，昨天晚上尿炕了嗎？”楊霖問道。

牛敢臉一紅，道：“夢里尿了，結(jié)果早晨起來發(fā)現(xiàn)……，呸！惡心死我了。”

“哈哈哈……”楊霖大笑：“那就是吃韭菜的結(jié)果。”

“是嗎？”

“是呀，等你成親以后再吃吧。”

“有區(qū)別嗎？”

“當然有了。你現(xiàn)在的水缸是滿的，再吃韭菜就等于往缸里加水，非淌了不可。等你成親之后，水缸常常是空的，那時候再加水就無礙了。”

楊霖打了一個他能聽懂的比方。

“哦，懂了。”牛敢點點頭，道：“淌了怪可惜的。”

我靠，這話說得，不能細想，細想更特么惡心。

“包兩樣。”

馬鈴拿起電話打到家里，告訴媳婦晚上不要急著做飯。

……

下班后馬鈴去買菜，楊霖和牛敢回家，遠遠發(fā)現(xiàn)大門口停著一輛騾子車。

“咦？誰家的騾子車？不是你爹來了吧？”楊霖問。

他知道，牛敢上次回家，給家里買了一頭騾子。

“別說，真有可能。嗨，這老爺子，也不說一聲就來了。”

牛敢得楊霖提醒，兩人趕緊小跑著過去。

到了近前一看，卻是張東父子，車上滿滿的。

“喲，張大爺，怎么是你呀？”

楊霖趕緊過去問好。

“楊警官，前兩天忙著給東子找大夫，這不今天才過來感謝你。”張父道。

“多大點事？您還專門跑一趟？”楊霖道。

“我就拉了一車白菜，還有綠豆、紅豆、黃豆、棒子面，還有幾個大南瓜，東西不多，也不值錢，楊警官別嫌棄，就是個心意罷了。”張父道。

“我也是農(nóng)民的兒子，知道種這些很辛苦。大爺，這禮雖不值錢，但情義重。你大老遠地跑一趟不容易，那我就不客氣了。”

楊霖知道，如果不收，人家還不知道說什么呢。

牛敢進門喊了一聲，閆金鳳、王家燕和楊萍都在家，幾個人很快就將東西搬完了。

“走走走，進家，吃了飯再走。”楊霖熱情地讓著張家父子。

“不了，不打擾了，我去東兒那里對付一口。”

張父很懂人情世故，送完禮抓緊走，得讓人家樂呵樂呵，千萬別墨跡著不走，會招人煩的。

又讓了幾回，楊霖見張父去意甚決，就轉(zhuǎn)頭跟王家燕低語幾句，讓她拿五塊錢來。

王家燕點點頭，轉(zhuǎn)身去了。

楊霖問張東：“怎么樣？找到好醫(yī)生了嗎？”

“找到一位，就在上坡街那塊，一位老神醫(yī)。

真是神了，他號了脈，根本不用我說什么，他就把病因、癥狀說得完全一樣。

他說能治好，就是得長期吃藥，最低吃一年的藥。”

楊霖記得，他那位同事也是吃了好幾年的藥才好。

一年就能好，的確是神醫(yī)了。

只是，他記得不能飲酒，沾點酒就犯病。

“那就好好吃藥，千萬不要飲酒。一年不長，很快就能過去，只要身體好了，才有資本將來孝敬父母。”楊霖囑咐道。

“謝謝楊警官，老神醫(yī)也是這么說的，以后我是半點酒都不會沾了。”

張東謝道。

王家燕取來五塊大洋，楊霖交給張父。

“不不不，楊警官，您這不是打俺臉么？”

張父急赤白臉的，好像楊霖是在侮辱他一樣。

楊霖道：“張大爺，你聽我說。

第一，你送來的這些東西，我非常喜歡，明年天熱的時候，家里種點西瓜、甜瓜什么的，麻煩你再給我送一些來。大爺，禮尚往來，你要不收這個錢，我怎么好意思再收你東西？

第二，本來不應(yīng)該拿錢來感謝你，像是交易似的。但張東要治病，藥得吃一年多呢，家里就算再富裕，也經(jīng)不起常年吃藥折騰。這點錢，就當是我?guī)蛷垨|治病的吧。”

好說歹說，張父才含著眼淚收下，嘴里喃喃道：“楊警官，您這心田，真是……。”

楊霖又囑咐張東：“以后有什么事，可以來找我。”

……

送走張氏父子，大家回家開始包餃子。

面是閆金鳳和的，餡是王家燕調(diào)的。

當然是兩樣餡。

馬鈴這個不要臉的，還是買了韭菜。

楊霖也要包，被王家燕給趕走了：“遛遛去吧，一會兒多吃點。”

楊霖一聽，差點笑出聲來。

遛遛？你當相親呢？

行吧，那就花園里遛遛去，雖然現(xiàn)在沒有花。

剛從廚房出來，就見三名軍人進了門，一個手里還提著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