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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太極拳

此時氣氛灼熱,漣一喝酒喝到興起,起身,來到那顆重新煥發生機的樹下,屈膝放琴,道:“如此佳宴,且讓妾身為諸位彈奏一曲!順便再向姜道長賠個不是。”

白睢也從懷中拿出一只笛子,旋身躍至高處一青石之上,輕聲道:“在下亦可以笛聲為大家助興。”

氣氛至此,姜元初本想謙虛一下,卻也不好給興頭正烈的眾人澆上一瓢冷水,那樣也太不識時務了。

漣一正準備起調,卻聽到清遠山神說了一聲“莫慌”。

只見清遠山神撫須大笑,令幾個猴子搬來一個古色古香的銅爐,點上青煙,頓時空氣中出現了一種深沉而馥郁的香氣。

“我可是好多年沒聽到你們倆一齊彈奏了,今日我可是把我珍藏多年的沉香拿出來了,你倆可別讓大伙失望啊,哈哈!”

白睢與漣一對了個眼神,由漣一率先起調。

而后弦音流轉,笛聲委婉,眾人仿佛看見了夕陽之下,一只小舟破開了迷霧,不知不覺就入了曲子的意境之中。

漁舟雖唱晚,曲終人未散。

包括姜元初在內的一眾山神城隍土地都下意識地大聲喝彩叫好,然后有人哄笑著讓姜元初也來上一段。

姜元初搖頭道:“我不通音律。”

又有人提議道:“姜道長既然背著劍,不如舞一段劍如何?”

“如此高興的宴會,怎么能妄動刀兵?而且這把劍可不好輕易出鞘。”姜元初搖頭笑了笑,起身朝著眾人抱拳,“我便為諸位演練一套貧道自創的拳法吧,盼大家不要取笑。”

姜元初緩緩取下身后的素劍,將其放靠在一顆樹干上。

轉而來到宴會正中間的空地上,緊實的泥土中依稀可見不少淡紅色的落花。

他閉上眼睛,感受著風的律動,嗅著空氣中的芳香。

卻又讓清遠山神心中一咯噔。

道長,你不會又給我整剛才那一出吧?

我這小地方再來一次就不用住人了,全被草木給遮完了。

眾人屏息凝神,仔細觀看。

動了!

只見姜元初雙腳分立,兩臂緩緩前舉,屈膝按掌。

白睢看到這一步起勢,便感覺到一股圓融之意,心中有所觸動,于是立馬以意念傳音給一眾山神城隍土地:“諸位請靜觀姜道長的拳法,其中有著難以言明的奧妙,對你我修煉心境有頗多益處。”

“!”

清遠山神也知曉這是難得的機會,頓時以地氣溝通,讓這些鳥獸蛇蟲都安靜了下來,準備將姜元初所有的拳法動作記憶下來。

姜元初手中仿佛抱著一個東西一般,時而如野馬分鬃,時而如白鶴亮翅,時而像抱著一把琵琶……

“明明手腳一直在動,我卻覺得其比我們這些坐著的人還要安靜。”

“動作幅度很小,比不上那些大開大合的拳法,卻給我一種大地般包容的感覺。”

“我一向沖動易怒,這次甚至久違感受到了內心的平和。”

有不少山神在內心中感嘆。

尤其是漣一和白睢,兩人資質本就出眾,此時更是整個身心完完全全沉浸在了這套拳法之中,眼眸中仿佛天地都消失不見了,只有姜元初一人,演練著這一套拳法。

一圈一轉,一步一移,忽高忽低,盡顯飄逸之色。

時間逐漸過去,一眾山神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打擾了沉浸在拳法之中的姜元初。

這套拳法輕盈自如,行云流水,仿佛眼前有一股流動的水流不停在山林草木間流轉,時不時還觸碰到他們的身體,令人感到和諧滋潤。

又似一副精妙絕倫的水墨畫一般,多一分則妖,少一分則黛。

姜元初最后一個收腳合抱,旋臂分手,垂手收勢。

如此便算是打完了,他雖不累,卻也下意識地長呼出一口氣。

此時再看在場眾人,似乎沉浸在領悟與回味之中。

他并不急著將眾人叫醒,而是靜靜等待著他們自己從那個狀態中出來。

這套拳法乃是他在元山修煉之時,根據劍法的太極之意所創。

今天還是第一次在其他人面前展示,如今看來,效果似乎不錯。

但他感覺這套拳法其實還未臻至圓滿,稍微還欠缺一點東西,但現在的自己卻怎么也找不出來。

“妙哉!妙哉!”

白睢用了許久才回過神來,飛身躍到姜元初面前,興奮地搖著姜元初的肩膀。

意識到自己有些失色后,白睢連忙松開,后退幾步,很是誠心地朝著姜元初拜了一拜,道:

“姜道長果真是毫無私心,居然連這等拳法都能演示給我等觀看。”

姜元初將其扶起,道:“承蒙贊賞。”

“不知這套拳法可有名字?”

“太極。”

白睢贊道:“好一個太極拳!”

其他山神不解其意,紛紛意念傳音給清遠山神,讓其幫忙詢問。

清遠山神也只覺得自己抓住了其中三分韻味,自然沒有拒絕,于是開口問道:

“我等天資愚鈍,不及漣一與白睢,不知姜道長可否為我們講一下這拳法的奧妙之處?”

姜元初沒有絲毫猶豫,點頭道:“當然可以,不過諸位可以事先自行演練一次,我可以看一看其中有什么問題。”

眾山神應聲,開始原地操練起來,他們都有過目不忘的本領,模仿起來并非難事。

形容易模仿,但其中內涵就差了許多。

姜元初看了一會兒就知道了這些山神的問題,道:

“音律,書法,乃至拳法,劍法,先下手時都是學其形而后領悟其中真意。”

“諸位只是第一次練習這套拳法,卻能將形做得很好,已經可以去尋找其中的真意了。”

“太極拳,顧名思義,與太極有關。”

姜元初二指并攏成劍,隔空在地上畫了一個太極圖。

“其真意乃是‘動靜’二字。”

“以意領氣,以靜馭動。”

“反過來便是,以動知靜,以氣知意。”

漣一與白睢聽到姜元初最后一句,眼前頓時一亮,仿佛心中一扇窗戶被推開了。

于是再次靜下心來,又將這套拳法打了一遍,最后不約而同興奮道了一聲。

“道長,我悟了。”

姜元初看著二人,道:“恭喜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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