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慎絲毫不知道,自己在途徑獅頭山時,已經在鬼門關前逛了一圈。
此時的他正在殺人。
確切的說,是在幫他的靠山青霜子殺人。
青霜子叫來王動、蔣龍以及唐小武三人后,立刻釋放出神意。
磅礴氣機夾雜著實質性的殺氣,鎖定了蔣龍和唐小武,直接斥責兩人是妖蠻奸細。
兩人先是磕頭求饒,大叫冤枉。
可隨著青霜子不斷增大氣機,殺意幾乎實質化,兩人終于承受不住,暴露出了黑山教徒獨有的猩紅惡臭氣息。
青霜子暴怒之下,直接將這兩個孽徒凍成了冰雕。
王動震驚不已,日夜相處十多年的師兄弟,不知何時竟然投靠了黑山神!
隨后,在王動的幫助下,青霜子又叫來下一批弟子。
這一次薛奉先也在其中。
在經過張慎的指認后,黑山教徒被驗明身份,當場擊殺。
不到半個小時,操控千羽神舟的一百多名真武派弟子,就被清理干凈了……總共找出了二十三名黑山教徒。
青霜子氣得全身發抖!
這些人中,有些是她從小養大的弟子,有些是她看重的晚輩,卻一個個為了虛假的長生,出賣宗門!
接下去,就輪到神舟之上的試煉弟子了。
四千多名幸存下來的試煉弟子,除了安州府的人之外,張慎從剩下的近兩千人中,找出了三百五十八名黑山教徒。
一些黑山教徒,死到臨頭,拒不承認自己的身份,反而高聲大喊“真武派高層已經被妖魔寄生”“他們要害死所有試煉弟子”諸如此類的話,惹得剩下的試煉弟子人心惶惶。
這些孽畜,全都被青霜子凍成冰雕,然后丟下了千羽神舟。
站在頂層甲板上,青霜子渾身煞氣之濃郁,讓人心悸。
下方的真武派弟子,以及剩余的試煉弟子們,無不心驚膽戰。
“張師侄,多虧你慧眼如炬,能夠明察秋毫,找出這些孽障,否則貧道帶著他們回到太岳宮,一切都晚了。”
青霜子望向張慎:“你又為我真武派立下一件奇功。”
張慎道:“弟子只是為了自保而已,而且,我寧愿沒有立下這份功勞,平平安安的加入真武派。”
青霜子的目光愈發欣賞:“你這孩子倒是個純良之人。”
此刻,一名弟子悲痛萬分的詢問道:
“師尊,為什么會有那么多師兄弟判教?還有試煉弟子當中,黑山教徒的人數居然多達數百人!之前在鎮妖殿,弟子就發現,許多試煉弟子是死于自己人之手,這都是為什么啊?”
青霜子雙目含煞,冷冷一橫。
“長生是仙草,也是毒藥,我輩修士就是采藥煉丹的人。除毒藥,煉仙草,得金丹。這些人沒本事煉丹,迷失自我,甘愿吞下毒藥,自甘墮落,害人害己!”
青霜子看著自己的弟子們,鄭重道:“你們給我記住,我輩修士,當恪守本心而行。長生的目的,是為了得大自在,大逍遙,造福蒼生,而不是自己淪為孽畜,然后永生永世給人當狗。”
“謹遵師尊教誨!”
王動等真武派弟子,全部躬身聽訓。
沒本事煉丹……難道不是因為封建社會弱肉強食,壓迫太過,大修士吃小修士,小修士吃凡人,皇族梟雄吃達官顯貴,達官顯貴吃普通百姓,常人看不到希望,并且意識到窮其一生也無法達到別人的起點,人與人之間的差距無法通過努力來填補,黑山神這時候又拋出橄欖枝,這些人才會競相投靠,才會想要毀滅一切,推到重來……張慎很想這么吐槽,看見青霜子憤怒又悲哀的眼神,便沒有說出口。
青霜子再次看向張慎,冷肅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柔和:“張師侄,回太岳宮還得兩刻鐘,你不如回艙室調息一番,也好隨時應對接下去的變故。”
“也好,弟子就先告退了,師叔您保重身子。”
張慎抱拳,然后還關心了一句。
“師叔省得,等會我讓你王師兄給你送去一些靈石丹藥,你若是有什么特別需求,只管告訴你王師兄就行,千萬不要跟師叔客氣,知道嗎?”青霜子神情緩和了下來。
“是,師叔。”
張慎點頭答應,然后拱手向王動一禮:“有勞師兄了。”
王動急忙回禮:“今后咱們就是一家人,張師弟無需客氣。”
青霜子目送張慎的背影消失在甲板上,眼中滿是欣賞。
王動有些疑惑:“師尊,張師弟雖然是罕見的煉神士,可畢竟還未入門,真武陰陽道也還未修習,今后成就未曾可知,您是否對他期望過高了些?”
薛奉先也投來了目光,他也是片刻之前才得知,張慎居然才是拯救了他們的血劍仙!
青霜子道:“你不懂何為天驕……”
頓了頓,青霜子用無比認真的語氣對眾人道:
“我真武派三百年前遭受大劫,差點被金狼天朝攻破,門下長老弟子死傷無數,危急關頭,全靠太虛掌教力挽狂瀾,才能渡過大劫。那一戰后,太虛掌教雖然勵精圖治,可無奈人才凋零,所以至今都未恢復元氣。天可憐見,在眼下這危急關頭,天驕橫空出世,張師侄的資質不輸掌教,我真武派能否再次興盛,就看張師侄的了。到了太岳宮,咱們定要保住他,拼盡一切也要將他送回山門。”
王動和薛奉先等人聞言,臉上盡是駭然。
……
神舟二樓的一個大房間中,玄墨、張翼、翹楚哥、吳冠祖等十幾名逃亡隊伍的核心正在打坐。
誰也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
清洗開始后,他們就來到了這個房間,守護著許紅豆。
陶安時不時看一眼緊閉的房門,終于忍不住問道:“也不知道紅豆師妹醒了沒有?”
玄墨不動聲色:“要不你進去看看?”
翹楚哥下意識摸了摸臉頰,實話實說:“我怕她打我。”
青霜子忽然掀起殺伐,殺的還都是黑山教徒,這讓他們意識到,太岳宮中必然還有更多的黑山教徒。
抵達太岳宮之時,就是大戰開始之時。
現在許紅豆昏睡不醒,他們沒有安全感啊。
翹楚哥看向張慎,期待道:“二郎,要不你去看看情況?”
“好,我去吻醒她。”
張慎一句話讓翹楚哥破了大防。
他咬牙切齒。
覺得張慎簡直是這個世界上最令人作嘔的人,他雙拳拽得死緊:
“張慎!狗賊!你應該慶幸我們現在是師兄弟,不然我就可以讓你嘗嘗大天龍金身的厲害!”
張慎淡淡道:“記得在真武觀前,我對柳娘子做的事情嗎?”
“啊!!!!”
魁偉如熊的翹楚哥,騰的站起身來,怒目切齒:“狗賊,你敢?!!”
……
內間,柔軟的床榻上,許紅豆已經被紅蓮里里外外洗涮干凈了,此刻正睡得香甜。
陽光從窗戶照射進來,落在許紅豆的身上,讓她精致柔美的瓜子臉閃耀出暖玉般的光澤,就連臉上細密的絨毛都清晰可見。
白皙尖俏的巴掌臉,清純美好的氣質,長勢喜人的胸脯,如果再穿上JK戰服,放在現代足以亂殺。
而且,許紅豆還是那種可萌可御可柔可剛的極品,潛力巨大,會火哦。
房間里,還有紅蓮和陳妙玄兩人守著,紅蓮用靈石在許紅豆身邊布置了一個聚靈法陣,不斷為她恢復體力神念。
“嚶嚀!”
許紅豆眼皮顫動,從鼻腔里發出一道軟糯聲音,睜開了美眸。
看著周圍的場景,她整個人都是懵的,不過這一次她頭不暈,反而覺得精神飽滿,像是睡了一個好覺。
“紅豆姐姐,你醒來啦?”
陳妙玄第一時間彈了起來,邁著小短腿,沖到床邊。
紅蓮沖許紅豆露出微笑:“醒了就好,紅豆,你現在怎么樣?”
許紅豆茫然的看著這個房間。
她只記得,自己正在兩面山外的山崖上逃命,當時紅蓮姐拉著她,身邊就是張慎。
結果一晃神,似乎睡了一覺,然后她就出現在了這個房間里。
身上,更是有著使不完的力氣。
就很神奇!
“發生了什么事?”
許紅豆瞪著好看的杏眸,只覺身體很舒服,很充實。
她不明白到底為什么會這樣。
紅蓮聽得愣住:“你又不記得了?”
“記得什么?”
兩人大眼瞪小眼,就聽陳妙玄在一旁歡快的說道:
“當然是紅豆姐姐你大殺四方啊,你拿著弓箭,同時御劍,啊咻咻咻……這樣這樣……妖蠻成群的灰飛煙滅……”
陳妙玄說著,還手舞足蹈的不斷比劃。
許紅豆這下更懵了。
腦海里閃回著許多畫面,她好像又變成女武神了。
而且內容變得清晰了許多,尤其是功法。
“我的玄陰呼吸法、許家槍法,似乎有了變化。”
“嗯?真武合一勁,我記憶里什么時候多出這篇功法了?跟龜蛇合一勁有些相似,這部筑基功我之前并沒有學會啊。”
許紅豆整理著自己的記憶。
總感覺自己腦子變得好用了太多。
“耶?怎么感覺,我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一只大火鳥,還有滿天的星光?”
許紅豆抬起右手,比了個劍指,念頭一動,桌子上一瓶丹藥飛了起來,落入她手中。
(。?_?)
許紅豆呆住了。
這是我做的?
她飛快的跳下床,擺出許家槍法的樁功,搬運氣血:“呀啊嘿——!”
許紅豆吐氣開聲,自然而然進入到真力解放狀態。
只覺得巨大的力量在體內奔涌起來,然后朝著前方揮出一拳。
翹楚哥聽到房間里傳來動靜,他著急忙慌的推開房門,進去查看情況,免得許紅豆真被張慎搶先一步吻醒了。
“吱扭!”“紅豆師妹……”“砰!”“轟!”
結果翹楚哥剛一推開門,一只拳頭就在眼前放大,眾人只覺眼前一花,翹楚哥就已經倒飛了出去,撞在十米外的墻上,貼在上面,緩緩滑落。
“啊!對不起!!”
許紅豆沒想到有人會突然撞到她拳頭上來,本想試一試自己的實力,結果卻闖了禍,她小臉嚇得一白,抬眼就看到張慎、玄墨等人正在走來,眼神透著關切。
“慎哥哥~”
許紅豆嬌呼一聲,下意識施展出巨鹿騰云術中的‘白鹿穿云’,沖入張慎懷里,抱住了他的腰。
一瞬之間,熟悉,安全,溫暖,充實,融洽,種種美好的感受,在許紅豆心靈深處狂涌上來。
這一刻。
所有縈繞在她心中的疑問和茫然都煙消云散。
右眼眶黑青,暈暈乎乎站起身來的翹楚哥,看著滿臉嬌羞紅艷,緊靠在張慎懷里的許紅豆。
整個人當場石化。
然后,這個體魄如熊的十六歲少年,緩緩地跪倒在地,像一只遭受了痛擊的委屈哈士奇,悲傷之極的捶地大吼:
“不——!紅豆——!”
此時此刻,陶安不想待在船上,他只想回到哥譚,找百特曼一起玩耍。
眾人紛紛向著翹楚哥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玄墨站在門口,若有所思,然后露出了“原來是這樣”“我終于明白了一切”的有趣表情。