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請出示會員票！”

走進門口，一位帶著職業式笑容的中年男性門衛，輕輕地伸出了手。

“喏！”

秦幼裳打開精致的小包，翻出兩張會員票，遞給對方。

“好的，您請！”

門衛接過精致的會員票，仔細地檢查著。接著點點頭，恭敬地將會員票交還給秦幼裳，微微一躬，擺出了個請的手勢。

“走吧。”

秦幼裳扯了扯回頭望著門口海報的方奕，朝前走去。

海報是兩張，一張貼在門口，也就是之前看到的；一張貼在對面，相似的灰底黑字，仍是說不出的怪異。

方奕一邊走，一邊觀察著這幢久負盛名的大樓。

“難怪會成為網紅景點。”

他環視周圍，心中自語。

大樓內部寬敞無比，結構也很有特色，是用老舊的鋼筋混凝土結構設計的。遠遠望去，莊嚴恢弘之際，更透著股復古的歷史感。

墻面隱約可見血漬痕跡，仿佛是屠宰什么東西噴濺的血液。

他凝視著一個個混凝土柱子，不知為何，心頭總覺得不對勁。

自從智力提升后，感知變得更加敏銳，那些柱子、墻面在他眼中顯得扭曲怪異，周遭仿佛隱伏著一些不可名狀的陰影，明明并非死角，卻連陽光都無法照入。

“呼……”

觀察良久，方奕輕輕地吐出一口氣，心中猜測，“這里恐怕也隱藏著某種幻景！”

“兄臺，看看這個！這可是好玩意兒，不多見吶！”

“便宜點怎么樣？便宜點我就要了！”

大樓里回蕩著各種吆喝聲、交談聲，熱鬧非凡。

放眼望去，各種穿著上世紀復古風格COS裝扮的人，在擺攤售賣著各種物品。

幾個穿著灰色老式西裝的中年人，蹲在攤位旁，正面紅耳赤地和攤主爭執著什么。

“走，別看了，咱們去換衣服！”

秦幼裳扯了扯方奕的胳膊，不由分說地帶著他朝更衣室走去。

更衣室不算大，分為男女兩組，各有數個。

“穿上這個！”

秦幼裳拿起早就準備好的衣服，遞給了方奕，又叮囑道，“不許不換啊！”

說著，自己拿起另一個袋子，快步走進了更衣室。

“呃……”

方奕來到更衣室，打開手里的袋子，一時間無語了。

這是一套上世紀的深藍色復古西裝，做工考究，面料很是柔軟。

也不知是不是特地經過了“做舊”處理。

整體透著一種明顯的歲月感。

“穿吧。”

這集市畢竟是秦幼裳帶著自己來的。

正所謂“入鄉隨俗”，這里的人都在COS，就他不在，難免會顯得引人注目。

方奕穿上西裝，打上云紋領結，戴上半高的絲綢禮帽。

對著鏡子調整了好半晌，卻總覺得渾身別扭，直到秦幼裳催促，才不情愿地走了出來。

他一看到秦幼裳，頓時愣住了。

原本簡簡單單的運動風穿搭，已經換成了一件色澤艷麗的旗袍。白皙臉龐上，搽著濃濃的妝容，尤其是特意勾勒的深色眼線，以及那鮮艷的口紅，讓她在艷麗魅惑之余，更多上了幾抹風塵之意。

此時的秦幼裳，哪里還有半分清純風格。

不過，這大濃妝倒也是讓人無法一下子把她給認出來。

秦幼裳笑著伸出手，輕輕撩了撩自己那復古的‘手推波浪型’頭發，拋了個媚眼，“怎么樣呀，小學弟~”

“太緊了……”

方奕搖搖頭，卻是并沒有搭理秦幼裳。

這西裝實在不合身，難受極了，尤其是褲襠所在。

“好啦，帶你去雪花膏那邊。”

秦幼裳見方奕這般窘迫模樣，不再逗他。

笑著抓住方奕手腕，快步朝前走去。

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很快便看到一個攤子。

攤子上擺著若干鋁制盒子。

一股熟悉的怪異香味，徐徐飄來，方奕嗅了嗅，立刻看到了攤主。

攤主是個穿紅紫色繡花旗袍的女人，雍容華貴。額頭上生著一顆朱砂痣，襯著如水的眼瞳，使人一時間挪不開視線。

她瞥了眼方奕，挺拔的鼻梁現出細微的皺紋，似乎在微笑。沒有別的什么動作，櫻桃色的唇上依舊咬著一根細長的香煙。

“‘玉女牌’香煙？”

方奕心中一動，認出了此物。

之所以知道香煙的品牌，是經歷舞女幻景后，出于好奇等心理，特意在網上搜尋過。

這種‘玉女牌’香煙，如今早已淘汰了。

但在上個世紀，卻頗受有錢、有文化女子們的喜愛。

“這位便是攤主，喚作‘牡丹’。”

秦幼裳上前一步，為方奕介紹。

“什么牡丹，一聽就是假名字。”

方奕表面不動聲色，微笑著沖牡丹點點頭，心里暗暗地吐槽著。

同時，眼角余光瞥到雪花膏的價格牌，頓時一愣。

“臥槽，搶錢？”

“這么一小盒，居然要1999塊？”

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鋁制盒子下的標價。

“來十盒！”

聞言，方奕僵硬地轉過脖子，看著揮手就拿下十盒的秦幼裳。

“富婆！”

暗暗感嘆一聲，方奕默默地搖搖頭。

要不是牌子上還寫著限購十盒的字樣，以秦幼裳這壕無人性的架勢，指不定得把這里給全包了。

這時。

“牡丹姐！你見過這個男生嗎？”

秦幼裳接過雪花膏，從包包里拿起手機，翻出一張照片。

照片里的男生正是林駿，是之前方奕發給秦幼裳的。

知曉了有關林駿的信息后，秦幼裳主動表示要幫忙，她是武館精英學生，有這個責任，當然，也算是感謝方奕為她保守蒼槐林幻景的秘密。

“咦？”

牡丹凝視著照片，細長的眉毛微蹙。

方奕凝視著牡丹，眸光微閃。

“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一瞬間，方奕看到牡丹眼睛里閃過一絲詫異之色。

那神色來得快，消失得更快，若非他一直盯著，絕不可能發現。

“見過。”

正思索間，牡丹已經點點頭，紅唇微啟，吐出一縷淡色煙霧。

輕飄飄地瞟了眼秦幼裳，抬起右手，搭在膝蓋上，輕輕地抖了抖。

灰色的煙灰輕飄飄地落在地上，而她的聲音，卻比煙灰還要輕。

“不過，他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