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是兩周。

……

林舟剛做完十套養生功，半垂眼簾，意識深入「易筋經（75％）：至臻入境」

“不需多久，我便能邁入最終境界，武者之下俱無敵手，不是板上釘釘，但也大差不差。”

就是不知，練到最后會有什么變化。

武者攏共分為九個境界，諸如自己，便是最為底層的“煉體”，其中，又分為六層。

哪怕只是“六層”，都不是凡人可比，命運會截然不同。

“人民需要習武，人民需要力量！”

若想擺脫底層命運，林舟知道，拳頭才能掃平阻礙，沒有誰生來就是牛馬……

院落里邊。

“慢慢熬好樁功，習武得細水長流，不可貪快，表現過關，我再教你幾路拳，憑你悟性。”

魏平負手而立，氣質肅穆。

他沒有再輕視林舟，那次打破拳樁無法證明什么，但是，也能看出林舟的練功痕跡。

掌握技巧，運用拳勁，正常練功打破拳樁不是什么稀罕事。

好事多磨，人可以笨，但是不能懶。

他很厭惡跟懶人打交道，又懶又蠢，想給機會都把握不住。

林舟就很勤快，這點值得肯定。

練好武功，他到坊市買來牛肉，打算曬成“肉干”，又屯不少干糧，作為日常膳食補充。

除此之外，也不能缺乏碳水化合物，大米、面粉，每周去買二十斤，分批帶回家里。

花錢也得多個心眼，至少不能叫人家知道，這些事情都是偷偷摸摸地來，將糧食藏在懷里，默不作聲。

這事沒跟楊嬋說過，林舟不愿解釋，最多說都是四娘分的，反正富婆有錢，也不會起疑。

撒下一個謊。

就得用無數個謊言去圓。

楊嬋不笨，但又是那種懂事的女人，有些事情你我心知肚明，知道男人有難言之隱，點到即止，便不會繼續追問，甚至會刻意轉移話題。

林舟的回應很簡單，時不時買些女人喜歡的胭脂、飾品送給她。

兩人心照不宣，幸福往往會從靠譜的男人，跟懂事的女人之間產生。

楊嬋走到藥柜那邊，輕輕踮起足尖。隨后，拿出兩個灰色布包，鄭重塞入林舟手里。

“莫要太累了。”她輕聲道。

“嬋姐，這是什么？”林舟訝異，緩緩打開布包，里邊包的很緊實，層層解開才露出原貌。

“補氣散。”

林舟自然認得這味藥方，這是武館用來補氣補血的藥粉，效果很好，但是價格高昂。

他納悶道：“這是哪來的。”

楊嬋莞爾笑道：“郎中教我醫術，夸我學得好，再過幾年也能開方治病了，所以送了我點藥材，讓我學著練，這些都是我做的。”

“嬋姐，謝謝你了。”

“喏，順帶給你煮些枸杞山藥，多補補‘身子’！”

“聽說，王嬸那位現在耕都耕不上，走路都要扶墻。”

“還有這事？”林舟故作訝異。

楊嬋伸手勾住林舟臂膀，使出小女人的勁兒捏了捏。

“可不是嘛？哪像我們家林舟，這么能干……”

……

林舟走到隔壁石屋，燒了鍋熱水，打開補氣散，浸泡起來。

頓時，他卸下所有疲憊，這段時日，繃緊的肌肉，緊張的神經，隨著一聲輕呼，全部煙消云散，釋放而出。

那種酸脹疼痛，也在迅速消退。

渾身通紅，隨便一動，宛若躺了一天床，立刻伸了個長長懶腰，那種舒爽感，直入骨髓。

“只是補氣散就有如此奇效，那些靈丹妙藥又該如何？”

事畢，林舟翻出熱騰騰，冒氣兒的大木桶，隨手披了條亞麻絲巾，飛快抹干凈身子。

穿上干凈衣衫過后，他倏然間變得神采奕奕，雙目銳利。

身體腹部線條更加明顯，胸部更是隆起些許，盡管還不是特別明顯，但是要比之前好。

走到院落，拿起掃帚開始打掃衛生，隨后將那些散亂的石鎖都回歸原位，有些家伙就是這樣，用完的東西，永遠不會放回去。

“咋樣？”姜寒正在啃食一根肉條，慢慢走過來。

“什么咋樣。”林舟轉過頭去。

“這么重的石鎖，你能隨手拎起來，不愧是你，竟然讓我感到這么大的壓力，果然跟我不分伯仲，往后又是一個強大的競爭者啊。”

姜寒知道林舟力量比他要強，這話很臭屁，夸別人的同時，也刻意抬高自己。

低頭“吧唧”又咬了口肉條，這還是腌制過的。

“蠻力，你也可以。”林舟笑笑道。

“跟你說件事。”姜寒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音：“曹蠻死了，很慘，腦殼都被敲碎了，面目全非。”

死人是件很正常的事，不過死的竟是曹蠻，倒是挺出乎人意料。

“嗯。”林舟淡聲回應。

“跟他一塊死的，還有那兩個狗腿子，有個女的，聽說是‘雷鯊幫’二幫主的相好，也死了！’

姜寒眼神復雜。

世道太亂，讓他不是很有安全感了。

林舟輕輕點頭，隨后叫“好”，“死得好，也不知是哪位高人，替百姓懲奸除惡，若是讓我見到他，當浮一大白……”

“非也。”姜寒搖頭，拍拍他肩膀，“殺掉曹蠻的，下手這么狠辣，肯定不是什么好貨！”

“確實。”林舟微微頷首。

他從未覺得自己是什么好貨，窮人若是老實，出頭之日不知等到何時，畢竟，窮人便是富人最大財富，不論放到哪里，都不例外。

萬千白發，難換三兩銀錢。

姜寒若有所思盯著他，神秘笑笑道：“那還用說，肯定是二幫主殺的，女人跟著手下去玩，那能正常么？做了啥事我們都不知道。”

林舟松了口氣：“果然是姜兄，理解非常獨到。”

想想姜寒腦袋也不好使，根本不可能懷疑自己。

于是，姜寒得意起來：“后來，雷鯊幫那邊勃然大怒，又是夜襲蟒雀幫據點，放了把火，把他們的房屋燒得干干凈凈，但是兩邊都不討好，損失非常慘重，后來你猜怎么著。”

“怎么著？”

“嘿，平時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官差，竟然出手討伐兩個幫派，現在，他們可是吃盡了苦頭。”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林舟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雷鯊幫是地頭蛇，跟官府肯定一直在暗度陳倉，要打也應該是打蟒雀幫才對，這次竟然兩邊都打？

鬧掰了？還是官差班子出了毛病？

“但有些可惜，曹蠻死那天你不在，想帶你去聽曲來著。”

“忙著幫弟子洗衣服呢。”林舟道。

“喂，你說那些內衫，襪子摸起來怎么樣，有沒有味道？”

“……”

“不如這樣吧，我委屈委屈自己，最近那些衣衫，交給我來洗，你也好好休息休息。”

姜寒扼制不住自己的“善心”，要求幫助林舟分擔工作。

他需要守住元陽，平日里食補藥補，是男人都會憋壞，因此，總會胡思亂想。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魏平此時正經過院落，恰恰聽到林舟跟姜寒的話語。

面色當即蒼白下來，腳步頓了頓，似乎想到什么，渾身又是顫了顫，背脊一陣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